第43章
第43章
詹姆雖然默許甚至對于“約會”這一說法還有點開心,但是對于蘭斯,他大概知道這只是對方想擺脫自己的辦法罷了。
……雖然令人難過,但是他還是會每天都準時到那去。
這畢竟是個近距離看着教授的機會?
蘭斯用挑剔的眼神看着他:“怎麽,我的疏導已經見效了?”他指的是詹姆掐準了最後的時間才邁進他辦公室的行為。
“不……”詹姆有點慌亂地辯解着,他是跑着來的,還沒喘勻氣,“我,就是有點事兒。”
蘭斯垂着眼睛抿了口茶:“這不錯,波特先生,這起碼證明你并沒有一開始那麽把我看得過于重要。”
……恰恰相反,今天我就是因為不要讓爸媽知道我如此“癡迷”一個教授而晚到的……該死的阿爾的形容詞還準确得要命!詹姆一言不發地盯着蘭斯喝茶的樣子,他的教授總是這樣,一有什麽機會就試圖說服他,好讓詹姆覺得自己并不喜歡他。
你盡管說好了。
詹姆走過去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他顯然已經習慣了在辦公室的十幾分鐘裏給自己找點什麽事幹,一開始他還只是緊張地坐在蘭斯對面,可是後來蘭斯并沒有和他長期攀談的意思,又明令禁止詹姆盯着他發呆,所以他只好讓自己忙起來……
給自己倒過茶水一飲而盡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詹姆有點受不了的砸吧砸吧嘴,想了想還是沒喝下那第二杯棒棒茶,等那苦味過去,嘴裏有點微微發甜之後,他才像往常一樣,抓過一邊的抹布……然後擦拭一切他能擦拭的物品。
不然他還能幹嘛?看書嗎?教授的書全是外語和古代魔文!而他只要一坐下就會想要看着那個人!
“……你是家養小精靈嗎?”蘭斯皺着眉毛,有點無奈地把茶杯放回杯托,“我的辦公室用不着童工。”
詹姆臉一熱,“我不是小孩……”他嘟囔着,有點不服氣地低聲說:“教授怕給人看,我也沒什麽別的可幹了。”
蘭斯頓了頓,他敲了敲桌面,“我的目的是讓你在我的辦公室看清楚,或許你對我有什麽誤解。”
“關于你是個死板毒舌脾氣古怪的人?”詹姆把抹布甩到桌子上,他快要受夠了蘭斯每一次事不關己的冷漠:“我覺得我足夠了解了,教授。”
蘭斯眉梢揚起來,冷漠地看向他:“并不能欣賞你的直言不諱,波特先生。不過這是否能代表你已經能放棄邀請我去跳舞?”
“不,正相反,”詹姆對上蘭斯深藍色的雙眼,“這個想法依然堅定不移,教授。”
蘭斯沉默地和詹姆對視了一會兒,就在詹姆漸漸心虛起來并且想要低下頭躲開他冰涼的視線的時候,蘭斯率先挪開眼,他垂下眼睛,端起茶杯湊到唇邊。
“時間到了,你可以走了。”
詹姆一言不發地疊好抹布,放在蘭斯的桌角,然後擡腿走人。
連平常必然有的一句再見教授都沒了。
……膽子倒是越來越大。蘭斯面無表情地抿了一口茶。喝到一半才發現那茶水已經涼透了,于是他擡眼,盯住了詹姆用過的那個杯子……
“……”不,絕對不。蘭斯趕走了剛才在自己腦袋裏出現的荒謬想法,皺着眉頭對那個杯子用了五六個清潔咒,然後用漂浮咒粗暴地把它丢回托盤,就好像這樣就能把誰也粗暴的丢到角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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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倫丁在十一月的一個早上咬着自個兒的叉子,糾結得吃不下飯去。他掐着那只叫熔岩的貓頭鷹的頸毛,那只可憐的壯年鳥嘎嘎叫着撲騰來撲騰去,拿爪子在克倫丁手腕上扒拉出三道血痕——
“別,松開他。”阿不思适時地解救了那只可憐的鳥,“你的手不想要了?”他撈過克倫丁的手,撸着他的袖子看他有點滲血的手腕:“……這得消毒了,你發什麽瘋?熔岩就是來送個信。”
“我發什麽瘋!”克倫丁憤恨地看着那只鳥從他手裏逃脫,“它總給我吼叫信!換你你不生氣嗎?”
阿不思皺着眉頭,托着克倫丁的手腕,扯過一張餐巾松松系上去。“這不是它的錯……這回又是誰的?”
“我媽媽……我都不知道怎麽了!我最近沒給她說過任何事!”克倫丁看着阿不思的動作,鼓着腮幫子超級不服氣:“她憑什麽給我寄吼叫信!”
“或許你打開看看?”雨果吞下一口黃油吐司,“噢……別這麽看着我,你知道就算你不主動打開,它也會自己砰地,記得嗎,就像上次那樣,砰——地自己打開的。”
克倫丁磨着牙,他心裏也知道,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心裏對這封信極度地抗拒。
然而,那封信似乎終于掃描到了克倫丁的魔力溢出,确認了克倫丁在場,于是它折疊起來——這回并不是一封高等級的吼叫信,而是一封紅色的普通級別的憤怒信。所以它的形狀也并沒有人頭像那麽高級,只有一張紅豔豔的嘴唇,一開一合地随着朗讀而變化口型。
“我親愛的小兒子,”熟悉的聲音從那裏面傳來,出乎意料的并沒有憤怒的大叫,反而冷靜非常,只是克倫丁注意到,這封信似乎被加了強效的洪亮咒,他媽媽的聲音幾乎充滿了半個禮堂。這個認知讓克倫丁有點恐懼,他環顧四周,果然大半個禮堂的視線都被吸引過來了,蘭斯擰着眉毛看向這邊,他明顯也對媽媽的行為無法贊同。阿不思抓着克倫丁被撓的那只手,偷偷側了側身子,擋住了一小部分人的視線。
“我知道霍格沃茲的傳統——所以早安,希望你的早飯沒有過甜。”
克倫丁一激靈推開自己面前糊了厚厚一層黃油的吐司面包。
“以及,如果你注意到。”法莉的聲音輕快而充滿活力,就好像她從沒離開過這所學校,“這封信被施加了強效洪亮咒,我選擇怒吼信并不是為了責備你們什麽,而是因為它良好的聲音擴大作用——不僅是讀給你聽,同時也是給你哥哥蘭斯的。”
克倫丁放松了大半,這起碼表示媽媽不會當着全學校的面讓他丢臉。倒是蘭斯的表情變了變,他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似的,迅速地從袍子下邊抽出他的魔杖。
那封信又念到,“噢,還有那個有勇氣追求我脾氣古怪的兒子的小可愛,我想對你們說的是——”
它沒能說完,蘭斯從他的座位上站起來,先是給自己上了一個視力矯正魔咒,又眯着眼睛用杖尖瞄準那張一張一合的嘴巴:“四分五裂——”
那封信啪地解除了變形模式,那是廠家生産時附加的防護魔法起了作用,它輕飄飄地落下來,變成了一封普通的信。沒有四分五裂,相對的也失去了朗讀魔法。
禮堂沉默了一瞬,蘭斯鎮定地收回魔杖,“家事,見諒。”
“當然,約瑟弗教授。但還是建議下次避免在禮堂使用戰鬥魔咒。”麥格校長理解地揮揮手:“早飯時間繼續——”
克倫丁在一片嘈雜聲中眨了眨眼睛,他怎麽好像看見蘭斯的耳朵尖粉粉的……?
阿不思使勁握了一下他的手腕,克倫丁抽着氣縮回手:“幹嘛!”
“所以,你的這手上的抓傷完全是多餘的。”阿不思挑眉,“真的,答應我下回別這麽幹了?”
“……”克倫丁的耳朵尖倒是紅起來,“我又不知道她是為了這麽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