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游樂場

第29章 游樂場

夜色漸深, 飛行器已然在朝與的別墅外停留了十五分鐘。

號稱自己千杯不倒的雄蟲實則喝完一瓶就醉了,此時正躺在歐若的大腿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懷裏還寶貝般緊緊摟着抓來的狗狗和他已經簽過字的登記表。

懷裏傳來的陣陣溫熱讓歐若生出一股将雄蟲帶回自己家的強烈沖動, 這般美好得不真實的雄蟲,就合該是他的。

也只能是他的。

但他還記得雄蟲說過的話,也想延長這一份從未有任何其他雄蟲能帶給他的心動和喜悅。

歐若就這樣低頭仔細地瞧着他, 手指輕柔且珍惜地撫過雄蟲泛着紅暈的臉頰、眉眼和紅唇,半晌, 克制地收回手,俯身在他光潔飽滿的額上印下了一枚虔誠的吻。

朝與被叫醒的時候還有點懵圈。

“唔。”他迷茫地眨了眨眼睛,“我睡着了嗎?”聲音含混,有點剛睡醒的沙啞。

歐若垂眸看着睡眼惺忪的雄蟲,忍不住打趣道:“是啊,我們千杯不倒的朝與,怎麽就喝醉了呢?”

原本還不在狀态的朝與頭腦倏地清醒,慌亂地從歐若腿上爬起來,被自己吹過的牛臊得不行, 故意揉着眼睛,“也沒有很醉, 我就是太困了。”

歐若好整以暇地注視着他,也不揭穿, 反而裝作信任地點點頭, “我知道, 那我們明天去哪?”

“嗯?”

歐若指指他抱着的粉色筆記本, “上面只寫了今天的計劃。”

“這個呀。”朝與不自覺打開封面确認了一下第一個簽名, 傻樂着說:“既然是明天的計劃, 當然要明天再揭曉啦!”

歐若目光沉沉, “也好,那,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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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天見!”

“回去之後洗個熱水澡,早點睡覺。”

“知道啦!”

正欲離開的朝與忽地轉頭,将狗狗塞進歐若懷裏,“差點忘了,這個送你。”

歐若眼裏劃過一抹詫異,“這是給我的?”

“對呀,我要讓這只狗狗陪着你,即便我不在,你看到他也會想起我!”朝與笑着說完就下了飛行器。

歐若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雄蟲,直至不見後,他舉起狗狗挑剔地打量片刻,默然道:還是你主人更好看。

……

第二天很快來臨,歐若舉完鐵後再次收到了雄蟲寄來的快遞。

一束月季,一盒愛心早餐和一張明信片。

歐若嗅了嗅芬芳馥郁的黃色月季,動作輕柔地将其插。進了花瓶裏。

今天的愛心早餐是香煎牛排、黑椒意面和白灼西藍花,歐若照舊拍了照,将食物吃得幹幹淨淨。

一想到明信片上的約會內容,他就止不住地期待起下午的到來。

睡過午覺後,兩蟲開着飛行器剛到主星最大的游樂場外,就聽到了半空中傳來的陣陣尖叫聲,擡眸望去,不遠處正是過山車垂直飛下的刺激場面。

珠光游樂場的過山車全長2000米,忽而起伏忽而轉彎的軌道像是一條蜿蜒盤旋的空中巨龍。

朝與拿出提前買好的兩張通票遞給檢票檢驗員,通過之後迫不及待地拉着歐若走進,詢問:“哥哥,你想先玩哪個項目?”

受朝與情緒的調動,歐若臉上也有幾分激動,他轉眸看了一圈,“現在過山車排隊的蟲民比較少,我們就先去玩過山車?”

“好!”

沒排一會兒便輪到了他們,每節車廂都是單排兩人座,朝與和歐若挨着坐下,系好安全帶後拉下了安全壓杠。

眼看過山車即将啓動,朝與的心已然開始怦怦亂跳,他下意識看着歐若,眼裏流露出無聲的信任,“突然有點緊張。”

“別怕,有我在。”歐若緊緊牽住了雄蟲的右手,與他十指相扣,這給了朝與莫大的勇氣。

須臾,工作蟲員确定車上的游客都做好了安全措施後按下了啓動鍵。

黑紅相間的過山車慢慢加速駛過一段平緩的軌道,倏地開始垂直爬坡,積蓄勢能,到達高達66米的頂點後又猛地開始垂直下降。

朝與在強烈的失重感中閉上眼睛,和周圍的乘客一起放聲大叫,歐若則一邊享受着這獨特的快感,一邊微笑着注視他。

空中的航拍器默默地記錄下了這一幕。

等到終于結束時,朝與窩在椅子上還有點恍惚,歐若已經利落地解開了兩蟲的安全措施,扶着朝與回到了地面。

“還好嗎?”歐若擔憂地問道。

腿還有些發軟的朝與咬咬牙,“沒事,我們去下一個項目吧!”

兩蟲先後又去玩了大擺錘、風火輪和激流勇進,叫得嗓子都啞了的朝與一屁股坐在長椅上,微喘着氣擺手:“呼……不行了……讓我歇歇。”

歐若摸了摸朝與的頭,扔下一句“在這裏等我”就轉身離開了。

朝與緩了一會兒,感覺自己又恢複了活力,這時,歐若端着一杯熱茶回來了,他将熱茶遞給雄蟲,“喝點潤潤嗓子。”

“謝謝,等一會兒我們就去玩下一個吧。”朝與不好意思地接過,小口喝了起來,是很清香的花茶。

歐若挨着朝與坐下,溫聲說:“沒關系,覺得累的話我們就不去了。”

“那怎麽能行?”朝與瞪圓了眼睛,像個守財奴,“這1080的票價可包含了所有項目呢,不去就虧了。”

“我給你報銷。”歐若失笑道。

“這不是重點,關鍵是你喜歡玩,我也想陪你玩呀。”

歐若神色有些怔松,“你怎麽知道我喜歡?”上午看到明信片上的約會預告時,他就感到很驚喜。之前上貴族小學,雄父和雌父對他格外嚴厲,認為這種游戲就是玩物喪志,所以從來沒有帶他來過。後來意外流落到垃圾星,更是連溫飽都成問題。再後來,回到主星時,他義無反顧地參了軍,一路浴血奮戰,成為帝國最年輕有為的少将之一,也就把這回事深深地埋進了心底。

熟料朝與俏皮地回:“猜的。”他将喝完的紙杯扔進垃圾箱,拉着歐若起身,“走吧哥哥,我們去玩極限蹦極!”

歐若跟在後面,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可真站到了蹦極臺上,綁好繩索時,朝與兩腿都在打顫,他終于意識到了這200米高的蹦極和他曾經玩過的入門40米蹦極有着怎樣的天壤之別。

風在耳旁呼呼地刮過,最底下是一汪碧綠的湖泊。

歐若心疼不已,勸道:“朝與,聽我的,我們不玩了。”

“沒關系。”朝與喉結滑動了一下,重複道:“沒關系。”他轉頭看見歐若正蹙着眉頭,勉強地笑了一下,撒嬌道:“反正是雙人蹦極,等會往下跳時,你抱着我,我魚希k椟伽就不怕了。”

歐若最後拗不過朝與,只得說:“好,我會抱緊你的。”

工作蟲員上前做了最後的檢查,提示可以跳了,兩蟲親密地摟在一起,默數三秒後,同時跳了下去!

在極端的失重感前,朝與連叫都叫不出來。高度200米的蹦極,最高時速可達190公裏/小時,在急速下墜中,勁風呼嘯而過,但朝與只能聽到他和歐若震動頻率相同的心跳,感受到歐若摟着他的結實而有力的臂膀。

六秒的自由落體後,有長達五秒的回彈,在繩索漸漸停止擺動後,歐若和近在咫尺終于肯睜眼的雄蟲對上視線,輕聲說:“我抱住你了。”

朝與緩緩點頭,在那一刻竟然有種落淚的沖動。

被工作蟲員拉上蹦極臺後,朝與腿軟到站都站不穩,是被歐若一路抱下去的,吸引了一衆游客的目光。他将自已的臉埋在對方寬闊的肩膀上,悶悶地說:“好丢臉。”

歐若大步流星地走着,聞言立即反駁:“沒有的事,你很勇敢。”

這回朝與花了稍長的時間修整,他望着不遠處散發出藍色熒光的摩天輪,說:“我們還差最後一個項目就通關啦!”

歐若應了一聲,目光卻停留在他臉上,“還可以堅持嗎?”

“當然,摩天輪還好,不怕。”說到這裏,朝與有點臉熱,他之所以将摩天輪放在最後,是有私心的,他轉頭,語氣随意道:“聽說情侶在摩天輪到達最高點時接吻,就會在一起一輩子呢。”

歐若挑了下眉,“是嗎?我一直覺得這壓根就是摩天輪的營銷策略,是騙情侶交智商稅的。”

“……”原本還想繼續暗示的朝與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腹诽道:他家少将怎麽跟那些沒情趣的直男一個樣?

歐若但笑不語。

這麽一逗,雄蟲臉色是紅潤了一些,表情卻臭了起來。

歐若忍笑去牽他垂在身側的手,雄蟲恰好擡手摸耳朵,避了開。

歐若複又叫他,“生氣了?”

雄蟲哼了聲,“沒。”

“哦,沒生氣就好。”歐若點點頭,放下心來。

“!”這下朝與更氣了,難道他耍小脾氣這麽不明顯的嗎?

他哀怨地橫了歐若一眼,自顧自大步走進了橋廂。

歐若實在沒忍住,單手捂住了臉頰,以掩飾唇邊的笑意。他也弄不明白,為何他總是想去逗弄雄蟲,以看到雄蟲或可憐或撒嬌或生氣的一面,他邊走邊思忖,卻沒找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直到他也進到橋廂,原本側對着他的雄蟲立即癟着嘴背對他時,歐若腦中靈光一現,終于找到了原因——雄蟲像極了奶糕!同樣是又大又圓的黑眼睛,膚色白皙,脾氣好,連生氣時背對他的神态都一模一樣。

誰能忍住不去逗弄毛茸茸修勾呢?

橋廂關閉,摩天輪開始緩慢升空,底下的景色漸次變小,可以俯瞰到整片區域的全貌。

沿江岸伫立的高樓順着河流走向蜿蜒出去,晚霞在天邊鋪開,像一副色彩豔麗的油畫,街心公園裏蟲來蟲往、追逐打鬧……

無一不美好。

朝與看得有點出神,偷偷瞥了眼歐若,心想算了,不能跟直男軍雌一般見識。再說,他還得要他的簽字呢!

他清了清嗓子,正打算說點什麽,餘光裏,歐若卻主動向他靠了過來。

從摩天輪啓動伊始就已經開始計時的歐若直直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說:“摩天輪馬上就到最高點了。”

朝與驚訝地睜大眼睛,下一秒便看見歐若那輪廓分明的臉在他面前放大、再放大。

唇舌毫無間隙地負距離接觸間,嚴重缺氧的朝與模糊聽見一句話——

“親到了,我們好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由于蠢作者看錯了申榜時間,需要控制字數,最近隔幾天更,下周四努力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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