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別墅聚會(下)
第44章 別墅聚會(下)
此話一出, 桌上的衆蟲神色愈發詭異起來,朝與倒吸一口涼氣,在心裏默默為這位老六豎了個大拇指。
谌黎專注的目光落在難得有些愣怔的亞雌身上, 沉吟幾秒,語氣裏罕見地帶了點溫度,道:“其實我們——”
“其實我們之間就是普通醫生和患者的關系。”阿瑟微出聲打斷谌黎, 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說:“前兩天我去醫院看病,恰好是谌黎醫生為我做手術, 僅此而已。”
他說完強迫自己再次轉頭看向谌黎,淺淺地笑了一下,露出頰邊一枚小小的梨渦,求證般:“谌黎醫生,您說是嗎?”
谌黎原先微微揚起的唇角瞬間拉平,又恢複成了剛進來時那副孤高冷傲的模樣,無言半晌,低低地應了聲。
阿瑟微懸在空中的一顆心緩慢落回至胸腔。
場上的蟲都察覺出了不尋常,遲鈍如米蘇都能看出來阿瑟微和谌黎醫生之間肯定有故事, 可偏偏有蟲硬要攪弄風雲。
“啊,那可就太好了!”維拉斯爽朗地笑起來, 意有所指地說:“我還以為你們交情匪淺呢。”他舉起酒杯隔着阿瑟微朝谌黎抛了個媚眼,“老實說, 谌黎醫生, 我真的特別喜歡你這一款的, 介意跟我一起喝一杯嗎?”
阿瑟微悄然咬住了嘴唇, 禁不住想起了一些久遠的校園時代的記憶, 他果然還是這麽受歡迎, 無論走到哪裏都是蟲民裏的焦點, 這樣驕矜高貴的雄子,從來都不是他一個區區亞雌有資格去奢想的。
谌黎下意識看向了一旁的亞雌,卻只看到他垂着眸子默默夾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自重逢以後心頭那股無名火詭異地燒了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于什麽心理,往自己的酒杯裏倒入深紅色的酒液,舉起手臂與維拉斯輕輕碰了杯,仍舊是那副冷淡的模樣,回應道:“很高興認識你。”語氣裏卻隐隐透出些壓抑的情緒。
這場面讓朝與有些傻眼,完全沒料到半路殺出個騷包的維拉斯在阿瑟微面前勾搭谌黎,而且他能夠很清楚地感知到阿瑟微的情緒很低落,開始懊悔自己不該強行将兩蟲湊到一起。
趁其餘蟲不注意,朝與将手伸到桌下,暗示性的捏了捏歐若大腿,後者眼神一變,幾乎立刻明白了雄蟲的意思,安撫性地回握住他的手,再度舉杯,出聲打破了當前詭異的氛圍,不急不緩道:“既然阿瑟微術後不久,不宜飲酒,不如這杯酒就由谌黎代勞吧。”
“好。”
“不用了。”
谌黎和阿瑟微異口同聲的回答讓場面再次陷入了寂靜。
Advertisement
“一杯酒而已,不算什麽。”阿瑟微臉上仍舊挂着淺淡的笑意,自顧自地滿上,伸手握住杯柄時卻被谌黎抓住了手腕,那滾燙的熱度幾乎快灼傷他。
對方的力道大得出奇,阿瑟微掙了下,沒掙開,不由怒目而視,“谌黎醫生,請您不要為難我。”
谌黎被阿瑟微目中的痛色和恨意驚到,立時松開了禁锢,舌尖頂了頂腮幫子,忽地笑了起來,“你誤會了,我怎麽會為難你?”
“可你剛剛不也說了我們之間是醫生和患者的關系嗎?”他皮笑肉不笑地說:“患者就應該聽從醫囑,我想你應該也不想再來找我做手術吧?”
其他蟲不知道那天在醫院裏發生了什麽,可阿瑟微還清楚地記得,登時驚怒交加,可又不能直接在桌上表現出來,只能用被氣得起了一層水霧的漂亮眼睛狠狠瞪着谌黎。
衆蟲見狀立馬打哈哈,“阿瑟微,還是聽谌黎醫生的吧,可不能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對呀,就讓谌黎醫生代你喝吧。”
阿瑟微不願讓其他蟲知道,只得收了情緒,毫無靈魂地笑道:“既然谌黎醫生這麽關心病患,那就有勞您幫我喝了。”心頭卻痛得滴血,既然只是随便玩玩,又何必要裝作這麽在乎他的樣子呢?
如果當年不是讓他誤以為對方也把一絲真心用在了他身上,他也不至于懷着一腔孤勇和濃烈愛意,最後卻撞得個頭破血流、慘淡收場的結局。
他以為他已經忘記了,可那些被強行封鎖在時光角落裏的小匣子,只要不經意被撬開了一道口子,裏面那些或甜蜜或絕望的記憶就會潮水般湧上來,讓他無法呼吸。
阿瑟微強忍着心痛,面上還要裝作一副自然得體的模樣,撐着自己所剩不多的自尊,食不知味地熬過了後半場。
飯後,衆蟲提議去花園裏開啓下一輪,東南角建了一座檐角高飛的涼亭,到是極合适在夜晚暢聊敘舊。
其實他們不說朝與也有此打算,正好有蟲提出來他也樂得順手推舟了。趁着大家先後往花園裏走去,朝與拿起事先準備好的小道具,低聲跟歐若咬耳朵,“哥哥,我感覺我們今天演得還蠻成功的,但是我們是不是不應該把阿瑟微和谌黎醫生強行湊到一起啊?我看他好像很介意。”
歐若一邊吩咐智能管家留下清理廚房,一邊攬着雄蟲往外走,聞言反問:“那你覺得如果阿瑟微真的不在意谌黎,反應還會這般大嗎?”
朝與默然幾秒,“好像也是啊。”他想了想又說,“不過這種事,旁觀者都不好插手,這樣吧哥哥,今天過後,不管他們之間結果如何,我們都不要再刻意撮合他們了。”
歐若點頭,“好。”
說話間,兩蟲已走到花園裏,微風拂過,迎面送來一陣玫瑰的幽香。月色下,朝與眼尖地發現不遠處阿瑟微正坐在花壇旁邊發呆。
“哥哥,你先過去,我等會兒就過來。”朝與在歐若耳邊悄悄說道。
有了朋友就抛棄對象,歐若涼涼地看了他一眼,卻還是接過他手裏的東西,先往涼亭那邊去了。
朝與這才走過去,挨着阿瑟微坐下,輕聲問:“怎麽獨自坐在這?”
那個初見時笑得一臉爛漫,如同小太陽般的亞雌此刻雖也挂着笑,可那笑怎麽看都帶了點落寞,“這不是等你嗎。”
“不想笑就別笑了。”朝與有點心疼,鄭重又歉疚地說:“對不起。”
阿瑟微驚訝地轉頭看去。
朝與接着說:“相信你應該也看出來了,之前在語音裏我說谌黎醫生臨時要加班不來是騙你的。”他留意着阿瑟微的神色,斟酌着說:“其實那天是谌黎醫生跟少将發私信說,如果你知道他會來很有可能就不會來了,所以讓我們幫忙撒了個謊。”
阿瑟微聽了之後無意識地揪着手邊的灌木葉子,像在發呆。
“我一直覺得谌黎醫生很不錯,你倆挺合适的,原計劃是想撮合你倆來着,但現在我改變注意了。感情的事,哪有合不合适,就應該順其自然,我不該莽撞地做這件事,讓你難受了。”
阿瑟微一不小心扯下一片葉子,手上沾了些汁液,置于鼻端一聞,是很清淡的草木香,完全不同于木質檀香,那一刻,他的心忽然就再度平靜下來,釋然地笑着說:“阿與,沒關系。我知道你也希望我過得好。”
“谌黎醫生他,”阿瑟微語氣頓了一下,才真切的續道:“他的确很優秀也很迷蟲,只是不适合我,本就屬于兩個世界的蟲,強行走到一起,不會有好結局的。”
朝與有心反駁,卻又深知在雄尊雌卑的蟲族社會,事實就是如此,只能無力地安慰道:“會好的。”
“希望如此吧。”阿瑟微像是又變成了從前那個活潑樂觀的亞雌,站起身說:“我們也過去吧,別讓他們等太久了。”
“好。”
朝與和阿瑟微一路閑聊着往涼亭的方向走去,冷不防半路卻撞到從大樹後面走出來的薩比,對方似乎剛剛結束了一場通話,白淨的面孔上閃過一瞬的慌亂,朝與不動聲色地瞧着對方,笑着問道:“在跟對象聊天嗎?”
本就有些心虛的薩比更是被這個問題問得腦子都空白了幾秒,慌亂否認道:“不、不是對象,就是一個朋友。”
“噢,這樣啊。”朝與點點頭,像是信了,“那我們快過去吧。”
薩比松了口氣,綴在他們身後走。
三蟲剛到涼亭入口便聽見一陣輕快又放肆的笑聲,定睛一看,維拉斯和谌黎靠得極近,似乎相談甚歡,前者臉上盡是愉悅的笑容,連指尖夾着的煙都在輕輕晃動,抖落一截煙灰。
朝與第一反應就是去看阿瑟微,卻發現對方極為淡定,唇邊的弧度都沒有變化絲毫,腳步不停地走了進去,他只好在心中暗罵維拉斯這個放蕩的家夥,也擡腳跟了進去。
“哈哈,沒想到醫院裏這些病患還這麽有意思。”維拉斯說完,察覺到阿瑟微的存在,轉頭熱情地招呼道:“你去哪兒啦?快過來,我們這邊還有一個座位。”
谌黎也停了話頭,幽深的異瞳緊盯着亞雌,企圖從對方含笑的臉上看出些別的情緒,可卻罕見地失敗了。
眼看阿瑟微還真欲往那邊去,米蘇一把拉住他的手,宛如星網上那些瘋狂的小粉絲一般,“主播你來坐這吧!我真的可喜歡你了,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阿瑟微便對着維拉斯歉意地一笑,旋即跟着米蘇往另一個方向走,溫柔而随和,“當然可以啦。”
維拉斯收回視線,饒有興趣地看着谌黎,語帶遺憾地說:“看來比起我們,他更願意去那邊呀。”
谌黎目光沉沉地看着阿瑟微和其餘幾個軍雌有說有笑,沒吭聲。
這個維拉斯到處拈花惹草就算了,現在還要搬弄是非,朝與氣不打一處來,眼珠一轉,正巧抓到他又吸了一口煙,毫不客氣地斥罵道:“抽什麽抽!你這蟲怎麽這樣啊?公衆場合非得讓別的蟲吸二手煙是吧?”他拉着歐若起身,道:“哥哥你坐遠一點,別挨着他。”
自己這是躺着也要中槍啊,維拉斯冤枉死了,争辯道:“大家剛剛都在抽,少将也在抽,最多算大家互相吸好吧?”
朝與狐疑地看着歐若,“是嗎。”
早在雄蟲來的那一刻就已然将剩餘半截煙掐滅并扔掉的歐若一臉無辜,說:“我沒抽啊。”
一腦門官司的維拉斯立即想拉米蘇和艾斯給他作證,誰料後者異口同聲說沒看到歐若抽煙,在雄蟲愈發不善的目光裏,維拉斯只好麻木地熄了煙,暗想這特麽簡直就是悲劇重演。
經朝與這麽一打岔,現場氣氛頓時活躍了不少,也讓其餘蟲對于雄蟲的家庭地位和少将對雄蟲的極致偏愛有了一個更為深刻的認知。
朝與見狀才作罷,倏爾建議道:“幹坐在這裏聊天也有點無聊,不如這樣,我們來玩游戲吧?”
“好啊。”歐若裝作不知情的模樣給雄蟲捧場。
米蘇一聽要玩游戲也來了勁,“可以可以,那玩什麽游戲呢?”
朝與微微一笑,摸出他網購的兩疊卡片,說:“不如我們來真心話大冒險吧。”
“哇!好刺激!”米蘇激動地搓了搓手,第一個贊同道:“可以!”
朝與環視一圈,禮貌問道:“大家覺得呢?”
“都行。”
“可以。”
“我沒意見。”
“好,既然大家覺得可以,那我們就先坐下吧。”
在朝與的安排下,其餘八蟲分圍着涼亭中心的圓桌坐下,以歐若為起點,順時針旋轉一周下來,分別坐着朝與、阿瑟微、米蘇、艾斯、瓦尼爾、薩比、維拉斯和谌黎。
“我再補充一下規則。”朝與将方才喝完了的空葡萄酒瓶打橫放在圓桌中央,道:“等會兒由我們當中的一位旋轉這個酒瓶,瓶口朝向誰,就代表他當輪游戲被選中,可以選擇‘真心話’或者‘大冒險’。如果選‘真心話’,就由轉動酒瓶的那位抽卡提問,反之也由轉動酒瓶的那位從卡片裏挑選大冒險。下一輪就由上一輪被抽中的蟲轉動酒瓶。”
“你們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這時,維拉斯挑眉道:“怎麽判斷被選中的蟲說的是否是真心話呢?”
問得太好了,朝與簡直想給他鼓個掌,語氣裏隐隐有些激動:“這個簡單,如果選擇‘真心話’,必要時,我們可以檢查被選中的蟲的終端。”
此話一出,在場的蟲的神色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變化。
朝與的視線似有若無的從似乎想要做什麽動作的薩比身上掠過,含笑道:“既然要玩游戲,現在可不允許私自删除記錄哦!”
維拉斯眼睛一亮,極其贊成:“我喜歡這個規則!大家互相監督一下,誰都不能悄悄删記錄啊!”
“我也覺得,好刺激啊!”米蘇迫不及待地說:“快開始吧!”
艾斯也只好說:“我也覺得可以。”
聽到大家都贊同這個規則,薩比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才剛剛和烏蘭閣下通完話,萬一抽到他怎麽辦?但轉念一想,即便抽到他也不可能剛好就問他在和誰通話吧?那可是概率極小的事件。
再說了,現在要是删除記錄,萬一被發現了豈不是直接自投羅網?思索間,薩比原本有些緊繃的心情已然放松下來,微微笑着看向朝與。
見魚兒已經上鈎,朝與忍不住偏頭對着歐若俏皮地眨了眨眼,後者勾着唇角,寵溺道:“開始吧。”
瓦尼爾開口問:“那由誰先第一個轉動酒瓶呢?”他略一沉思,提議道:“要不就由朝與閣下來開個頭吧,今天也辛苦您親自下廚做飯了。”正好他也想看看,這兩蟲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其他的蟲也一致同意,朝與也不扭捏,道:“謝謝,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說罷,他上前一步,摁住酒瓶中間用力一轉,空瓶子便唰的一下旋轉起來,衆蟲皆屏住呼吸,目不轉睛地盯着酒瓶,直至其晃晃悠悠地停了下來。
瓶口正指維拉斯。
維拉斯雀躍地吹了聲哨子,支着腮道:“小雄蟲,看來我們很有緣分呢。”
朝與懶得回應,好整以暇地問道:“請問你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啧啧。真是好冷漠呢!”他裝模作樣地說完,語氣暧昧地說:“‘真心話’吧,不管你問我什麽問題,我都會誠實回答的。”
朝與在心底冷哼一聲,直接從卡片頂部拿了一張,語氣悠然地問:“請問,你有過多少前任?”
“哇,上來就玩這麽刺激!我喜歡!”
維拉斯心口一哽,開始掰着手指數,衆蟲眼見他将十個手指頭來回數了三四輪還沒完,最後皺眉給出了一個結論,“應該是101任吧,太多了,我真的有點記不清了。”
衆蟲大笑不止——
“我去,沒看出來你玩這麽花啊!”
“你的前任都可以組個選秀團了!”
“四位一桌麻将,湊25桌還多餘一蟲。”
面對調侃,維拉斯毫不介意,笑着回應:“我這叫及時行樂。現在是不是該我轉酒瓶了?”
已然成功揭穿騷包雌蟲真面目的朝與滿意地坐下,随口道:“是,可以開始了。”
維拉斯用力一旋,瓶口正對着朝與停下來,他大笑不止,“我就說我們有緣吧!”
其餘的蟲也驚異于這結果,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剛剛我選了‘真心話’,要不你就選一個大冒險吧?”維拉斯壞笑着說。
“好啊。”正好朝與也想證明給某些雌蟲看,大冒險的卡片是沒有問題的。
維拉斯随意抽了張卡片,垂眸一看,登時來了興致,做作地一字一句念了出來:“請與身旁的異性舌。吻十五秒鐘。”
朝與旁邊分別是歐若和阿瑟微,要做大冒險也必然是和歐若做。
場上的蟲都炸開了鍋。
“卧槽!這是我能免費看的嗎?”
連阿瑟微都激動得臉頰微紅,要知道,可不是誰都有機會親眼看到CP接吻的!
“親一個!”
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霎時間大家都在起哄——
“親一個!”
“親一個!”
朝與難得有些羞赧,轉頭看着歐若,說:“那,我要開始親你了哦。”
後者也有點臊得慌,只能盡力繃着臉皮點了下頭。
于是,兩蟲在盛開着豔麗玫瑰的花園裏,在涼亭四角吊燈的暖色光暈下,在衆蟲響亮的起哄聲中,接了一個不帶任何情。欲的長達十五秒的深吻。
分開時,亢奮的吃瓜群衆還默契地鼓起了掌。
朝與臉蛋通紅,上前一言不發地轉動酒瓶,不知是否是意外,這回竟又轉到了歐若。
在又一陣哄笑聲裏,朝與卻暗自松了口氣,他問道:“哥哥,你選哪個?”
“‘真心話’。”
朝與點頭,順手在真心話卡片裏抽了一張,可低頭一看,整個人都不好了。阿瑟微見他神情有異,湊過去看了眼,登時又訝異又好笑。
“快點念出來!別想耍賴啊!”維拉斯惡劣地說。
腦頂快要冒煙的朝與只好結結巴巴地問:“請問,最近一次羞羞是在什麽時候?”
“這種尺度,是可以說的嗎!”米蘇眼珠子差點瞪出眶,被旁邊的艾斯一把捂住了嘴。
衆蟲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起來,均翹首以待少将的答案。
歐若和朝與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無奈,明明是設計讓別的蟲鑽,沒成想竟先把自己給坑了。
歐若幾番張嘴又閉上,最後只悶聲扔出兩個字:“早上。”
“噗哈哈哈哈哈。”
在幾乎快要把涼亭頂都掀掉的笑聲裏,歐若紅着耳尖轉動酒瓶,憑借對力道精準的控制,成功讓瓶口對準了薩比。
經過這幾輪游戲,早已放下戒備心的薩比對這個結果也不意外,溫和有禮道:“長官,我選‘真心話’。”
歐若并不意外地點點頭,手掌并攏,看似快速從卡牌最上面抽了一張,還沉浸在上一輪的蟲并沒有發現,那一瞬間,歐若取的是從他袖口裏滑下來的卡牌。
“是什麽?”薩比好奇問道。
歐若将早已熟知的內容緩緩讀出來,“請問,你最近的一次語音通話是跟誰打的?”
這句真心話跟前面的比起來委實沒什麽分量和爆點,其餘的蟲并沒有太多驚異之色,而反觀薩比,臉色卻倏地一變,笑意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