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誤會解除

第55章 誤會解除

“所以你從來沒有喜歡上別的雌蟲, 也沒有想要和別的雌蟲在一起,是嗎?”仔細聽的話,就會發現歐若的尾音都在細細發顫。

都說到了這裏, 朝與哪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原本想要和歐若共度一晚的激情和興致都冷卻了下來,他靜靜地凝視着歐若, 面上是罕見地沉默和郁結。

歐若見過雄蟲數面,撒嬌的、可愛的、調皮的、使壞的、性感的, 卻從未見過這般模樣的雄蟲,像是離他很遠,心下登時一慌。

“過來說吧。”朝與率先轉身向着主卧的方向走去。

兩蟲在寬敞得過分的床沿坐下,相隔大約半米,朝與這才神色冷靜地直接點開了自己的終端,将自己的聊天頁面放到歐若眼前,輕聲回答方才的問題:“自始至終,我喜歡的都只有哥哥你呀。早在我第一次直播,你來直播間給我打賞時我就知道這個小號是你了。”

歐若垂眸看去, 只見聊天頁面上給他的備注分別是:【哥哥】和【哥哥的馬甲】,他長而密的睫羽輕顫個不停, 很難形容那一刻的複雜感覺,就像不小心丢失了自己最心愛的寶貝, 在歷經千辛萬苦後才終于将其找回來一般, 歐若啞着嗓子問道:“我的小號從未公開過, 你是怎麽知道那就是我的小號?”

“因為你的頭像, 還有你動态裏的蛛絲馬跡。”朝與當時是記得小說裏提示過歐若的小號頭像是一塊被咬了一口的奶糕, 再結合動态, 所以很快就分析出來了, 此刻他只是言簡意赅地回答道,聲音裏頗有些失魂落魄的意味。

歐若心口一窒,看着雄蟲難受的模樣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德爾塔酒店的地勢極高,站在頂層幾乎可以俯瞰整個中心市區,但也正因如此,倘若在室內不開燈的話,唯一光源便只有從整面潔淨如新的落地窗處悄然落進來的月光,車水馬龍的喧嘩聲似乎都隔得很遠。

叫人心驚的寂靜在偌大的主卧裏蔓延開來。

生平首次,朝與和歐若的距離不過半米,他卻忽然覺得隔了好遠好遠。

終于,朝與先開了口,他偏頭盯着右側落地窗裏的兩道身影,嗓音裏透着濃濃的苦澀氣息,“所以,哥哥這些天一直以為我對你說的那些話、發給你的親密照片、還有夜晚裏的語音聊天,都是在出軌另一只雌蟲的明晃晃的證明,是嗎?”

歐若盯着雄蟲烏黑的發旋,張了張口,想要辯解,可事實卻是他根本無從辯駁,因為他就是這般認為的,故而他只能低低地應了聲。

朝與鼻頭忽地有點發酸,又問他:“那你為什麽不直接質問我?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跟我聊天?”他都想象不出歐若這一兩周到底是怎麽過來的,誤以為他出軌了“自己”,還要跟他同吃同住忍受他對他做盡親密的事情。

朝與光是稍微換位思考一下,就覺得自己恐怕會當場瘋掉,他完全不能接受歐若會喜歡上別的雄蟲這個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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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到這裏,朝與才真正想明白為什麽前一周歐若總是以加班為由不回家。

要是他能早點察覺到歐若異常的地方就好了。

還能為什麽?歐若輕聲回答:“因為我害怕,因為我是個膽小鬼。”恐懼萬一他戳破了這層玻璃紙,和雄蟲之間就再也回不到從前,更無法承受失去雄蟲的痛苦。

倘若不曾擁有過最美好的事物,或許不會滋生那麽深的妄念,但正因為嘗過這美好滋味,才會愈發患得患失、難以放手。

他雙目失神地看着一直不肯用正臉對着他的雄蟲,卻倏然發現對方線條流暢的精致下巴上不知何時竟挂上了晶瑩的淚珠。

“你、你是不是哭了?”歐若再也無法安坐,方寸大亂地起身在雄蟲面前蹲下,想要強行将他扭轉過來。

朝與一邊唰唰地流着眼淚,一邊固執地不肯轉過來,伸手胡亂抹着不争氣的眼淚說:“你看錯了,我沒有哭。”

但朝與的力氣到底無法與歐若相抗衡,歐若不過稍微使了點力,就将雄蟲給扳了過來,果不其然看見對方正咬着嘴唇,鼻尖微紅,無聲卻洶湧地流着淚水,将漆黑的眼睫都浸潤得透亮。

那一瞬間,歐若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了一般,只覺得這段時日以來的彷徨失意也好,憤怒絕望也罷,都沒有雄蟲這幾滴透亮的淚水更來得更讓他膽顫心驚。

他單膝跪在地毯上,輕憐疼惜地一邊固定住雄蟲柔軟的側臉,一邊用拇指擦去那些淚水,無措地低聲哄道:“別哭了寶貝,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藏在心裏不說,誤會你了。”

原本朝與只是咬着嘴唇默默流淚,聽到歐若還這般跟他道歉後,直接抱住歐若,将頭抵在對方寬闊的肩膀上,無法控制地嚎啕大哭起來,淚水像是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不消片刻就将歐若硬挺的軍裝打濕了一大半。

歐若大抵能猜到雄蟲現在在想什麽,手忙腳亂地拍着雄蟲的背,濃眉緊蹙,不斷溫柔地低聲重複:“寶貝別哭了,再哭就要缺氧了。”

“我以後有事一定第一時間跟你說好不好?”

“寶貝?再哭下去我要心疼了。”

不知過了多久,朝與才漸漸停下哭聲,他自覺太過丢人,一直躲在歐若肩頭,不肯擡起臉來。

歐若卻不由分說地擡起他的臉,神色溫柔得不教話,嘴上卻說:“看吧,眼睛紅腫得厲害,沒有以前好看了。”活像只眼睛通紅的小兔子。

“嫌我醜,那我走。”朝與抽了抽鼻子,作勢要起身離開,果然被歐若截住,又哄道:“不醜,你這樣我也喜歡。”

朝與這才別別扭扭地在床沿坐下,靜默幾秒,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神情,直直看着歐若的雙眼,一字一句說:“哥哥,你能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而不是悶在心裏選擇自己獨自去承擔,好嗎?”

歐若怔松片刻,鄭重而虔誠地回應:“好,我答應你。”

“嗯。”朝與有些如釋重負地點點頭,又開口道:“還有就是,對不起呀哥哥,我應該早點察覺到我們所說的事情壓根就不是同一件的,我在一旁玩得不亦樂乎,卻讓你難過又生氣……”

歐若搖搖頭,“不怪你,站在你的角度上,哪裏能猜得到我的想法。”

“總之,吃一塹長一智,我們以後多多溝通,不就好了?”

“好。”

終于說開了之後,吊在兩蟲心中的石塊都落在了地上。

時間已經是九點多了,經過這麽一打岔,朝與心裏裝着的那些彎彎繞繞和旖旎心思都消散得差不多了,他拉着歐若起身,不帶任何暗示意味地問:“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先去洗澡吧,哥哥是想先洗還是後洗?”

方才從進門到坦白的過程簡直堪稱驚心動魄,也就是在這時,歐若才注意到雄蟲今天穿了一身格外特別的服裝,軍綠色的長袖襯衫被束進了同色系但顏色更深的軍褲裏,明明在室內,腳下卻蹬了一雙锃亮的長筒軍靴,顯得肩寬腿長,氣質沉穩,倘若忽略掉尚還明顯的淚痕,倒的确隐隐有種軍雌的幹練和飒爽。

聯想到早上出門時雄蟲那隐隐興奮的表情,歐若反應過來,他定是做了很多準備而來的。

歐若跟着雄蟲走到床邊的複古立式衣櫃前,不動聲色地說:“都可以。”

“好,那我拿一下浴袍。”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朝與一把拉開了衣櫃門,猛地想起裏面放着什麽東西後,又心虛地企圖用身體擋住歐若的視線,只伸手快速拿出了兩件酒店準備的正常浴袍,正要關上櫃門時,身後卻伸出一只手,不由分說地阻止了他的動作。

朝與微愣,下意識轉頭問道:“哥哥,怎麽了?”

“在你今晚設定的劇本裏,這是誰要穿的?”歐若從身後擁着朝與,在他耳邊輕笑兩聲,一邊問,一邊将手伸進衣櫃,緩緩摸出一條黑色絲襪來。

沒想到竟然被發現了,朝與的臉皮霎時間一陣發燙,也不敢回頭看歐若是什麽表情,小聲說:“這是給哥哥穿的。”

“……哦?”歐若挑眉盯着手裏似透非透的黑色薄紗,他還以為這是雄蟲打算自己穿的。

朝與終于轉過身來,漲紅着臉想要搶回歐若手裏的東西,“給我吧哥哥,反正今晚也用不上了。”

誰料歐若卻擡高了手,故意不讓朝與拿到。

朝與疑惑不解地看向歐若,就見對方朝他眨了眨眼睛,語氣暧昧地說:“怎麽就用不上了?我可沒說不穿。”

這是朝與完全不曾預料的,他猝然睜大了眼睛,“哥哥你——”

“等會兒再洗吧,別浪費熱水。”歐若将兀自傻站在原地的雄蟲手裏的兩套睡袍随意抛在床鋪上,緊握着手裏的一點布料在松軟地床鋪上坐下,然後仰頭望着雄蟲,輕而緩地問:“不過我不太會,你來幫我穿,好嗎?”尾音上揚,無端撩人。

那些消散掉的旖旎情思不知何時又回到了朝與的腦海,他漆黑的眸子裏像是燃起了兩簇火焰,一點一點靠近看着淡定實際耳垂已經紅透了的歐若,嗓音喑啞得厲害,“……好。”

歐若這樣說純粹就是為了補償雄蟲,讓雄蟲高興,可真當要實踐的時候,還是莫名難為情,軍裝一件件被脫下,雄蟲沾染了情。欲的聲音低低地在耳畔響起,“哥哥,我開始了。”

歐若低垂着眼睛,沒吭聲。

朝與骨節分明的大手握住歐若纖細的腳踝,慢慢将黑色的絲襪套上那線條流暢又勻稱白皙的小腿,神情嚴肅且一絲不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把玩什麽昂貴的藝術品。

奇異又微涼的觸感讓歐若忍不住瑟縮了一下,朝與手上加了點力道,仰頭緊緊盯着歐若,說:“別動。”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寂靜的卧室裏響起,幾分鐘後,朝與熾熱的目光如同工筆描繪過宣紙一般緩緩掃過歐若那雙因穿上黑色絲襪而愈發顯得性感又修長的雙腿。

感受到如有實質的打量,此刻的歐若根本不敢再跟雄蟲對視,胸膛起伏着,感覺實在別扭,忍不住問:“是不是很奇怪?我把燈關了好不好?”說着就在床上往前膝行幾步想去夠牆壁上的開關。

此刻的歐若上身還穿着一件軍用藍色襯衫,扣得齊齊整整,俨然是平常那位端方雅正的帝國少将,可視線再稍微下移,就能發現他下身穿着一條性感熱辣的、與上身格格不入的黑色絲襪。

就在歐若即将夠到牆壁上開關的那一刻,朝與單膝壓在床上,伸手握住他的腳踝,強勢地将歐若拖了回來。

“一點都不奇怪。”

“不準關燈。”

朝與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回答完,啞着嗓子發自肺腑地贊嘆道:“哥哥,你真好看。”

歐若銀白的發絲散亂開,手下緊緊揪着松軟的床單,忍不住搖頭,喃喃道:“不好看,這太奇怪了。”眉眼間具是不自知的風情。

朝與喉結滑動幾下,墨色眸子危險地眯了眯,忽地擡起了手。

下一秒,“啪”的一聲脆響在室內響起。

歐若心頭一顫,難以置信般睜大藍色眸子看向身上的雄蟲,對方竟打他的……從他長大到現在,還未曾有任何蟲敢這麽對他。

朝與又立刻愛憐地攏住被他打過的地方輕輕按揉,垂眸盯着神情似羞似怒又似驚詫的歐若,緩緩開口威脅,“哥哥,我說好看就是好看,不聽話可是要受到懲罰的。”

他看着歐若不斷輕顫的羽睫,腦中的多巴胺瘋狂分泌,忍不住俯首湊到歐若耳邊,輕聲問道:“哥哥,你說,你的下屬要是知道表面正經嚴肅的長官,私底下卻喜歡穿這麽騷的絲襪,會怎麽看你?嗯?”

“肯定會覺得你又騷又放蕩吧。”

這又是什麽劇本?可明明是你給我穿的,歐若嘴唇嗫嚅着,想要反駁卻搜刮不出合适的詞彙。

朝與輕笑兩聲,親了親歐若的耳垂,“不過哥哥放心,我才舍不得讓其他的蟲知道哥哥有這麽漂亮的一面呢。”

說罷,朝與便将面上浮現出兩團緋紅的歐若更加親密無間地往自己懷裏按,毫不猶豫地吻上了那嫣紅又溫熱的唇,瞬息後,他又猝然分開一點,盯着唇縫微張微微失神的雌蟲,狎昵地唏噓道:“看來哥哥的确很浪呢。”

歐若被雄蟲直白又粗俗的話語羞得滿面通紅,又在事實面前無法反駁,只好擡起身體,憤憤地堵住了雄蟲不斷刺激他的嘴唇。

朝與唇角不受控地揚起,欣然接受了這個主動的吻,然後更深地回吻他。

左側一整面的落地鏡不知疲倦地映照着一雙親密相擁的身影。

夜色漸深,原本卧室內明亮的燈光被關掉,只留下兩盞散發出朦胧光線的小燈。

朝與額上的汗水滴落在歐若同樣泛着濕意的臉龐上,他微微低頭,用舌尖卷走那滴汗水,順勢含住了歐若的唇瓣,和身下的雌蟲一起享受着這特殊的時刻。

這是一個溫柔而深入的吻。

片刻後,朝與稍稍分離,彎腰将僅在歐若腳上挂着的絲襪取下,随手扔到一旁。

歐若明晰地察覺到雄蟲的抽離,緩了一會兒,随即又聽到衣櫃內開啓又關閉的吱呀聲音,在安靜的卧室裏格外明顯,他混沌的大腦猛地有了一絲清明,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在拿什麽?”嗓音極度沙啞。

朝與手上拿着一套衣服重新回到床上,低聲笑着說:“剛剛的衣服髒掉了,我給哥哥重新換一套,好不好?”

經過前面一輪的經歷,歐若對雄蟲的劇本已經有了一個心理預期,因而被哄騙着穿上露臍短上衣時還并未覺得有什麽,直到在昏暗的燈光下,發現雄蟲要給他穿的半透明白色短褲後面竟然開了一道口!

歐若瞬間從腳底板紅到了耳根,一口拒絕道:“你、你太過分了,我不穿這個!”

朝與也不硬來,立馬扁着嘴抱住警惕的歐若,一口一個哥哥叫得親昵又可憐,“哥哥,就穿這一次好不好?這是我特地在星網上按照你的尺寸定制的,你穿起來一定很好看,我想看你穿,哥哥?”

歐若最吃雄蟲這一套,他看着撒嬌裝可憐的雄蟲,心裏無法避免地産生了動搖,嘴上罵道:“不知羞!”可語氣卻軟綿無力,沒有絲毫力道。

“是,哥哥說的都對,是我不知羞,都是我的錯,我就想看哥哥穿,哥哥就穿一次給我看好不好?就這一次。”為了将美味的事物拆吃入腹,朝與光速認錯,毫無羞恥心可言。

歐若終是敗在雄蟲的糖衣炮彈下,聲若蚊吶地妥協道:“就一次。”

“嗯!”得到準許的朝與揚起一個狐貍般狡黠的笑容。

長夜漫漫,臨近德爾塔酒店附近的海潮仍舊不知疲倦地拍打在海岸上,發出嘩嘩聲響。

在偶爾頭腦清明的間隙裏,歐若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念頭,那就是以後萬萬不能再輕易相信雄蟲。

夜色下,洶湧的海水猛烈地沖刷上沙灘,又在星球本身的自傳和外部星球的引力作用下,緩緩退卻。

(審核大大麻煩看清楚,這段就是在描寫潮起潮落這個自然現象啊!沒有任何值得上鎖的地方!)

直到接近淩晨四點,天色開始蒙蒙亮,卧室裏,唯餘兩道逐漸交織在一起的綿長呼吸聲,而後漸漸趨于同一個步調。

(這段只是在單純描述主角睡着了!還睡得很香!真的沒有任何上鎖的必要!)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改到第十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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