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補)

11   第十一章(補)

◎最後補了一部分劇情,拜托沒看的小天使重看一下~◎

雨越下越大。

狂風把雨水吹進窗戶內,少年的衣領也在風中獵獵翻飛,就連額前的黑色發絲也被沾染了些許濕氣,但這也只是襯得他那張臉越發深邃俊美。

他微微低着頭,居高臨下地望着她,精致的眉宇間卻仿佛有一絲微不可察的厭煩。

看見他【好感度指标】旁那個鮮紅的“0”,白栀頓時有種吐血的沖動。

辛辛苦苦十幾年,對這小子來說就只當過了幾分鐘是吧?!

好想打爆他的狗頭。

然而任務還得繼續,白栀不得不把“打爆他狗頭”這個計劃稍微往後放放,準備等完成攻略後再實施。

她一秒切換成演技模式。

栀栀撲進他懷裏,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樣眼睛瞬間就紅了,哭着說:“嗚嗚嗚淩漾你去哪了?你怎麽不回家?我剛剛差點就死了,手機還沒有信號,到處都找不到你……我真的好害怕……你半夜不回家到底去外面幹什麽了啊?”

淩漾:“殺人。”

栀栀:“……”

她被哽了一下,抽抽噎噎地伸手捶他:“讨厭……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要逗我……”

話音未落,手腕卻突然被他握住。

淩漾沒控制力道,捏得有些疼,栀栀小聲痛呼了一下,下意識想抽出手腕,然而他用力太過,她那點掙紮的力度根本撼動不了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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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凝在她的手腕上。

少女的手腕纖細白皙,如同上好的凝脂白玉,可是一道刺眼的傷痕卻破壞了這份美麗,血已經止住了,卻仍舊顯得有些猙獰。

這是剛才被“怪物”攻擊時留下的擦傷。

淩漾垂下眼簾,掩住眼眸裏的陰郁。

她為什麽總是這麽容易受傷?

盡管他已經不喜歡她了,但在察覺到她差點被“蘇玥”傷害時,他心中還是無法控制地生出了一絲戾氣。

想要撕碎什麽,或者幹脆毀滅什麽。

就像自己的領地被入侵,就像自己的所有物被觊觎。

淩漾對此感到厭倦。

連那種級別的東西都可以随意傷到她……怎麽會有白栀這麽弱小的生物?

對危險全無感知,簡直天真愚蠢到了極點。

與其讓她被那種東西吃掉,變成一團血肉模糊的不明物體,不如現在就被他吃掉。

他厭煩她的弱小。

更厭煩自己受她影響而亂作一團的情緒。

栀栀對他的想法一無所知,見他一直盯着她的手腕看,只是擔憂道:“怎麽啦?為什麽一直這樣看我?我的手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他心情惡劣,卻笑得很燦爛,“我只是在考慮,怎麽吃掉你會比較好。”

栀栀臉紅了,害羞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在說這種話,真是太不正經了。”

淩漾:“………”

她是傻子嗎。

他笑不出來了。

發生了這種事,按照栀栀的想法是一定要報警的,只是現在這麽晚了,外面還電閃雷鳴,這裏停電又沒有信號,出去的話也很危險,所以她打算等雨停了再去報警。

剩下的時間也不能就這樣幹坐着,她剛才身上被血濺到了,整個人都髒兮兮的,打算去浴室裏清洗一下。

因為害怕,她拜托淩漾就在這裏等她,不要回自己家,要是他走了,她很怕又有壞人來傷害她。

但,這和他又有什麽關系?

他并不在乎她的安危。

淩漾想。

可不知為何,望着她那雙因為恐懼變得濕漉漉的眼眸……拒絕的話始終說不出口。

這種想法和情緒的反向拉扯,讓他有些莫名的煩躁。

他原本打算等心裏殘存的情緒徹底消散再殺了她,可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他已經厭煩了和她玩過家家的游戲。

更讨厭被這種低級情緒操縱的感覺。

被劣等的東西操縱,會讓他感覺自己也變得低級了。

淩漾望着浴室門內氤氲的霧氣,心中殺意漸盛。

等她出來,就直接除掉她好了。

他想。

給她一點時間,讓她幹幹淨淨地離開,就當是他最後的仁慈。

他的計劃是理想的,只是栀栀不知道在幹嘛,在浴室裏磨磨蹭蹭、磨磨蹭蹭,水開了又關關了又開,看樣子是想把自己洗掉一層皮,半天了都沒有出來的跡象。

直到淩漾耐心都快被耗盡了的時候,浴室門終于析開了一條小縫。

一個小腦袋探了出來:“淩漾,你可以幫我拿一下洗發露嗎?浴室裏的用完了。”

等了半天,以為她終于洗完了的淩漾聽到這話瞬間破防了:“你甚至連頭發都還沒洗?!那你這麽長時間在裏面幹什麽?”

栀栀支支吾吾:“我、我在泡澡啊……可是單純泡澡太無聊了,我就拿起手機想打兩局開心消O樂,沒想到根本停不下來,一不留神就、就玩到現在了。”

淩漾:“……”

他深吸一口氣,拿起洗發露遞給她,強忍着心裏的不耐煩:“我來幫你洗算了,你自己洗要洗到什麽時候。”

“啊——變态啊你!”栀栀尖叫一聲,伸手搶過洗發露,然後“砰”地一聲甩上了浴室門。

幾秒後,門又一次被打開,然後又迅速關上,只有一個粉色的浴球直接飛了出來砸到了他臉上:“當變态就是這種下場!”

淩漾:“………”

他額角開始冒青筋。

更令人絕望的是,浴室裏又一次響起了開心消○樂的游戲音樂。

……

等她終于洗完外加換好衣服吹完頭發,已經快淩晨四點了。

栀栀打開卧室門,她穿着可愛的小兔睡衣,頭發也沒完全吹幹,還有些濕潤的黑發散落在肩上,襯得那張雪白的小臉楚楚可憐。

“淩漾,你幫我塗下藥好不好?我自己碰不到。”

她小聲說。

“好啊。”

終于有機會了結她了,他幹脆地答應了下來。

大概是逃跑的時候不小心撞到的,她身上好多地方都有細碎的傷口和淤青,能碰到的地方她都做了簡單的處理,但是有些地方實在沒辦法自己擦藥,只能拜托他幫忙。

也不等他回答——大概是覺得他不會拒絕自己,栀栀直接在床邊坐下,把長發垂落到一邊,纖細的脖頸就這樣毫無遮掩地露在了他面前。

他微微一頓。

目光所及之處,星星點點的青紅色瘀傷分布在牛奶般白皙的肌膚上,增加了一分脆弱的淩虐之感。

很容易引發旁人的聯想。

會讓人想要試試,如果是自己親手造就的痕跡又會是什麽模樣。

他目光停留了幾秒,随即無動于衷地移開了視線。

這種純粹的視覺刺激,是不可能動搖得了他的。

現在的他,對她半分興趣都沒有。

他更不想觸碰她的肌膚。

想是這樣想的。

可不知為何,他體內的那些“黑線”和“白線”卻仿佛着魔了,并不受他的控制,發了瘋地撲向眼前的少女。

“黑線”和“白線”似乎有自我意識,彼此扭打成了一團,都在阻止對方靠近眼前的少女,無數條“線”在碰撞間湮滅,又在下一秒新生,仿佛一場無聲的厮殺。

最終還是“白線”占了上風,把蔫蔫的“黑線”捆成了一團,自己歡歡喜喜地貼上了少女的肌膚,然後變成小光點融進了她的身體內。

明明還沒有塗藥,可怖的瘀傷卻肉眼可見地開始變淡消失。

“黑線”是扭曲、破壞和毀滅。

“白線”是修正、保護和新生。

它們都同樣渴望占有眼前的少女。

渴望毀滅她,又渴望保護她。

在這場短短的交鋒裏,竟然是“白線”占了上風。

為什麽?

作為人類的他殘留的那點慣性,難道還在作祟嗎?

他厭惡這個可能的、軟弱的答案。

栀栀沒有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只是自顧自地和他說話,一會兒說今晚那個怪物到底是什麽,一會兒說明天到了警局該怎麽交代,一會兒又悶悶不樂,難過蘇玥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真正的蘇玥是不是已經死了……

她真的是被今晚的變故吓壞了,游戲也好沐浴也好自說自話也好,大概都只是用來轉移注意力的手段,可盡管如此,她的身體還是在止不住地發顫。

真可憐。

但淩漾并不關心。

他只是心不在焉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纖弱脖頸,思考着從哪個角度擰斷它會比較好。

就在他躍躍欲試的時候,淩漾突然覺得懷裏微微一沉,似乎多了個什麽東西。

他低下頭,原來他懷裏多出的不是東西,而是某個人。

不知在什麽時候,栀栀漸漸停止了自言自語,她靠着他,軟軟地貼在他懷裏,兩頰泛紅,眼神懵懂,整個人的狀态都很不對勁,仿佛喝醉了酒似的,她抱他抱得很緊,像只撕也撕不下來的八爪魚。

這個姿勢實在有點暧昧。

“喂——你……”

殺意瞬間被懵逼所取代,淩漾有些詫異,想問她怎麽了,但話還沒說出口,似乎是誤會了他想推開她,栀栀竟然順勢捧住他的臉,直接吻住了他的唇。

淩漾:“?!”

唇上的觸感柔軟嬌嫩得仿佛玫瑰花瓣,這不是什麽具有攻擊性的招數,卻讓他的腦海突然空白了一瞬。

他突然忘了自己前一秒想對她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栀栀摟着他的脖子一邊親他,一邊撒嬌蹭他,“我就是覺得你好香好香,特別想融進你的身體裏,想變成你的一部分……天吶,我不會是中情毒了吧?就是小說裏的那種……要天天和你醬醬釀釀,不然就會有生命危險的那種……”

淩漾:“……”

淩漾:“你想得美。”

栀栀置若罔聞,親着親着,她竟然還打算上手扒他衣服了!

真是離了大譜了……他身上的黑色T恤被她扯得東倒西歪,他抓住她的手,言語蒼白地試圖阻止:“等等、你冷靜一下——”

“等什麽呀?你最近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對我好冷淡哦……又不陪我回家又不陪我出去玩……發生了這麽可怕的事,還不安慰我,實在是太過分了……難道現在我想親親你都不可以了嗎?”

她說着說着還委屈起來了,洩憤般開始啃他的脖子和鎖骨,但并不用力,所以感覺上就像沒長牙的小貓在咬他。

空氣裏充斥着少女身上的溫軟香氣,淩漾有些措手不及,實在沒想到這個發展,短短幾分鐘劇情就發癫了,一下就從《午夜驚魂》《血腥異形》跳轉到了《雨夜~我和父母不在家の幼馴染の秘密O事》……而且他好像還是比較危險的那個……

是被封存在她體內的力量影響了嗎?

離他越近,她體內的力量就會越躁動,迫不及待地想回到他的體內,和他融為一體,受到那些力量的影響,所以她才會這麽反常地想和他親近。

可是……“融為一體”是這種“融為一體”嗎?

他不知道。

他明明是厭煩她的。

可當她吻上來時……他一時竟然很難推開她。

因為,太甜了。

她身上的氣息實在太甜了。

甜得讓人發瘋。

這種甜蜜是誘人上瘾的毒///藥,越是在幻境中沉醉,清醒時就越痛苦。

他已經上過一次當,不會再上第二次。

說到底,這也不過就是一個吻而已。

不過是她随便贈予的吻。

可以給他,也可以給別人。

劣等的情緒,劣等的情///欲。

如果一個吻就能讓他臣服于這種廉價的甜蜜之下,那和招招手就沖主人搖尾巴的狗又有什麽區別?

他才不會當她的狗。

他握住她的肩膀,就像撕下一張便利貼一樣,有些粗暴地推開了她。

唇上,似乎還殘留着她的香氣。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興致寥寥地移開視線,不去看她紅玫瑰般柔軟的嘴唇。

突然被推開,栀栀不明所以,她望着眼前俊美高挑的少年,他明明還是微笑着的,她卻突然覺得他很陌生。

陌生到觸不可及。

“真無趣。”淩漾擡手擦了擦嘴唇,“你的吻,就和你的人一樣無趣。”

他從沒用這麽惡劣的态度和她說過話,栀栀完全懵了:“……淩漾?你怎麽了?你在說什麽呀?你好奇怪……這、這不像你……”

她下意識想靠近他尋求答案,然而幾根“黑線”卻毫不留情地擋在了她面前,讓她不得不被迫停下。

就像是劃分在他們之間的楚河漢界。

“其實你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我,又談什麽‘像我’?”他偏了偏頭,笑容中有幾分冷淡的譏诮,“我已經,厭倦了和你玩青梅竹馬的游戲,游戲很無趣,你也很無趣……所以,不如就到這裏。”

“什麽‘真正的你’?什麽‘青梅竹馬的游戲’?你在說什麽呀……?”栀栀委屈又無措,眼淚一下就掉下來了,“那你今晚為什麽要來?為什麽要救我?你明明可以看着我死,反正你也厭倦了……”

是啊……為什麽呢……?

他神情有一瞬間的放空。

不過也只是短短一瞬,他很快回過神來,俯身靠近她,笑容明朗又惡劣:“可能是因為,我想看看你此刻的表情吧。”

【作者有話說】

某人現在說的話,會成為日後的回旋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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