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
更新時間:2014-05-24 17:00:03 字數:4415
站在本市最高的金融大廈前,向曉還有些恍惚,低頭問坐在輪椅上的簡颀,“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簡颀卻只是拉着她的手指放在唇邊輕吻,“帶你來看我為你建造的王國。”
當侓師帶着一疊厚厚的文件到辦公室的時候,向曉還有些猶在夢中,尚不知簡颀在玩什麽把戲。
可是當看到那一份份文件上都有着她的屬名的時候,她被震動了,“簡颀,你這是什麽意思?”
簡颀看着她,“意思是這些東西都我們所共有,房産地業公司基金股票,只要是屬于我的東西,也同樣屬于你,向曉,這是我花了這麽多年親手為你打造你的王國,你喜歡嗎?”
他臉上的笑容帶着孩子般的純稚雀躍,像是做了什麽事情極需要大人贊許的孩子。
向曉不由得倒退一步,喃喃道,“簡颀——”
簡颀臉上的笑容漸漸化成恐慌,他緊緊的拉着她,急切的說着,“向曉,你不喜歡嗎?你不喜歡嗎?那我全部都給你,把我的一切都給你,方律師,你立刻起草文件,我要把我所有的財産全部轉到向曉名下……”
“夠了——”向曉一聲厲喝,猛的甩開他的手。
簡颀瞪大了眼睛看着她,神色惶恐不安,“向曉,向曉,你不高興嗎?你不喜歡這些嗎?可是怎麽辦,我只有這些,為什麽你都不喜歡?”
向曉心痛的看着簡颀,一旁的方律師看了看她的臉色,自覺的想要退開辦公室。
簡颀卻大聲叫住他,“方律師,你不要走,你告訴我我還有什麽……”
方律師為難的看着他。
向曉只冷冷的站在一旁,“簡颀,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你要什麽?”
簡颀擡頭看着她,他輪廓憔悴,似乎又回到她初見他時的那副令人心疼的模樣,他微微疑惑的看着向曉,似乎是無意識的低喃,“向曉,為什麽你總是問我要什麽呢?我什麽都不要,我只想給你啊!”
向曉只覺得心跳都慢了數拍,快要不能呼吸,水霧漸漸迷了她的雙眼,似籠了一層淡淡的月華,她以為她沒有哭,可是開口卻只聽見聲音哽咽,“可是你知道我要什麽嗎?你有用你聰明的腦袋想一想我要什麽嗎?”
簡颀的身體慢慢的變得僵硬,臉色變得蒼白如紙,“你要什麽?”
向曉點頭,淚珠如碎,“對,你可曾有用心想過,我要什麽嗎?”她忽然有些歇斯底裏,抓過桌上那一堆白的紙黑的字,哭叫着,“我要的是這些嗎?”她用力的撕碎着那一頁頁的紙張,“名畫,豪宅,女王的皇冠,你的J&X公司,我要的是這些嗎?”似乎越來越憤怒,這許多年來的壓抑苦悶都只等這一剎那的暴發,她撲到簡颀身前,用力的揪起他的衣領,通紅的雙目中掉下串串珠淚,又仿佛那不是她的淚,是她的心頭血,一滴一滴……
“姓簡的,你告訴我你這些年想的就是這些?想的都是這些?”她咬牙切齒的瞪的他,似乎恨不能咬的是他的肉切的是他的骨。
簡颀駭得臉色蒼白,一動也不敢動,顫抖的唇動了動,卻只覺得喉頭塞了一塊破抹布,怎樣也說不出話來,他傷了她,他怎麽能将她傷成這樣?
一旁的方侓師擦着額際的冷汗悄無聲息的退在門外,心裏不免擔憂,這兩個精神都到了極限的男女在一起不會出什麽事吧!
可是這樣的情況下,他是真的不方便在場啊!
一時間也覺得十分頭痛,在辦公室門外不敢離開半步。
向曉雙腿一軟,直直的癱在地上,眼淚一滴滴的打濕地毯,她低垂着頭,眼睛裏只餘一團團白色的熒光,失魂落魄般,“簡颀,你一定要逼死我麽?這麽多年來,你可曾真正站在我的角度為我想哪怕是十分之一?你還說你愛我,多麽可笑。”她輕聲笑起來,卻比哭還難聽,“我要什麽?你當真不知道?從始至終,我要的不過是簡颀這個人啊!想要照顧他,想要看見他笑,我所有的願望不過如此卑微,為什麽你一定要親手打碎?”她幾乎泣不成聲,“打碎了也不要緊,沒有你簡颀我向曉難道還不能活不成?可是你為什麽還要回來?為什麽還要回來告訴我這些?你說你愛我,你說你這些年的奮鬥都是為了我,你說你不能失去我,你說你所做的一切的一切只是想得到我,簡颀,”她凄慘叫道,“你要置我于何地?你當真要把我一顆心反複的碾碎方才罷休嗎?”
不是的不是的,他內心在咆哮,我真的只是想愛你,只是想你而已啊……
可是那聲音越來越小,小到他自己也聽不到,昔日的種種甜蜜景象一幕幕的在腦海裏閃現,她的溫柔低語,她的笑靥如花,她的撒嬌賴皮,她的玲珑可人……
原來他想要的,很早以前就屬于他。
只是他還不甘心,只是他總以為有些東西一定要需要努力才能真正抓在手心,只是那時得到的太過輕易……
讓他,以為那只會是葉公好龍黃粱一夢……
“向曉……”他輕輕叫着她的名字,似乎怕動作稍微大一點會更加刺激到她,可是她伏在地上,沒有一絲回應,“向曉?”他稍微大了點聲,但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向曉!”他大聲的叫她,她依然聽不見。
用力的往一輪椅的一側撞去,“哐當”一聲,他連人帶椅摔在地上,他吃力的爬向她,将她抱在懷裏,“向曉?”
恐懼迅速的漫延全身,有那麽許久,他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見所有,他以為他會被淹死。
手掌輕輕貼在她左邊的胸口上,感覺着那顆心髒在微弱的跳動,神智才漸漸回籠,渾身都忍不住顫抖的在慌亂中找到手機,撥出號碼直到有人闖進辦公室,他一直緊緊的抱着她。
向曉,你不要吓我,都是我不好,是我一直在欺負你,可是你那麽好,你那麽包容我,你教我怎樣才能出人頭地,你教我怎樣面對流言蜚語,你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只要有你,我什麽都不怕,你知不知道?
……
“作孽啊!”匆忙趕到的向母一巴掌接一巴掌的往向颀腦袋上拍,咬着牙含着淚,“你這孩子怎麽一點也不省事?這麽多年向曉容易嗎?你非得把她害死不可嗎?”
簡颀任由向母的鐵沙掌拍着他的胸門兒,他還記得向曉經常被這樣打,是不是因為這樣她才會那麽怕她媽媽?
醫生走出來,向家的人忙圍上去,向濤急問,“我女兒怎麽樣?”
醫生皺着眉頭,“病人是一時情緒過于激動所以昏厥過去,我們已經為她打了點滴,估計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只是病人身上有許多瘀痕,我們懷疑她在事發前被強迫發生性關系,這可能是導致她精神上受到刺激情緒不穩突然昏厥的主要原因,如果家屬同意,我們可以做進一步的檢驗,将來也可以作為有利的呈堂證供。”
這位年輕有為的醫生心裏早就猜到一種最正常的事情始末,他可以想象到家屬接下來一定會痛哭涕零讓他主持公道,然後會報警,然後一大卑鄙無恥的強奸犯會落網……
“不用了。”
“啊?”年輕而富有正義感的醫生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麽眼前的這些個家屬臉色都那麽奇怪?雖然也是有咬牙切齒啦!可是更多的是憤怒,那,傷心呢?悲痛欲絕呢?還有什麽?病人的親生媽媽說,不用了?會不會是後媽?
向濤臉上也一陣尴尬,忙轉移話題,“醫生,真是謝謝你了,我們可以進去看看我女兒嗎?”
“呃,當然。”年輕而略慌世事的醫生雖然不是很了解,但他知道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也許……,也許……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深深的扼腕嘆息。
待醫生消失在走廊拐角處後,向母橫眉倒豎怒火中燒,“我打死你這兔崽子。”
抱着肚子在房間裏曬太陽,向晚覺得人生真舒暢啊!
樓下發出極和諧的“噼裏啪啦”的聲響,她滿足的打了個呵欠。
床上的病人卻有些呆不住了,秀眉緊蹙,“我在家養個病也不得安生,怎麽總這樣鬧着響?”一上午都三四次了。
向晚斜睨着眼看她,極鄙視的說,“學了一身舉重散打有什麽用?還不照樣被男人強暴?還被一沒有行動能力的男人強暴。”
向曉漲得通紅的臉上表情極是扭曲,咬牙切齒道,“我詛咒你被你家小泉強暴,強暴一萬次。”
向晚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在陽光下發出極滿足的嘤咛,如一只吃飽喝足的貓,“你敢當着小泉的面說試試?估計下次你就得被某某人強暴十萬次,啧啧啧,還上醫院躺了,向曉你真夠出息的。”
向曉用力瞪着她,“向晚,你給我出去。”當着悲哀凄涼的妹妹大秀自己的幸福,還不忘口出惡言大加嘲諷,這惡劣的女人真的是大她七歲的姐姐嗎?
向晚對她吐吐舌頭,“不,要!”她抱着肚子在房裏走了一圈,似乎很是醞釀了一下感情,“莎士比亞說,報複不是勇敢,忍受才是勇敢。所以向晚說,能忍受被強暴的向曉真是勇敢。”
“莎士比亞說,因為她生得美麗,所以被男人追求;因為她是女人,所以被男人俘獲。于是向晚說,因為她是向曉,所以被簡颀強暴。”
“莎士比亞說,要是你做了羔羊,狐貍會來吃了你。所以向晚說……”
“要是你做了向曉,簡颀就會來強暴了你。”向曉紅着眼打斷她,恨得咬牙切齒,“向晚,我沒得罪你吧!”
向晚故意滿臉錯愣的模樣,“向曉,你真有自知之名啊!”
“啊——”向曉尖叫着從床上跳下來,我要殺了你。”
向晚連連後退,讨好的笑着,拍拍挺大的肚子,“乖乖,快跟曉姨打個招呼。”
向曉整張臉都在抽搐,緊緊握住的拳頭青筋都在跳動。
毫無疑問,有向晚陪伴的時光是痛不欲生的。
更恐怖的是,被向晚的惡毒言語和樓下的乒乓聲響荼毒了整整一個月後,來例行為她檢查身體家庭醫生在向家丢下了一枚重量級的炸彈。
“二小姐懷孕了。”那位英俊的醫生面無表情的說。
然後整個向家都沸騰了,樓下的兵乓聲更加響亮透徹,以向曉的經驗,她已經能确定那是向母獨家原創的終究級教育孩子的方法,棍棒教育。
聲音能傳上二樓她的房間,可見那得多粗的棍子下多大的力啊!
向曉心有餘悸,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想到自己鬧了這麽丢人現眼的事情,只怕身體痊愈後那棍棒就是落在她身上的啊!因此如驚弓之鳥一般痛苦着。
向晚啧啧嘆道,“強暴也是很有效的啊!”
向曉已經免疫,倒在床上裝死。
其實她的身體早就好了,不過是向母便着法兒将她軟禁,每天還讓向晚來刺激她,現在又添了這麽一筆,向曉已經有很高的覺悟——她的未來一片黑暗,了無生機。
手掌不由自主的放在平坦的小腹上,埋在軟綿綿的枕頭裏的臉,卻不由得漸漸溫柔下來,這裏,有着她和他的孩子,而現在,簡颀,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