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恨意

第12章 恨意

這副羞澀卻期待的模樣,明顯是正等着自己抱她。

白澄夏按耐住心底的蠢蠢欲動,直白道:“我的臂力沒那麽大,你還是瞬移回去吧。”

她的武力值可是只有可憐巴巴的二十一,從殿外抱到床上就已經是極限了,從這裏到長樂宮,那得武亦沅來才行。

聞言,虞寧雪眼底閃過肉眼可見的失落,但還是輕抿唇角,露出一副乖巧的笑容,“那我可以帶你一起嗎?”

衣袖被輕輕拉住,晃動間像是在撒嬌,白澄夏掃了一眼,心緒浮動間,身體已經搶先一步表達了肯定。

“……帶我一起吧。”

再度見證這超現實的操作,身邊的宮牆瞬間幻化成長樂宮的模樣,白澄夏已經沒有什麽特別的心情了,只是更加堅定了要離開的想法。

虞寧雪坐在了床榻上,素白的手仍然膽怯又執着地抓着白澄夏,目光仰視而去,眸光輕顫,如不安的幼獸,“陛下,你昨夜……”

白澄夏低頭看向她,挑眉詢問:“昨夜怎麽了?”

見虞寧雪的模樣,并非昨晚的事情有多難以啓齒,只是答案太過難以面對,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游移不定,話語在舌尖繞了一圈,這才順着些許沖動脫口而出,“昨夜,你與姜昭儀……可、可還滿意?”

這是在問對姜昭儀侍寝的評價?

反問就是希望虞寧雪猶豫之下不要再問了,因為白澄夏還沒有想好該怎麽解釋這件事,既不想騙人,也不想讓消耗健康值的計劃暴露。

可是現在,注視着那雙如有霜雪降臨的墨色瞳仁,白澄夏側過頭,懊惱道:“滿意什麽,我又沒有碰她。”

只需要一句話的功夫,泫然欲泣的雙眸染上喜色,明豔清亮間,似流光醞彙,溢彩明熠,“當真?”

或許是過于喜悅到難以置信,那嗓音輕輕問着,音色清越,如玉落珠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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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澄夏抽出了被抓着的那只手,戰術性轉身去了桌上倒了杯溫水,“我騙你做什麽?”

将溫水遞過去時,手背又被尾指刻意劃過,白澄夏皺起眉,看着眉梢眼角都漾着雀躍的虞寧雪,正色道:“我沒碰她是因為我不喜歡她,但是當然,我也不喜歡你,所以,別這樣碰我,我不喜歡。”

一字一句,如同瓢潑而至的大雨,将虞寧雪的歡欣淋了個徹底,眸色暗淡無光,星點也逐漸沉寂,她乖巧地收回手,委屈嘟囔着,“我不碰你就是了。”

白澄夏倒是沒想到現在的虞寧雪會如此好說話,看了會兒低眉垂目的女人,她拿起屏風上的布巾,用冷水澆濕又擰幹後,便疊整齊了蓋在了那高熱不退的額頭上。

這時的虞寧雪看上去才像個病號,眼巴巴擡眸看來時,那副神色很明顯是憋着什麽問題在。

四目相對,一雙淡然,一雙懇切,還是白澄夏先忍不住這樣的目光,低聲問:“看我做什麽?”

虞寧雪悄悄紅了眼角,嗓音壓抑着哽咽,像是在回味昨晚無盡的委屈與悲傷,“陛下,既然你不喜歡姜昭儀,為何昨夜,你會說她的到來是驚喜?”

很好,果然這女人不會放過一個和自己有關的小細節。

大腦急速運轉,可是怎麽說都顯得自己朝三暮四,白澄夏苦惱地看着虞寧雪,希望她能夠不再追問。

但是虞寧雪顯然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她又一次拉住了白澄夏的手,這次不再隔着衣袖,而是小心翼翼地輕輕抓着,以一副令人不忍拒絕的嬌弱姿态,“陛下,告訴我好不好,我一晚沒睡,滿腦子都是你們。”

眼睑處的青黑表明虞寧雪并不是在故作可憐,白澄夏低頭看着那過于白皙的手,輕嘆道:“你知道的,姜昭儀也是人類,她昨晚過來,是告訴了我一個離開的方法,所以,我說她是驚喜。”

果然,她根本就沒辦法欺騙虞寧雪,這是身體和心理的雙重本能。

“離開?”

又低又輕的嗓音呢喃着,虞寧雪抓緊了一些,眸光急切,似有大雨即将洶湧而至,“你還在想着離開嗎?”

她以為……這些溫柔相待,都是白澄夏态度逐漸軟化的表現。

可憐她還為此雀躍得如同最為天真的稚童。

眸色冷了下去,呼嘯的風雪在冰川內四處穿行,擾得那清冷似玉的狐貍目中碎冰流淌,淚意不息,“你沒辦法離開的,我在這個世界生存十九年,嘗試過無數次,哪怕以生命為籌碼,也不過是以卵擊石。”

白澄夏克制住心底的憐惜,只定定看着那層清透無暇的水光,狠心道:“哪怕以卵擊石,我也要試試,虞寧雪,你如果真的在乎我,就放我走,現在這個世界上,遠不止你一個人,你不缺人陪伴。”

她來了之後,也不知是什麽原因,類人一個個醒來,已經不是之前虞寧雪生存的冰冷世界了。

然而,就是這句話觸動了虞寧雪的底線,她只是抓着白澄夏的手用力了一些就将其束縛在自己身側,對上那雙怒氣沖沖的桃花眼後,她竟還輕笑起來,“我要的從來都不是別人,那些人在我看來不過是阻礙我們相處的傀儡,陛下,休息會兒吧。”

或許是還記着白澄夏的話,她們連身體都沒有直接接觸,虞寧雪閉上長睫,轉過身依靠似的側睡着,睡顏恬靜美好,卻令人氣得牙癢癢。

又是那外挂的力量,根本就沒有任何外物,白澄夏被迫躺在虞寧雪身旁,氣憤道:“我不休息,放開我!”

虞寧雪慵懶地睜眼,困倦的眸光更顯妖媚,她上前一些同白澄夏鼻尖相觸,嗓音羞怯,尾音卻透出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引誘,“那陛下是想做些什麽嗎?”

“我做錘子,放開我!”

眼底燃起火光,白澄夏感覺之前自己的心軟真是太過天真,眼前的女人哪裏需要她憐惜,明明就是一條外表嬌柔實際心狠手辣的毒蛇。

虞寧雪毫不在乎,只是擁了上去,額頭埋入白澄夏頸間時,溫熱的吐息暗含冷漠,“從今日起,我會一直看着你,你別想偷偷逃跑,若是哪天我發現你不見了,這個世界的人,都會是你的陪葬。”

懷中像是抱了個火爐,在初夏且沒有空調的古代簡直令人心生煩躁,白澄夏惱怒地注視着虞寧雪閉上的眉目,冷聲道:“你真是個瘋子,不會有任何人喜歡你的。”

虞寧雪漫不經心地擡眸,瞳仁漆黑,泛着清晰的冷光,“那又怎麽樣?哪怕你恨我,只要在我身邊就足夠了。”

白澄夏努力深呼吸平息着自己的心情,随後篤定地笑了,“我不恨你,你不過是我人生中的一個小小挑戰,終有一天,我會離開這裏,離開你。”

聞言,像是什麽信念在崩塌,虞寧雪擡手扼住了白澄夏的咽喉,目露驚疑,“你不恨我?”

她的語氣,就像失去了什麽極其珍貴的寶物,追求一個人的感情直到連恨意都想要私藏,白澄夏面上揚起譏諷的笑意,一字一頓,“是啊,我根本就不在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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