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詩清歡将錄制現場的氣氛再次燃爆,他大聲問詢,現場的練習生們敢不敢為了出道位拼盡全力,一百位練習生裏面,九十九個都在喊敢,只有杭寧趁亂搞事情,他喊的是不敢。一個人的聲音,被九十九個人的聲音徹底掩埋,杭寧胡亂喊完直接當做無事發生,但他不知道,宗溟若有似無的目光掃過1號位,剛好把他的口型看在了眼裏。

宗溟微微側頭,低聲和旁邊的伏尼交待了幾句,然後,伏尼便看向了1號位。

杭寧此時完全狀況外,他正忙着和站在前面一排的賀鶴講話,根本不知道錄制現場即将發生什麽。

伏尼拿過話筒,擡頭看向了練習生們。

伏尼:“剛剛喊話的時候,我好像聽到有人喊的是‘不敢’?考慮到拍攝進度,我就不在這裏調查是誰喊的‘不敢’了,勞煩工作人員事後調取一下現場錄像,等找到了人,我單獨和他聊聊,敬請期待。”

現場練習生們聽到伏尼的發言,成群結隊地驚呆了,他們左右張望,互相詢問着是誰如此造次,第一次錄制就敢搞事情。但是大家問來問去,都沒人想到要去看看1號位,如果他們擡頭去看,就會發現杭寧的臉色非常精彩,正在原地表演“我裂開了”。

詩清歡脾氣很好,他沒有在意被打亂的錄制節奏,而是等讨論聲漸消才開口說道,“你們喊話那裏再重新錄一條吧,我問你們答。3、2、1,現在大聲告訴我,敢不敢?”

練習生們再次配合地齊齊大喊,“敢!”

這一次,某1號位練習生喊得特別賣力。

現場所有的練習生在喊完之後全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他們在開心、在激動,躍躍欲試,滿懷期待。

宗溟看向歡呼雀躍着的練習生們,目光所及,悄悄将十八歲的杭寧印在了心底,杭寧不像是十年前的那個杭寧了,他似乎變了很多。

宗溟還記得十年前的杭寧是什麽樣子的,那時候的杭寧很自我,他不在意身邊的人,也不在意身邊的事,《臨風》對他而言,唯一的意義就是C位出道,他像是一根将弓弦繃到極致的箭,只等着在最後放箭那一刻正中靶心、贏取勝利。對別人而言,《臨風》是一段有笑有淚的成長之路,但于那時候的杭寧而言,三個月只算是個射程長度,離弦的箭飛馳而過,沿途有些什麽無足輕重。

從初遇到十年相守,杭寧在宗溟面前的樣子幾乎沒有太大變化,他沉靜、懂事、知分寸,年少時乖順,年紀漸長也仍然溫和,然而此時此刻的杭寧,是宗溟很少見到的樣子,有一點出格、有一點放肆,雖然看起來有些欠收拾,但卻生動而鮮活。

宗溟收回視線,恰好聽見詩清歡開口宣布初舞臺評級即将開始。

工作人員們手腳麻利地在選手席最前面加設了一排導師席位,五位導師集體入座,總導師詩清歡居于最中間位置,他的右手邊是聲樂導師米舒和舞蹈導師伏尼,左手邊是rap導師佛爺和特別導師宗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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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工作就緒,詩清歡轉回身,再次看向了一百位練習生。

他開口說道,“我先提醒一下,從各位登上初評級舞臺的那一刻開始,你們只代表自己,只代表現在,無論你們是否出身大公司,是否已經小有名氣,是否取得過一些成就,這些對導師而言都不重要,我們只看你們這一場表演,只根據你們本場表演的表現做出評級。”

米舒點點頭,語調溫柔地做出補充,“我們這次評級呢,一共分為A、B、C、D、F和X六個等級。A等級最優,B等級稍遜色于A等級,按照這個規律依次遞減,F等級則是最需要努力的。如果哪位練習生的等級評價為X,那很抱歉,X代表跟讀班,它說明你們到目前為止還不具備一個練習生應有的能力。”

伏尼:“強調一點,X等級非常危險,如果X等級的練習生在三日後的主題曲表演中仍然未能提升等級評價,那他将會被直接淘汰,被淘汰人數沒有上限。”

選手席一片嘩然,除了穿越回來的杭寧之外,誰都沒想到第一輪淘汰會來得如此之早,而且還沒有人數限制。詩清歡等到讨論聲漸漸低了,才笑着說道,“大家不要緊張,我們幾位導師都是很好講話的,一點也不兇。”

如果導師席上沒有宗溟,那麽練習生們此時一定會哈哈大笑,但因為導師席上有宗溟,所以練習生們笑不出來,甚至臉上的表情寫滿了“你騙人”三個大字。

詩清歡:……

詩清歡也沒辦法勸練習生們不要害怕宗溟,只能繼續走流程。

詩清歡:“好了,話不多說,下面開始等級測評。”

詩清歡說完,又用目光左右征詢了一下,“幾位導師,你們有沒有特別想選的練習生,不然舒姐先選一組吧?”

米舒在幾位導師裏算是前輩,又是唯一一位女導師,詩清歡請她先選,她欣然接受。米舒開口說道,“我聽說宇文青空病了是嗎,好像高燒一直不退,剛剛才從醫院回來,那不如就讓他們天籁音娛先來表演吧,演完宇文青空可以退場休息。”

詩清歡點點頭,又看向Abe,“佛爺呢,你想選哪一組?”

佛爺仍舊是平日裏那副笑呵呵的祥和模樣,“18吧,18號我生日。”

坐在18名位置上的,恰好是之前和方天書聊過幾句的紅頭發練習生,紅頭發和他的四個隊友聽說要接在天籁音娛後面表演,差點當場哭出聲音,他們互相攙扶着離場,不像是去表演的,倒像是去送死的。

方天書轉頭看向西風和賀鶴,中肯評價,“好慘一哥們。”

西風:“是、是、是、是、是啊。”

賀鶴:“我、我、我、我、我害怕。”

方天書:……

方天書特別想問,就你們倆這心理素質,哪來的勇氣坐出道位?

方天書無語了,他無語地又把目光平移,看向了另外兩個出道位。坐在四號位的白淩畫和坐在五號位的田夢沒有結結巴巴,因為他們連話都不說了,正手拉手地瑟瑟發抖,無風自動的非常歡快。

方天書:……

出道位還能不能好了?

方天書徹底無語了,他又仰頭看向了坐在最高處的杭寧,希望杭寧能夠C位出奇跡。坐在C位的杭寧不負方天書所望,确實保住了出道位最後的尊嚴,這個1號位選手看起來既不緊張也不害怕,就是不太在狀态,杭寧像個望夫石一樣,一動不動地盯着前方,也不知道是看什麽看入了神。

西風發現方天書一直在左顧右盼,開口問道,“你、你、你、你不緊張嗎?”

方天書雖然緊張,但也沒緊張到出道位四人這麽離譜的程度,他有些無語地答道,“和你們比起來,我覺得我還行。”

方天書答完,又安慰道,“你們倆也不用太緊張,一百個練習生,分了好幾十組,第一輪就被導師點到才是小概率事件。”

這邊方天書的話音還沒落下,另一邊伏尼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出道位是坐了兩個F評級嗎?那來吧,讓我們看看睥睨衆生的F是什麽樣的。”

睥睨衆生的西風凝固了。

睥睨衆生的賀鶴僵硬了。

西風和賀鶴互相攙扶着站了起來,而距離他們兩個最近的白淩畫和田夢已經快要吓哭了。

在伏尼點名西風和賀鶴的時候,杭寧已經回了神,他看着哭唧唧的兩個小夥伴們,沒什麽誠意地安慰道,“去吧,別緊張,哥哥加油,男媽媽愛你們。”

西風:……

賀鶴:……

如果不是緊張得爬不動樓梯,他們肯定先上去揍杭寧一頓。

按照節目流程,每一輪表演都是先選四個公司的練習生做準備,然後兩兩分組上臺做自我介紹并進行初評級表演。詩清歡、米舒、伏尼和Abe四位導師每人都有一次選擇權,特別導師宗溟不參與選人,至于點評和評分也全看他心情,他願意參與的時候,會主動示意,他不願意參與的時候,佛爺旁邊的導師席約等于無。

此時導師們已經選出了三組登場表演的練習生,只剩下詩清歡沒有做選擇,他轉身看向剩下的練習生們,大部分練習生都是下意識地往後靠,很怕第一輪就被選中。

C位上的杭寧倒是沒有後退,他又開始了獨自發呆。

詩清歡看向神游天外的杭寧,居然産生了一種不好意思打擾的感覺,他猶豫一瞬,收回望着杭寧的目光,轉而看向了坐在第三排位置的方天書。

詩清歡目光帶笑,,“七號,你剛才和二號、三號好像很聊得來,那不如陪他們一起吧。”

方天書震驚了。

方天書震驚的站了起來,鳶尾音樂的其他五位練習生也跟着站了起來,并且還将他們的隊長方天書團團圍在了中間。方天書比西風、賀鶴這兩位小趴菜的心理素質還是要好上不少,就算被點名表演也沒有靈魂出竅,他看着隊友們笑笑,主動伸出了手,“來吧,一起加個油。”

方天書的隊友們也朝着方天書笑了,但他們沒有一起加油,而是揉了揉拳頭,把方天書圍在了中間假裝很用力的錘、錘、錘!

就你喜歡和別人聊天是吧,就你有嘴愛叭叭是吧!

杭寧本來正在胡思亂想,忽然眼前一堆人有了大動作,終于成功把他的思緒再次拉了回來。

杭寧看着眼皮底下打成一團的練習生,震驚地探身問坐在第二排的白淩畫和田夢,“這是怎麽了?”

本就緊張非常的白淩畫和田夢,被忽然出聲的杭寧吓得齊齊驚了一下,他們倆哆哆嗦嗦地轉身,嘴巴阿巴阿巴也吐不出半個字。

杭寧:???

杭寧很想對着坐在最前面的宗溟問一句,你做的是恐怖綜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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