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096章
天輝董事長辦公室
辦公用品散落在地，幾個空酒瓶橫七豎八倒在一邊。裴煜白邋遢地癱坐在地上，倚靠着冷冰冰的辦公桌。
他手裏拿着一瓶威士忌，澄黃色的液體已經消去一半。
外頭傳來對話聲——
“馮姨，您來看望小裴總？”
“是啊，老爺子擔心他，特地讓我炖了蟲草乳鴿湯，給他送來。”
“裴老真是關心小裴總啊！”
“到底是嫡親的孫子呀！他讓我告訴你們，也別擔心，不過是對賭輸了而已，天輝背後還有裴氏呢！這點錢都不是事！”
“嗯！明白了！”
馮美玉笑容溫和，提着保溫桶走進辦公室內。
辦公室的門一關上，馮美玉的笑容消失。她掃了眼亂糟糟的辦公室，眉頭緊蹙。
“好好一個公司，怎麽被你搞成這樣？”
“媽……”
裴煜白有氣無力，掙紮着爬起來，卻因為喝了太多酒，腿一軟，又朝地上跌去。
馮美玉連忙扶着他，把他扶到旁邊的沙發上。
茶幾上是天輝近日的財務報表，馮美玉翻了兩眼，越看越心驚。
裴煜白這兩年激流勇進，公司投資了很多項目，資金周轉一直緊巴巴，好處是天輝發展很快，壞處是一旦有項目出現問題，延期打款，天輝其他項目都會因此停擺。
之前有周輕語兜底，天輝也沒出過問題。
可就在幾個月前，周輕語和裴煜白解除婚約，斷掉周氏給天輝的所有資源，天輝的資金出現巨大缺口，裴煜白沒補上。
之後他為挽回周輕語，斥巨資在慈善晚會拍下黃鑽，還花了一大筆錢投資《尋仙》，塞葉落依成為女主。
到這裏，裴煜白身上背上的債務已經幾個億了。裴父曾賣了部分裴氏股份為他填補窟窿，但在這樣巨大債務面前只是杯水車薪。
而現在，裴煜白還需要花錢償還和草莓視頻對賭的欠款，他已經負債累累，根本拿不出這筆錢。
馮美玉感覺兩眼一黑，她一巴掌打在裴煜白臉上，企圖讓他清醒點。
“誰讓你對賭的？還簽了這麽苛刻的對賭協議！”
但凡沒有對賭協議，《吃飯》就算不及《SP》，也是一個播放量不錯的綜藝，不僅能回本，還能賺錢。
可偏偏裴煜白玩對賭，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裴煜白無奈，“媽，我也沒有辦法啊！如果不對賭，根本沒有平臺願意接受我的項目！”
裴煜白跪在馮美玉面前，“媽！您幫幫我吧！求求您了！”
馮美玉無奈，“我能有什麽辦法？”
“我手上還有別的項目！《白澤》也是一部有潛力的作品！只是特效還沒完成，您借我點錢！只要我賣掉《白澤》，我還是能盤活天輝！”
“媽，我們不能沒有天輝！不然我們拿什麽和裴函禮競争？”
馮美玉痛苦地閉上眼睛。
是啊，如果天輝敗了，他們一家在裴老爺子面前永遠擡不起頭，老爺子也會覺得裴煜白就是個沒用敗家的廢物，以後更不會把裴氏的項目交給他！
天輝不能輸！
裴煜白更不能輸！
“你父親那邊我幫你去說，”馮美玉說，“他也是個沒用的，明明是你爺爺唯一的兒子，公司大權卻被自己兒子奪走了！好在他手上有裴氏股份，我勸他賣一點，給你周轉。”
裴煜白搗蒜般點頭，“但草莓視頻的對賭欠款……這個等不及了……”
馮美玉從挎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
這些年她跟着裴父，名義上是保姆，實際上也存了不少錢。
馮美玉把銀行卡交給裴煜白，“不要再讓我失望了！明白了嗎？”
裴煜白誠惶誠恐地接過銀行卡，連連點頭。
馮美玉離開，孫啓走進辦公室。
“小裴總，草莓視頻那邊催款了，讓我們償還對賭協議的欠款，還有《白澤》制作組那邊，特效公司因為我們的第二筆款項沒到，遲遲不進行下一步動作……”
裴煜白握緊手中的銀行卡。
“星耀那邊有什麽動靜？”
“星耀在預熱《底線》，這部劇上星，海城視頻黃金檔播出，同時西瓜視頻會同步網絡更新。”
孫啓想了想，又說，“小裴總，當務之急，還是先處理草莓視頻和《白澤》吧！星耀那邊我們管不了……”
自救都難，哪裏還有時間管同行？
孫啓不知道裴煜白和馮美玉的關系，但他推測，馮美玉是代表裴氏來的，她的出現，應該能給裴煜白帶來一些好消息。
畢竟天輝的資金缺口，在裴氏看來都不是事。
裴煜白摩挲着馮美玉給他的銀行卡，裏面只有幾千萬。
草莓視頻這邊的對賭欠款是夠了，《白澤》那邊大概也可以交付第二期款項，此外還能剩下一百萬左右。
他這回在星耀上吃了這麽大一個跟頭，憑什麽放過星耀，憑什麽讓他們開開心心上線《底線》？
他們想得美！
“公關部不是養了批水軍嗎？”裴煜白問孫啓，“讓他們炒《底線》的負面新聞！別讓《底線》上線得太輕松！”
孫啓心中咯噔一聲，“可是，無中生有的黑料沒什麽說服力啊！”
倒是可以踩一踩《底線》質量不行，但孫啓覺得《底線》的質量應該不錯。孫啓看過《底線》前三集劇本，這部劇如果完全按照劇本拍，加上江濤的導演能力，頂多是小衆，絕不會難看。
而且，海城電視臺最終選擇《底線》，說明《底線》的質量比《白澤》好。
現在踩《底線》，不過是自欺欺人，浪費錢罷了。
裴煜白也考慮到這點，他想報複星耀和顏兮，但他也不傻。
“不用唱衰，誇它！讓水軍死命誇！誇這部劇是年度top！絕對會大爆！絕對會拿獎！就這麽誇！”
——
有時候，誇比黑更可怕。
捧殺一部電視劇，讓觀衆對他的期待值空前高漲，一旦正片質量不如預期，觀衆就會覺得詐騙。
口碑好劇年年有，但爆劇不常見。整個影視行業一年能有一部現象級的爆劇就不錯了。
所以，捧殺這招，絕對管用。
吳聊觀測到網絡水軍的時候，便猜到天輝的意圖，立刻報告給顏兮。
“我已經通知微博、抖音、小紅書等平臺删除這些言論，但撤熱搜比買熱搜更貴，保守估計天輝至少花了百來萬捧殺我們，我們得花更多錢删除這些營銷！”
該死的，吳聊在心裏暗罵，裴煜白的心怎麽這麽黑！
本來用在《底線》上宣傳費，還要花一部分用來控制輿論，這樣他們的經費就不夠了啊！
顏兮坐在靠背椅上，閑閑地看着網絡水軍的捧殺——
【內部消息！《底線》超級好看！沈星河的演技堪比視帝！】
【大膽預測，《底線》是今年的劇王，絕對大爆！】
【每一個沒看過《底線》的人，我都會難過ok？這絕對是今年top1~】
【這麽一比，今年的其他電視劇都弱爆了！《底線》不拿大滿貫都說不過去！】
今晚就是《底線》播放時間，因為裴煜白的捧殺，現在各大社交平臺都在熱議《底線》，大家的胃口都被吊起來了。
顏兮放下手中的平板，“別删，就這樣
吧！”
吳聊傻了，“不管嗎？要是播放不如預期，這些言論會反噬的！”
“要相信江導呀！”顏兮道，“而且我覺得，《底線》就有這麽好。”
小說裏，《底線》也是這麽被誇起來的。初期粉絲內斂，怕捧殺遭人嫌，所以還說得委婉點，但等《底線》被電視臺買下上星播放後，大家開始不吝贊揚。
裴煜白這一招，用在普通熱播劇上或許有用。可《底線》就是小說裏今年的劇王。
而擁有沈星河主演的《底線》，是江濤心中最完美的《底線》，只會比小說中更好。
晚上八點，《底線》播出。
因為白天的捧殺預熱，《底線》還上了兩個熱搜，電視劇一開播，觀衆們紛紛點擊進去觀看。
【無論看多少次，沈星河真的好帥哦~】
【這麽帥沒火沒天理！】
【嗚嗚嗚向飛居然失憶了！天哪好擔心後面的劇情！】
【警察變毒販？刺激啊！】
【好怕向飛行差踏錯變成毒販，本來還想當下飯劇，結果因為太緊張飯都忘了吃！】
【向飛一定能守住本心的！拜托拜托！】
【怪不得說這是今年劇王！真的好好看啊！】
【ost也好好聽哦！韓疏唱的吧？她的音色真的太好聽了！】
【我之前還以為是水軍，沒想到《底線》質量這麽高，好久沒看到這麽好的劇了！】
【江濤和肖雨水準回歸！期待下一集~】
【為什麽一天只有一集？我恨！】
《底線》爆了。
小說裏《底線》上線後播放了一段時間，靠口碑才漸漸起來。但這一次，《底線》網臺同步播放，又在開播前上了幾個熱搜，在擁有足夠熱度下，第一集 的播放數據就很好。
顏兮從來不相信網絡上“熬過前三集就好看了”“第五集 開始非常精彩”“前七集就是慢熱了點”，這些不過是劇方和粉絲挽尊的話術。
真正好看的劇，不需要忍過前面無聊的片段，第一集 就能讓你感覺到它的好看。
西瓜視頻的唐奕異常激動，當初和星耀買下《旅行》版權，是看在俞導的面子上，俞導制作過幾檔熱播綜藝，經驗豐富；之後因為《旅行》，唐奕又和星耀簽約《SP》，再到現在的《底線》。
可以說，西瓜視頻今年熱播的綜藝和電視劇，都是他負責的！
星耀簡直是他的福星！
海城電視臺也很開心，《底線》初期招商一般，不算好也不算差，但第一集 播出後，不少廣告商前來要中插廣告，因為《底線》播放好，廣告贊助費水漲船高，但依然賣得紅火！
當初在《底線》和《白澤》中選《底線》，果然選對了！
無論是制作方、播放平臺，還是觀看電視劇的觀衆們，都因為《底線》的成功開心。
只有裴煜白，在得知《底線》大爆後，臉色鐵青。
“那些觀衆沒覺得《底線》名不副實、根本沒有營銷那麽好看，是詐騙嗎？”
孫啓小聲回答，“很多網友真心覺得《底線》能獲獎……也覺得我們發的那些話術……很中肯……”
“中……中肯？他們是不是眼瞎！”
裴煜白一口氣哽在心頭，不上也不下。他想呼吸，又覺得呼吸不順，頭重腳輕中，兩眼一抹黑，他腦袋重重朝着地上栽去——
“小裴總！小裴總！”
——
天輝那邊，裴煜白氣暈了，重重摔在地上，腦袋摔了個包，被孫啓着急忙慌送去醫院。
星耀這邊，顏兮在看上個月的財務報表，系統傳來消息：【叮！《底線》大爆，周輕語獲得氣運值2點，當前氣運值96點。】
之前星耀投資的項目都有了起色，最近顏兮常收到氣運值提醒。而距離100點氣運值，只差4點了。
【宿主，咱們之後還有韓疏的專輯發布、《底線》獲獎，還有《SP》總決賽，年底還有《瘋狂》上映！】
【哇！就算你什麽都不做，氣運值也夠了！】
而周輕語的命運轉折點在年後，小說裏周宴辭也是年後猝死，現在完全來得及！
誰能想到呢，幾個月前顏兮還因為零點幾的氣運值苦哈哈，連0.1的氣運值都不放棄，現在已經能反超100點氣運值了！
小光球一把鼻涕一把淚，【嗚嗚嗚，不容易，真的不容易啊！】
顏兮很開心，以前以為改變劇情是賺取氣運值的核心，現在看來事業也是，或許劇情冥冥中隐含着一層意思——自身強大才是對抗困境的本錢。
“達到100點氣運值，輕輕就可以擺脫小說中既定結局，和劇情再也無關了，對嗎？”
【是的呢！】系統肯定地說，【有100點的氣運加持，劇情就影響不到她了！】
“不會還有別的問題吧？”顏兮又問了一遍。以防萬一，她可不希望達到100點氣運值後出什麽幺蛾子。
被這麽一問，系統腦袋一縮。
它是個路人甲系統，平素最愛幹的事情是和宿主一起吃瓜，路人甲逆襲更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所以，系統并不知道到達100點氣運值後會發生什麽。
小光球格外心虛，悄悄查看它的《路人甲系統手冊》
【我看看哦……】
【手冊上說，任何角色的氣運值超過100點，都可以擺脫劇情，從此和劇情無關，游離在劇情之外。】
【但角色的氣運值到達100點，會影響小說世界平衡，進而産生一些不可控的副作用……】
顏兮：？？？
“還有副作用？有什麽副作用？”
系統吓得抹了把汗，趕緊查看，【部分角色會因為世界平衡的變化，發生一定程度的覺醒，知曉世界是小說的真相……】
顏兮明白了，“像我一樣嗎？”
【對！】系統回答，【新覺醒的人物和你一樣，會知道我的存在，也能查看系統消息的記錄。】
顏兮想了想，這意味着她目前所做的事情，都會被“新覺醒者”知曉。
比較令人擔心的是裴煜白或者葉落依，畢竟他們是對立方。但如今天輝一塌糊塗，裴煜白很難東山再起。
而葉落依也一樣，她想要重新爬起來，知道劇情沒用，放棄裴煜白，從群演開始努力更有用。
要是周輕語知道劇情，那更無所謂了，周輕語本來就是她的人。
顏兮松了口氣，“看來問題不大！”
系統恢複活力，蹦蹦跳跳，【宿主你想好下一步動作了嗎？】
現在氣運值96點，再等等就滿了，但系統覺得宿主不是個願意等待的人。
顏兮眨了眨眼睛，“裴煜白給《底線》送了這麽大一份禮，我怎麽能不還回去呢？為了這份禮，我可是準備了好久！最後的氣運值，就靠他了！”
——
十一月，天氣轉涼。
前段時間因為《SP》和《底線》上線，星耀的工作人員忙得腳不沾地。顏兮身為公司目前最高管理層，在得到董事長——也就是大小姐本人批準後，給所有星耀所有員工發紅包。
同時，顏兮還自掏腰包，請員工吃大餐。
聚餐地點定在福瑞飯店，這是海城老牌五星級酒店，主打高端商務風，住宿飲食一體，他們的自助晚餐不錯，貴得要命。
星耀的員工都很開心，因為聚餐時間是周五晚上，不耽誤周末休息，而且又是免費豪華自助大餐，平常誰舍得吃這麽貴的東西啊，薅老板上司羊毛，不薅白不薅！
周輕語知道後，也參與聚餐。
最近因為星耀的成功，周輕語在周父面前格外有面兒，沒事還陪周父去打高爾夫，然後得到那些長輩們一致的表揚和贊美。
周輕語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所有人都說她舍得給顏兮花錢，可明明顏兮給她賺的錢更多啊！她給顏兮買包包，買首飾，這些不過百萬，最貴的是那艘大帆船，兩千多萬，但顏兮上任星耀V
P後，保守估計已經給她賺了一個億了。
——這還不算她收購M家後賺到的錢呢！
果然，養閨蜜比養男人賺錢多了！
所以，在得知顏兮想請星耀員工聚餐，還是在福瑞這樣高端酒店後，周輕語也來了。
哪能讓顏兮破費，這錢當然她出！
兩人挽着臂彎走進福瑞酒店。
星耀的員工有近百人，顏兮特地包了福瑞酒店自助餐一整層，讓員工可以随便吃。
一進入餐廳，員工多數已經到了。
不僅如此，顏兮還看到了裴函禮，以及……宋知樂。
周輕語很詫異，“你們怎麽也來了？”
裴函禮淡淡道，“正好在附近談生意。”
宋知樂不服輸，“我也是正好路過！知道你在這裏，馬上過來了！”
顏兮偷笑了一下。
什麽路過，宋知樂穿得這麽正式，頭發梳得一絲不茍，明顯是不想被裴函禮比下去嘛！那醋味都能溢出來了。
反觀裴函禮，西裝三件套一絲不茍，神情從容淡定，竟沒有因為宋知樂的出現吃醋，顏兮挺意外的。
周輕語蹙了蹙眉，“但今天是我們公司聚餐，和你們沒關系。”
“我知道，”裴函禮說，“不打擾你，你玩得開心就好，我來付錢。”
宋知樂：“我也可以付錢！”
該死，怎麽什麽都被裴函禮搶先了！宋知樂好生氣！
……
果然，餐桌上，裴函禮并未作妖，他甚至沒去搶周輕語身邊的位置，因為他知道那是顏兮的。
宋知樂想坐在周輕語身邊，可惜周輕語拉着顏兮落座，宋知樂争奪失敗，還被周輕語瞪了一眼。
宋知樂：T^T
之後，顏兮更是見證了爹系和忠犬的大戰。
周輕語想吃冰激淩，宋知樂會勸她，“冰激淩太涼了，你不是痛經嗎？”
但裴函禮會讓服務員上一杯紅糖水，給周輕語暖宮散寒。
周輕語想喝酒，宋知樂會苦口婆心勸她，“雞尾酒雖然度數不高，喝多了也不好啊！宿醉後會頭疼的。”
裴函禮則讓人買來了解酒藥。
顏兮一邊啃着蟹腿刺身，一邊和系統讨論。
“宋知樂輸啦，輸得好徹底呢！”
【主要還是大反派內核穩定啊！他一點都不慌呢！】
裴函禮非常了解周輕語，他甚至知道周輕語不吃蔥，卻不喜歡海鮮湯裏沒有蔥去腥這種小事。
好像為了追回周輕語，他運籌帷幄，準備了很久。
宋知樂呢，也不是不好，就是太關心周輕語，關心她的一切，不希望她有一點不舒服，反而關心則亂。
大小姐這人，就是個傲嬌的貓，她吃軟不吃硬。
顏兮搖了搖頭，“爹系不行啊！”
手機響起，是周宴辭的消息。
【什麽時候結束，我去接你。】
顏兮歡快地回他：【快啦！】
周輕語探過腦袋一看，冷哼了聲，“呵，戀愛的腐臭味！”
老男人最近很花心思呢，每天上下班親自接送顏兮，不惜從周宅出發拐到海城大學，送顏兮去星耀後，才去集團上班。
搞得趙師傅最近沒事幹，害怕自己要失業。
顏兮揶揄，“說我幹嘛，你這裏還有兩個呢！”
周輕語托着下巴，“我身邊有男人競争，不是很正常嗎？我這麽好看，不喜歡我才是眼瞎啊！”
“倒是你，和周宴辭這樣不麻煩？反正你現在除了每周的組會，在學校也沒事，不如跟我回周宅住？”
“太遠啦！”
大小姐這種非社畜怎麽會懂，星耀雖然不打卡，但太遲上班也不好啊！顏兮住學校可以多睡半小時，這對社畜很重要！
周輕語想了想，“那我給你買套房吧！”
“噗——”
嘴裏的氣泡水差點全吐出來。
“不用不用不用！”顏兮連連擺手。
海城房價貴死了，尤其是市區，動辄上千萬。她現在也不缺送禮物這點氣運值，沒必要。
結果，裴函禮和宋知樂同時嗅到獻殷勤的味道。
宋知樂：“海大對面那棟豪庭別院是我設計的，甲方送了我一套，輕語，我可以給你！”
裴函禮：“我在星耀附近有一套平層，可以送給顏兮。”
顏兮：“……”
救命，其實不需要的！
裴函禮的方案更戳中周輕語，因為她不需要房，是顏兮需要。裴函禮連戶型圖和實景照片都準備了，當場給周輕語看。
“這套大平層五百平，有健身房，影音室，書房，卧室也有三間，到時候你想和顏兮住一間也行，分開住也行……”
顏兮被擠到一邊。
周輕語已經決定送她一套房，她想不想要這件事……不重要。
宋知樂也被丢在一邊。
他的豪庭別院失寵了。
宋知樂大概第一次這麽失落，他從小成績優異，衆星捧月，年紀輕輕就進入知名建築設計公司，家裏還經營五星級度假酒店。
他從小都沒嘗過失敗的苦。
在裴函禮面前，他卻屢屢碰壁。
宋知樂兀自生着悶氣，喝了一大杯威士忌，起身去洗手間。
冰涼的水潑在臉上，他感覺到片刻的清醒。
他不想放棄周輕語，他很清楚自己還喜歡她。但他也意識到裴函禮的強大。
裴函禮面面俱到，總是能考慮好一切，比起他這個建築師，他竟然能更快拿出那套大平層的戶型資料。
宋知樂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頹然走出洗手間。
忽而，一對中年男女錯身而過。
兩人都戴着口罩，看不清臉。
宋知樂的記性很好，只一眼，他便想起兩人的身份。
裴致遠，裴函禮的父親。
那個女人，應該是裴家的保姆，姓馮。
——裴宅是宋知樂老師設計的，當年設計的時候，宋知樂一同參與，還跟着老師去裴家，詢問當事人設計要求。
所以宋知樂認識裴父，也見過馮美玉。
都是豪門圈的，家教使然，宋知樂本能地想和裴父禮貌問好。
但裴父動作很快，牽着馮美玉的手走進電梯，電梯門關上的同時，宋知樂看到，裴父伸手，在馮美玉的屁股上掐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