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099章
系統咽了口唾沫,不敢說話了。
顏兮疑惑,她叉着腰,戳了戳系統圓嘟嘟的臉蛋。
“這有什麽不能說的?現在大局已定,就算裴煜白或者葉落依知道世界的真相,也沒啥好怕的,你在擔心啥?”
【要是裴煜白和葉落依,倒也簡單了……】系統小聲嘀咕,但它知道想瞞也瞞不住,最後還是如實相告,【是周宴辭。】
顏兮眨了眨眼睛,呆呆地看着系統,好一會兒沒反應過來。
【宿主?宿主?】
顏兮回過神,眸光微閃,“你确定?”
系統點頭,【只有覺醒的角色才能和我對話,你可以,哥哥也可以。】
顏兮咬着唇瓣,她不是沒想過周宴辭可能覺醒,但這真的是最糟糕的情況。
周宴辭覺醒,意味着他會知道她過去做的一切,也知道她靠近他不是關心他,是為了周輕語的氣運值。
【要不你和哥哥解釋一下?】
【我覺得哥哥會聽的!】
顏兮很是糾結,默默抓緊衣袖。
系統循循善誘,【宿主,你為什麽不願意多相信哥哥一點呢?就像大小姐知道你騙了她,但還是選擇原諒你。】
【哥哥肯定也一樣啊!他那麽喜歡你呢!】
顏兮怕,她怕周宴辭會在意。
“我和輕輕是熟識後的欺騙,在這之前我們已經認識五年,對彼此知根知底,哪怕輕輕到現在都不知道真相,她也會相信我是為了她好。”
“可是周宴辭……”
欺騙不是顏兮的本意,但對周宴辭而言,她的接近就是欺騙。
周宴辭,本來就不是一個很有安全感的人。五年前一個心動對象都能成為他的“假想敵”,若他知道顏兮靠近他根本不是為他好,他該多難受啊。
系統看着糾結的顏兮,嘆了口氣,【所以你當初和大小姐說不會和哥哥結婚,就是因為這個啊!】
和周輕語的随性不一樣,顏兮做什麽事情都會有充足的準備。所以她很早也設想過和周宴辭之間最糟糕的結果。
這樣當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她至少不會太難過。
原本顏兮以為,周宴辭永遠不會知道氣運值的事情。
那她就瞞他一輩子。
可誰知道,這該死的劇情,最後還是整了她一把,最終覺醒的人竟然是周宴辭。
……
距離下班還有兩小時。
顏兮收拾挎包,疾步離開星耀大樓。
既然覺醒已成定局,她不可能逃避,只能面對。
周氏集團冰冷肅穆,員工們都如螺絲釘一般努力工作。
顏兮的門禁卡穿過打卡點,順利進入電梯中。
電梯朝着88層樓升去。
顏兮心裏忐忑,心跳很快,默念着道歉的腹稿。
她從小成績優異,多次作為新生代表在全校師生面前發言,現在成為星耀VP,也沒少當着星耀員工,或者對着直播間千萬網友說話。
可這是她第一次這麽緊張。
那腹稿在顏兮腦子裏過了一遍又一遍,她總覺得不夠合适。
在88層樓,顏兮看到周宴辭。
他剛好從辦公室裏出來,順手整了整衣領。顏兮正要叫他,卻見周宴辭一個轉身,進入會議室中。
未喊出來的聲音咽入喉嚨,顏兮緊張地扣了扣辦公桌的桌角。
二秘注意到顏兮,“顏總,您來找周總?”
“是,”顏兮說,“周宴辭這會議,要開多久?”
二秘查看着周宴辭的行程表,“估計要兩個小時,之後周總要去高新區,視察剛投資的游戲公司。”
“顏總,如果您找周總有事,我可以先告知他。”
“不用了。”
顏兮不知道是成功逃避還是怎麽着,聲音都變得有些無力。
“我可以在他的辦公室等他嗎?”
“當然可以。”
二秘為顏兮打開辦公室的門。
周宴辭的辦公室風格簡約大氣,以冷色調為主,牆壁是光潔的大理石材質,泛着微微的冷光,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只在一側挂着幾幅抽象藝術畫。
這是顏兮第一次來周宴辭的辦公室。
明明戀愛了有一段時間,但兩人和沒戀愛前差不多,頂多是會做一些親密的事情。
顏兮坐在黑色的沙發上,打算再想想等會兒解釋的說辭。
“叮——”
桌幾上的平板亮了。
顏兮本能地掃了眼,平板上的內容迅速抓住她的目光。
那是一個搜索界面。
搜索框上顯示的關鍵詞——系統。
顏兮的呼吸一下被遏制住,她無法控制地伸出手,點擊平板上搜索界面的搜索欄,一系列搜索詞條跳出來:系統、穿書、覺醒……
她的呼吸愈發艱難,血液從指尖到心髒一寸寸涼了下去。
“兮兮?”
門口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
看到周宴辭的那一刻,顏兮很是心虛,迅速按下平板上的鎖屏鍵,金屬質地的平板電腦陷入一片漆黑。
顏兮慌張地站起來,“你不是在開會嗎?”
“設備故障,會議推遲半小時。”
周宴辭關了辦公室的門,扯松了深藍色的領帶。他的目光似有若無地瞥了眼桌幾上的平板,最後還是落在顏兮身上。
他坐在顏兮身邊的,“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來我的辦公室,怎麽,查崗?”
周宴辭的态度太自然,和過去一般無二。他伸手摟住顏兮,寬厚的手掌掐着她的腰,腦袋輕輕蹭了蹭顏兮的脖頸。
“想我了?”
顏兮只感覺腰間麻酥酥的,差點忘了正事。
“你……沒什麽想問我的嗎?”
周宴辭頗感好笑地看着她,“我不是問你了嗎?怎麽,特地來找我,不是想我啊?”他笑了,笑容中有些無奈,也有些寵,“還真是查崗啊?”
顏兮一臉懵,不是說周宴辭覺醒了嗎?覺醒的話,怎麽也不該是這态度啊!
“統!快出來!什麽情況!”
顏兮在心裏叫喚系統。
系統冒出來,上下打量着周宴辭,在周宴辭身邊飄啊飄啊。
【不對啊!】
【理論上哥哥确實覺醒了!】
【但他好像……看不到我?】
顏兮咬牙切齒,“到底什麽情況!”
這樣也太搞人心态了吧!
系統沖着周宴辭拼命做鬼臉,它的小臉都被拽得畸形,但周宴辭只是揉了揉顏兮的頭發,絲毫沒有注意到身邊還有一個具象化的emoji表情包。
【好像沒覺醒呢!】
【宿主,我也搞不懂了啊,我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呢!】
顏兮嘆氣,她就不能太依靠這個菜雞系統!
“不如我和他坦白算了!”
【宿主!不可以!】
【如果哥哥沒覺醒,你告訴他世界的真相,他的記憶會被抹除,你的存在也會被抹殺!】
【只有等他覺醒才能說!】
外頭傳來敲門聲。
周宴辭:“進。”
孫特助走進辦公室,恭敬地拿起桌幾上的平板。
“抱歉,剛剛彙報時候平板落下了去!周總、顏總……你們繼續!我工作去了!”
顏兮詫異,“這平板是你的?”
孫特助看了眼周宴辭,見周宴辭沒反應,他瞬間挺直腰板,義正詞嚴,“當然是我的!最新款!最高配置!不錯吧!”
顏兮:“我剛剛不小心看到你的搜索界面,什麽系統、穿書……”
“哦!”孫特助一拍腦袋,“我女朋友愛看小說,估計是她搜的,顏總,你也喜歡看這類小說啊?那回頭我讓她給你推薦幾本?”
顏兮擺擺手,“不用不用。”
她眼珠子轉了一圈,又在周宴辭臉上流連了會兒,沒看出異樣。
這居然是孫特助的平板,這麽看周宴辭可能沒覺醒?副作用這種事,
也不是百分百觸發的吧?
孫特助離開辦公室。
周宴辭握着顏兮的手,十指緊扣。
“來都來了,要不我們翹班?”
顏兮完全沒想到能從周宴辭這卷王口中聽到“翹班”二字。
“你不是還有個會議嗎?”
“讓孫特助主持就行。”
“視察高新區的那個游戲公司呢?”
“孫特助也可以。”
顏兮都不知道是不是該心疼孫特助了。
“可是我……”
周宴辭突然吻上來,舌頭像靈巧的蛇,輕而易舉地掠奪顏兮的呼吸,他勾纏着她,步步緊逼。他的吻纏綿又細密,像沙漠中的旅人,汲取最後的甘霖。
顏兮被吻急了,呼吸都變得急促。
她用力推開周宴辭,大口喘着氣。
周宴辭眼角帶笑,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低低的聲音像呢喃,又像魔鬼的誘惑。
“顏兮,我們約會吧。”
——
這是顏兮第一次和周宴辭約會。
确認關系後,顏兮要麽忙着上綜藝,要麽籌備開題報告和星耀的工作,完全沒時間陪周宴辭。
她沒有戀愛經驗,周宴辭也沒有。
但仔細想想,情侶在一起後,是要約會的吧?
去約會前,周宴辭還帶着顏兮去服裝店,換掉過于正式的西裝。周宴辭換了身休閑的夾克,整個人瞬間年輕好幾歲,活脫脫清冷男大。
顏兮換了件粉色羊絨毛衣和雪紡長裙,也顯年輕了不少。
——當然,這是顏兮本來就年輕。
但系統看了眼周宴辭:【總覺得哥哥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都在裝嫩。】
顏兮:“……”
“他27,還行吧?”
【不啊,已經奔三了,男人過了25就不行了,你知道的吧?】
前面試衣服的周宴辭一個趔趄。
顏兮:???
系統:???
【他不會……聽到我們腹诽他了吧?】
顏兮咽了口唾沫,“不至于吧?”
……
周宴辭這一趔趄,搞得顏兮心驚膽戰。
系統一直蹲在顏兮的肩膀上,周宴辭又熟視無睹,顏兮才緩和了點。
逛了一會兒,兩人去吃晚飯。
去的不是特別高檔的餐廳,只是一家普通但挺有風味的小店。
顏兮和朝朝過去常來這裏,餐廳老板是海大的校友,做飯很好吃,偶爾店裏還有活動打折。
兩人落座,剛要點餐,服務員上來搞推銷,“我們餐廳最近有情侶活動哦!只要戴着吉祥物頭套合照,挂在我們店門口的照片牆上,就送一份巧克力冰激淩!”
這種小便宜,顏兮以前都是能占就占,拍個照片,又不虧。
但她看了眼那蠢萌的青蛙頭套,實在想象不到周宴辭戴着玩意是什麽樣子。況且周家大少哪裏需要餐廳活動送冰激淩,他把這餐廳買下來都沒問題。
“不用了,我們不吃……”
“拍一張吧!”
顏兮猛看向周宴辭,“你想戴這個青蛙頭套?”
周宴辭一愣,看了眼青蛙的頭套,眼中露出一絲嫌棄。但他餘光又瞥向服務員用于打廣告的小牌子,目光落在“情侶活動”四個字上。
他一字一頓,“我、想、拍。”
啊這……
難道周宴辭有戀醜癖?
直到顏兮戴上那醜到爆表的青蛙頭套,都沒明白周宴辭到底看上青蛙什麽。
不過青蛙頭套雖醜,周宴辭的顏值竟然hold住了這麽醜的玩意兒。服務員給兩人拍了張合照,一張用于挂在餐廳的照片牆上,一張給了兩人。
“很好看呢!兩位看起來很配哦~”
周宴辭在摘那蠢萌的頭套,本來因為脖頸扣子複雜有點惱,聞言嘴角勾了勾。
“嗯,我也這麽覺得。”
……
那張合照,最後被周宴辭小心收進錢夾裏。
兩人成功換到飯後甜點冰激淩,顏兮一路上美滋滋地舔着。
行吧,頭套雖然醜,但是冰激淩好吃呀!
系統一直跟在顏兮身邊,它只是虛拟幻象,吃不了冰激淩。
系統悟了,它哪裏是來幫宿主看周宴辭有沒有覺醒,它分明是來吃狗糧的!
冰激淩是吃不到,但狗糧吃得飽飽的!
顏兮去上洗手間,周宴辭幫她拿着冰激淩,系統不甘心,圍着冰激淩嗅啊嗅啊!
沒事,吃不到,聞一聞也行吧!
周宴辭突然換了個姿勢,冰激淩也被挪到一邊。
好麻煩,系統又跟着冰激淩飄過去。
周宴辭又把冰激淩換了個位置。
系統不放棄,又跟上。
接着,周宴辭第三次挪開了冰激淩。
系統光禿禿的腦袋上冒出個問號,哥哥這是幹嘛?
它擡頭,一臉茫然看着周宴辭。
然後,它看到一直對它熟視無睹的周宴辭,此刻悠悠看着他。
他眸光含笑,笑容裏卻有點冷。
……
不一會兒,顏兮從洗手間出來。
系統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樣,一下飛到顏兮身邊!
“我還以為你回去看小說了,你還在呢?”顏兮在心裏問系統。
系統抿着嘴,小臉委屈極了。
它的臉蛋紅紅的,好像被什麽東西捏過。
它習慣性蹲在顏兮的肩頭,忽然感覺一道銳利的目光,系統整個球一抖,統軀震顫,瞬間浮空,再不敢碰顏兮。
顏兮感到奇怪,“你怎麽了?”
【沒……沒啥……】
顏兮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系統瞅了眼周宴辭,又看了看顏兮,非常狗腿且篤定地說:【那個,宿主!我已經确定了,覺醒的人不是哥哥!】
顏兮眼睛明亮,“你确定?”
系統連連點頭,【确定确定确定!】
【這次覺醒的角色是一個比你還路人甲的人物,和劇情沒有半毛錢關系!所以你不用擔心,他影響不到我們的!】
顏兮一直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來了。
無論周宴辭是否覺醒,顏兮都接受,她只是讨厭之前這種不上不下的狀态,這讓她像是踩在冬日的湖面,如履薄冰。
好在系統給了肯定的答案。
如果周宴辭沒覺醒,她也不能說……那就瞞一輩子。
周宴辭不是自己說的嗎,既然以前瞞了,以後就繼續瞞着,瞞他一輩子,不要讓他知道真相。
她可以瞞一輩子,也可以一直像最初一樣,對周宴辭好的。
顏兮三步并作兩步,開心上前,撲到周宴辭懷裏。
周宴辭揉着她的腦袋,“這麽開心呢?”
顏兮搗蒜般點頭,“開心!”
和你約會開心。
能一直在一起,也開心。
……
飯後時間還早,反正翹班約會,不如翹個徹底。商場四樓是電影院,最近新上映了不少電影,周宴辭帶顏兮去看電影。
吃飯看電影,約會模板流程。
這都是孫特助告訴周宴辭的,孫特助說按照這模板來,不會錯。
顏兮看着排片表:動作片、愛情片、恐怖片、熊出沒……
這四部熱映的影片,她全看過。作為星耀VP,顏兮當然要大量觀影,每次有新上映的片子,她和方悅還有喬言都會第一時間打卡。
再看一次,也沒關系。
兩人最後選擇了恐怖片。
顏兮權當學習,周宴辭對恐怖片的觀感也一般,但孫特助教過他,“約會看恐怖片,最合适!”
“你想想看,黑漆漆的電影院,音響和畫面效果最大化,然後,突然跳出一個恐怖畫面!
你說你驚不驚恐?吓不吓人?”
周宴辭想象了一下,點頭。
“你都覺得吓人了!顏兮肯定覺得更吓人呀!”孫特助賊賊笑着,“促進兩人感情的機會不就來了?等她吓得抱住你,可不就抱得美人歸了!”
于是,在電影院,當第一個血腥畫面突然出現的時候,周宴辭嘴角一勾。
想象中顏兮“嘤嘤嘤”大哭的場面沒有出現。
他疑惑地扭頭,看到旁邊顏兮扶了扶3D眼鏡,掏出手機備忘錄認真地做筆記。
“第一個驚悚鏡頭竟然卡在5分21秒,節奏挺快的嘛!特效也不錯,下次特效可以聯系這家公司!”
“鏡頭語言可以啊,恐怖氣氛一下營造出來了,這個導演有兩把刷子!下次可以合作看看……”
周宴辭:???
是不是有什麽不對?
顏兮注意到周宴辭的目光,一臉莫名看着他。
“你看我幹嘛?怎麽,怕鬼啊?”
周宴辭想了想,“怕。”
顏兮鼓勵他,“這有什麽好怕的?你是男孩子,勇敢點!你可以看完的!”
周宴辭:“……”
電影結束,顏兮努力學習了三個小時,做了不少筆記。
走出電影院,她都困了。
周宴辭郁悶至極,所以恐怖片的意義在哪裏,全程看女朋友做筆記?那是不如選一個愛情片!
夜幕深重,黑壓壓的人群從電影院一擁而出,你推我擠,顏兮被身邊一個小胖子一撞,沒站穩,朝着周宴辭跌去。
“抱歉抱歉!”
小胖子發現撞了人,連忙道歉。
撞人倒沒什麽,糟糕的是小胖子手中那杯沒喝完的奶茶,全撒在顏兮身上。
“小姐姐,真的不好意思啊!”
小胖子手忙腳亂,不知道該怎麽辦。
周宴辭幫顏兮拿着挎包,顏兮用紙巾擦拭着毛衣上的奶茶,只是奶茶黏糊糊的,浸濕的毛衣沾着皮膚,很不舒服。
顏兮安慰小胖子,“沒事,你又不是故意的,我回去換件衣服就好。”
小胖子又道了歉,跟着朋友離開。
周宴辭脫下外套,披在顏兮身上。
現在已經超過十點,商場的店都關了,他們走的是電影院的後門。
顏兮看着身上黏黏糊糊的奶茶漬,嘆了口氣,“只能回去再換衣服了。”
她說的是周宅。
顏兮這兩天被周輕語拉回周宅住,明天是周末,她明天下午要和周輕語一起去聽音樂會。
但周宅在近郊,開車回去要一個小時車程。
周宴辭喉結滾了滾。
“我家……在這附近。”
“啊?”
顏兮呆呆地看着周宴辭。
周宴辭連忙說,“我說的是我在市區的那套公寓,在這附近!你可以先換套衣服再回去,我沒別的意思!”
——
臨江大平層
浴室的水嘩啦嘩啦流着,氤氲的霧氣朦胧了磨砂的玻璃門,浴室裏只有顏兮大致的輪廓,看不真切。
周宴辭坐在沙發上看下午的會議概要,卻覺得喉嚨幹澀,怎麽也看不進去。
水聲停了,顏兮從浴室裏探出腦袋。
周宴辭的公寓裏不會有女生的衣服,顏兮穿的是周宴辭的襯衣,房間裏的空調開得很足,所以她光着兩條腿,也不覺得冷。
周宴辭的眸光變暗。
“褲子呢?”
“你的褲子太長啦!”顏兮比了一下褲子的長度,“你看,都到我的胸了!”
不是她不想穿,但穿着拖地,她剛穿着想出來,差點沒被褲腿絆倒。
周宴辭深吸了一口氣。
小腹不自然繃緊,明明是十一月的天,周宴辭卻感覺到一股莫名的燥熱。
他別開眼神,不看顏兮,抱着她的衣服去洗衣機邊。
本來想讓二秘送一套新的衣服,但顏兮說大晚上沒必要麻煩打工人,誰都不喜歡下班後又加班。
洗個衣服,再烘幹一下,用不了多少時間。
周宴辭把顏兮的衣服一件件放進洗衣機,然後看到那小巧的文胸。
他的大腦呆滞了一瞬。
最後還是把顏兮的衣服全放進洗衣機裏。
滾動洗衣機發出“嗡嗡嗡”的聲音,周宴辭捏了捏鼻梁,苦笑了一聲,他覺得自己遠沒有顏兮想的那麽君子。
回到客廳,顏兮穿着單薄的襯衫,身上松松垮垮披着兔絨的毛毯,手機屏幕上是星耀的微信群,她看着看着,趴在沙發上睡着了。
在這地方睡覺,遲早着涼。
周宴辭給周輕語發消息,告訴她顏兮今晚不回周宅。
然後他上前,抱起顏兮,想把她抱回主卧睡覺。
顏兮驀地睜開眼睛。
她躺在周宴辭懷裏,就這樣定定地看着他。
氣氛突然變得黏稠,空氣溫度上升,彼此的呼吸,還有心跳都異常明顯。
顏兮凝視着周宴辭遠山一樣的眉,還有高挺的鼻梁,目光最後落在他薄涼的唇上。
顏兮聲音悶悶的,像沒睡醒,“周宴辭,你為什麽喜歡我呢?是因為我關心你嗎?”
周宴辭頓了頓,“是。”
顏兮微抿着唇,有點不開心。
周宴辭又說,“也不全是。”
顏兮擡眸看着他。
周宴辭笑了,刮了刮顏兮挺翹的鼻子,“傻瓜,難道你以為,随便來個人給我發那種無聊的雞湯文章,我都會看嗎?”
發那種無聊的消息給周宴辭,他不拉黑都算好的了。
可他看完了,那段時間顏兮給他發的每一篇文章,他全看完了。
顏兮眼眶泛紅,感覺心口滿滿的。
她突然湊上去,親了周宴辭一下。
只是蜻蜓點水的吻,純粹簡單的觸碰,顏兮剛想退回,周宴辭的手很快,按着她的脖頸,加深了這個吻。
“如果我當初關心你,都是在利用你呢?”顏兮在喘息間問他。
周宴辭輕吮着她的唇珠,“那我也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