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郡主扇人大嘴巴

第7章 郡主扇人大嘴巴

費了半天勁兒,半顆星星都沒有點亮,明昭心裏對裴知暮是又恨又氣,但她也不敢把裴知暮直接給扔下,別到時候剩下的那半顆已經亮起來的星星又熄滅了,那就得不償失了。

兩人走出寶華寺,天色已經有些暗了。

明昭的侍女惜春和裴知暮的侍女符冬已經早早在寺廟門口等待。

兩名侍女見到自家主子走出來,剛要上前去,卻見自家主子與別家主子的行為舉止過于親密而僵在原地,不明所以。

明昭先将裴知暮送到符冬面前,忍着要把裴知暮扔過去的沖動,冷道:“扶好你家小姐。”

“是,好。”

符冬一臉懵逼的接過自家小姐,剛要說點什麽感謝的話,就看見這位頭戴帷帽的姑娘轉身離開,看背影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頗有點火冒三丈的架勢。

符冬看向裴知暮,擔心道:“小姐,您這是怎麽了?”

裴知暮看着明昭離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麽。

符冬上下查看裴知暮的身體,見到她腰間的血跡,頓時驚慌失措道:“小姐,你受傷了?!”

裴知暮看過去:“這不是我的血。”

“不是小姐的?”符冬想到剛才那位姑娘扶裴知暮的姿勢,“難道是剛才那位姑娘的血?那位姑娘怎麽受傷了?”

裴知暮眸光閃了閃:“我也不知她為何會受傷?”

那雙芊芊素手流了那麽多血,要是落疤就太可惜了。

“我記得舅舅曾給過我一罐紫玉雲膏,你給放在哪裏了?”裴知暮問道。

符冬回道:“奴給收了起來,小姐要用嗎?”

她神色一慌,“小姐是哪裏受傷了嘛?”

裴知暮搖頭道:“我沒有受傷,不是給我用的,你回去幫我找出來。”

符冬心領神會:“小姐可是要給剛才那位姑娘送過去嘛?”

“嗯,她手掌受了傷。”

“可是小姐..”符冬有些猶豫,“那紫玉雲膏太過珍貴,不管是尋找材料還是制作工藝都非常複雜困難,林舅爺尋了好久才找到這一罐,您要給剛才那位姑娘,是不是太浪費了?”

“奴可以去找別的治傷良藥給那位姑娘的。”

“給她用不浪費,”裴知暮碰了碰腰間染血的地方,聲音輕柔,“那紫玉雲膏抹上就能去痛止血生肌,她流了這麽多的血,定然很痛,能早些恢複也是好的。”

最好別落疤。

符冬沒有再勸,她家小姐一旦做下的決定,無人能改變。

“好的,奴回府後給小姐找出來。”

“嗯,回府吧。”

從寶華寺出來坐進馬車裏,惜春一直想問明昭為何會和裴知暮遇上?

她是明昭身邊最親近的人,自然清楚明昭很讨厭裴知暮,如今見到兩人的行為舉止太過親密,這着實将惜春吓了一大跳。

但此刻馬車裏氣氛太過僵硬低沉,惜春見自家主子一直板着臉,看起來心氣非常不順,惜春也是個有眼色的,知道這時候不能去惹怒明昭,否則容易引火燒身。

只是...惜春看着麻布染血的右手,還是忍不住關心道:“郡主,奴幫您給右手上個藥吧?”

明昭閉了閉眼,将心裏那股煩悶和憋屈壓下去,沒有沖惜春撒氣,她将右手遞過去讓惜春給她重新上藥包紮。

之前點亮的半顆星,明昭猜測是因為她覺得裴知慕會彈風雅渡,內心覺得裴知慕是理解母親作曲的心意,所以對裴知慕有所改觀。

但現在她不管怎麽對裴知慕示好,星星沒有點亮半點,着實讓人頭疼。

惜春小心翼翼的給明昭上藥,這時,馬車突然劇烈晃動,上藥的瓷瓶不小心怼在明昭的傷口上。

“小姐,奴..奴不小心的。”惜春忙道。

明昭擰眉,深吸一口氣,聽到外面馬匹的嘶鳴聲和路上行人的驚叫,問道:“怎麽回事?”

自在人派出來的安良勒住缰繩,将受驚的黑馬穩住,聽到明昭的質問,回道:“回主子,路遇惡犬,驚到了馬。”

明昭獰笑:“把狗宰了。”

安良跳下馬車,應道:“是。”

他拔出腰間短刃,躲開惡犬的利齒,一把将惡犬摁在地上,擡起短刃就要砍斷惡犬的四肢。

“住手!”

一節軟鞭打了過來,安良翻身躲開,惡犬趁亂跑到人群之中。

安良剛要去追,只見人群之中走出一位身着石青色墨藤雲錦衣袍的公子,樣貌清秀,眉眼狹長,透着幾分令人不适的詭異,周身氣質過于陰沉,與他貴氣的穿着看起來極為不搭,尤其那一雙黑眸看向安良時充滿了惡意和歹毒,手中牽着的正是剛才想要啃咬馬匹的惡犬。

“哪來的雜碎?敢碰小爺的愛犬?”來人大放厥詞,給旁邊手持軟鞭的男人一個眼神,“給小爺抽死他!今晚給小爺愛犬加餐。”

持鞭的男人應道:“是,公子。”

路上看熱鬧的人瞬間退後,不敢上前,生怕死在這裏。

男人腳踏點地,傾身而上,将手中的長鞭甩向安良,安良在自在人等級不低,武功不弱,面對男子的攻擊,躲避的身形靈巧的猶如堂上燕,男人沒有在安良身上留下痕跡,反而被安良劃傷手臂和腰背。

牽狗的公子見自家人處于下風,急道:“林濤,你這個廢物,連這麽個小雜碎都收拾不了,你今日要是弄不死這雜碎,我就把你切了喂狗!”

惡犬還适時的叫了兩聲,應應景。

林濤聞言,臉色一變,立刻加快甩鞭速度和攻勢,勢必要與安良同歸于盡。

公子看向路旁停着的馬車,與林濤拼鬥的人正是這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馬車的馬夫。

如今兩人正在纏鬥,馬車裏的人竟然還不動如山,這簡直是将他的臉面踩在腳下。

他見林濤打不過馬夫,喊道:“林濤,把這輛馬車給小爺劈了!”

“是。”

林濤調轉攻勢,手腕用力,将長鞭甩向馬車。

這一鞭子下去,車棚定要被抽的皮開肉綻。

安良見狀,立刻飛身去擋,長鞭結結實實打在安良身上,安良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摔在地上,順勢将短刃飛出,直插男人腰腹。

男人一時握不住鞭子,攤在地上,茍延殘喘。

公子見狀,也不氣,反而洋洋得意,畢竟這個馬夫已經不成氣候,馬車裏的人還不是等着被他收拾。

公子牽着惡犬走向馬車,見安良擋路,一腳給他踢開:“滾開,什麽東西,也敢攔小爺的路?”

他看向馬車,大喊道:“裏面的人給小爺滾出來,別躲在裏面裝孫子,趕緊跪在小爺愛犬面前磕頭認錯,小爺可以好心留你一個全屍。”

惜春聽到那人的話,氣道:“郡主,奴出去撕爛他的嘴!”

“正好,送上門來的受氣包,”明昭拉回惜春,冷笑一聲,聲音低沉沙啞,起身往馬車外走去,“不用白不用。”

牽狗的公子還在大放厥詞,他帶着的侍從也附和着自家公子,不停地辱罵馬車裏的人。

周邊的百姓不敢說話,只能擔心的看向馬車裏人,心想這幾人怕是沒命見到明天的太陽。

公子擡腳踹了一下馬車,喊道:“給小爺滾出來,不然小爺...”

他眼底情緒劇烈地一顫,忍不住發抖打顫,嘴唇抽搐,扯出一抹慘淡的笑容,“郡..郡主,怎..怎麽是您?”

這輛馬車如此破舊,怎麽可能是尊皇長郡主的座駕?

明昭走出車廂,由惜春扶着慢慢走下馬車,看着眼前驚懼之人,嗓音帶着壓迫:“我瞧是誰呢?原來是咱們齊國舅的掌上明珠,齊泰雲小公子呀?”

“怪不得這麽大的排場和氣勢呢?”明昭擡手拍了拍胸口,故作後怕,“把我吓得都快跪下來求您放我一條生路了。”

齊泰雲“砰”的雙膝跪地:“不、不、不...郡主說笑了,小人怎麽敢..敢讓郡主您..您跪下的呢?”

“是嗎?”明昭一臉困惑,“那剛才在我馬車外面大喊大叫的是誰?”

她指尖輕輕點了一下齊泰雲身邊的松獅犬,“難道是它在說話?”

齊泰雲立馬點頭:“對,郡主說的對。”

只要郡主能放過他,罵他是狗他都忍耐。

“呵,”明昭漆黑的眸子驀地的沉了下來,聲音冷的像是淬了冰,“你當本郡主傻啊?是狗叫還是人叫本郡主聽不出來嗎?”

齊泰雲臉色一白:“郡..郡主..小人只是…”

“只是什麽?”明昭走到他面前,俯身凝視他,“只是以為這馬車坐着的是尋常老百姓,所以你毫不顧忌的在這裏撒潑打诨,肆意辱罵,喊打喊殺,還要試圖當街殺人,不把皇權律例放在眼裏?”

齊泰雲擺手否認:“小人不是的,小人只是生氣,那人...”

他指着一旁的安良,“是他,是他要殺小人的愛犬,小人一時氣急,才..才會沖撞了郡主殿下。”

明昭視線落在自己的指尖,看似不經意的問道:“也就是說因為他要殺了你的愛犬,所以你才會要他性命了?”

齊泰雲點頭:“對對,郡主說的對。”

明昭短促地笑了下,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臉上的表情帶着一抹極致的壓迫感:“既然如此,齊小公子應該拿本郡主的性命來給你的愛犬賠罪,畢竟是本郡主讓他去宰了你的愛犬吶。”

齊泰雲:“!!”

齊泰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跪倒在地:“不是的,不是的,郡主,小人沒有那個意思,郡主開恩,小人真的沒有想要冒犯郡主之意啊,郡主...”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安靜的街道上響起。

齊泰雲被打的一臉懵逼,臉頰上赫然出現一道指痕。

“吵死了。”

明昭看着剛包紮好的右手又滲出了鮮血,眉頭微蹙,“哎呀,你把本郡主的手打壞了。”

她将右手遞到齊泰雲面前,驚慌道:“你看,都流血了。”

齊泰雲瞪大眼睛:“郡..郡主..這不是..”

啪——

又是一道巴掌聲。

明昭冷着臉:“不是什麽?”

齊泰雲又是被打又是被吓,淚珠滾落,哽咽道:“是...是小人..的錯..”

啪——

明昭毫不在意右手的傷口再次崩開,語氣平淡,仿佛在詢問對方的意見,可她身上萦繞的威嚴不敢讓人違抗她的一字一句。

“既然你犯錯了,那麽本郡主是不是該教訓教訓你的以上犯上,出言不遜呢?”

齊泰雲發着抖:“該,郡..郡主教訓的是。”

啪——

明昭嘴角微微上揚:“疼嗎?”

齊泰雲不敢承認:“不,不疼。”

啪——

明昭再次問道:“疼嗎?”

齊泰雲哭着回答:“疼,疼的。”

啪——

“疼嗎?”

齊泰雲不敢回答,只能抿緊薄唇,任由明昭的巴掌一個個落下。

明昭打了齊泰雲幾十個巴掌,看着面前腫如豬頭的臉蛋,她舒心的笑了下:“唉,本郡主教訓你教訓的手都疼了。”

齊泰雲含着血沫:“小..小人家裏有...上好的傷藥,立馬給..郡主送過去。”

明昭擡起手,見齊泰雲閉眼發抖的樣子,眉毛稍稍揚起:“還得是齊國舅的兒子,柔妃的親弟弟,這禮教規矩到底是讓人多加稱贊吶。”

齊泰雲扯了扯嘴角,痛的表情扭曲:“多些郡主。”

明昭看了眼松獅犬:“本郡主有些餓了,齊小公子既然如此守規矩禮教,定然舍不得本郡主饑餓難耐,對吧?”

齊泰雲不明所以道:“…自然是的。”

明昭揚起唇角,黑眸卻猶如深淵一樣,将齊泰雲吓得渾身戰栗。

“安良?”

安良撐在馬車旁邊,應道:“奴在。”

“把齊小公子愛犬,”明昭盯着齊泰雲,笑的異常妖豔,“抽筋剖皮,今天我們做狗肉吃。”

齊泰雲吓得癱倒在地。

“是!”

安良從甩鞭子的男子身上拔出短刃,直接一刀切了松獅犬的喉嚨。

齊泰雲見到愛犬如此慘狀,生怕下一刀割了自己的喉嚨,吓得直接昏了過去。

明昭看向齊泰雲帶來的侍衛,輕掀眼皮,觑他們道:“年輕就是好呀,倒頭就睡,快把你們公子帶回去,京城雖已入春,但夜晚依舊寒涼刺骨,若是齊小公子不小心受寒死了,齊國舅可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屆時,本郡主忙着喝酒玩樂,可沒空入府吊唁吶。”

衆人:“....”

字字誅心啊。

侍衛們立刻上前,将齊泰雲抗走了。

明昭看向安良:“可有事?”

安良搖搖頭:“無事。”

“回府後讓仇晁給你治療,”明昭看他手上的松獅犬,“正好這狗肉給你補身子。”

安良眨眨眼,笑道:“謝謝郡主。”

惜春看向明昭的右手,心疼道:“郡主,您的手又流血了。”

“沒事,上車重新包紮。”

明昭現在心情好了很多。

突然間,她感覺到一道強烈的視線,猛地回頭望去,卻見樓上的窗戶都是關上的。

她沒多想,轉身上了車,回了侯府。

“沒想到郡主這般機警?果然是鎮遠侯的女兒,倒是子承父業了。”宋毅之意外道。

要不是沈以峤事先察覺明昭回頭,立馬關窗,他們差點就被明昭注意到。

沈以峤又将窗戶打開一條縫隙,看着那輛馬車走遠,狐疑道:“去查查明昭今日做了什麽?”

身旁的侍衛聞言應道:“是。”

宋毅之不好奇沈以峤主動調查明昭的動向,畢竟明昭今日的做法實在是出人意料。

齊泰雲是個混世魔王,仗着齊國舅和柔妃的權勢在京城胡作非為,今日沖撞了明昭是他命不好,明昭教訓他也是正常,但他們沒想到明昭會為了自己人出頭,親自上手懲戒齊泰雲,着實讓人大開眼界。

而且剛才明昭的肅殺之氣和處事方法,讓宋毅之遙想當年鎮遠侯殺敵時的風範。

“郡主今日懲罰了齊泰雲,怕是齊國舅又要參一本了。”宋毅之飲了一口茶,笑笑說。

沈以峤面上顯出了一點不耐煩:“呵,齊國舅若是敢參明昭,不過是自讨沒趣。”

京城上下,何人不知他的父皇對明昭如何寵溺?

就連他這個親生兒子都自愧不如,還要被父皇母後逼迫去對明昭好,甚至利用東宮之位去威逼利誘他迎娶明昭成為太子妃。

想到這兒,沈以峤額角青筋一條,放在窗沿的指尖微微蜷縮,似在無聲的抗拒和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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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昭甩甩手:本來就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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