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郡主開始收拾長舒
第15章 郡主開始收拾長舒
晉無憂這人,明昭對他的印象就是個五大三粗的武夫,那雙如虎眼一般的眸子,看人時帶着戰場厮殺時的血氣,令人毛骨悚然。
他是掌管京城上戶軍的統領,負責宮廷的安全和維護皇權。
明昭在拍下長舒之前,與他只有幾次一面之緣,後來與他一起在绛帳樓競拍長舒,每次開價都咬的她很緊,知道明昭故意露出自己的身份後,晉無憂這才放棄競價。
再後來,明昭時常在長舒口中抱怨晉無憂對他的騷擾,讓他身心俱疲。
明昭素來疼愛長舒,定然舍不得長舒受此委屈,而且晉無憂在明知道長舒是她的人的前提下還去騷擾長舒,這一舉動無疑是在挑釁她,明昭自然忍不了,便時常入宮找晉無憂的麻煩,給他點教訓。
但明昭終歸是京城內最尊貴的郡主,晉無憂哪怕是二品大臣,哪怕心中對她有所怨言,可也要聽命于她,赴約而來。
明昭怕他走正門和長舒撞上,便直接讓管家從側門請他進來,明昭坐在亭內看着晉無憂走來時陰沉的臉色,就知道他定然對走側門這件事心有怨氣。
但明昭不在意晉無憂的态度,而且她跟晉無憂說了今日讓他來是做什麽的,晉無憂的臉色立刻陰雲轉晴。
明昭看着長舒驚懼的神情,嘴角不自覺的揚起:“來,長舒,快來拜見一下,本郡主新交的好友,晉無憂大人。”
長舒身體無意識的打顫,磕磕巴巴道:“郡..郡主和這位晉大人不是...不是...”
他明明記得明昭很讨厭晉無憂的,為何這兩人能坐在一起暢聊?
明昭看了眼晉無憂,見他死死盯着長舒,像是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吞噬他等待許久的獵物。
她輕嘆一聲,語氣頗有些惋惜:“長舒你不知,其實,我們之間有太多誤會了。”
長舒被晉無憂盯的很不舒服,那種如狼似虎的眼神似要将他剝皮抽筋一樣,他腿肚子都打着轉兒:“..誤會?”
明昭和晉無憂能有什麽誤會?
明昭笑說:“之前本郡主與晉大人一起競拍你,就能看出晉大人與本郡主眼光一樣優秀,能夠慧眼識珠。”
識了你這顆通體發黑的蚌珠。
“後來,晉大人見到本郡主在與他競拍,立刻就停止喊價,将你讓給了我,此行此舉,頗有大将之風,明昭深感佩服。”
佩服?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長舒:“...”
長舒可記得那時明昭因為晉無憂和她競拍,可是在廂房裏問候了晉無憂祖宗十八代。
晉無憂笑笑,拱手道:“郡主言重了,郡主只要看中的東西,微臣願雙手奉上,絕無怨言。”
明昭:“...”
快拉倒吧,讓你走個側門,臉都快拉到腳底板去了。
壯實的體型,心眼也就跟針似得。
明昭淡笑一聲,看向長舒:“你看,晉大人如此忠義,定是好人,能與這樣的人相交,是本郡主的福氣。”
長舒:“...”
長舒掙紮不已,故意點明:“可是郡主,晉大人時常對長舒…,這您都是知道的啊?”
“你看,這便是第二個誤會,”明昭解釋道,“其實晉大人那不是騷擾你,他就是太喜歡你了,對你愛不釋手,對你無法忘懷,但又因為你已經是本郡主的人了,他又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能遠觀以慰心中思念之苦,這種壓抑又熱烈的情感和欲/望,你理解嗎?”
長舒:“...”
他不是很想理解。
晉無憂意味深長的看向明昭,他第一次覺得這位郡主很出人意料,她有一張豔冠京城,美若天仙的臉蛋,但性情過于嚣張跋扈,讓人又愛又恨。
但眼下,明昭字字看似為他辯解,實則步步緊逼長舒,讓人感覺明昭心思深沉,讓人摸不着頭腦。
晉無憂回想剛才在亭中的談話,明昭意圖将長舒送給他,下個月她不再支付包養長舒的銀票,屆時他就可以價高者得。
他問了明昭為何将長舒棄之?
畢竟明昭已經包了長舒數月,京城所有人都以為明昭會将長舒贖身,納入侯府。
明昭卻說長舒這人朝三暮四,謊話連篇,背着她和別的女子勾搭在一起,讓她很生氣。
晉無憂了然于胸,便答應了明昭,待明昭不再包養長舒,他便好好品嘗長舒的美味。
“好了,”明昭擺擺手,“既然誤會已經說開,咱們一起入亭喝酒吧。”
“長舒,一會兒唱幾首小曲給晉大人聽聽,本郡主給你喊來優伶為你伴奏。”
明昭拍了拍手,管家和惜春帶着幾名樂師走來。
晉無憂看着長舒,有些烏青的嘴唇緩緩勾起,擡手沖着亭內,說:“長舒公子,請。”
長舒吞了吞喉嚨,不敢動,他用祈求的目光看向明昭,明昭卻置若罔聞似得,将他扯到亭內,把他放在離晉無憂近一些的石凳上。
“快坐,”明昭指着酒壺,“這是新釀造的葡萄酒,酸甜可口,酒香怡人,正适合賞春色,觀桃花,聽小曲。”
惜春上前來伺候,給所有人倒酒。
晉無憂将一杯飲盡,感嘆道:“好酒!”
明昭勾唇:“晉大人喜歡便多喝些,若是醉了,本郡主會找人送您回去的。”
話音一落,明昭在晉無憂的目光下,不着痕跡的撇了一眼如坐針氈的長舒。
晉無憂也是個心眼多的人,自然知道明昭這話中深意,大笑道:“郡主如此貼心,無憂定要不醉不歸了。”
“晉大人盡管喝,本郡主別的不多,美酒管夠。”
明昭看向長舒,“來吧,唱一曲《春華秋實》。”
長舒喉嚨幹澀:“長舒...不會的。”
明昭眉頭一挑,作似惱怒:“不會?樓嬷嬷沒教過你嗎?那我得把樓嬷嬷喊來,問問她是怎麽培訓新人的?連唱小曲這種基本功都不會?”
長舒會唱小曲,前世明昭曾偶然聽過。
雖然不如丹青有韻味,能聽出生疏,但卻讓明昭很意外,畢竟長舒從未在她面前表現過會唱小曲兒的樣子。
明昭在前世也曾希望長舒給她唱一曲,長舒都以“自己唱的不好”拒絕她,明昭見他臉色不好,便沒有逼迫他,繼續讓他彈奏風雅渡給她聽。
如今,明昭可不會慣着這頭白眼狼,不會唱也得給她唱!
長舒一聽明昭要把樓嬷嬷喊來,屆時樓嬷嬷肯定說他會唱小曲,到時候再把明昭惹怒,他今日來的目的就會落空。
“不,不是的,”長舒忙道,“是,是長舒...唱的不太好,怕污了郡主和..晉大人的耳朵。”
“無事,”晉無憂垂眸,一手拿起酒杯,一手放在桌下的腿上,“只要是長舒唱的,定然別有風味。”
“确實,”明昭附和道,“晉大人此話有理,長舒不要自謙。”
她給優伶一個手勢,優伶瞬間彈奏起《春華秋實》的曲子,給長舒不得不唱的臺階。
長舒騎虎難下,只能開口唱道:“四月四,春雨化冬雪,不料歸雁南...”
他瞳孔驟然一縮,驚恐地看向晉無憂,身子不停地的抖顫。
明昭裝作什麽也不知道一樣,催促道:“趕緊唱,你知道的,本郡主最讨厭随意放棄的人。”
長舒咬了咬嘴唇,只能繼續忍着那只又大又粗的手不停地撫摸着他的大腿,甚至隐隐往上探去。
長舒夾住腿,試圖阻擋晉無憂的進攻。
可晉無憂乃是武功高強的京城統領,他無法抵抗,被晉無憂用力掰開,往深處抓去。
長舒腮肉一抖,不敢公然違抗明昭,只能紅着眼角抖着嗓子,開口繼續唱道:“不料歸雁...南山見,似故人,悠然見春光...”
明昭喝着酒,指尖随着小曲的節奏在桌上敲打,看着晉無憂表面裝作正經人,實則背地裏是個玩鳥高手。
瞧瞧長舒這副面紅耳赤,欲要梨花帶雨的柔弱模樣,還真是讓人心生憐惜和狎昵。
啧啧啧,平常作出高潔傲岸的清高模樣,這不也被人玩弄的眼角淚花肆意泛濫,恐慌的連一句求饒和抗争都沒有。
若是長舒有膽子拒絕晉無憂,明昭還能高看他一眼,可惜,這是個欺軟怕硬的狗玩意兒。
一曲《春華秋實》被長舒唱的忽高忽低,明昭就跟聽不出來好賴似得,優伶将曲子談完,長舒閉嘴唱完,那氣喘籲籲,臉頰通紅的模樣,宛如被人糟蹋了一般。
晉無憂一臉的得意和滿足,甚至還把手放在鼻尖嗅嗅,露出一抹餍足的笑意。
明昭看的有點惡心,但也當沒看見:“長舒這首《春華秋實》唱的如同天籁。”
系統:【宿主,你受罪了。】
它看着明昭抵觸惡心的情緒越來越高,仿佛到達臨界點。
明昭感慨道:“欲成大事,就要忍常人不能忍之事。”
系統稱贊:【宿主棒棒的!】
明昭投機取巧:“那之後你要是懲罰我能輕點嘛?”
系統微笑:【不行的哦。】
明昭:“....”
長舒憋得嗓子都啞了:“多..多謝郡主誇獎,奴..奴今日有要事想與郡主...”
他意味不明的看了眼晉無憂,咬唇,作似一副為難模樣。
這勾人的模樣,明昭以前可從未見過,如今她只是感慨頗多。
長舒不愧是绛帳樓的人,平常裝的清白無辜,實則玩的也挺花。
晉無憂爽夠了,雖然沒吃到嘴裏,但也是撈到一點油水,讓他有點耐心可以等到下月。
他起身行禮:“郡主,正好微臣還有事情要辦,就不繼續叨擾郡主和長舒談事,先行告退了。”
明昭颔首:“嗯,晉大人慢走。”
“惜春,去送送晉大人。”
惜春應道:“是。”
長舒看着晉無憂和優伶離開後花園,此時送月臺只剩下他和明昭。
他立刻跪倒在地,仰頭看着明昭,精心算計一般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郡主,您..不要長舒了嘛?您..不疼長舒了嘛?”
明昭聞言,輕蔑一笑:“長舒這話說得讓本郡主平白無故背了個“負心漢”的名頭,這要是傳出去,人人都要罵本郡主始亂終棄,本郡主名聲可就不保了啊?”
她擡腳抵着長舒想要靠近的肩,唇角露出一抹冷笑,“本郡主包你這麽久,每次去绛帳樓不都是與你喝酒聽曲,何時要過你?何時疼過你?”
“還是說?”明昭欺身而上,眼神裏像是裹着刀子,語氣更是不善,“要你的人和疼你的人,另有他人?”
長舒臉色一白,慌亂搖頭:“長舒是清白的,長舒是忠誠于郡主的。”
“呵。”
明昭垂眸,意味深長的掃過長舒身下的衣衫,因為他的動作,衣衫淩亂,露出亵褲,雖是月白色,但不難看到亵褲之上的白濁。
她的聲音似是從鼻子裏哼出來的,帶着濃濃的不屑:“本郡主看你爽得很啊?”
長舒意識到什麽,立刻用衣擺蓋住,語氣低軟,控訴道:“是晉大人,是他不顧郡主顏面,欺負長舒,他如此膽大妄為,不把郡主放在眼裏,郡主就算不為了長舒,為了自己也該懲戒此人啊?”
明昭輕嘆了一口氣:“本郡主要是你,便不會要求本郡主去懲戒晉無憂。”
長舒不解的看向她。
“畢竟...”明昭壞笑,“本郡主不懲戒晉無憂,他還能留你一條命,若是本郡主替你懲戒了他,晉無憂會把你玩死的。”
長舒眼底情緒劇烈一顫,忍不住的發抖,臉色驟然慘白,顫聲道:“郡..郡主,您不要...長舒了嘛?”
他不能落在晉無憂手中,晉無憂會玩死他的,一定會!
那人床上玩法大膽狠辣,凡是上了他床的人,都只剩下一口氣,他見過丹青服侍晉無憂,直到第二天他才被人擡回來。
長舒只是遠遠看上一眼,丹青滿身青紫傷痕,臉色蒼白無血色,若非還有氣息,不然就像一具死屍,長舒不想自己淪落成那般田地。
“郡主,您救救長舒,長舒不想服侍晉大人,”長舒抓住明昭的裙擺,聲聲泣血,“他會折磨死長舒的,長舒便再也不能給您彈奏風雅渡了啊?”
你還有臉提起風雅渡?
明昭額角青筋一跳,擡腳踹過去:“閉嘴,若是你在敢提起風雅渡,彈奏風雅渡,本郡主就把你嘴巴撕爛,手指掰斷!”
長舒癱倒在地,神色晦澀不明。
“樓嬷嬷說過你唱小曲的功力和丹青不分上下,結果你在出閣之日突然改變了表演,改成了用箜篌彈奏《風雅渡》?”
她居高臨下看着長舒難看的臉色,見他目色無措,冷笑一聲:“長舒,你看起來與世無争,清心寡欲,實則機關算計,口腹蜜劍,你早就看中了本郡主的權勢,故意學習風雅渡來引誘本郡主買下你,你真是把本郡主騙得好慘呀?”
明昭前世沒有聽到長舒為她唱小曲,耿耿于懷,後來她和樓嬷嬷閑聊時,得知在長舒未出閣之前,他唱小曲的功力與丹青不分上下,她原本想讓長舒在出閣之日唱幾首小曲,博客人一笑,卻發現他臨時更改了表演,彈奏了箜篌。
前世的明昭并未多想,但現在的明昭一想就透。
回想寶華寺所見景象,長舒的箜篌彈奏風雅渡怕是裴知慕教的。
而風雅渡是她母親所作,世人都知道明昭喜歡聽人彈奏風雅渡,長舒看着時常出入绛帳樓的明昭,一瞬間便生了異樣的心思。
他開始學習箜篌,在出閣之日彈奏風雅渡,吸引明昭将他拍下,這樣他就可以成為明昭的入幕之賓,還能打消晉無憂的歹念。
明昭現在想明白了,都想拍手稱贊長舒好計謀,整整騙了她一世啊!
這個賤/人!
這個雜/碎!
明昭本想過幾天收拾他,誰讓長舒非得今日來送死,明昭豈能坐視不理?
長舒爬起來,匍匐在明昭腳下,求饒道:“郡主,郡主,長舒只是太喜歡您了,長舒自從在绛帳樓見到您的第一眼就對您情根深種,情難自控,但樓嬷嬷讓長舒出閣,長舒不肯,樓嬷嬷便打罵長舒,還要将長舒發賣出去。”
他紅了眼,濕漉漉的眼神格外惹人疼,“長舒害怕樓嬷嬷的狠辣手段,又怕再也見不到郡主,便只能略施小計,希望郡主能給長舒一個眼神,一個安穩。”
“長舒所做一切,都是想與郡主長相厮守啊。”
明昭氣笑了:“....”
她真是被長舒開了眼了,頭一次有人把厚顏無/恥表現的這般淋漓盡致。
長舒見明昭笑了起來,心裏卻更加惶恐,因為此刻明昭看他的眼神猶如深淵一般漆黑。
“你這番真情告白快讓本郡主笑死了,”明昭觑他,“沒想到長舒你不僅小曲唱得好,就連編瞎話的本事也這麽厲害。”
長舒極力證明:“長舒句句屬實,是真的喜歡郡主的。”
明昭蹲下,與長舒那雙水洗過的眼睛對視。
她的腦袋稍稍一偏,吊兒郎當的看着他,語氣頗為輕松,卻說出讓長舒不寒而栗的話。
“這些話你真正想說的人不該是本郡主,而是...”明昭牽唇,陰恻恻道,“..裴知慕吧?”
長舒臉上的血色一下子褪沒了,他嘴唇顫抖,卻吐不出一句否認的話。
明昭站定抱臂:“仇晁?”
仇晁赫然出現在亭裏:“屬下在。”
明昭道:“把他扔回绛帳樓。”
仇晁一把提溜起長舒:“是。”
長舒還想求饒:“郡主,長舒...”
仇晁一掌拍暈他,直接飛出侯府,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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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晁:閉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