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藥膏,擠出

第033章 藥膏,擠出

鋁質管殼被從底部按壓, 擠出長長的一條。

乳白色的膏體被池瑜放在手心,她的另一只手稍微施壓力氣,緊緊握住祁泠細瘦的腳踝。

alpha與omega的力量差距懸殊, 祁泠的抗拒掙紮,更像是貓兒隔靴搔癢。

不僅沒有從池瑜手中抽出他的腳踝,反而在掙紮的過程中,弄得自己喘息連連, 眉梢眼角都泛了一層淺淺的粉。

他可能根本意識不到, 現在的他,有多誘人。

對于alpha來說, 控制住不把他壓在身下, 需要耗費多少自控力。

絲綢質地的黑色睡衣在掙紮的過程中, 淩亂開來, 襯衫上衣掀起一截, 露出白的晃眼的腰腹肌膚。

祁泠盡管瘦, 卻不是被過分嬌養後養尊處優的身材,反而肌理分明、纖薄有度。

腰身緊致而纖細, 因着收腿的姿勢,腰身躬成一個線條美麗的弧度, 收束進松緊腰的睡褲中。

對于祁泠來說, 有些過于寬大的褲腿, 因着被池瑜擡起腳踝的動作, 而向上卷起,露出同樣細膩的小腿肌膚。

美好的身體, 像是無暇的美玉……除了, 那一條條縱橫在小腿上的抓痕。

傷疤長年累月的存在着,已經由最開始的紫紅凸起的傷疤變成現在了深深淺淺的白色印子。

但無論如何, 都是祁泠幼年徹骨的疼痛。

“池瑜,放手,”他的雙手扒住扶手,試圖将身體往後縮,說出嘴的話根本沒什麽力道,反而透着一種含羞帶怒的嗔意。

“我自己塗過了,你先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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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

池瑜根本不信,按照祁泠的性子,他才不會管,全靠身體機能自行痊愈。

倘若難以痊愈,就讓日複一日的疼痛折磨自己。

他對自己的不在乎、不注意 ,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池瑜垂頭,指腹緩慢而輕柔的摩挲在小腿的傷疤上,觸感因着傷痕而無限放大。

祁泠猛地收緊雙手,修剪的整齊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不再去看池瑜,朝旁側偏開頭,像是難以承受般的閉上了眼睛。

那是自己最私。密的部位,最沉痛的傷痕,從來沒有人探尋過的地方,就連他自己都很少會關照過的地方。

如今,被撩起褲管,暴露在白熾燈光下,被alpha以這樣一種極盡溫柔的姿勢觸摸。

他甚至抿緊了唇,上齒壓上下唇,來防止自己發出難堪的,身體反應最真實的聲音。

“池瑜……”

他叫她的名字,“別摸了,”聲音中又不易察覺的顫抖。

“太醜了,”祁泠喉結上下滑動,她摸過的地方都在發着麻。

想要去掉這些傷痕,輕而易舉,他的家庭醫生擁有最頂級的醫療團隊,可以将這些傷痕去的幹幹淨淨。

但是他不願意。

盡管他知道,這樣的疤痕,留在omega身上,實在是太醜了。

但是去掉這些傷痕,就像是徹底抹掉了母親在我生活中的痕跡。

未盡的思緒,突然被小腿上柔軟又溫濕的觸感打斷。

并不陌生的觸感,卻也成功的讓祁泠的身體僵住,他不可置信的扭頭看向池瑜。

池瑜俯下身體,将吻落在了他最不堪卻又寶貴的傷痕上。

“不醜。”

再擡起頭時,她的唇畔泛着水光,“你身體的每一處,都漂亮的要命。”

落地燈的柔和燈光将池瑜罩住,她長而疏的睫毛随着過分明亮的眼睛的動作而翕合,每一次擡眸望過來的瞬間,都流淌着堂而皇之的愛意。

這股愛意,由池瑜觸碰的腳踝傳導過來。

心髒,像是被一股電流竄過,又麻又酥。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池瑜亮晶晶的唇瓣上……他明明不喜歡任何人親近的接觸,更不要說水、□□融,唾液交換的親吻……

但是他現在,看着那雙唇,又想到了在烏蘭巴那個熾熱的夜晚——

想起她按在自己的脖頸上,用不容抗拒的力氣,緊緊的扣住他的後腦,不容他有一絲一毫的撤離。

口腔中的每一個角落都留下了她的味道,拆吃入腹般的力度,讓他舌根都在發疼。

但他又在這種親吻中,感受到了那麽明确而又盛大的愛意。

讓他渾身的孤獨與悲切,好似都在那樣的一個瞬間,全部逼散。

又好像,他原本貧瘠幹涸、早就了無希望、毫無聲息的世界,闖進來的那一條小魚,擺動着魚尾,給他的世界帶來了無盡的春意盎然。

他們對視了好久,就在祁泠以為池瑜要親上來時,她原本只是微微彎起的弧度,陡然加大,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

下一秒,他就感覺到,身體一輕,他整個人都被池瑜攔腰豎抱起來,腰腹挨上池瑜的肩膀——

他整個人被架在池瑜的肩膀上。

“啪!”

隆起漂亮弧度的tun部被一只手拍上,似乎是嫌自己力氣用大了,又伸出手去按揉了兩下。

祁泠還來不及發火,他就被按着腰,背着身壓在了床上。

臉被埋入柔軟的枕頭中,祁泠在alpha的掌控下,完全掙不開。

松緊帶的褲頭被褪下一半,緊接着,涼意就随之而來,沾滿藥膏的手靠近……

祁泠的手緊緊扣着枕頭的邊角,結束時,那雙漆黑的眼眸盛滿了漂亮的霧氣,整張臉紅的不像樣。

淋漓的汗攀附在肌膚上,媚眼如絲,潔白的被子裹住更加白皙的身體。

池瑜的手沾滿了藥膏,她擡起亮晶晶的手,放在鼻尖嗅聞,她咧開嘴,“都是你的味道,祁泠。”

回應她的,是扔過來的枕頭,與“哐當”一聲,被大力關上的房門,險些撞到她挺直的小翹鼻。

枕頭上,也滿是祁泠的味道,依稀可見兩道濕痕——

是生理性淚水留下的痕跡。

池瑜将枕頭抱在懷裏,并不糾結,直接回到自己房間迅速沖洗了個澡,又将自己的長發吹的半幹,結束之後,已經将近一點鐘。

她重新将枕頭撈回來,邁着步子重新來到了祁泠的門前。

剛标記過的omega會在長達一周的時間裏,對标記他的alpha産生依賴的心理,并且 對alpha的信息素有大量的需求。

這個時間,他倆實在不适合離得太遠。

更何況,池瑜覺得這是一個最好的同床睡的機會哎!

誰家夫妻都結婚這麽久了,都這麽親密過了,還一南一北兩個房間啊。

她自然是要抓準這個好時機,霸占祁泠卧室的另一個床位。

她打開手電筒,找了一根小鐵絲,就要撬門。

嘴裏叼着手電筒,一只手扶住門把手,另一只手嘗試把鐵絲插進去。

實在是不好插,沒幾下,她就耐心告罄,手下加大了力氣,想用蠻力。

結果,蠻力才剛使出個一半,門就施施然開了——

池瑜後知後覺的發現,根本就沒有鎖。

卧室內一片漆黑,只有因着門打開,自走廊的燈光射進去的一束。

床上的人只撐起一小塊的空間,輕薄的被子掩蓋不了玲珑有致的身體曲線,祁泠背朝着門的方向安靜的睡着。

池瑜脫掉腳上的鞋,輕輕的鎖上了門,蹑手蹑腳的爬上了床的另一端。

順勢将自己懷裏抱着的枕頭放在空缺的位置上,“枕”歸原主,順道奉贈一個她!

她悄悄拉開祁泠的被子,卻又不敢動靜太大,只扯過四分之一個角,搭在自己的肚臍上。

她朝着祁泠的方向躺好,躺下沒安生多久,又撐起身體,越過祁泠的肩膀,去看他的臉。

濃密卷翹的睫毛乖順的垂在下眼睑,雙手交疊搭放在枕頭旁邊。

剛剛那一遭汗濕的黑色綢緞睡衣已經被褪下,他重新換上了一件柔軟的純棉料的交頸睡袍。

因着睡袍的緣故,領口有些松散,幾乎是開到肩膀上,降落不落。

池瑜只要一低頭,就可以輕易看到祁泠胸口的好風景。

她吞咽幾下口水,輕輕伸出手,替祁泠将衣服向上攏了攏。

見過祁泠那處的傷痕,她深深譴責自己的暴力破壞,為了祁泠更好恢複,她決定禁欲!

至于禁欲多久……看她什麽時候忍不住。

于是,現在還能忍得住的池瑜乖巧的躺回去,安靜的釋放着自己的信息素。

深海味道的信息素強勢的擠占室內氧氣的空間,alpha年富力強,安撫意味的信息素大股大股的自她的後脖頸湧出,将自己的omega緊密的包裹住。

不知道過了多久,池瑜的呼吸平穩起來,已經進入到了深度睡眠。

原本背對着她躺着的祁泠,慢慢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眼中一片清明。

他維持了動作好幾分鐘,感受着信息素再一次交融的感覺。

最後,他慢慢的翻轉過身體,與池瑜的距離不足一尺遠,重新慢慢閉上了眼睛。

……

花匠在花圃裏栽種剛剛空運過來的洋桔梗花,天氣一日暖過一日,露水墜在花蕊中,将落不落。

突然,一道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輪胎和地面剮蹭出一道漆黑的輪胎印子,驚得一衆忙碌的傭人頻頻回頭。

穿着制服的林江川從車子中下來,将車門關的震天響。

他一路走,一路叫喊,“池瑜呢!讓她出來見我!讓這個小崽子給我出來!”

胸前的法官徽章熠熠生輝,他氣急敗壞,哪裏還有在帝國法庭沉穩揮動法槌的模樣。

昨夜他的寶貝弟弟突然跑回到家裏,臉上布滿淚痕,一見到他,就撲進懷裏,抽泣的上氣不接下氣,哽咽的都要喘不上氣,“哥,我再也不要喜歡她了。”

“再也不要喜歡池瑜了。”

這是他被全家寵大的寶貝啊,怎麽能在外面受這種氣,怎麽能被一個alpha欺負成這樣!

他氣勢洶洶的往裏面闖,結果沒找到罪魁禍首,卻看到了在餐廳喝着熱茶的祁泠。

見到他來,淡淡的撇了一眼,“你來晚了。”

池瑜一大早就起來了,先是悄咪咪偷吻了祁泠的臉頰,又在一大清早就看到心上人睡顏的冒泡幸福中,重新開啓了她樂颠颠的“小廚夫”生涯。

祁泠舀過一勺糯香的青菜粥,空蕩的胃裏好受了很多。

“她躲去哪裏了?”

管家為林江川添上一杯消火綠茶,“倒是也算不得躲吧,林少爺。”

“池小姐,一大早就說工作上有事,蹬着自行車就走了。”

“許是距離不算遠,都顧不上吃早飯就走了。”

林江川氣不打一出來,“你說我弟弟,喜歡一個人有錯嗎?她至于要這樣嗎?”

拿起茶盞,将一杯茶一飲而盡,又因為是剛沏出來的熱茶,燙的嘶啞咧嘴。

“祁泠,你有在聽嗎?”

祁泠的注意力完全被管家的話中“自行車”“距離遠”“顧不上吃早飯”等字眼而吸引走。

他記得他曾經給過池瑜一張不限額度的黑卡,池瑜确實也收下了,但卻一直沒有使用。

他偏頭,跟管家核對行程,在密密麻麻的安排中,他将午休時間去除,加上了去車行的安排。

林江川仍然在喋喋不休地控訴池瑜,“她怎麽就不懂憐香惜玉,非得把小omega傷成這樣嘛。”

“你都不知道,我弟弟昨天都哭成什麽樣子了!”

祁泠揉了揉眉心,“怎麽才算憐香惜玉,一直不說硬話,就那麽吊着林岚嗎?”

他的聲音很輕,手指捏着湯匙,有一下沒一下的攪動着白粥,氤氲的霧氣模糊了他的眉眼,但聲音仍舊是清晰的傳了過來:

“這樣,你難道會覺得更好嗎?”

林江川一時語塞,“我當然……不覺得了。”

“但是,但是……”

但是林岚實在是太傷心了啊。

林江川還在糾結,的确如祁泠所說,如果不合适,不喜歡,早點斷了念想,自然是好的;但他總覺得林岚不會那麽輕易走出來。

“哎,我弟弟這麽好,池瑜怎麽就不喜歡呢,真是沒審美,眼睛瞎了。”

他說這話時,祁泠已經起身,接過管家放在臂彎上的風衣,聞言,涼涼的看了他一眼……

林江川被看的一哆嗦……見祁泠已經擡腳離開,他趕緊跟上去,“祁泠,你等等我。”

他今天來找池瑜麻煩也算是順道,他跟祁泠有正事要做。

坐在汽車後排,祁泠的目光一直落在電腦屏幕上,指尖點觸在鍵盤上,發出一連串、不間斷的清脆聲響。

郵件密集而繁雜,最近,各個部落也相繼發來投誠信息,他在一一篩選其中的真假。

“自巴勒倒臺後,聰明人都應該知道到底該戰隊誰。”

“孟家這個老狐貍,前二十年,蹭着祁家的光,在元老院有一席之位,現在竟然還敢拿喬起來。”

林江川用手指撣了撣他胸前徽章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哼,連自己是怎麽發家的,都不記得了!”

“不過,”連江川小心的觑着祁泠的臉色,“孟圓聽總會幫忙的吧。”

“她幫不幫都沒什麽幹系,我給她自由選擇的機會。”

祁泠閉了閉眼,晃蕩的車廂裏,盯着電腦屏幕看,着實傷眼。

更何況,他是今天早上才不燒了。身體的各項機能都在慢慢恢複的過程中。

許是昨天晚上池瑜那一通折騰真的起了效果,讓他所有的工作安排都得以向前安排一天。

“你還是對孟圓聽這麽優待啊。”

林江川發出感慨,“到底她對你來說,還是不一樣的。”

祁泠沒有搭腔,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

林江川并不覺得沒意思,懶散的坐姿更加松散起來,像是在為之後的一場硬仗蓄力。

他順勢偏過頭,将目光落到祁泠身上,看美人養養眼睛,卻在視線下移的過程中,瞥到了祁泠領口下一枚小小的吻痕。

祁泠很白,皮膚雪一般的白,這枚小小的吻痕,像是紅梅落雪,給清冷的大美人增添了幾分難言的風情。

但這樣的東西,出現在祁泠身上,實在是令人難以相信。

他甚至都不需要問,留下痕跡的人究竟是誰。

他連着看了好幾眼,突然覺得,他家弟弟還是盡早收心的好。

誰跟祁泠比,大概都只有輸的分,只不過,美人太冷了,也得虧池瑜受得了。

他伸了個懶腰,雙手撐在腦後,想着自家弟弟難過的神情,就想着也拉別人下水。

嘴巴毒起來了,“孟小姐這也有的難受的吧,守了十幾年的家,被人偷了!”

……

《帝國之門》這部戲已經結束前期所有的準備,只剩下池瑜的定妝照還沒有拍。

樊樂晖樊教授這次親自到了定妝照的拍攝現場。

劇組衆人肉眼可見的氛圍緊張起來,不再說說笑笑。

樊教授出了名的嚴肅,做事一絲不茍,作為這部劇的編劇和藝術指導,在某種程度上,跟導演的話語權不相上下。

但他平日工作很忙,不知道為什麽今日來了。

池瑜坐在化妝臺上,任由化妝師為她塗上油彩,貼近戶斂一幕重頭戲的形象。

化妝師也是個剛結婚的女alpha,漫長的特效妝的描繪時間裏,倆人就婚後omega護理大聊特聊。

“沒想到,你這麽年輕,就英年早婚了!哎,組裏一衆人得傷心死了!”

池瑜這張臉着實是令人驚豔的很,再加上alpha的脾氣秉性,不要說對手戲演員了,就連c組、b組的演員都在暗中打聽她,omega、beta都躍躍欲試。

結果人家竟然早就結婚了。

池瑜悄悄問她,标記後是不是omega都會比較黏人。

“那可不,我家那位,每次标記後都恨不得一天24小時都挂在我身上!怎麽,你家不這樣?”

那何止是不這樣?簡直是……差得遠了……

連今天早上的親親都要藏着,掖着,偷偷摸摸得……

別說24小時黏着了,都大半天了,連一條短信、微信都沒有……

池瑜說不上來,有些失落。

但她轉而又安慰自己,“我家那位,估計還不習慣呢。”

“這跟習不習慣有什麽關系,這是omega的天性!誰能違背天性啊,要麽就是不喜……”

化妝師自覺失言,及時止住了嘴。

這時,化妝間的電視被人打開,正巧拍攝到孟圓聽的節目,好像是一個家庭真人秀。拍攝地點,是孟圓聽的私宅。

正巧池瑜的位置,正對着電視。

池瑜看着看着,突然站起來,吓了化妝師一跳,“吓死我了!油彩差點要進你的眼睛裏啦!小心點!”

她看到,鏡頭一晃而過,匆匆閃過去的那一張臉……

這張臉,她明明今天早上才偷偷親過。

但這是孟圓聽的私宅啊。

祁泠從不在任何媒體鏡頭前露面,怎麽會出現在畫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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