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親親娘子

第13章 親親娘子

崔帏之這話着實孟浪,喬雲裳被他這幅不着調的樣子調戲的臉頰通紅,又羞又氣,沒忍住伸出手掌,在崔帏之的臉頰上扇了一下。

他沒有用力氣,但崔帏之尚在少年,皮膚白,這一巴掌下去,随着清脆的響聲,崔帏之的面容上很快浮現出淡淡的粉。

沒有很疼,但卻成功的讓崔帏之一愣,停下了動作。

喬雲裳自己動完手,看着崔帏之下意識摸自己的臉頰的動作,沒忍住又心疼壞了。

他将自己的右腿從崔帏之的肩膀上放下來,忍着疼湊過去,一邊看崔帏之的臉,一邊氣道:

“誰叫你如此孟浪,現下挨打了吧。”

他撫摸着崔帏之的臉,像是在安撫:

“疼不疼?”

崔帏之愣了愣,随即搖了搖頭,“有點癢。”

喬雲裳的這點力道,比不了他娘揍他時的萬分之一。

喬雲裳聞言,伸出指尖,壞心眼地捏了捏崔帏之的傷處。

這下崔帏之是真的疼了,嚷嚷道:

“娘子你輕點。”

“讓你不老實。”喬雲裳捏着崔帏之的臉蛋,看着崔帏之愁眉苦臉又不敢還手的老實模樣,莫名又想到對方把喬雲樂按在地上揍時的兇狠張狂,兩相對比,沒忍住笑了。

“娘子笑什麽。”崔帏之垂下眉眼,不解道。

“看你好笑。”喬雲裳揉了揉崔帏之的臉:

“再兇我一個看看。”

崔帏之想了想,下一秒就聽話地對着喬雲裳直起眼睛,燦金色的眼睛像是動物的瞳孔,喉嚨裏滾出叽裏咕嚕的發怒響聲,還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

像是一只生氣的小獅子。

喬雲裳一眨不眨地看着崔帏之,竟沒來由地覺得崔帏之這番模樣實在可愛的緊,縱然是平日裏纨绔,他也不得不在此時原諒他幾秒。

等着崔帏之收了臉上的表情,喬雲裳才将思緒收回,嚴肅道:

“你調戲我也就罷了,要是改明兒被我撞見你如今日這般調戲別的雙兒或者小娘子,背着我惹上了風流債,我定要你好看的。”

崔帏之忙不疊點頭:“我都聽娘子的。”

他想了想,又福至心靈地補充道:“我只對娘子這般的。”

“.......”喬雲裳心裏詭異的舒服了。

但他不說,只是撩起裙擺,将大腿壓到崔帏之的大腿上,示意崔帏之動手。

崔帏之見狀,疑惑地挑起眉:“......”

“反正你看也看了,我不讓你上藥,豈不是我虧了。”

喬雲裳強作鎮定,見崔帏之一直不動,腳尖在崔帏之身上胡亂踩着,催促道:“快點上藥。”

慌亂間,他也不知道踩到哪裏,引得崔帏之悶哼一聲,直接抓住了他的腳腕:

“別亂動。”

崔帏之的眼神一瞬間別的很危險:“別動!”

喬雲裳:“........”

他被崔帏之這一眼看的果然不敢動了,乖乖地坐在軟墊裳,任由崔帏之深呼吸平靜下來,随即打開藥瓶,指尖沾着藥膏,小心翼翼地給他的傷處塗上藥。

塗好藥後,崔帏之又用幹淨的藥布給喬雲裳包紮好:

“好了。”

他說:“回去沐浴記得盡量別沾到水。”

喬雲裳見他手法娴熟,不由得好奇:“你一個侯府世子,怎麽會處理傷口?”

還能怎麽,上輩子在監獄裏被人打的快要死掉了,自己學着包紮的。

但崔帏之沒說,只是給喬雲裳穿好鞋襪,等到馬車到了喬府,便率先下馬,扶着喬雲裳下來。

喬雲裳站定。

在車廂外被冷風一吹,不由得貪戀起崔帏之身上的溫暖來,喬雲裳莫名有些戀戀不舍,走之前還想要對崔帏之說些什麽,但反觀崔帏之,卻只是俯下身來替他系好身上的披風,随即便催促他進去,好似迫不及待和他告別一般:

“外面風大,你快進去吧。”

喬雲裳:“........”

他一腔眷戀被潑了冷水,又不好意思發作,只能含蓄瞪了崔帏之一眼,沒理崔帏之的叮囑,直接轉過頭走了。

崔帏之:“..........???”

娘子又怎麽了?

就在崔帏之摸不着頭腦的時候,喬雲裳已經回到了府中。

府內果然又鬧将熱鬧起來。

喬雲樂雖然只是庶子,但畢竟是男子,還是長子,是喬雲裳這種雙兒不能比的。

喬滿寵愛連姨娘,一連與她産下一個長子和一個雙兒,喬雲裳的母親雖然是正妻,但生下喬雲裳這個雙兒後便一直無所出,而雙兒又不能入仕為官,一旦嫁出便無法繼承喬家的一切。

連姨娘見狀便心思活躍,總是将喬雲樂當做繼承人看待,想取喬雲裳母親而代之,一旦抓住把柄總要大鬧一場。

喬滿又偏寵連姨娘,雖然明面上做不出寵妾滅妻的事情,但因為他縱容連姨娘鬧事,內宅大事小情衆多,腌臜陰私不斷,總令人頭疼不已。

這不,喬雲樂挨打之後,打聽到此時和喬雲裳有關,連姨娘便帶着重傷的喬雲樂跪在前廳,哭着來求喬滿做主。

但河清郡主也不是好惹,不陰不陽一句話就怼了回去,連姨娘無法,便開始撒潑打滾起來,加上喬雲樂時不時的哀嚎,整個前廳亂成一團,饒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太子太傅,也不由得頭疼。

喬滿于是便問喬雲裳,今日的事是否全是崔帏之之過,而他完全不知情。

喬滿這是在給喬雲裳臺階下。

以喬雲裳的聰明程度,怎會不懂。

可他舍不得把崔帏之完全摘除之外。

他怕哪一天喬滿上朝,将此事捅到朝臣面前去,會在皇帝面前參崔明殊一個教子無方。

而若是喬滿上奏了,崔明殊自然會知今日之事,那麽崔帏之回家後,絕對逃不過一頓打。

思及此,喬雲裳跪下,行禮道:

“父親,今日之事,是大哥與我口角在先,互相推搡。崔世子只是無意路過,見狀不忍,幫了我一把,将大哥推開,卻沒料到大哥如此身弱,被推開後摔倒在地,竟然傷成如此模樣。”

喬雲樂聞言不可置信,指着臉上的傷:

“喬雲裳!你護男人也要有個限度!你是說我臉上這傷是崔帏之輕輕一下推出來的?!”

喬雲裳瞥了他一眼,随即移開視線:

“那不然呢?”

他一口咬定:“崔世子只是路過,根本沒有動手,都是大哥自己摔出來的。”

喬雲樂登時臉色鐵青:“喬雲裳,你!”

“好了好了!”

喬滿見一場大戰一觸即發,忍不住拍桌止住二人鬥嘴。

家宅不寧,傳出去不好聽,喬滿知道喬雲裳冤,但既然喬雲裳鐵心不把罪責推到崔帏之身上,便還是偏心喬雲樂,罰了喬雲裳半年的例銀,順帶罰跪祠堂三晚,禁足七天。

連姨娘還想再說些什麽,就被河清郡主一句“打人的是忠勇侯府世子,姨娘你冤有頭債有主,不如去忠勇侯府跪着要理兒去,瞧一瞧那忠勇侯府的溫大娘子是不是個明事理的人,會不會給你做主。何必總是柿子挑軟的捏,總是欺負我的裳兒。”

這句話把連姨娘氣的臉色鐵青。

世人誰人不知侯府的溫大娘子雖然是庶女出身,但着實不是好惹的主兒,經商手段狠辣,人也潑辣,在她面前放肆無異于找死,就連當年的皇後,見了她這個妹妹,也都是笑意盈盈的。

連姨娘不敢惹溫澹,總算消停了。

然而,這個處置不僅連姨娘不滿意,連小侍小牧也不滿意。

他自然是向着喬雲裳,心疼喬雲裳,于是給他帶了極好的軟墊,讓喬雲裳跪着。

喬雲裳跪着也閑不住,讓小牧去裁了幾匹布過來,他一邊跪,一邊給崔帏之繡書包。

“公子,你都這樣了,何必還念着他。”

小牧心疼喬雲裳:

“要不您歇會兒吧,我來繡。”

“不,我自己來。”喬雲裳輕輕拂開小侍的手:

“我既答應他會給他繡一個新的書包,就不會食言,必須得我自己親自來。”

“可他不值得。”

小牧又急又氣:“一個纨绔子弟,怎值得公子又是跪又是求的?!”

“小牧。”喬雲裳止住動作,掃了他一眼,加重語氣,像是在警告:

“別這麽說他。”

小牧:“........公子!”

“他會有出息的。”喬雲裳拿起書包,繼續縫線,自言自語道:

“他日後一定會比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男子,都有出息。”

喬雲裳堅定:“我相信他。”

小牧:“........”

公子實在是.......沒救了。

在喬雲裳的連夜趕工下,崔帏之的書包終于縫好了。

但在書包完工的那一刻,喬雲裳也病倒了。

他本就體弱,在冷風中跪了幾個時辰,又在祠堂裏不眠不休地縫制書包,耗盡心血和精力,沒多久就病倒。

他算了算日子,無法親自過去給崔帏之送書包,于是便将書包交給小牧,讓小牧給崔帏之送過去。

但小牧還是慢了一步。

等小牧來到侯府送書包的時候,得知崔帏之已經坐上馬車,前往去國子監複學了。

他穿好校服,紮好發帶,重新踏入國子監的時候,包括江錫安和蔣玉涵在內的所有同學都震驚了。

他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崔帏之的神情是整齊劃一的目瞪口呆,偌大一個國子監一時竟然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都其中在崔帏之身上。

崔帏之一點也不打怵的,自信地露出八顆牙齒和一個燦爛的笑容,伸手打招呼:

“嗨。”

他環視一周,微笑:“幾天不見,大家都被我愈發俊朗帥氣的面容所震撼了嗎?”

蔣玉涵:“........”

其餘監生:“.........”

江錫安又笑又哭,一瘸一拐地走過來,錘了崔帏之一下:“你怎麽回來了?!是還有什麽東西沒收拾走嗎?”

“不。”崔帏之定定地看着江錫安:“我,是回來讀書的。”

江錫安:“.......可是你不是被退學了嗎?還讀什麽書?”

“我的身份木牌沒有交。”崔帏之沖着江錫安狡猾一笑:“我的木牌在帝姬那裏保管着呢,沒有收回內庫。”

江錫安一愣,随即很快就反應過來,看着崔帏之,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只能張開雙臂,狠狠抱了抱崔帏之。

國子監祭酒很快就知道崔帏之回來了,匆匆趕到,一見崔帏之就忍不住掐人中心梗:

“崔帏之,你又回來幹什麽?!”

“我回來讀書呀。”崔帏之理直氣壯。

“還讀什麽書!”祭酒揮手趕他:

“你已經被開除了!”

“就是就是,”蔣玉涵差點斷了一條腿才把崔帏之這個眼中釘弄走,當即也作勢幫腔趕崔帏之:“快滾!”

周圍有不少人都看不爽崔帏之和江錫安兩個空降的關系戶,他們中還有很多人和蔣玉涵關系也不錯,還沒等崔帏之開口解釋,就忍不住都話趕話道:“快滾!”

“支持!崔帏之和江錫安滾出國子監!”

“崔帏之和江錫安滾出國子監!”

聲音越來越大,大家也越說越上頭,崔帏之和江錫安雙拳難敵四手,被潮水一般的人流擠出國子監之外,崔帏之一邊後退,一邊差點被高門檻絆倒。

江錫安手疾眼快地把他扶住。

崔帏之面對人群,還想再說什麽被江錫安手疾眼快地抓住手腕,示意般搖了搖頭:“算了。”

他說:“現在說什麽他們都不會聽的。”

崔帏之抿了抿唇,有些不甘道:“可是我答應我娘子,要回國子監好好讀書的。”

“怕是難。”江錫安說:“你之前動手,理虧的就變成了我們,國子監确實有名義将我們開除。”

崔帏之:“那難道我就任由蔣玉涵拖延時間,眼睜睜的看你的腿廢了?!”

“所以我現在在陪你想辦法。”江錫安陪着崔帏之退出國子監門外:

“雖然你的木牌确實也沒有收回內庫,還是國子監的學生,但你引起衆怒,怕是一時半會也回不去國子監讀書了。”

崔帏之的臉上一時間變的難看起來,半晌,他轉頭就往回走:“我去找帝姬。”

“......別。”江錫安攔住他:

“帝姬雖然是皇族血脈,有封地食祿,但作為未出閣的雙兒,卻不能過于沾染朝政,否則會遭到群臣非議。你此時去找他,除了逼他親口讓他承認他朝令夕改,折損皇家顏面之外,對他沒有別的好處。即便你成功複學,日後也保不齊會得罪皇家,你爹尚且還在朝堂行走,此事對他來說,無異于利劍懸頭。”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麽樣?!”

崔帏之大腦簡單,是沒有想這麽多的,聞言便暴躁起來。

正當他和江錫安一路退到大街上,眼看着國子監的門就要關上* 之時,一輛輕巧的馬車在清脆的馬蹄聲中,噠噠噠地出現在崔帏之的面前。

崔帏之下意識轉過頭,只覺那輛馬車眼熟。

片刻後他似乎想到什麽,眼前一亮,小跑到馬車面前,俯身作揖:

“雲裳小娘子!”

“”車內詭異沉默片刻。

崔帏之奇怪:“雲裳,你怎麽不說話?”

還害羞上了?

崔帏之腰彎的有些酸,聞言于是便直起來,大大咧咧地跨上馬車,掀開車簾:

“想見我了就直說,何必如此矜持,來,讓我抱抱你親親你,香一口——啊啊啊!!!”

話音未落,江錫安就聽崔帏之的聲音由調笑變成了錯愕,聲調逐漸擡高,随後甚至變成了驚恐的慘叫。

“.........”

江錫安正奇怪,下一秒,就看見崔帏之從馬車上屁滾尿流地爬下來,直接往他身上飛撲:

“夢然救我啊啊啊啊——”

江錫安:“........”

他被這一撲,差點被撲倒在地,艱難地穩住身形,正想問問是什麽讓崔帏之如此震驚,下一刻,就看見一個黑着臉、蓄着胡須、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便從馬車上大踏步走了下來。

那中年男人頭發半白,眉宇間溝壑叢生,看人的眼神也自帶威嚴和打量,正面色沉冷,一錯不錯地看着崔帏之。

片刻後,未來的老丈人、當今的太子太傅、且年過半百的喬滿看着崔帏之,壓低聲音,帶着沙啞:

“世子,你想和本官.........抱一抱,親一親?”

崔帏之:“........”

我不想啊啊啊啊啊救救救命!!!!

馬車,娘子,我的娘子呢!!!

誰把我年輕漂亮膚白貌美的親親娘子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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