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活要見人

第39章 活要見人

“走吧, 回府。”

河清郡主讓藥堂的大夫開了藥,準備打道回府,豈料剛上了馬車, 就有人攔住了她。

馬夫趕緊拉住馬缰繩,防止馬失控沖出去,驚疑不定道:

“你們是誰?!想幹什麽?!”

“我家主子請河清郡主來碧玉酒樓一敘。”攔住馬車的人拿出腰牌, 上面寫着一個碩大的“恭”字:

“恭王殿下有請。”

“.......三皇子?”馬車內的河清郡主聞言, 緩緩睜開了眼:

“他找我做什麽?”

“回郡主, 主子請您來碧玉酒樓一敘。”那人還是那句話,固執地站在馬車前, 似乎河清郡主不跟他走,那他就不讓開一般:

“請。”

河清郡主思索片刻, 心裏也有些忐忑, 不曉得這三皇子粱儒卿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藥,但到底還是給了面子,點了點頭:

“那便走吧。”

“請——”

河清郡主照着粱儒卿的意思, 來到了碧玉酒樓。

她在侍從的指示下緩緩上了樓, 最後拐進一家安靜的包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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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儒卿已經在裏面等他了。

他坐在椅子上自飲自斟,看見河清郡主走進來,放下酒杯,起身笑道:

“郡主。”

“恭王殿下。”河清郡主行禮, 随即道:

“您找我來, 可有什麽要事?”

梁儒卿做了一個“請坐”的姿勢, 随即親自給河清郡主倒茶,不緊不慢道:

“郡主如此聰慧, 就算本王不說,您應該也能猜到。”

河清郡主聞言心中一跳, 指尖不自覺抓緊了帕子,勉強道:

“您且說說看。”

粱儒卿緩緩挑起狹長的鳳眼眼尾,眼珠緊緊地盯着河清郡主,那模樣有些像狡猾的狐貍,引得河清郡主心髒快速跳動起來,

“本王........其實自年少始,一直戀慕純瑛。”

梁儒卿說到喬雲裳,連語氣都不免變的輕柔起來,原本冰冷的眼神也帶上了些許溫度,低聲道:

“十四歲那年看見他在壽宴上獻舞,從此以後他的音容笑貌便日日入本王夢中來,經年未曾忘懷,幾欲成為心魔。”

他看着河清郡主,苦笑道:

“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情,他一心只有那崔帏之........”

一提到崔帏之,河清郡主又想起喬雲裳肚子裏還懷着崔帏之的孩子,臉色情不自禁變了變,幾欲要坐不住,起身離開。

可下一秒,梁儒卿的一句話就讓她徹底定在了原地:

“可如今,崔帏之已死,純瑛尚且還年少,不該再為了一個已經死去的男人蹉跎歲月,所以.........”

梁儒卿說到這裏,頓了頓,随即起身走到河清郡主面前,手持折扇,俯身,恭敬地行禮:

“所以本王願向喬家下聘,求娶純瑛,盼望郡主允許。”

梁儒卿道:“本王會一生一世對小喬好,婚後愛他、護他、寵他、敬他,不讓他受苦,也絕對不偏寵妾室,以至于寵妻滅妾。”

這一句話不知道哪裏戳中了河清郡主,她轉過頭,耳飾品微搖,眼神閃動,看着梁儒卿,許久方道:

“你對我兒.......果真是真心的?絕對不寵妻滅妾?”

“真的不能再真。”梁儒卿道:“我是真心愛小喬的,為了等他,我這麽多年也未曾有正妻,只有幾個妾室.......所以盡管小喬現在心裏裝着別的男人,本王也......”

他頓了頓,幾秒後才道:

“也絕對不在意。”

河清郡主聞言,盯着梁儒卿看了片刻,心中紛亂不已。

如今太子已經娶了正妻,喬雲裳再想當太子妃已經不能夠了,京中适齡男兒中未納正妻的雖然也不少,要論身份顯貴配得上小喬的,除了崔帏之,就只剩下三皇子梁儒卿了。

這粱儒卿早已經及冠,卻一直未納妻,只有妾,想必是真的愛小喬,不如把小喬嫁過去,保他一生富貴平安,下半生有夫君可以倚靠。

思來想去,河清郡主不免有些心動。

看着河清郡主的表情已有變化,不像剛來時那般警惕,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梁儒卿就知道河清郡主已經被說動了。

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氣,又給身邊人遞了一個眼神,給河清郡主遞上一個禮盒:

“我知郡主愛飲茶,便特意托人帶來今年新制的白芽奇蘭,希望郡主喜歡收下。”

“這怎麽好意思呢。”河清郡主面上推辭了幾下,到底還是抵不住梁儒卿的堅持,于是便收下,随即又想起喬雲裳腹中的胎兒,更覺不能留,于是趕緊起身告辭:

“我府中還有一些事情........”

“郡主請便。”粱儒卿忙道:

“我送您。”

河清郡主推辭了一下,但粱儒卿堅持将她送上馬車,目送她離開,才轉身,踱步重新回到了包廂內。

包廂內的茶已經涼了,粱儒卿讓人又上了一壺,靠在窗邊悠然飲着,一想到不過幾月他就可以迎娶喬雲裳,了卻平生所願,心中不由得愈發暢快,連嘴角都帶上了些許的笑意。

茶杯中的茶被飲完,他剛讓人給他重新倒上,門外忽然有人走了進來,一身黑衣,悄無聲息地跪在梁儒卿身邊,低聲道:

“殿下.......人,還是沒有找到。”

“........”梁儒卿聞言,嘴角的笑意一僵,随即臉上的表情瞬間一變,勃然大怒起來:

“找一個人找了快要兩個月還沒有找到,本王要你們何用!”

手中的杯子被擲在了那名死士身上,那人被滾燙的茶水潑了滿臉,但依舊一動不動,連眼皮都沒有多眨一下,身姿跪的筆直,聲音平板:

“殿下恕罪。”

梁儒卿氣的胃疼,連茶都喝不下去了,站起身在包廂內來回踱步走了幾圈,半晌還是氣不過,走到那人身邊,用力踹了他一腳:

“還傻跪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去找!本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那死士得了命令,拱手行禮,退下了。

他推開門,走到門前,對左右吩咐道:

“殿下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可是大哥,那懸崖那麽深,那麽陡,究竟要怎麽找?”手下道。

“不管用什麽辦法,找就是了。”那死士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下午就出發。”

“可.......”手底下人還想再說什麽,卻被身邊的人拉住,止住了言語。

他看了看身邊的人,只見身邊人對他搖了搖頭,他才勉強将所說的話咽下,拱手道:

“........是。”

那個被叫做大哥的人伸出手,緩慢擦去臉上的熱水,瞳仁冰冷一片,像是被訓練出來的無情的殺戮機器,冷漠道:

“若是找到人,還活着,就直接殺了,帶回來給主子。”

“.......是。”

深夜,黑霧崖底。

約莫十個人身着黑衣,潛行在崖底,四處搜尋。

他們從白天尋找到黑夜,依舊一無所獲,要不是死士的體力極佳,早就頂不住了。

“奇怪了,那崔帏之究竟到哪裏去了?”

有個人性子最急躁,泡在崖底找了快要兩個月還沒找到人,已經快要急死了,

“會不會還沒死,早就跑了?!”

“死了還好說,如果讓他跑了那就麻煩了。”有人搭了話:

“老九,如果給那崔帏之跑了,咱們回去估計也得挨罰了。”

老九氣急敗壞,想要說些什麽,卻被人一句話止住了言語:

“別說話。”

老大一句話讓他閉了嘴:

“前面有動靜。”

“..........”一行人迅速安靜下來,循着老大的眼神往前看去,果然見一人高的草木中傳來窸窸簌簌的動靜。

一行人迅速拔了匕首,緩步走上前,老大定了定神,警惕地用手撥開了那一人高的茂盛草木。

下一秒,一把閃着寒光的劍就從草木裏斜刺出來,差點削斷了他的頭。

為首的死士猛地向後仰,下腰躲開那把寒劍,沉聲道:

“這裏有人!”

他本意是提醒,可話音還未落,身後便傳來一陣熟悉的慘叫聲,溫熱的血液登時噴濺到了他的臉上。

——老九!

他瞳仁情不自禁地瞪大,想要伸手去摸臉上的液體,但還未擡手,心間就陡然一涼,涼意比痛意先傳來,下一秒,那把寒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刺進了他的胸膛,随即猛地拔出,他還未喊出聲,就徹底脫力倒了下去。

仰躺在地上,堪堪要失去神智之時,模糊旋轉的視線盡頭出現了一個身形高挑的男人。

那人穿着鮮紅的衣服,腰間圍着曜黑色的腰帶,潑墨般的頭發被藍色的發帶紮起,他半張臉被黑色的面具遮住,只露出一雙冰冷狠厲的眼睛,手持一把滴血的利劍,緩步朝他走來,漫不經心地用劍尖撥了撥他腰間的腰牌。

“恭.......又是三皇子派來的人?”

死士聽見男人沉聲開了口,聲音沙啞,帶着哼笑,沉沉冷冷:

“他為了殺我,真的是不擇手段。”

死士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間覺得脖子一涼,下一刻,便首身分離,他還未開口,就徹底沒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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