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宴席

辰時正，所有嫔妃都到齊了，局長心中算了一下，貴妃只有他額娘一人，妃位暫時沒有，但嫔位有七人，庶妃三人，貴人七人，常在六人，答應九人，大約有三十多位嫔妃，當然包含了卧床不起的幾個常在和答應，現在慈寧宮來給太皇太後、皇太後請安的嫔妃只有二十多人。

局長感嘆，這古代皇帝不怕自己腎不好麽？在後世，有些男人連一個女人都滿足了，于是女人合該出軌，皇帝這麽多嫔妃，他也不可能個個都滿足得了，那些空虛寂寞的嫔妃怎麽辦？

哎呀，他想得太遠了，局長眨了眨眼，把腦子裏的亂七八糟趕出去，小眼睛一轉，依舊看向敬嫔和安嫔。

佟貴妃彈了彈兒子的額頭，與安嫔談趣一般地說道：“瞧安嫔妹妹花容月貌，連小四都看呆了。”

滿殿嫔妃的目光全都含笑的看着四阿哥，離着佟貴妃近的敬嫔唇角微微上揚，展露出了一絲淺淡的笑意，而安嫔卻被逗笑得花枝亂顫一般。

“貴妃姐姐真風趣，四阿哥多大點人，還知道看美色？”安嫔心中暗道，這佟貴妃到底是不是傻的？這樣的話是能亂說的嗎？不怕她兒子被按上一個從小喜好美色的名聲呢？

佟貴妃握着兒子的小手，淡淡一笑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就算小四才一個月，那也不能剝奪他喜歡美好事物的天性。”

局長懶洋洋的玩睜眼閉眼的游戲，對于佟貴妃所言，他深以為然，就算他是嚴肅的局長，看到美麗的女孩，那會多看一眼的。雖然惋惜康熙後宮這麽多女子被空置，但不妨礙他欣賞美麗的容色。

這時，大殿左側，一道太監稍顯得尖利的聲音響起：“太皇太後駕到，皇太後駕到。”

大殿中所有嫔妃蹲身行禮，佟貴妃抱着兒子也不妨礙她施禮，禮節依舊完美，讓人挑不出錯來。

“平身。”太皇太後威嚴的聲音響起，而後嫔妃們擡起頭來往上掃視一眼，太皇太後、皇太後已然入座上首兩個位置。

局長一下子就轉移了目光，他看向這個歷經三朝流傳後世的女人，若不是自從武則天之後，男權社會對女人壓迫太甚，太皇太後其實完全可以當女皇。

從曾孫子清亮的眼神盯着，太皇太後嚴肅的臉色瞬間松散，她滿是皺紋的臉上展露一個笑顏。

“貴妃，把小四給我抱抱。”

皇太後的目光也盯着四阿哥，她笑道：“小四長得真好看。”一個月的奶娃娃，身上還帶着奶香味，但與其他奶娃娃又略有不同，讓人看到就覺得心情好上不少，皇太後眼裏滿是感慨。

太皇太後心中唉唉一嘆，為了科爾沁，烏瑞珠犧牲良多，或者可以抱一個孩子給她，讓她後半生別那麽了無生趣？

太皇太後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四阿哥身上，她心中忖度着，小四是不行了，或許可以等下一個孩子？

她的目光一一看向其他嫔妃，略過安嫔、敬嫔、端嫔，這三人都比孫兒大一歲，雖說看起來依舊花容月貌，但哪比得上宜嫔、伊貴人、文貴人、郭絡羅貴人她們鮮活的生命力，再有瑞常在、妙答應、秀答應、靈答應等人。

不過妙答應、秀答應、靈答應雖然長得貌美，但身份太低了，最後太皇太後的目光落在宜嫔及其妹妹郭絡羅貴人、瑞常在身上，其他人不做考慮。

佟貴妃噙着溫和的笑意往上走了幾步，然後把大紅色襁褓遞給了太皇太後，太皇太後、皇太後立即滿心思都是曾孫，暫時無暇有其它心思。

“哎喲，小四，我是烏庫瑪嬷哦。”太皇太後握着四阿哥的小手，看向旁邊的皇太後，笑着說道：“這是小四的瑪嬷。”

皇太後握着四阿哥另一只小手，微笑道：“太皇太後，您別搶我的話呀。”

太皇太後和皇太後一臉微笑，衆嫔妃們也跟着笑着附和、誇贊，但她們都掌握着分寸，哪怕是把四阿哥誇出一朵花來，也沒有人毫無頭腦的說四阿哥比太子還可愛那話，就是惠嫔、榮嫔話裏話外拿自己兒子壓人，佟貴妃像是聽不懂一樣，微微笑着照單全收。

慈寧宮氣氛頗佳，但在傳唱太監高聲喊皇上駕到後，大殿中的氣氛更加和美了，原本嫔妃們奉承了太皇太後、皇太後好一會，已經有了一些疲憊，但聽到康熙來了，個個煥發神采，局長看在眼裏，覺得他這輩子都忘不了這些女人人前人後兩個樣的一面。

一身明黃色龍袍的康熙走進來，他頭上還帶着帽子，所以看不到他的半月頭，就這樣看起來，還是一個身材修長的美男子，但一旦取下帽子，糟糕的發型就完全破壞了美感。

局長眨了眨眼，他很排斥這樣的發型，為什麽穿越者二哥沒有想辦法改掉剃頭令呢？

“給皇祖母、皇額娘請安。”康熙行了禮，太皇太後立時叫起，他掃視了一眼大殿，擺了擺手，笑道：“皇祖母、皇額娘在說什麽有趣的事情麽？”

衆嫔妃笑意冉冉的起身，各個都含情脈脈的望着康熙，康熙習以為常，目光在佟貴妃身上停留得久一點，而後才落在太皇太後懷裏正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的奶娃娃身上。

康熙大笑道：“小四看着朕做什麽？這是認識朕麽？”

說着康熙走上前，佟貴妃給他讓位，他在太皇太後、皇太後膝下的凳子上大刀闊斧地坐下，伸手就彈了彈兒子的臉頰。

皇太後笑言：“皇帝別欺負小四。”說罷皇太後先一步把四阿哥從太皇太後懷裏抱過來了。

太皇太後笑道：“就是，小心以後小四不給你好臉色。”

康熙佯裝怒道：“他敢！朕是他阿瑪。”

佟貴妃臉上依舊帶着笑容，所有嫔妃都這麽微笑着，對于皇帝祖孫四代人的其樂融融表示最深切的羨慕。

至于是不是從內心而發，那就見仁見智咯。

康熙一心二用，一邊奉承着太皇太後、皇太後，逗弄兒子，一邊火眼金睛的觀察大殿中的諸位嫔妃，這個羞怯，那個嬌豔……當然還是表妹最吸引他的目光了，想不到表妹當額娘之後，渾身都散發着另外一種魅力，康熙心中有點火熱。

局長閉着眼睡覺，不知不覺就真的睡着了，而慈寧宮的請安在巳時過後就結束了，在巳時正時，來參加四阿哥滿月宴的賓客就陸續到齊了。

隐約有小孩子的聲音和咿咿呀呀的說唱聲音，但小孩子的聲音猶在耳畔，局長睜開眼就看到兩雙孩童的眼神，赫然是大阿哥胤褆和太子胤礽。

至于咿咿呀呀的說唱聲音好像是戲曲？局長稍稍偏頭一看，滿是人頭，再往下一看，又滿是大腿。

胤礽抓着四弟的手，驚喜道：“大哥，你看四弟醒啦。”

胤褆咧嘴笑道：“是啊。”然後他看向安嬷嬷，問道：“安嬷嬷，四弟是不是要吃奶了呢？”

安嬷嬷抱着孩子，聽到大阿哥的問話，點頭道：“是啊，兩位阿哥跟奴婢一起來。”

這是戲臺處，安嬷嬷抱着孩子走出院子，到旁邊偏屋。

局長看清楚了是怎麽回事，似乎今天是他的滿月宴，文武大臣、诰命夫人、太太等都出席了，這是在禦花園西邊的戲臺處，而宴席只怕會擺在戲臺前面的重華宮。

胤礽一直想找機會驗證四弟的身份，可惜安嬷嬷、芳若、寧巧她們寸步不離，他根本沒法在沒人的情況下接近四弟，因為四弟身邊時時刻刻都有人。

局長倒是完全沒管胤礽有何想法，吃飽喝足之後，又換了尿片，渾身舒爽，他暫時還不困，就滿是好奇的觀看着四周的賓客。

其實在他睡着時，佟家人已經看過他了，他梭巡了一圈之後，只看到更多不認識的戴着旗頭的婦人、閨閣小姐們，還有一些十歲以下的孩子，他們在禦花園裏跑來跑去地玩耍着。

宴席開席前，局長被剃頭了，整個腦門光亮，他心中那個氣啊，但無力反抗，只能聽之任之了。

宴席開席後，局長更郁悶了，看着人家吃香的喝辣的，他卻只能吃奶，他心中想着，只怕他以前也沒有想到，他會為了一口吃的唉聲嘆氣。

他被安嬷嬷抱着在邊上，最近的一桌席位就是敬嫔和安嫔等七位嫔位嫔妃加上庶妃鈕钴祿氏。

庶妃鈕钴祿氏是在年初孝昭仁皇後生病時進宮的，從那之後她就沒有出宮，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宮妃，且未來位分不會低，只是因為年紀尚小，且她需要為姐姐守孝，所以一向是宮中的隐形人。

他有點困，睡着前就看到好像是安嫔的宮女急匆匆跑進來在她耳邊說了什麽，安嫔的臉色瞬間就變得蒼白如雪，根本顧不得禮儀跑出了重華宮，敬嫔向其他嫔妃告饒說擔心安嫔，便也跟着出去了。

局長這一睡，再次醒來天色就烏黑了，佟貴妃剛剛抱着兒子回到承乾宮，晚宴已經結束，她正納悶兒子怎麽這一次睡這麽長時間？足足有三個時辰了吧？

“主子，奴婢已經打聽清楚了，安嫔的弟弟掉進水裏死了。”朱慧正向佟貴妃彙報她剛剛調查到的安嫔異常的原因。

局長剛睜眼，心中暗道，難怪安嫔臉色會變得那麽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