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詭異黑霧

第04章 詭異黑霧

林歡暗自罵咧了一句，琢磨開了。

這貌美妖鬼對他這般好脾性，是因為他是他的第一個信徒？

第一個，總有些特權的，是不是他還能再提幾個要求？

林歡躍躍欲試，盯着貌美妖鬼雙目放光。

貌美妖鬼似是瞧出他的不安分，若有所指，“不聽話的孩子，會受到懲罰的。”

林歡乖巧地笑，“漂亮哥哥，我最聽話了。”

“喚我雪神。”

“雪神哥哥。”林歡笑得甜蜜而讨好，澄澈而大的杏眼彎成月牙，一張笑臉很有感染力，讓人沒法真的生氣。

燕宿月定定地瞧着林歡，在林歡笑容越來越僵，快要維持不住時收回，沒多說什麽。

小信徒的這點小心機，他樂意縱容。

不過是個稱呼。

若這般稱呼，小信衆能給他更多信仰，讓他這般稱呼也無妨。

他将神位放到八仙桌上，對林歡道：“上香，正式供奉。”

這自然不合規，請神是十分莊重的事，自有一套流程，不過此時一來沒那個條件，二來燕宿月也不想夜長夢多，将流程一切從簡。

林歡待燕宿月移開視線，抿唇偷笑，暗自比了個耶。

賭對了，第一個總有些特權的。

若他和這邪神打好關系，是不是能活到最後？養只貓狗都有感情呢。

此時的林歡，也是積極求生的林歡。

他乖巧應道，“好的。”

說着，去八仙桌取三柱香點燃，并三叩首。

叩首完成，燕宿月感覺自己與林歡之間多了一絲聯系。

這是請神成功的标志。

燕宿月溫和的笑意正欲加深，驀地又僵住。

雖然請神成功，人形香火也成為了他的信徒，但藏于小信徒體內的香火能量，并沒有向他傾斜多少。

別看他嘴上雪神哥哥喊得親親熱熱，親親密密，實則對他并無多少親近之意。

不然，他獲得的香火能量，不會請神前後無多少變化。

他瞧向林歡，眸光微深。

林歡不解，歪頭，“雪神哥哥，你為什麽這麽瞧我？”

燕宿月暗道，他為何這般瞧他，他不知道？

口蜜腹劍的小騙子。

只想得好處不想付出的貔貅。

不過這些話他并未說出口。

他好歹有神明的傲氣，不想顯得斤斤計較。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将這蜜口鐵心的小信徒瞧進眼底，道：“無事。”

無妨，剛建立聯系，不給信仰也正常。

待日後他多救他幾次，他還不給信仰，再計較不遲。

他取過神位，擡手。

一道白色的焰火自他掌心燃燒，刻好的神位經過這白色焰火煅燒，縮小至巴掌大，金線描邊，煌煌正氣。

他将巴掌大的牌位,遞給林歡，道：“随身帶着。”

“好的，我在它在。”林歡賣乖辦巧，将憤怒的小鳥從床檐取下，用挂着小鳥的繩索挂住牌位，藏在脖間。

燕宿月瞥見，道：“拿出來，挂衣服外面。”

牌位與肌膚相貼，太過親密，他不喜。

“好的。”林歡從善如流。

燕宿月眼含滿意，正欲進入牌位蘊養，這時一直老老實實在地上趴着的死鬼老公忽然大笑，“哈哈哈哈，林歡，你死定了，你必将被萬鬼撕碎！”

林歡擡頭，不知何時房間全然昏暗，夕陽餘晖徹底消失不見，暮色似深不見底的淵霧，将這庭院盡數籠罩。

庭院十分安靜，鳥雀蟲鳴聲盡無，只有風聲嗚咽嗚咽，這嗚咽嗚咽的風聲，比之前婚禮禮樂還要瘆人。

林歡朝窗外伸長脖子，“哪兒哪兒？鬼呢，鬼呢？”

林歡也期待萬鬼出現，最好能試探出這漂亮妖鬼的實力。

“怎麽會這樣？”死鬼老公見窗外沒半只鬼出沒，不敢置信。

說好的鬼受不了活人氣息，一到逢魔之刻，就會出來狩獵，吞噬活人靈魂呢？

漸濃漸黑的霧氣從窗外進入房間，将房間內染得更為黑暗，林歡望向死鬼老公，嘲笑道：“這就是你說的，我死定了？我看，是你死定了。”

死鬼老公在黑暗中，身形更為輕薄淺淡，若一縷青煙，好似随時都會散去。

“我不會死，這是我江家老宅，有老祖宗保佑，怎麽會死？”死鬼老公盯着林歡，恨恨道，“你今晚不死，等明天我爸媽來了，你也會死。”

到時候，他不再是他老婆，而是他鬼奴。

想起林歡跪地，那張漂亮的臉埋在自己身下，那張漂亮的小嘴靈巧服侍他，他就亢奮得不行。

他陰恻恻的笑，視線若黏膩的鼻涕蟲，在林歡臉上流連。

林歡被瞧得犯惡心，大步流星往前走。

剛走兩步，身前黑霧流動，躺在地上的死鬼老公消失不見，林歡定住，後知後覺察覺到，這霧氣有些不對。

他扭頭去瞧燕宿月，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雪神哥哥？”林歡試探地喊道。

無人應答。

黑霧愈發濃稠，原本房間內還能模糊瞧見的家具輪廓與黑霧融為一體，他站在房間內，好似站在空曠曠的霧野之原。

“我去去去！”林歡握緊胸口牌位，感覺此時氣氛比之前被衆鬼齊刷刷盯着還要詭異。

心頭毛毛的。

他左探右望，再次喊道：“雪神哥哥？天地雪神全德福祿之神主？”

“邪神？”

“妖鬼？”

“大騙子！”

說好的他供奉他，他護他周全的呢？

就在附近，都喊不出來，若真遇到危險，能指望上？

一片供奉，終究是錯付了。

“算了，他都承認是邪神了，難道還指望邪神救苦救難？不将我推出去擋災，就是邪神的大恩大德了。”

林歡認命，按照記憶裏門的方向摸黑慢慢走去。

他的身後，黑色濃霧化作繩索，朝林歡手腳與四肢捆來。

林歡這時恰好轉彎，纏他手的其中一根繩索打在他後腰處。

“我去，誰摸我屁..股？”林歡吓得往旁一跳，恰好避過黑色濃霧化成的繩索的捆綁。

他摸摸被黑色濃霧打過的地方，滿臉驚惶，“難道是色.鬼？”

太惡心了。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急急如律令！”林歡握緊神牌，一邊警惕一邊念念有詞。

黑色濃霧中，又有數道霧氣凝成的繩索，若黑蛇般在空中交織游走，須臾之間成籠，将林歡關押其中，而林歡肉眼凡胎，并沒察覺到這點，還在往門的方向走。

眼見他就要撞上霧蛇織成的網上，這時，一只白皙修長的手憑空出現，它拎着林歡後頸衣領，将他從霧網中拎出。

忽然懸空的林歡：“？？？”

他努力後看，撞上燕宿月的雙眼，頓時狂喜，“雪神哥哥，你來了。”

林歡恨不得捧着燕宿月的臉親上兩口。

太好了，終于不是他一個人面對這詭異的場景了。

燕宿月将林歡放到自己身側，收回手，淡淡道：“不是大騙子？”

“呃，”林歡卡殼片刻，放棄辯解，反過來盯着燕宿月控訴道，“你來得這麽早，就這麽看着色.鬼摸我屁屁？這就是你說的，護我周全？”

“那并非色.鬼，是詭物霧拟化觸手。”

燕宿月袖手站着，霜白色長袍若小夜燈，驅散方圓一米處的黑霧，瑩瑩潤潤的，不算太亮，但給人十足安全感。

林歡搓了搓手臂上被摸出來的雞皮疙瘩，往燕宿月身邊靠了靠。

燕宿月擡手，食指頂住林歡的額頭，将他推離半臂遠，将将停在瑩光護佑的邊緣，他下巴一擡，“喏。”

林歡順着燕宿月下巴所指方向瞧去，只見光圈之外，一束束黑色霧氣凝成的繩索如活物般在黑霧中穿梭萦繞，不知疲倦地朝他侵襲而來，不過即将靠近他時，好似撞上什麽無形的牆壁，凝成的一團被撞碎，又化作黑霧回歸黑暗。

見确實不是色.鬼，林歡心頭惡心感散去。

他朝燕宿月谄笑，又靠近燕宿月，甜膩膩又讨好地喊道，“雪神哥哥。”

燕宿月再次将他推到光圈邊緣，淡淡道：“至于護你周全，只消你性命無事，我便未違背承諾。”

說到此處，他哼笑，“畢竟，我是邪神，不将你推出去擋災便是大恩大德，又怎麽會那麽好心，将你護得毫發無損？”

林歡：“……”

好直白的陰陽怪氣。

但他理虧，口無遮攔，忍氣吞聲受了。

他再次靠近，讨好笑道，聲音更加清甜，“雪神哥哥，我錯了，是我小人心，沒良心，看輕了雪神哥哥，我有罪，我忏悔。雪神哥哥大人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好不好？”

燕宿月又推了幾次，見林歡次次被推離後，依舊揚着一張明媚的笑臉靠近，沒皮沒臉的，讓人沒了脾氣。

在林歡再次靠近時，默許了。

“雪神哥哥，這些是什麽東西呀？”林歡站到燕宿月身側，盯着外邊不知疲倦不斷撞擊無形光障的黑霧，好奇地問。

“詭物規則。”燕宿月淡淡地盯着那些黑霧，眼底有着不太明顯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