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銅墜淚碑

第10章 青銅墜淚碑

帳篷搭好,江渚開始往帳篷裏面搬一些物資,比如他的筆記本電腦,比如大米方便面,油鹽醬醋等。

他怕下雨,這些東西淋不得雨。

不過帳篷雖然足夠五六個人居住,但空間其實并不大,鍋碗瓢盆這些都可以放在外面。

江渚看了一眼大米,從目前的情況來說,他的确能攜帶食物過來,但代價也很明顯,一但超重身體就會變得十分虛弱,這種虛弱需要千年玉老類似的天地之精才能填補回來,實在得不償失,而且他不知道青銅棺裏面那位還有沒這樣的東西,下次還會不會給他。

所以,必須得思考一下持續發展的問題,不能每次都靠超重攜帶食物過活。

江渚不由得想到了大河邊上長條的雜草區:“除除草挖挖地,應該能開辟出耕地。”

“若是能自己耕種也不為是一個長久之計。”

他沒辦法不思考這些,按照現在的情況,他以後的生活很可能兩個世界各占一半。

“下次帶些必要的種子過來。”

不過現在嘛,弄晚飯。

這算是他們第一次入住新家?怎麽也得認真吃一頓,雖然現在的條件實在有限。

江渚在外面生火做飯,生肖在帳篷裏面踩發電機。

“這個又是什麽,哈哈。”玩得停都停不下來。

煮上大米飯,正好有兩個雞蛋,用來蒸蛋羹,還有一塊抽了真空的五花肉……

五花肉比較麻煩,這天氣太容易壞了。

江渚切下來一部分瘦肉用來做小炒肉,又切下來一部分肥瘦相間的五花用來做回鍋肉,剩下的就只能烤成肉幹了。

唯一有點遺憾的是,沒有蔬菜炒肉裏。

肉切好用料酒入味,大概需要腌制15分鐘,然後起鍋燒油,倒入一點點辣椒醬炒出香味。

才一下鍋,生肖小腦袋就從帳篷裏面露了出來,鼻子跟小狗一樣到處嗅:“什麽味,好香!”

江渚趕緊說了一聲:“別将蚊蟲放進去了。”

生肖哪裏還顧得上踩發電機,蹿了出來。

肉在鍋裏炒的煙氣,夾帶着佐料獨有的香味,飄得到處都是。

“是肉香。”生肖口水直流,但為何和以前的肉香不同。

炒這種烹饪方式,是最容易将食物的香味激發出來的。

炒肉花費不了多少時間,反而是備肉備料麻煩了一點。

不多時,江渚擺了一張餐布在地上,餐布上放兩個白玉一樣的大盤子,盤上還有簡潔的蘭花圖案,美麗優雅又讓人充滿了食欲,裝滿了兩大盤肉。

這時候白米飯和同時蒸的蛋羹也差不多好了。

一張餐布上,兩盤肉,一碗蛋羹,一鍋飯。

正常人家十分簡單的一餐,甚至都沒有蔬菜沒有湯,但讓生肖眼睛中都在放光。

江渚去叫老鼈背上的禍吃飯,禍應該也是得吃飯的吧,以前還有肉幹給他來着,江渚也不是特別确定,這人太神秘詭異了。

結果,老鼈背上的人遙望着這片焦土,光是看着都讓人感到無盡的滄桑,一點反應都沒有。

江渚嘀咕了一句:“修仙的人或許不吃飯。”

江渚回來,将蛋羹用勺子淋在碗裏的白白的大米飯上,遞給生肖:“吃吧。”

生肖:“……”

咕嚕。

将米飯混合着蛋羹刨進小嘴,米飯的沁香,蛋羹獨有的細嫩,生肖傻笑得小嘴都成了V字形,怎麽也合不攏,好吃得想咬舌頭。

那種發自內心的喜悅實在太感染人了。

世上有三種東西能跨越時間空間和語言,美食就是其中之一。

每個人心中都有最渴求的東西,比如江渚小時候最渴求的是溫暖是來自旁人最簡單的一句噓寒問暖,他再不想呆在無人問津的角落,這讓他毅然地甚至有些無知地選擇了表演專業,而對于生肖來說,他最渴求的應該就是食物,所以臉上的表情才那麽地真誠豐富,這是他內心深處最直白的體現。

江渚心道,其實也就一碗米飯而已,誰家的孩子會因為一碗米飯如此欣喜。

生肖這孩子居然還有些害羞,肉都不敢夾,在他心中食物還是太珍貴了。

江渚用筷子夾着肉鋪滿了生肖的碗直到再塞不下第二塊。

“嘗嘗,這個是小炒肉,這個是回鍋肉。”

被油爆炒完全激發出香味的小炒肉才一放入嘴裏,生肖眼睛都眯了起來。

好香,嚼上一口,滿嘴都是肉的香味,将這種幸福的感覺推到了極致。

他知道肉很好吃,但從來不知道能這麽好吃。

再試一口回鍋肉,回鍋肉和小炒肉的味道又不相同,因為肥瘦相間還帶了一點皮,更有嚼勁兒,越嚼越香。

太好吃了,他昨天還在吃苦澀的青果子。

腦袋都差點埋進了碗裏,等反應過來,加塞得滿滿的一碗居然被他吃光了,他是不是也太能吃了?

結果江渚又給他盛了一碗,夾滿了肉。

生肖:“……”

“我們應該省着點吃。”

江渚:“吃吧,以後我們每頓都要吃飽。”

生肖眼睛瞪大,每……每一頓?

這是他只有在餓得厲害産生幻覺的時候才敢想的事情。

江渚嘆道:“不吃掉肉會臭。”

生肖:“……”

肉……肉會臭?

那他再吃點?哈哈。

其實臭了他也能吃下去。

一頓飯後,生肖有些不可思議的摸着小肚皮,真的太好吃了,不知不覺小肚皮都有點撐,他居然也有吃撐的一天,這樣的感覺太幸福了,不由得看向江渚,江渚正将剩下的五花肉烤在火堆上。

刷完鍋碗,江渚去看了一眼手機,現在手機的快速充電技術的确不錯,基本半小時就能充滿。

拿上手機去找老鼈背上的禍,禍這人雖然冷了點性格古怪得讓人猜不透了一點,但對江渚有救命之恩,禍也就對手機有興趣,所以充好電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禍。

結果,讓江渚意外的,禍居然沒有理會江渚,眼睛望向焦土。

江渚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不一樣,并沒有打擾,這時禍突然向焦土深處走去。

江渚愣了一下,交代了生肖一聲,讓他守着烤肉看好他們的帳篷,不要遠離老鼈,就目前來看還沒有人敢靠近老鼈,這裏算是最安全的。

然後江渚跟了上去,沒想到正好遇到了尋找食物回來的椒江大叔一行人。

椒江大叔見到江渚後臉上多少有些欣喜,他還得通過江渚詢問他們什麽時候再次出發。

前面,禍的手上拿着一個類似“埙”一樣的東西。

月光下,滌蕩人心的聲音響起,平靜安詳。

“是大荒安魂曲。”椒江大叔說道。

“這是在祭奠誰。”

江渚也發現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焦土之上有很多破損的類似遺跡一樣的石質建築殘痕。

它們似乎在極高溫度的火焰中融化了,但終歸還是銘刻下了它們存在過的痕跡。

雖然慘不忍睹,但一路上都是這樣的遺跡殘痕。

這裏應該有過難以想象的大面積的建築群,難道這片看不見盡頭的焦土都是這樣的遺跡殘痕?

殘留的痕跡似乎在見證着這裏曾經不可思議的輝煌。

椒江大叔說道:“應該是一十分古老幅員遼闊的古國舊址。”

“或許和大荒其他一些古國一樣,是被不死民所滅吧。”

江渚愣了一下,不死民雖然力量強大兇殘至極,但像椒江大叔這樣的隊伍依舊能生存下來。

如此巨大的經歷了悠悠歲月的古國怎麽可能會就這麽沒了?

椒江大叔說道:“我們在山野中看到的不死民,正确的稱呼應該是不死民的後裔。”

“真正強大的不死民是諸神創造的那一批,它們本身強大得堪比神明。”

江渚:“……”

他想起了被枯屍抓傷咬傷就會被傳染和同化的特性,也就是說他們看到的枯屍都不知道是傳染了多少代以後的了。

這時,前面出現了一個陰影。

遠遠地看去,一動不動,冰冷而蕭殺。

禍腳步沒有停。

江渚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他既然有一半的人生得在這個世界渡過,主動多了解一下這個世界也是必須的。

走得近了才發現,那是一張巨大的青銅面具,大概有三四米高,半插在腥紅的泥土中,依舊能看清青銅面具上的眼洞鼻孔。

就像是征戰的士兵佩戴的面具。

只是如此巨大的青銅面具,得多大一張臉才能戴上。

禍就那麽從青銅面具旁路過,他的袖子中似乎有火花一樣的東西飄了出來,飛落在了青銅面具上。

連歲月也無法摧毀的青銅面具,居然在那些紅色火花中開始融化,融成了銅水。

椒江大叔倒抽了一口涼氣:“巫蠱!”

江渚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颠覆了他對巫蠱的認知。

焦土十分荒涼,除了時不時能見到的巨大的青銅面具,什麽都沒有。

這些面具或許是征戰的士兵留下來的吧。

禍就像一個清道夫,走到哪裏就将青銅面具融化成水,似乎不允許這樣的東西存在這如同鮮血染紅的土地上。

安魂曲的聲音飄蕩在這片土地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停留在了一巨大的青銅碑前。

若說青銅面具巨大,那麽在這青銅碑前就什麽也不是了。

它就像一座巨大的墓碑,如同一座小山,上面一個個蝌蚪一樣扭曲的文字像是人名,密密麻麻數量不知道凡幾。

禍就那麽站在青銅碑下伸手摸在了青銅碑上的蝌蚪文上。

在接觸的那一瞬間,風中似乎都傳遞着悲傷,無盡歲月的悲傷。

而那青銅碑上數不盡的人名也幾乎在這一瞬間墜下了眼淚,山河同悲,日月可寂。

……

江渚回到營地中久久都不能平靜,無論是遼闊的古國舊址,還是如同征戰士兵的巨大青銅面具,還是那小山般的墜淚青銅碑,都太讓人震撼。

江渚看向老鼈背上的禍,以前江渚只是覺得禍是一個脾氣古怪且神秘的人而已,但現在他有些好奇他是誰又有怎樣的經歷,他在悲着怎麽的悲傷。

江渚想了想,爬上老鼈後背,神神秘秘地道:“想不想拯救世界?”

他實在看不得現在的氣氛。

禍明顯愣了一下。

這個被諸神奴役的世界要如何拯救?

江渚幹脆拉着禍就往帳篷跑,讓人意外地是脾氣古怪的禍居然沒有拒絕。

進入帳篷,江渚拿出了筆記本電腦:“勇士,拯救世界的重任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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