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吃了我的米就是我的鳥
第26章 吃了我的米就是我的鳥
江渚揉了揉因為和智能音響聊天睡眼朦胧的生肖的腦袋:“再睡一會兒, 補個覺。”
生肖搖了搖頭:“我去看看我們的小雞。”
現在天色朦胧,太陽還沒有升起, 外面灰撲撲的。
江渚一走出帳篷就愣住了,帳篷邊上,他綁小黃花的地方光芒大盛。
小黃花的光芒是十分柔和的,肯定沒有這麽強的瑞光。
江渚不由得走過去一看,只見……小黃花旁邊又多了三株植物,都被混泥金繩綁着。
這不是他上次和禍進入的那座山岳第一個山洞裏面的其他三株植物嗎?
昨天禍半途就下線外出, 又去那個神宮裏面了?
這是将那座神宮僅有的幾株植物全都掏空了啊,簡直就是絕戶手,不過江渚喜歡,禍這家夥出手也太大方了, 這樣的天地之精不知道比石珠好了多少倍, 一定特別值錢。
難道是昨天他開大號去拯救禍的小戰士, 禍被感動了的報酬?
也太夠意思了, 用現代的語言來形容,闊綽的金主。
因為靠得近,一股神清氣爽的感覺撲面而來, 整個靈魂就像躺在溫暖的溫泉之中, 被洗滌和撫摸。
比吸取石珠的精力時的感覺還要強烈。
江渚心道, 果然是好寶貝,豈不是等于無時無刻都在吸取精力,這得節約多少石珠。
其實,被天地之精的氣息包裹的好處,遠遠不止于此。
江渚仔細觀察其他三株植物。
第一株是一朵小白花, 小白花裏面立着一仙人, 遺世獨立, 和佛陀的金光不同,這仙人散發的是冷清的白光,如同冰涼的月色,給人一種十分玄妙的感覺。
玄之又玄,無法言喻,世間生靈之妙,讓人感嘆。
第二珠是一朵藍色的花朵,裏面是一藍色的小寶塔,莊嚴肅穆。
第三珠是是一紅色的花,花裏面是一把血色寶劍,光影灼灼。
黃藍白紅,四株植物擺放在一起,光芒交錯,看上去就瑞光千條了起來,一時間,這普通的地方,如仙如聖。
江渚趕緊将四株植物移動進帳篷,為什麽?
放進帳篷裏面,那種舒服的氣息就會更加的濃烈,不像現在,四處擴散,太浪費了。
他覺得他好像不用浪費買肉的石珠了,他就呆在帳篷裏面就比吸石珠的恢複速度還快。
這麽好的東西,他得趁現在天還沒有亮去感謝禍一番。
走出帳篷,禍居然沒有進青銅棺,而且……禍生了一堆火,似乎在烤什麽。
江渚走近一看,在火堆上烤着一只巨大的獵物,在禍的身邊,随意地擺放着一張光亮的黑色獸皮
江渚不由得一愣,這獸皮怎麽越看越眼熟,是一張巨大的老虎皮。
江渚:“……”
這不是昨天他們看到的在巨石上吞雲吐霧的那只黑色巨虎嗎?他們還擔心了半天被攻擊,結果……
禍正将火堆上的獵物分成小塊的肉幹。
江渚:“……”
原來禍并非不吃東西,而是吃的東西和他們的好像不一樣,必須是這種吞雲吐霧的異獸?
禍見江渚過來,也沒有什麽反應,而是将手上烤好的肉幹遞給江渚。
江渚也不客氣地接過,塞進嘴裏。
除了吃進肚子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熱氣由內而外的升騰,味道似乎和普通的肉也沒什麽區別,甚至純肉的味道多少讓人有些難以下咽。
江渚說道:“等等。”
回了一趟帳篷,弄了一個調味的幹碟出來。
鹽,辣椒粉花椒胡椒粉攪拌在一起,裝在一個小盤子裏面。
将肉幹在幹碟裏面沾一下,這才放進嘴裏。
肉幹帶上獨特的辛香。
這才是食物啊。
将幹碟推向禍:“嘗嘗。”
禍也沒拒絕,帶上調料的肉幹放進嘴裏,哪怕是禍都愣了一下。
他以前不注重食物的味道,在他看來食物都差不多,他注重的是食材本身的作用,但似乎變得好吃一點也不錯。
江渚吃了幾大把肉幹就吃不下去了,因為身體熱得跟個鍋爐一樣。
氣血翻騰,讓人有些難受,汗都被逼出了身體外。
這肉補身體的血氣,但似乎補得有些過頭了。
禍看了一眼,向山岳走去。
江渚也跟了上去,他現在總想要運動起來,就像得想辦法将身體的熱氣散發出去一樣。
山岳間,依舊是那巨大的看不見頭的古老石階。
死寂的山岳,無盡的歲月,仿佛就只有兩人在山間行走,其他的一切都消失了。
路過第一個山洞,禍的腳步沒停,繼續向上走。
和江渚想象的一樣,沿着石階向上,還有神宮。
禍進了第二座神宮。
這座神宮和以往的有些不同,十分的明亮。
江渚一進去就知道為什麽這麽亮了,在這座神宮的中央,有一株玉樹,人高的樹,樹枝十分的茂盛,就像展開的巨大的珊瑚,整棵都跟白玉雕成的一樣,散發着晶瑩的玉光。
玉光将整個神宮照得通亮。
江渚張了張嘴,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無法言喻的震撼,大自然的神奇,這世間竟然有這麽讓人難以想象的一棵樹。
整個神宮也只有這麽一株植物。
安靜,死寂,獨自散發着仙聖一樣的光芒。
但在江渚他們進入的一瞬,原本光輝閃耀的整棵玉樹慢慢暗淡了下來,雖然還是玉色,但慢慢樸實無華了起來,最後竟然變成了一棵毫不起眼的平凡的樹木。
江渚有些驚訝,它這是在自己掩蓋光芒自救?
若不是剛才那一幕,哪怕江渚現在從這棵樹旁邊路過,也不會察覺有任何不同尋常的地方。
神宮還是有些亮光,是牆壁上古怪而又神秘的蒼穹文字散發出來的。
在這座山岳的第一座神宮江渚就見過這樣的文字,到底是什麽江渚也不清楚。
借助光亮,能看清這座神宮牆壁上的壁畫。
江渚對神宮的壁畫現在有種特別的好奇,他覺得這些壁畫就是在記錄大荒的歷史。
歷史傳說可能因為久遠的歲月的原因,越傳越偏離現實,這些亘古不變的滄桑的壁畫反而更接近歷史的真相一些。
只是,江渚往牆壁上一看卻是愣住了。
牆壁上的壁畫,十日當空,這一幕江渚在其他壁畫上見過,就是那副十日炙曬一青銅棺中的女屍的壁畫。
但不同的的是,也是令江渚震驚的是,這副壁畫中,十日下,一個人站在一只老鼈的背上望着天空的十日。
老鼈,看不清面目的人,江渚張了張嘴,這幅壁畫該不會描述的禍的故事?
禍本就是那久遠歲月的一部分,他是大荒歷史和歲月的見證者,就像椒江大叔口中所言,哪怕秘族和古國,世世代代都在流傳着禍的傳說。
存在有關于禍的壁畫,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大荒經歷過什麽才會變成現在這樣,或許只有問禍才知道真相,但以禍的性格,估計問了也是白問。
江渚猛地看向禍,禍似乎也在看壁畫,但什麽反應也沒有。
江渚張了張嘴,愣是說不出話來,繼續看壁畫。
在老鼈的背後,有四只巨大的青銅巨舟,被無數人拉着。
每只青銅巨舟上站着一個裹着布條的木乃伊。
其中一個木乃伊似乎是女子,長發,身材纖細一些,就像江渚曾經看到的那副十日炙曬大地青銅棺中的女屍。
江渚:“……”
禍……竟然認識青銅棺上的木乃伊。
江渚因為才目睹過幹屍旱地行巨舟的史詩畫面,所以對青銅巨舟上的木乃伊印象十分深刻。
也就是說,他昨天看到的那追殺藍色巨人的木乃伊也經歷過無盡的歲月,活到了現在,并且沒有休止地在擊殺那些戴青銅面具的藍色巨人。
這得是多大的連時間也無法抹滅的深仇大恨,怎樣的悲哀和憤怒才能讓人将厮殺變成自己永恒的宿命。
那些藍色巨人曾經可是神征戰大地的戰士,哪怕被神遺棄了,但這個世間是神統治的世界,他們就不怕神的憤怒嗎
不過,神現在都不知道去了哪,留下的都是空着的神宮。
江渚繼續看下去,壁畫變得越來越宏偉震撼。
老鼈背上的人手持一巨弓,拉弓……射日。
江渚的眼睛都眯了起來,因為壁畫中,太陽開始墜落向大地。
和以前江渚聽過的後裔射日的傳說有些相似。
後羿射日的傳說本就有很多不同的解釋,有些人說後裔是一個人,有些人說後裔是一個族群,也有些人說後裔是一種精神的象征,後裔二字并沒有具體的定義。
神話故事就是神話故事,沒人會真的去思考其中的真實性。
江渚心道,和神話故事差不多的壁畫,兩個世界又一處相同點。
江渚繼續看下去,第三幅壁畫,那青銅巨舟上的木乃伊用巨舟拖着墜落的太陽,然後用青銅鎖鏈将太陽鎖在了高大的山岳之上。
江渚:“……”
畫面之詭異。
這就是這座神宮壁畫記錄的內容,射日之戰,本身就是永恒的傳說故事。
江渚正詫異,這時,禍伸手将神宮中央的那棵樹連根拔起。
死寂,那種死寂得連空氣都無法流動的感覺。
江渚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禍直接提着樹向神宮外走去,江渚趕緊跟了出去。
身後的神宮,牆壁又開始嘶吼了起來,除了憤怒不甘絕望,似乎又多了些什麽情緒,就像被人侵門踏戶,但又無能為力。
回到營地,禍直接将那棵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樹立在了帳篷邊上,然後拿出一把青銅匕首一刀割在了樹幹上。
江渚:“……”
樹幹流下白色的瓊漿,散發着玉色的瑞光,香味撲鼻。
平平無奇的樹,卻流着瓊漿玉液,看上去古怪到了極點。
禍拿來碗,接了一碗就往江渚嘴巴裏面灌。
江渚喝得咕嚕咕嚕的,根本阻擋不住禍的行為。
玉色如奶的瓊漿入口,冰冰涼涼的,還散發着清香,有點甜,就像是一種甘甜的飲料。
最主要的是,他熱得跟火爐一樣的身體,如同被冰水沖刷了起來,由內而外,好舒服。
好東西啊。
就跟吃了火鍋喝上一杯冰飲,舒服到了極點。
咕嚕咕嚕一碗就喝光了。
江渚袖子中的小夢魇,斑,還有黑鴉屍狗都跑了出來,跑去瓊漿滴落地面的地方,一個勁貪婪的舔食。
巫蠱是吃不同食物的,但這時竟然對這樹幹流淌的液汁沒有反抗能力。
應該是好東西。
江渚看着還在流汁的樹幹,默默地将碗接了過去。
流地上可惜了不是。
只不過樹幹的傷口的恢複速度超出了江渚的想象,明明被青銅匕首割了一大個口子,竟然就那麽愈合了。
小夢魇:“……”
張開嘴巴,用一口小奶牙咬在了樹幹上,看它咬一個洞。
江渚:“……”
可別将這寶貝弄死了,竭澤而漁不可取,他們要細水長流,以後養一段時間喝它一大碗。
江渚将巴拉在樹幹上啃得嗚嗚的小夢魇扒下來。
小夢魇小腿直蹬,叫得特別大聲,放開它,它還沒有咬穿。
直到江渚用勺子盛了一勺子碗裏的汁液遞到小夢魇面前,這小家夥才消停,一邊喝還一邊氣呼呼地瞪着那棵樹。
碗裏面的汁液還有一些,江渚幹脆分了些給斑和黑鴉屍狗。
江渚回頭正準備感謝禍一番,沒有禍憑江渚自己,哪怕他将網吧之類弄得如何的風生水起估計也是得不到這些東西的。
身後,已經沒了人影。
江渚看了看天邊,太陽升起,透過雲層普照大地。
生肖也剛好看完小雞回來,碗裏還有點殘留,正好讓生肖舔碗,一滴也不能浪費,小夢魇看得氣鼓鼓的,舔碗這種事情應該交給它,它最在行。
江渚看了一眼青銅棺的位置,若是神宮中壁畫是真的,禍真的弑過神嗎又是什麽原因厮神?
江渚不由得想起椒江大叔曾經說起禍的名字的由來。
禍,神之禍端,他曾經将神禁锢在深淵。
傳說或許不真實,但總有一些傳說在捕風捉影記錄着些什麽。
江渚不由得嘀咕了一句:“神到底是什麽!”
生肖剛好舔完碗:“我知道。”
江渚都不由得一愣。
生肖道:“以前我不知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然後指着遠處的一座山:“那裏就有神,江渚你想看嗎?我帶你去看。”
江渚都驚住了。
這怎麽可能?
将信将疑,但實在抵抗不住好奇。
生肖說的山算不上太遠,走不到一刻鐘就到了,也在焦土旁邊。
說起來,江渚都沒怎麽離開過營地的位置。
他們在焦土內行走,還算安全。
等到了地點,江渚還在想,肯定是生肖胡亂的瞎想,怎麽可能見到這個世界的神,根據他在神宮的經歷,以及神創造出不死民和迦樓羅征戰大荒的傳說,神是恐怖的,怎麽可能讓人觀賞。
但等江渚擡頭,整個人都震驚得無法言語。
那是一座高大的山岳,雖然比不上他們營地旁邊那座,但也十分高了。
一個和山岳齊高的生物,身體散發着火焰一樣的瑞光,就那麽被青銅鏈捆綁在山岳上。
那青銅鏈穿過了生物的每一塊骨頭。
山岳就像是牢籠禁锢着它,瑞光雖然不耀眼,但不知道為何讓人無法直視,根本看不清楚光中具體的樣貌,看到的是輪廓。
山岳齊高的生物肩上有一赤一黃的巨蟒,尾部盤在手臂上。
蛇是神權的象征,只有神才能将它們當成飾品進行佩戴。
其實說這個散發着威嚴氣息,瑞光環繞看不清面目的生物是神也不對,應該是神屍。
它是死的。
江渚不由得想到了剛才看到的壁畫,壁畫中巨大的青銅舟拖着墜落大地的太陽,然後将太陽用青銅鏈條綁在山岳上。
和眼前的一幕竟然十分的吻合。
江渚:“……”
該不會這樣被禁锢的神屍還有九具吧?
但若真是禍和青銅巨舟上的人禁锢了它們,作為這個世界的更高層次的生命,怎麽可能容許禍用這般□□的方式對待它們。
禍又為何連神屍都不放過。
大荒有太多的久遠的秘密了。
哪怕現在隔得很遠,哪怕神屍已經死亡,江渚依舊能感受到來自它身上讓人膽顫心驚的威嚴和壓迫。
或許在這些神的眼中,像江渚這樣的人類,真的和蝼蟻沒有任何區別吧。
這就是神嗎?
光是神屍都讓人戰栗無法靠近,它們身前又該是怎樣的景象。
那些活着的神又去了哪裏。
看了好一會,江渚拿出手機将這震撼的一幕記錄下來,這才返回營地。
回到營地,金剛年糕青苔三人也來了。
還有桐木五人組在營地外遠遠地觀望,見江渚回來,圍了上來:“我還以為你又出遠門狩獵了。”
“網吧營業不?我們要拯救世界。”
江渚問道:“昨天讓你去和酸泥秘族的人商議的事情怎麽樣了?”
桐木:“放心,他們等會就來。”
江渚這才帶着人進帳篷,開機上網。
讓江渚有些意外的是,昨天收取桐木幾人石珠,幾人還跟割肉一樣,怎麽今天非常痛快地就繳了?
桐木五人現在內心也十分震驚,他們一進帳篷就發現了不同。
濃烈的精力,就像身處在精力漩渦一樣。
他們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原因,是帳篷裏面的四株天地之精。
山寶地珍有很多種類,品質也各不相同,但像這四株,花裏面長出了異相的,只有曾經沾染過神性的天地之精才行。
這樣的東西哪怕是在古國也不多,只有那些十分強大的巫師才會移植到自己的居所,十分的珍貴。
江渚也太富有了,居然有四株,還這麽大大咧咧地擺在這裏,他們看着都心疼。
極力掩藏着內心的激動,他們占便宜占大發了,在這小空間內,被精力漩渦籠罩,就跟無時無刻在吸石株一樣,而且好處還遠遠不止吸石珠那麽簡單。
所以他們哪裏還有半點不願意交石珠。
兩個石珠一小時,他們半點也不虧的,不僅如此,他們還能上網,可不就是白賺了。
江渚将石珠塞給生肖,心道,得有個裝石珠的盒子才行,不然就生肖的衣兜,根本裝不了幾個。
說了一聲:“小艾同學。”
音響:“在呢。”
江渚:“一個小時候後提醒我收取上網費。”
音響:“好的,時間一小時後,提醒收取網費。”
帳篷內幾人:“……”
好懵,啥情況?
江渚将生肖幾個小網管叫道一旁:“以後,你們就用小艾同學計時……”
“就像我剛才這樣。”
“等會我将幾臺電腦編個號,這樣小艾同學還能分開計時。”
幾人:“……”
江渚:“……”
估計還得教一教怎麽使用智能音響。
而且也得教他的小網管簡單的數字和認時間。
現在嘛,他要去煮雞蛋弄早飯,屋內堆的雞蛋得吃掉,堆得太亂了。
才吃了早飯,桐山傀儡秘族的幾個小孩擡着一個精致的帶着大大小小空格的結實厚重的木架走了過來,遠遠地喊着:“桐木,你昨天讓我們弄的木架子我們弄好了。”
江渚就在帳篷外,所以第一時間就看見了。
那家具,簡直和游戲裏面的一模一樣。
幾個小孩還在嘀咕:“桐木幹嘛讓我們弄這個啊,還要我們連夜趕制。”
“一點難度都沒有。”
結果聲音才落,就被竄出來的桐木捂住了嘴。
江渚:“……”
桐木:“……”
江渚繞着家具走了幾圈,做工真的十分不錯,十分結實耐看。
一格一格的空間,大大小小的都有。
木材也不知道用什麽磨的,沒有一點毛邊,伸手一模,十分光滑。
沒想到速度這麽快就弄出來了,這在江渚意料之外。
還有就是,這件家具可不小,原本是設計放在屋子內,帳篷中肯定放不下。
不過沒關系,反正能将帳篷內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斂起來,江渚就滿意了。
江渚正在檢查家具質量,桐木對其中一小孩說了一句什麽,那小孩跑了回去,等來的時候手上提着兩個木藍子,四個小木桶。
桐木:“這個架子,恩,家具,加上這兩木籃子和四個小木桶,換你五只小雞。”
江渚心道,本來就說好用這件同款家具換五只小雞,無論什麽原因江渚都不會食言。
再說,家具的成品他十分滿意,可以看出桐山傀儡秘族真的是了不起的木匠大師。
用一句實在話來說,這手藝絕對沒話說。
江渚覺得用五只小雞來換,是值得的。
不過,桐木竟然多加了點東西,他也不會拒絕。
兩個木藍子,四個小木桶,在江渚看來就跟藝術品一樣。
人的手怎麽可以巧到這種程度,果然是術業有專攻。
無論其中哪一樣東西,在江渚看來都遠超五只小雞的價值。
江渚手一揮:“去雞舍自己挑五只,我還送你們一點小米。”
等桐山傀儡秘族的小孩,手裏捧着快要萌化了的五只小雞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手裏像捧着珍寶,還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昨天桐木讓他們做“家具”,說是換小雞,他們根本沒當真。
別人的小雞那麽好,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地換給他們,結果……
天,這毛絨絨的觸感也太舒服了。
還……還啄他們的小手手。
江渚說道:“現在小雞還太小,五只反而不太好養,要不我幫你們再養一段時間,你們再來取。”
桐木說道:“不用。”
他昨晚回去就和族裏商量好怎麽養小雞了,連小雞吃的食物他們都準備好了一些顆粒十分小的雜草種子。
巫師養巫蠱就跟養兒子一樣,他們世世代代養巫蠱,缺少的并不是養動物的經驗,而是能夠飼養的品種。
再說,他們挑的五只最好的,放回去的話,長得都差不多,他們估計都挑不出來了。
江渚心道,別人都這麽說了,他也不好說什麽。
桐木讓他族裏的小孩趕緊将小雞帶回族裏早已經準備好的雞窩:“路上別耽擱,玩壞了看不抽你。”
幾個小孩雖然覺得小雞好玩,但也知道輕重,歡歡喜喜地捧着小雞跑了,一路上,笑得和生肖撿到雞蛋一樣,小菊花一樣開心。
桐木繼續上網。
江渚将家具就擺放在帳篷邊上:“該等房子修好了再做家具的。”
當然也是嘀咕一句。
然後用桐木送的兩只木籃子将帳篷裏面生肖堆在一角的雞蛋裝起來。
兩個木藍子,一個裝了大半籃子,放在家具的格子上。
江渚這才露出笑意,這樣收斂多好,等要吃雞蛋了就從木藍子裏面取,方便又好看。
生肖:“……”
好像是要比他藏在角落裏面賞心悅目了一些,他最近其實也有些擔心,帳篷太擠了,要是将他的雞蛋踩壞了可怎麽辦,踩壞一個他都心疼,雞蛋那麽好吃。
江渚又看着四個小木桶,小模小樣的,特別精致。
“要是擺網上賣,估計很快就能賣掉。”
手工做的木桶,有一種獨特美感。
江渚想了想,去焦土邊緣挖了一些泥土,将泥土填進木桶當作養花的花桶。
他的四株花是好東西,雖然生命力異常頑強,但也得十分精心的養着,用這四個小木桶來搭配正好合适。
別看江渚曾經動不動就說将那朵小黃花吃掉,其實在他心中自然明白小黃花的價值。
壓緊泥土,将四株花種進木桶,用混泥金繩套在木桶上。
然後将四個木桶也放進家具的四個較大的格子裏面。
整只家具,有兩個裝滿雞蛋的木藍子和四桶神異的花點綴,看上去就不那麽空曠了。
如果拍上一張照片放小紅su,說不定會得到不少點贊。
美的東西,總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這個世界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讓人共情,但對美,總會有很大程度上的共識。
只是正在上網的桐木五人就眼巴巴的了,怎麽就移出去了呢。
還是桐木一咬牙,走了出來,實在舍不得那種邊上網邊侵泡在精力漩渦中的感覺,和江渚說了幾句。
“要不将它們放進去?”
“等會我将它們移出來,保證擺放得和現在一模一樣。”
現在擺放得的确好看,明明就是往那裏一擺,但放眼過去,就是有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美。
江渚倒是無所謂,花都在開發,放哪都一樣。
沒多久,椒江大叔帶着人也來了。
按照約定直接去河邊拔雜草去了。
椒江大叔隊伍的人還有些懵,就這樣拔草就能換取100只小雞?
開墾耕地,當然不僅僅是拔草那麽簡單。
江渚說着要求。
現在的難點是沒有開墾的工具。
江渚想了想,其實鋤頭這些并不難做,對椒江大叔問道:“在哪裏可以打造一些特殊的青銅工具?”
椒江大叔的回答卻讓江渚有些意外:“很難。”
“青銅器只有古國的人才會打造,他們用一種黑色的石頭當燃料,形成高溫鍛煉武器。”
“但這裏離最近的古國,也要走一兩個月。”
“傳說古國的青銅器鍛造方法,就來自傳說中的玄圃丘。”
江渚:“……”
為了幾把鋤頭跑一兩個月的路程去古國,怎麽算都不劃算,這還沒有計算外面的危險可能帶來的損失。
江渚原本以為,他看所有人使用的都是青銅武器,使用得十分普遍,包括生肖都有一把青銅匕首,以為打制一點開墾耕地的工具不難。
沒想到竟然只有去古國才行,想想也對,鍛造青銅器需要固定的場所,哪裏是到處轉移的隊伍能夠流傳下來的。
有些意外的是,青銅鍛造技術竟然源自玄圃丘?當初被稱為神的後花園的地方到底是如何的勝景。
他們現在鋤地,只能用青銅長矛,插進地裏将泥土翹起來。
江渚有兩只青銅長矛,椒江大叔的隊伍也有幾只,數量不算少,但不是開墾的最佳工具,速度并不快。
翻起來的地也亂七八糟,和江渚心目中的耕地差距頗大。
江渚想了想,其實想要鋤頭也未必必須去古國,他記得禍有一種像火星一樣的巫蠱,連青銅面具都能融化成銅水。
他晚上看能不能讓禍幫忙,只要能做出鋤頭,哪怕質量不行,但也比現在條件好。
還有就是,雜草的根須太深了,哪怕将雜草拔掉,也會留好多根須在泥裏面。
這些根須生命力極其頑強,即使将它們鋤斷,過一段時間估計還是能活過來,再過一段時間開墾的土地又将變成一塊雜草地。
江渚以為這個問題特別難,結果……
年糕的青銅燈裏面的火焰飄出來,化作一個火焰巨人,張開嘴噴出火蛇,開始燒翻出來的雜草根須。
江渚:“……”
玩過傳奇這款經典游戲的人可能知道,傳奇裏面有一種職業叫道士,道士能召喚一種名叫“狗”的寶寶,狗狗噴火進行攻擊。
現在年糕的火焰巨人就有些像道士的寶寶。
只要将根須挖出來,地毯似燒,反複多次,是能隔絕土地裏面的雜草的。
雖然麻煩,但開墾的面積不太大的話,也将第二個問題解決了。
不僅如此,火焰還能殺死土裏的細菌,為種植創造一個良好的生長環境。
等開墾好,他只需要做好肥土工作就好。
不知道年糕這樣使用巫蠱費不費精神力,以後多讓年糕多往那四盆花邊站。
現在的情況也只能這樣了,可惜他每次穿越攜帶的東西有限,不然将開墾的工具大量帶過來就方便了。
椒江大叔不是懶人,帶着人熱火朝天的幹了起來,人多力量大,雖然效率低,但抵不住熱情。
這時,營地外,一群皮膚粗糙的小矮人在那裏打望。
修房子的酸泥秘族的人來了。
聽桐木說,這些矮人性格除了大咧咧外,還脾氣暴躁,喜歡抱怨。
反正他們自己有一套性格,不太好相處。
江渚走了過去。
老遠就聽到一圈小矮子嗡嗡的大嗓門喊道:“我聽桐木那小子說,你想讓我們幫你在這裏修一棟奇怪的房子?”
江渚直接将人往雞舍帶,說道:“對,我也不讓你們白修,我用100只雞仔和你們換。”
這時,生肖正在掏雞蛋,手裏捧了好幾個。
要是以前,他第一時間藏衣兜裏面,但現在他衣服那麽漂亮好看幹淨,他只得将雞蛋捧手掌上。
一圈矮人眼睛都亮了:“真的會下蛋。”
“看上去應該挺好吃。”
這是那幾只大點的母雞下的蛋,要是養一百只,豈不是能下好多。
他們還真沒有想錯,江渚這些雞的品種是那種特別能下蛋的。
江渚心道,看情況能談。
要是有人知道,他居然想用一百只小雞就換一棟房子,肯定有人覺得他瘋了。
帶頭的矮人大叔名叫銅須:“告訴我你要修什麽奇怪的房子,桐木那小子亂七八糟說了一通,說得不明不白的。”
江渚:“……”
修怎樣的房子?他也不是建築專業的。
只好拿出手機,将命運游戲勇者旅館的圖片找出來,圖片還挺豐富,連3d建模圖形都有。
江渚伸出手機:“就建一棟一模一樣的。”
一圈矮人:“……”
特別大的眼睛眨巴了好久。
這是個什麽玩意?他們以前見過古國的壁畫,但這麽清晰的畫他們還是第一次見。
好半響才将注意力轉移到房子上。
圖片很清晰,連每一面牆的透視圖都有。
這些矮人以前雖然沒有見過這樣的展示房子的方式,但他們才是專業的,江渚稍微一講,他們就聽明白了。
江渚說道:“房子有兩層,第二層由下面的石柱支撐,就像圖上一樣,得保證安全性和承力。”
銅須哼了一聲,一揮手:“這個沒問題。”
他好奇的是房子的一些奇怪東西,指着壁爐道:“這個是什麽?”
江渚答道:“這是壁爐,冬天天氣冷了,用來烤火用,保持屋內的暖和,平時也可以在上面挂一個鍋,煮點肉湯。”
“這個是煙筒,燒壁爐時煙霧從這個煙筒排放出去。”
“一樓有一個廚房,裏面得有竈臺……”
“一樓的大廳這裏是吧臺……”
“一樓全部用石桌石椅,和圖片上一樣。”
二樓的電腦桌需要用木頭做的,暫時不用酸泥秘族的人操心。
江渚一點一點的講解,盡量将每一個點都講到。
銅須嘀咕了一句:“還真是一棟怪房子,不過也不算複雜。”
“你真願意用一百只小雞來換?”
江渚點點頭:“當然,小雞就在那裏,到時候你們随便選。”
“不過,房子是石質建築,很多石板不僅大還很平整,你們能弄出這麽平整的石頭?”
銅須的大眼睛有些懵地看向江渚:“……”
對方在說什麽?
旁邊就有一塊大石頭,銅須瞪了江渚一眼:“你看。”
江渚不由得看了過去,只見銅須伸手往石頭上一抹,似乎将什麽黑色的沙礫撒在石頭上,不是沙礫,因為那東西在流動,應該是什麽奇怪的像黑色沙子一樣密密麻麻的巫蠱。
然後拿出一把青銅匕首,像切豆腐一樣将石頭切開。
銅須:“我們秘族名酸泥,知道為什麽叫這名嗎?”
江渚張了張嘴,他現在知道了。
這巫蠱竟然能快速酸化石頭,讓其柔軟得如同泥一樣。
有這樣的巫蠱,簡直就是天生為石質建築而生。
江渚也明白這些矮人為什麽能被古國邀請去修房子了。
的确有一手。
在江渚心中,最艱難的打石頭這道工序,反而變成了最簡單的。
銅須說道:“這房子的圖我們還得看看。”
打石頭,建築房子,他們有自己的丈量方式,圖片畢竟太小,他們得看仔細了,然後根據實際情況再安排怎麽建。
江渚直接将手機遞了過去。
對方不認識字,也不會使用,就算将手機拿去了也沒什麽用,價值完全比不上100只小雞。
江渚只需要修好房子後交付小雞,就不會出問題。
再說,他能在現世和這個世界來回穿梭,手機丢了還能買,也沒有想象中必須時刻緊張地将手機握在手裏。
江渚說了一聲:“你們慢慢看。”
他準備帶着生肖到旁邊的河裏面去網魚。
他這次穿越帶了一副漁網過來,就是專門為了撈弱水天河裏面那種能增加人體力的名叫“鲧”的魚。
現在已知他穿越攜帶物資的重量受兩個因素影響。
第一,精神力。
精神力他目前知道的,吃天地之精不僅能恢複消耗的精神力,還能增加精神力的上限。
第二,體力。
也就是力氣,能拿起多少物資。
既然知道了影響的因素,只需要有方向的提升這兩個因素,他以後每次能攜帶的物資就會越來越多。
其實這也是這個世界巫師變得強大的其中兩個因素,江渚也算是誤打誤撞在想辦法變強。
天地之精,他現在有了那四盆花,還有那株僞裝成普通樹木的玉樹。
而體力方面,先前吃了禍給他的黑色巨虎的肉幹,他覺得他身體內好像産生了一股氣流。
這股氣流在他身體內,平時沒有什麽不同,但一但超過他用力的極限,這股氣流就會竄出來,成為一股輔助力量。
就像氣功?但肯定不是,只是這麽一種若有若無的感覺。
吃那黑色巨虎的肉能增加一點體力,那麽椒江大叔說的河裏的魚說不定也真能有奇效。
似乎特殊的肉食能增加體力,特殊的植物能增加精神力上限,等吃的東西多了,他還能寫一本大荒食譜。
江渚翻出漁網,漁網上還得綁下沉的石頭,原本的鐵墜他在帶過來之前為了減輕重量,被他卸掉了。
一群矮人正在圍着手機看旅館的圖,江渚帶着生肖在一旁弄漁網。
這時,天空的烏雲飄了過來。
江渚一愣,好好的天氣怎麽有烏雲,他可不喜歡現在下雨,一是下雨太陽能板的工作效率就大大降低,二是他還有好多物資擺放在帳篷外,淋雨就麻煩了。
擡頭一看,整個人都懵了。
哪裏是什麽烏雲啊。
雲端之上,隐約可以看見漫天的九天神鳥和一群長着翅膀的魚形鲲鵬正在打群架,剛好從遠處打到了他們上空。
兇禽的戾鳴穿透九天,震得人耳朵發麻,如同金石之聲。
光是叫聲都讓人臉色發白。
鲲鵬的怒吼也如同怒濤,萬物搖曳,就如同被兇猛的海浪拍打了一下。
不過一瞬間天空一片混亂。
地面的人不由得擡起了頭,觀望。
江渚:“……”
這才是大荒,焦土多少将這樣的兇戾隔絕在了外面。
天空跟世界末日了一樣,估計上面的戰鬥跟航空母艦相互碰撞一般的宏偉吧。
可惜離得太遠,不然這麽讓人震撼的畫面,他冒死也想拍下來。
現在用手機拍的話,拍下來的也不過是混亂如同烏雲密布的雲層,以及密密麻麻的黑影。
所有人都停下來手上的事情,擡頭觀看這極具神話色彩的一幕。
他們應該慶幸他們身在焦土,至少到目前為止,高居九天的神鳥和兇獸,也沒敢踏足焦土一步。
正想着,一個黑點,很小很小的一個黑點,從天空掉落,直接掉進了江渚的雞舍。
江渚:“……”
什麽玩意竟敢從天空進入焦土。
江渚不由得看了過去,只見雞舍中,一只獨足的小鳥正扇動着翅膀試圖飛起來。
但它還太年幼,根本飛不起來。
一蹦一蹦的,然而沒有任何卵用。
江渚:“……”
不是什麽神鳥敢進入焦土,而是這家夥被動掉了下來,根本飛不走。
只見那小獨足鳥跳了一會兒,然後跑到小雞的雞窩裏面,擠在了一群小雞中,還學着小雞“叽叽”的叫了幾聲,伸嘴啄紙板上的小米。
所有的人:“……”
面面相觑,它該不會将自己當成了一只小雞了吧?
別說,看上去還挺合群。
江渚:“……”
吃了他的米,就是他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