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死藥
第33章 不死藥
皮膚完全死亡的人，樣子有多恐怖可想而知。
姜盛都哆嗦了一下：“要不是正兒八經來醫院就診的病人，我都以為遇到了什麽靈異事件。”
變成這般模樣，哪怕對一個老人來說，恐怕也是生不如死吧。
江渚問道：“最後這病人怎麽樣了”
姜盛：“還能怎麽樣，醫院是不能拒收病人的，按理這樣的醫療事故應該由原醫院處理。”
“也不知道她注射的什麽抗衰老藥劑，能将人弄成這樣。”
江渚眯着眼睛看着視頻裏面輪椅上的人，除了那雙眼睛，太像不死民了。
江渚總有一種錯覺，這件事情不簡單。
要真是不死民，整個醫院的人恐怕都危險了。
猶豫一下，江渚拿出手機，找到微信上夏耀小同志的賬號，開始發信息。
“警察同志，我要報警。”
“我們市普濟醫院很可能會發生很恐怖的靈異事件，整個醫院的醫生病人，病人家屬都可能有生命危險，請盡快出警。”
“出警的時候，人數要多，槍估計沒用，最好能帶上防爆盾牌，越結實厚重越好。”
“可能的話，防爆大卡車也用上，用大卡車将靈異圍堵在一個圈裏面，說不定能困住。”
江渚邊發信息邊讓姜盛将那個視頻傳給他，然後發給夏耀。
夏耀：“……”
本來他今天如常上班，還在頭痛那份文公墓案件的現場記錄要怎麽改，結果就收到了江渚莫名其妙的報警信息。
可能發生恐怖的靈異事件？
危及整座醫院的人的生命安全？
還得出動防爆隊，還要大型裝備支援？
一切看上去或許合理，但真這麽報警，出不出警先不說，他敢肯定的是，報警的人會被強制帶去精神病院。
夏耀回複了一句：“報警請撥打110。”
他就是一個重案組的案件記錄員，報警有比找他更簡潔方便的方式。
江渚：“這不是打110可能報警無效，所以只能找你了。”
江渚還附加了一句：“保護人民的生命和財産安全，是警察同志的天職。”
夏耀嘴角直抽：“……”
找他能有什麽用啊。
但小年輕就是這樣，哪怕看上去十分煩躁，但內心身為人民警察的責任和正義感卻讓他怎麽也無法忽視。
但……這樣的報警信息他也沒有辦法啊。
煩躁得抓頭發，細皮嫩肉的臉都快被玩瘋了。
低罵了一句，他就知道他可能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以前的日子回不去了。
但還是拿起了手機，猶豫地打了一個電話。
然後向外走去。
有同事不由得問道：“小夏，上班時間你這是去哪？”
夏耀：“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
“自由散漫習慣了？這可不是在學校。”
夏耀硬着頭皮走了出去。
這可将那同事氣得夠嗆，好歹他也是前輩，不由得去找隊長李青峰。
李青峰，三十來歲，身體健壯結實的一成熟爺們，臉龐毅碩。
李青峰這人，人粗心細，除了有點直男癌，算是品性十分端正的一好警察。
“李隊，那空降兵怎麽回事？沒有一點組織紀律，以後還怎麽在我們這麽特殊的崗位上做好本質工作。”他說得也的确十分有道理，無論什麽崗位擅離值守肯定不對。
李青峰剛接完電話，表情有些古怪，說道：“所裏派他外出任務，你不要亂想。”
心裏卻在罵娘，什麽空降兵這麽大的派頭，剛才他接的電話，居然讓他跟着人，照看着一點。
這不是讓他奶新人嗎？奶新人都奶到所裏來了。
太不像話了，他們是重案組。
罵罵咧咧地還是走了出去。
夏耀正準備出發。
這時，一輛警車停在了他面前。
“上車。”李青峰的态度自然算不上好，這種才出學校還帶着奶氣的新人，根本就是個啥也不會的礙眼玩意兒，多磨練磨練幾年或許還能派上用場，他平時也就眼不見心不煩，但現在，這個叫夏耀的新人仗着一些背景太能橫跳了。
夏耀一愣：“李隊？”
李青峰不耐煩的道：“不是出任務？所裏讓我和你一起，上車。”
夏耀：“……”
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其實大概知道是什麽原因。
上了車，李青峰看了一眼，細皮嫩肉，臉白得跟啥一樣，一看就知道從小嬌生慣養，做什麽不好偏偏跑來做他們這一行。
也不怕到了現場尿褲子，丢他們重案組的臉。
“去哪？”得，他這個隊長出任務，還得問
夏耀：“普濟醫院。”
李青峰甚至連出什麽任務都不想問，這樣的小少爺還能真是出任務啊，估計也就走走過場。
車上的氣氛就嚴肅了一些，李青峰總覺得被人安排着陪小孩，心裏不舒服。
此時，江渚和姜盛正好到了普濟醫院。
姜盛興奮到不行：“真的會出現靈異事件？也太刺激了。”
江渚：“……”
本來不想帶着姜盛的，但沒想到姜盛是這樣尋求刺激的性格，估計不帶着他，姜盛會自己過來，反而更危險。
加上有姜盛的身份，在這座醫院裏面行事起來能方便很多，醫院有很多地方并不是普通人可以可以随便閑逛的。
比如現在，姜盛一副太子爺的樣子，直接去科室要到他們要找的人的病房。
姜盛說道：“剛才去問了，病人在重症科302病房。”
“但有些奇怪的是，我們醫院的重症室為了觀察病人情況，都安裝得有室內監控，但這病人一入院，就讓人将室內的所有監控拆掉。”
“不僅如此，還将病房的觀察窗口，全部用布密封了起來，整個病房弄得跟密不透風的監獄一樣。”
姜盛越說越激動，事情怎麽看都不太尋常。
“這是出入的通行證。”姜盛遞過來一個挂胸口的臨時通行證。
江渚邊走邊沉思：“将自己密封起來不讓任何人觀察和探視，可以解釋為她現在的樣子不宜見人，是心理作祟。”
“但既然來醫院，就表明有很強的求生意願，抱着康複的希望，醫生囑咐的檢查肯定還是會做。”
“她做過哪些檢查？”
姜盛聳聳肩：“我帶你去見她的主治醫師。”
病人的主治醫生是一位皮膚科專家。
眉頭深鎖。
“這樣的病情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我敢肯定各國都沒有先例。”
“人的皮膚完全壞死，但人還活着，絕對僅此一例。”
既然沒有先例，肯定就沒有現成的治療方案了。
說句不好聽的話，這病人現在和怪物沒有任何差別，用活死人來形容都不為過。
江渚提了一句：“既然沒有先例，肯定會進行檢查會診，你們有沒有什麽特殊的發現？”
老專家都不由得看了一眼江渚，說道：“她倒是十分配合檢查。”
“特殊的發現也有。”
“在她壞死的皮膚化驗中，我們發現了一種從未出現過的綠色的……菌。”
說這話的時候，老專家都有些恍惚，人的死掉的皮膚裏面居然生活着綠菌，這是什麽怪病。
江渚眼睛都眯了一下，他以前被不死民抓傷過，也給紀嚴治療過不死民的抓傷。
那時，傷口上就有明顯的綠菌流出來，那綠菌就像活的一樣。
江渚說道：“可以讓我看看綠菌是什麽樣子？”
老專家看向姜盛：“……”
姜盛使勁點頭：“給他看，他是這方面的行家。”
媽呀，他聽着都好離奇，這到底是靈異事件還是醫學事件？
老專家：“……”
這麽年輕的行家？
但他也沒有任何治療方案，甚至連參考病例和文獻都沒有，實在難以下手。
江渚看着老教授出示的幾張化驗圖片。
圖片上的綠菌十分明顯，不是細菌，根本不需要用顯微鏡，肉眼就能看得十分清楚。
江渚的手都不由得緊了緊，他果然沒有看錯，和不死民有關，就是那種綠菌。
但數量極少，遠遠達不到被感染成不死民時身體內的綠菌數量。
這是那病人還能保持清醒和活力的原因？
為什麽？
據他所知，被不死民感染，這種綠菌的滋生速度是十分快的。
江渚問道：“有詢問過病人病因嗎？”
老專家：“根據病人自訴，是注射了一種抗衰老的藥劑才發生了病變，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說完還嘀咕了一句：“聽說光是這麽一劑藥，就花了她數千萬。”
江渚：“……”
資本家的錢不是錢，他還沾沾自喜他卡上多出來了好多錢，結果在別人眼中估計連毛毛雨都不算，扔地上都難得彎腰去撿。
江渚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事情複雜了。
在老專家這再問不出更多的信息。
江渚和姜盛又來到病人病房外，果然整個病房被黑布包裹得嚴嚴實實。
江渚雖然不清楚這病人的具體情況，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肯定和不死民有什麽關系，說不定她親眼見過不死民也不無可能。
有很多疑問需要問一問病人本人。
姜盛聳聳肩：“她只允許主治醫師進去，我們醫院可是正規醫院，沒有病人的許可，也不能私自亂闖，她住的可是vvvip病房。”
江渚皺眉，這時手機上收到消息，是夏耀到了。
江渚嘴角上揚，瞌睡來了送枕頭，不能亂闖可不包含民警正常詢問。
江渚出去接人，就看到身材高大的李青峰一臉的不耐煩又無可奈何，以及更加無奈的夏耀。
路上，夏耀三番五次想要找借口撇開李青峰，結果無效。
江渚問道：“大部隊呢？裝備呢？怎麽就你們兩人？”
夏耀：“……”
“沒有。”
他出來都是硬着腦門子上，還真以為能因為沒有發生的靈異事件調動大部隊啊。
江渚心道，那病人雖然看似和不死民相似，但也有不同，說不定也沒有他想的那麽危險。
江渚說道：“來得正好，正需要用到你的時候。”
夏耀：“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江渚選擇性說了一些：“我發給你的視頻看了嗎？這世上有一種名叫不死民的怪物，長得就和那個病人一模一樣，我懷疑她可能接觸過不死民，這種怪物的危害極大……”
旁邊的李青峰：“……”
什麽情況？
聽得雲裏霧裏。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媽的絕對在搞什麽非科學的東西。
現在的新人不僅無組織無紀律，還一點思想覺悟和自覺都沒有。
這是在給他們的形象抹黑。
整個人臉色都黑了，看看，一個公職人員，還和人談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談得特別起勁，漂亮的眼睛還一閃一閃的。
這時，江渚正讓夏耀用他的身份讓醫院拿病房的鑰匙。
李青峰臉色之差再也忍不住，這是再渎職，這是在犯罪。
這時，病房的門用鑰匙打開，李青峰剛要喝斥出口的聲音都停了下來，他瞟到了病床上的怪物。
第一時間，他腦子裏面冒出來的就是怪物兩個字。
所有的皮膚幹枯，貼在了骨頭上，頭發枯黃脫落，眼眶深陷，看不出男女。
若不是還有呼吸在，肯定以為床上的就是一具幹屍。
要不是他常年呆在重案組，見過的案子不少，現在這一幕都能吓得人嘔吐，看看旁邊的夏耀，已經面目慘白了，雖然極力隐藏，但身體的自然反應還是騙不了人，新人就是新人。
這是這個房間的病人？
怎麽回事？
畫面太過詭異了。
哪怕興奮過頭的姜盛，整個人都冷了下來，也忒刺激了一點。
他要扶牆，不然站不穩，視頻和眼見區別也太大了，真實的畫面直沖腦門。
不行了，他快吐了。
人都這樣了，居然還沒有死，哪怕是死的也沒這麽可怕。
眼前的一幕，說是病人她是病人，說是靈異估計也沒有人能解釋得清楚，醫生将它當成是怪病，醫學上的疑難雜症，但普通人看到恐怕絕對不會這麽認為。
倒是江渚鎮定自如，要是一個人經常被迫地看到無數這樣的怪物，恐怕也會像他一樣鎮定，況且這裏還僅僅這麽一只，毛毛雨啦，心理毫無波瀾，生肖經常帶他去砸焦土外的不死民，溜着玩。
江渚關上了病房的門，無論對方是個需要被尊重的病人，還是其他原因，都不太好讓人看到現在的情況。
身後幾人，面面相觑。
什麽情況？
江渚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對病人道：“民警辦案，我有一些問題需要你協助回答，作為……作為公民，希望你能配合。”
夏耀，李青峰：“……”
這肯定不符合規矩，要問也是他們詢問，特別是李青峰，在突發事件的時候，他有權力在沒有文書的前提下進行處理，等過後再補齊相關手續。
但他媽的，現在這詭異的情況到底是怎麽回事。
病床上的人似乎這才反應過來，有人進入了她的病房。
一愣之後，眼神變得特別瘋狂：“滾，出去。”
“滾。”
蒼老，嘶啞，陰暗得如同磨牙的聲音。
她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現在的樣子。
情緒之激動難以想象，但也可以理解，任何人這種情況恐怕都會有逃避目光的過激行為。
聲音十分難聽，嘶吼得跟什麽東西破了一樣，估計是幹枯的聲道讓聲音産生了變形。
但沒有人再注意這些，因為随着病人的過激反應，她身下病床的鋼筋都被硬生生扭曲了。
嘶！
這還是人嗎？
這絕對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
李青峰張了張嘴，他以為他是出來和新人走過場，真的。
一個新人獨自出任務，這是什麽狗屁。
但現在，這新人出的到底是什麽不可思議的鬼任務。
李青峰的配槍都掏了出來，因為病床上的人，他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稱之為人，表現出了攻擊行為。
以他剛才看到的病人表現出來的掰彎鋼筋的力量，這屋子裏面的人危險了。
嗜血，陰狠，目光如同野獸。
這根本就是一只怪物。
看上去就像已經沒有了人類的思維。
江渚心道，果然和不死民有關。
那醜陋的怪物欲撲過來。
李青峰一咬牙，上前一步，結實的身體擋住所有人：“你們快走，尋求支援。”
關鍵時刻還是得靠他這樣經驗豐富的老手，看看旁邊夏耀那個小白臉，臉都蒼白了，還指望靠小白臉保護人民的生命安全？
這時，突然有人推了他一把，力氣還挺大：“退開，讓我來。”
隐約還能聽到嘀咕聲：“讓你們帶些防爆卡車過來不信，這要是跑了出去誰攔得住。”
李青峰幾人已經完全沒有了反應，因為……
妖……妖怪現原形了，這他媽絕對是一只深山鳥妖，看看這大翅膀，還發黑光。
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一個不可思議的醜陋怪物也就罷了，現在還出現了鳥妖。
他真的只是以為出來溜溜新人。
不由得看向夏耀。
這他媽出的什麽任務啊，他還是個老處男，他都三十了，別給他說他就像一個無知的傻瓜白活了三十年。
夏耀：“……”
除了詭異的木偶，還能……還能變鳥人的嗎？
別看他，他的世界觀也在激烈地受到沖擊，離崩塌應該也不遠了。
說好的普通靈異事件呢？結果你突然就長出來一雙大翅膀。
他名義是出警，是要寫出警記錄的，他怎麽寫？
鳥人和怪物大戰？
他覺得他背景再厲害也離被開除不遠了，組織不需他這樣神神鬼鬼的人。
憋屈死他了。
江渚本也以為會是一場大戰，他心想着他拖住人，其他人趕緊去疏散人群并找幫手。
不死民雖然力大無窮，但幾輛能抗炮彈的防爆卡車一起将它圍住，未必就不能困住。
畢竟是不知道多少代的不死民的後裔了。
結果，他翅膀一亮，那病人直接就受到了影響。
在其他人眼中的情況是這樣的。
鳥人淩空，背後的黑色大翅膀發出濃煙刷向病床上的怪物。
怪物跟遇到了克星一樣，整個攤在了床上，扭曲着身體，尖叫着，痛苦着。
幾人：“……”
江渚：“……”
果然和不死民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黑鴉屍狗在吞噬病人身上古怪的氣息，這病人直接就癱了。
要是不死民，依舊會兇殘地撲過來。
整個房間都是怪物凄慘的叫聲。
沒有人發出聲音，他們看到的到底是什麽詭異的事情。
也就姜盛忍不住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這大翅膀簡直酷炫得吊炸天，和他第一次遇到的時候一模一樣。
病床上那怪物變得越來越虛弱，原本扭曲地抓得鋼板變形的雙手力氣似乎也小了。
“嗚嗚。”
痛苦的悲鳴。
直到，病人的眼神慢慢變得有神。
江渚：“……”
還能恢複人性？
病人看向江渚，眼神中的确不在是無意識狀态，只是，目光變得貪婪，充滿了渴求的欲望。
江渚竟然被這目光看得心理生出了厭惡，不知道為何比看到嗜血的怪物還讓人作嘔。
不由得說了一句：“這樣活着和死了有什麽區別，或許比死都不如……”
人哪怕死也應該有尊嚴。
結果，那病人用沙啞的聲音喝斥道：“你懂什麽”
“你們有好看的皮囊，你們還很年輕，等你們老了要死了的時候，突然眼前有一個繼續活下去的機會，難道你們就能輕易放棄？”
“好聽的話誰都會說，但真到了做選擇的時候，恐怕都是一副貪婪的嘴臉。”
江渚：“……”
他不知道人在面對自然死亡的時候，是不是真的會付出任何代價去抓住活的機會，但為了活變成這樣不人不鬼的樣子，代價也太大了。
江渚眯着眼睛：“你說的活着的機會指的是那劑抗衰老的藥劑？這樣的藥任何正規醫院都不可能批準。”
“你身體出了問題，不去找他們而是另選醫院就醫，恐怕也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是什麽正規途徑。”
病人沉默了。
旁邊夏耀居然在作現場筆錄，果然是才畢業的警校生。
李青峰嘴角都抽了一下，這樣的筆錄有個屁用，所裏根本不可能通過。
而且，聽這人和病人的對話，似乎真有一個隐藏在灰暗角落的大案。
江渚繼續追問，因為他能感覺到病人身體上屬于不死民的氣息越來越弱了，或許是被黑鴉屍狗吸得差不多了，病人本該已經是一個死人，能維持現在這個狀況靠的就是不死民的氣息，現在沒了這種氣息，江渚可以預料她活不久了。
“說說那劑抗衰老藥劑是怎麽回事？或者你見過和你一樣的……這樣的存在？”
江渚實在沒好用怪物兩個字來形容，這是對付出這麽大代價才茍延殘喘的人最大的羞辱。
江渚繼續道：“你也看到了，旁邊有兩位警官在，他們會将你變成這個模樣的罪魁禍首繩之以法。”
夏耀，李青峰：“……”
拉虎皮立大旗。
但也沒有打斷江渚的問話。
其實，病人應該感覺到了她在變虛弱和生命的流失。
特別是江渚那句，人死也要死得有尊嚴，不知道将心戳得有多疼。。
沒有人知道，生不如死的感覺有多折磨人，而她經歷了好久好久。
她真的不想死，她以為她可以為之付出一切，她也這麽做了。
她花費了她大半的積蓄，數千萬的資産購買了那一劑抗衰老藥劑。
她也從死亡中真的活下來了，哪怕變成了一只怪物，但想要持續的生命依舊需要繼續注射那樣的藥物。
她的資産不夠了，不得不選擇就醫，但她的情況哪裏是醫院能解決得了的。
病人看向江渚：“如果我什麽都告訴你，你能救我？我不想死，我兒孫滿堂，他們都十分的孝順。”
江渚：“……”
生活越美好，對死亡越不甘心。
江渚搖了搖頭：“你變成這樣，還能以這樣的面目見你的後輩？”
病人：“……”
她見過，只是原來的孺慕慈愛，變成了對怪物的恐懼。
她已經是一只怪物，不需要食物依舊能活着，但外貌比世間最醜陋的東西還要陰森吓人。
或許一開始，她就應該選擇死去，至少能在兒孫心中留下一個好的形象。
“你不恨嗎？”江渚繼續道。
病人：“……”
她自然恨，她恨自己經不起這樣的誘惑，最終落到這個下場。
哪怕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她也不能以怪物的樣子長久的活下去，她馬上就要死了，她恨。
病人的情緒開始不穩定，又或者回光返照：“你們都恐懼我現在的樣子。”
“你們，你們所有人。”
“但以後，你們全都會變成我一個樣子。”
“你們覺得我惡心麽？你們覺得我貪圖生命麽？”
“你們又怎麽知道，在那裏還有無數和我一模一樣的人，他們不過是還有錢購買藥劑而已。”
“他們都想活長一點，都在等，或許有一天真正的不死藥劑就成功了，他們想活着等到那一天，現在變成什麽樣又有什麽關系。”
安靜。
死寂。
就像有什麽東西浮出了水面，雖然看不清，但已經有了影子。
江渚：“……”
不死藥劑？
上一次劉胖子雇人掘墓還将他們拉入局中尋找長生的秘密，現在又出現一個什麽不死藥劑。
說到底本質都是為了尋求更長久的生命，不同的是，一種方式是尋找古人成仙長壽的道路，一種方式是研究藥劑？
古人成仙長壽的方式，似乎是通過對迦樓羅的研究，那麽長壽藥劑又是根據什麽來的。
病人的氣息很微弱了，眼神中充滿了憧憬：“那種怪物我見過，據他們說它活了很久很久，生命真是漫長得讓人羨慕啊。”
似乎是臨死前的傾訴，似乎是變成怪物後就沒有了正常交流，病人的聲音很細很難聽，但她的敘述卻讓病房的人膛目結舌到不敢置信。
“聽那裏注射了好幾次，活得更久的人說，那只怪物來自一只石棺。”
“民國年間，軍閥混戰，各軍閥物資短缺金錢不豐，也不知道哪個異想天開的瘋子竟然将主意打到了老祖宗的身上，各軍閥組織人手挖掘老祖宗的墓穴。”
“其中一年，黃河大澇，将河底的一口石棺沖上了岸。”
“那軍閥本以為是什麽了不得的瑰寶，結果打開石棺一看，竟是一只……嗜血的枯屍。”
江渚：“……”
不死民。
這個世界果然除了他們遇到的那只不死民，還有其他被淹沒在不知名的地方的存在。
“死了無數個年頭的枯屍竟然還活着，驚恐的人無數，但也有些異想天開者，他們另辟途徑，他們看到了長壽和不死的希望。”
“他們将在枯屍身上的發現制成不死藥，讓不甘心死去的人自願服下，供他們研究實驗。”
“其實沒什麽委屈的，都是在等真正的不死藥制成而已。”
江渚：“……”
有人尋仙道求長生，到了吃先聖屍體的地步，這是研究迦樓羅開辟出來的一條道路。
又有人瘋狂地以身試藥企圖制作出不死的藥劑，這是研究不死民的一條道路。
果然，從古至今，人類的歷史就是一條在尋求長生的道路，只是就目前看來，似乎都有了進展，但似乎又都沒有成功。
但，從古至今，他們尋找的道路，無論是迦樓羅還是不死民，都直指大荒。
讓江渚心底發冷的是，不僅僅只有他知道不死民的存在，還有其他人，甚至從古至今都不知道研究了多長時間了。
整個房間安靜了下來，因為病人述說完她的故事後，目光渙散，抱着不甘和後悔，沒了氣息。
也不知道最後是後悔了還是執着地想要繼續。
半響，江渚說道：“通知醫院，下死亡通知吧。”
病房內，幾人這才回過神。
江渚走了，帶着震驚得到麻木的姜盛。
姜盛現在懵逼得很，他本來也就是來看稀奇看熱鬧，滿足一下好奇心而已。
誰能想到，居然遇到這麽離奇古怪的事情。
他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江渚警告地看了一眼姜盛：“這事情爛在肚子裏面，不死藥的出現很可能是那個組織最機密的東西，不知道這病人怎麽從她說的那個地方逃出來就醫的，但一但被那個組織知曉，我們知道了他們在用非法的手段研究不死藥的秘密，恐怕我們都會有麻煩。”
姜盛張了張嘴：“……”
江渚說道：“不信的話，你可以留意一下那病人的屍首，我敢肯定它會從你們醫院不翼而飛。”
病人到他們醫院就醫時間并不長，姜盛得到那個視頻也是醫院內部視頻，但若真是有什麽隐秘的組織，也該行動了。
姜盛：“我們就不管了？”
江渚向旁邊兩個呆頭鵝瞟了一眼：“這不是有人民警察，這是他們的本職，違法犯罪的事情哪裏輪得到你？”
夏耀，李青峰：“……”
他們雖然全部過程都在場，但是誰給他們捋一捋，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牽扯到民國盜墓時發現的石棺？這時間線是不是太長了一點。
夏耀都有點懵：“這要如何立案？還真說有人用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枯屍研究不死藥？”
太荒唐了。
這案子要是能立起來，他把手上的本子吃掉。
李青峰：“立案也是可以的，畢竟使用了非法藥物，還涉嫌作人體實驗，案子得立也必須立，就是立案的方式上得斟酌斟酌。”
夏耀：“……”
他一邊吃本子去。
江渚說道：“這就是你們警察的事情了，我一個普通小市民哪裏能摻和這樣的事情，辛苦警察同志了，希望你們能早日破案，将這些不法之徒全部繩之以法。”
李青峰：“……”
普通小市民？
都在他面前顯出原形了，妖怪。
江渚看向夏耀：“對了，文公墓的案件有後續了嗎？”
正好遇到，他這個當事人随口一問。
夏耀心道，什麽後續啊，案子的現場筆錄都還壓在他手上沒提交上去，他現在都還在頭疼着怎麽辦呢。
說道：“已經封鎖了現場，辦案的同事會去仔細調查。”
江渚眼睛都眯了起來：“你最好提醒他們一句，無論如何不要去觸碰墓穴的牆壁，不然死得會非常慘。”
讓人恐懼口吐泥漿的氣息被黑鴉屍狗吸收了，但并不是說那裏就沒有危險，別忘了，江渚聽到牆壁裏面發出過古怪的聲音。
雖然不如他在大荒進入的那些神宮中，牆壁的嘶吼厲害，但肯定也有未知的古怪。
夏耀都忍不住看向江渚：“真有那麽嚴重？”
江渚點點頭：“敬畏未知。”
夏耀：“……”
可他要怎麽提醒，愁死他了。
江渚拉着姜盛，坐着那輛騷包到不行的紅色法拉利揚長而去。
夏耀和李青峰這邊。
夏耀開着車，李青峰目不轉睛地看着夏耀這個在他看來和娘炮無異的新人。
“你是不是該和我說點什麽？”
夏耀：“……”
“李隊，筆錄就在旁邊，你想看自己拿。”
李青峰眉頭一皺：“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剛才那個妖怪是誰，他真的是妖怪？你們是怎麽認識的？還有跟在那個妖怪旁邊的高中生是人類嗎？”
夏耀：“……”
在李青峰刺人的目光下，夏耀這才開口：“你上網搜索一下見義勇為的都市武林高手這個詞條，這新聞昨天還在熱搜上。”
李青峰：“……”
啥玩意？
等他看到視頻上一腳掃飛摩托車的人的時候：“……”
現在的妖怪都這麽明目張膽了嗎？都敢上熱搜？
李青峰又看向夏耀：“你還知道什麽，繼續說。”
夏耀目不斜視：“……”
他簽過保密協議，身為公職人員，更要遵守協議。
再加上，人家雖然是個妖怪，但也沒幹壞事，還幫着破案來着。
兩人回到派出所。
李青峰一臉黑，這奶裏奶氣的新人嘴巴還挺硬，拗不開。
“李隊向來剛毅，比鋼鐵直男性子還直，夏耀這小子算是踢鐵板上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無視組織紀律。”
“夏耀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結果就聽到李青峰的聲音：“夏耀，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們好好聊聊，以後出任務不許單獨行動，必須先給我報備，知道麽？”
“順便進來想想今天這案子怎麽立案。”
衆人：“……”
……
此時，江渚正在大采購。
答應給金剛，年糕，青苔三人的衣服得買上。
還有就是床上三件套。
網吧只有五臺電腦肯定不夠，江渚又買了十臺筆記本電腦和十組太陽能板。
耳機也要買一些，所有電腦外放不可取。
食物買的面粉和白糖，他在那邊能用石珠換肉，想了想，鹵肉的調料包直接買了50包。
最最關鍵的是，他要買一稍微能用的攝像機。
他以前用手機拍的視頻，最多也就做個自媒體吧。
他現在要拍大荒向外的生活，對源視頻的清晰度防抖等都有很高的要求，收音設備也得有，不然風噪和雜音也太大了。
再買只手機，方便以後和小網管們聯系，方便了解網吧的情況，不能跟完全失聯了一樣。
有錢的感覺真好。
最後，江渚又去了一趟農機站買了一些小麥種子。
以及去了農場買了三百個馬上要孵出小雞的雞蛋。
農場老板：“……”
沒見過專門來買快孵出來的蛋的。
不過他這樣的蛋多，只要價格合适他也賣。
江渚是用保溫箱裝的雞蛋，最近天氣逐漸熱起來了，雞蛋在孵化器外能呆的時間更長了。
當然還是得第一時間放進孵化器才行。
所以等江渚買好這些，加上原來買的小學課本和電視屏，江渚整個人也有點懵。
一是心疼錢，差不多他又變窮光蛋了，二是……東西也太多了。
他這是拼命在挑戰力量極限。
他覺得他要是能将這些東西一瞬間扛起來，他能去挑戰男子舉重冠軍了，也不知道現在去為國家争光還來不來得及。
一咬牙，将所有包裝拆除，全部裝蛇皮口袋裏面，包裝也挺重的，不要。
大包小包地用繩子挂身上，背上抗超薄液晶大電視屏。
還好也只需要一瞬，嘶吼着，脹紅了臉，在一瞬間将所有東西提起來一點點。
下一刻，江渚就将東西放地上了，因為腥紅的泥土，是焦土萬物不生的土地。
前面，生肖正被一只皮球大的獨腳鳥追得叽叽的。
小畢方：也不知道大的那個兩腳獸哪裏去了，這個小兩腳獸居然嫌棄它吃得太多了，每次非得追得他無路可走才給它食物。
哼，要不是它天天搶食物，能長這麽大個？看看它那些不争不搶的兄弟姐妹，現在都還沒有它腿高。
生肖猛地停了下來：“哈？江渚！”
江渚：“去準備準備，領課本上網課了。”
他的小網管怎麽能是文盲。
……
此時，普濟醫院，到處都安裝好了攝像頭。
李青峰和夏耀覺得，江渚說得對，若真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組織，肯定會想辦法毀屍滅跡消滅證據。
調用這樣的警力資源的名目肯定不是什麽用怪物研究不死藥，而是非法使用和研究違禁藥品，大額募集資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