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31章 第 31 章
“家主大人, 禪院甚爾打出去了!”
“家主大人?家主大人?!”
負責傳話搬救兵的軀俱留隊隊員焦急的在會客室門口轉來轉去,裏面家主大人沒發話,他也不敢擅自開門進去。
禪院扇此時從外面回來, 滿身怒氣。他大步走到會客室門口, 猛地拉開木制障子門。
他的哥哥禪院家主,禪院直毘人正抱着酒壇在主位醉的一塌糊塗。
禪院扇走進去, 壓抑憤怒叫了一聲:“家主。”
直毘人吧唧吧唧嘴,抱着酒壇翻了個身。
一副完全醉的不省人事的模樣。
“我請求對禪院甚爾發布家族追殺令!”
禪院扇單膝下跪,低頭發出申請。
主位上沒有回話, 只有醉酒的鼾聲。
禪院扇等了一會兒,見主位的禪院直毘人沒有清醒的跡象,他憤怒的起身,轉身就走。
路過門口的軀俱留隊隊員, 怒氣沖沖的吩咐:“家主清醒後,立刻通知我。”
瘦削的背影離開了家主會客室。
主位上的禪院直毘人睜開了一只眼睛, 又重新閉上。
禦三家和總監部關系千絲萬縷,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點了。
身為家主, 他不可能為了甚爾殺掉家裏的長老, 也不能拒絕總監部的要求。而且, 拒絕對他對禪院又有什麽好處?
非術師的事與他何幹?
他做這些不過是因為甚爾是他侄子罷了。
*
梨音從鬼殺隊辦事處出來, 回家時天色已經漆黑一片。
會上, 他們主要讨論了下如果總監部想要呼吸法的話,他們怎麽應對。
呼吸法的修煉方法不算秘密,過去鬼殺隊的老師都會教授。不過, 自從鬼消失不見後, 呼吸法傳承就變少了。
目前劍士的後代很多都只是會個皮毛。
其實這也正常,畢竟過去只有柱們, 或者有潛力晉升到柱的劍士才能用的出呼吸法,大多數鬼殺隊成員連劍變色的能力都沒有。
就像……她曾經的曾祖父。
梨音用鑰匙打開公寓門,室內漆黑一片讓她愣了下。
才半個月,她已經習慣每天回家時有燈光在。
禪院甚爾會很乖的坐在客廳看電視,見她回來就像一只大型犬圍着她轉來轉去。
有點粘人,但感覺不賴。
今天這是……有事回來晚了?還是睡了?
梨音按下門廳的燈,門口沒有甚爾的鞋子,看來他還沒回來。
去廚房随便做了些吃的,下意識做的量帶了甚爾的份。
将屬于甚爾那份用密封飯盒裝好,梨音心不在焉的坐在客廳吃飯。
自從禪院甚爾住進來後,他們兩個感情在半個月內突飛猛進。
就像她說的,禪院甚爾的長的不賴。
安靜的時候甚至有種秀氣的感覺,屬于她的菜。
年輕人的戀愛哪那麽複雜,不都是互相看對眼,然後就在一起嗎?
禪院甚爾看她順眼,她看對方順眼,雙方一拍即合,憑空搞出來點波折才是沒事閑的。
最初是因為陌生感她拒絕親近,現在被那個粘人的家夥纏的,各種抱抱經常發生。當然,親吻還是沒有的。
因為梨音嚴重懷疑,兩個人一親絕對擦槍走火!
禪院甚爾這個人給她的感覺就是,進攻性很強的肉食性猛獸。讓她感到欣慰的是,他尊重她劃下來的線。
有時候會稍微踩一下,但絕不越過。
從這點來看,他人還不錯。至少不是那種滿腦子黃色廢料,只有性-欲,絲毫不尊重女性的小混混。
他學習能力很強,前兩天突然弄了把手槍回來把她吓一跳。
“你從哪裏弄來的!”
煉獄梨音盯着茶幾上被一點點組裝起來的沙-漠-之-鷹。
禪院甚爾:“黑市買來的。”
七顆子彈被他一粒一粒裝入彈匣,手槍在他手裏就像個玩具。
梨音眼神複雜,這位之前還只穿和服的少爺現在居然連槍都會玩了。
“槍不要随便玩,小心走火。”梨音警告。
禪院甚爾:“威力确實不錯,不過……問題不大。”
只見禪院甚爾突然開了一槍,然後,另外一只手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抓了一下。
一顆子彈出現在他掌心。
禪院甚爾喜滋滋的說:“你瞧,很簡單吧。”
子彈射出的槍鳴沒有任何遮掩,梨音看了看禪院甚爾掌心的子彈,又看了看一臉“快誇我!”的男人。
爆出一聲怒吼:“禪院甚爾!!!”
他們這裏可是公寓樓,周圍都是住戶啊,在這裏連消音器都不用的開槍,還是聲音那麽大的槍,神經病啊!
梨音壓着禪院甚爾向公寓保安和找上門的警察連連鞠躬道歉。
“不好意思,不是槍響,是電飯鍋炸了。沒錯,不是槍響,真的不是,對不起,吓到大家了,私密馬賽!”
等他們終于把上門的警察送走,梨音怒瞪旁邊的禪院甚爾。
當時禪院甚爾從後面摟住她的腰,像個大型挂件貼在她後背,語氣特別委屈:“我又沒傷到人。”
梨音:“沒傷到人也不行!槍聲會引起恐慌的!還有,你不要這樣抱着我!”
那天她不滿的用手肘攻擊身後的甚爾,兩個人在客廳跌跌撞撞的打打鬧鬧。
具體過程她不記得了,只記得最後她跨坐在禪院甚爾的身上,把人壓在沙發上。
禪院甚爾墨綠色的眼睛專注的盯着上方的她,能空手抓子彈的大手,一只扶着她的腰,一只放在她後頸下方。
腰上的掌心燙的她那片肌膚都跟着發熱,後頸下方的手略微用力,本來就低着頭注視禪院甚爾的她,距離禪院甚爾更近了。
那天……他們差一點就接吻了。
梨音的臉有點熱。
在即将親上的一刻,她逃了。
好吧,她是有點膽小鬼,但是,總覺得親上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這是前兩天剛發生的事。
下次再這樣……梨音估計她就沒這定力了。
臉頰發熱,故意把碗筷的聲音弄的很大,她叮叮當當的跑到水池,把碗沖一沖後扔進洗碗機。
冰涼的水澆不滅她臉上的熱意。
梨音靠在廚房櫥櫃的大理石臺面,聽着洗碗機運行的聲音,明明過去她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在這裏,她也從來沒覺得孤單,但現在,卻憑空增加了幾分寂寞的安靜。
區別只是粘人的禪院甚爾不在。
“……”
客廳的時鐘指針指向晚上十點。
不算晚,但是平時最晚八點也到家了的人現在還沒回來……是懸賞任務很棘手嗎?
——
孔時雨看着突然跑到他面前的禪院甚爾,點了一根煙,“我說禪院,你最近不是被養了嗎?這個時間找我做什麽?”
禪院甚爾仰躺在風俗店的座椅靠背,雙腿搭在卡座前面的茶幾上,姿勢就像個混蛋。
“收留我段時間。”
孔時雨吐了口煙,“怎麽了?被抛棄了?”
“少胡說。”
禪院甚爾語氣不善,“我最近可能有點麻煩。”
“哦?”
“我離開禪院了。”
“哦呼!”
“別發出那種聲音,有點惡心。”
孔時雨彈了彈手裏的煙,“你怕把麻煩帶去鬼殺隊小姐那裏,卻沒想過我想不想惹麻煩啊。”
甚爾懶得聽這種扯皮,“就說收不收留吧。”
孔時雨:“頂多一周。”
甚爾:“行!”
這個聊妥了後,孔時雨好奇,“你是惹了什麽事?怎麽突然間離開禪院了?”
禪院甚爾微微皺眉,沒有說話。
他不太清楚,離開禪院後,總監部的人還會不會找他。如果總監部的目标是梨音他們的呼吸法,總不會因為他叛逃禪院就善罷甘休。
只要讓總監部的人發現,他離開梨音了,就不會找梨音的麻煩了。
這裏的邏輯聽着有點奇怪,但現實确實如此。
咒術師義務條約約定,咒術師不許傷害非術師。有這一條卡着,總監部不管怎麽說都是和政府合作的官方機構,他們就不敢明目張膽的找非術師組織要呼吸法。
非術師官方和咒術師總監部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就是因為大家都比較遵守規則。
普通人政府不幹涉你們咒術師內政,哪怕詛咒師已經殘害普通人造成不少人員傷亡,但只要還是你們咒術界的人,就你們咒術界自己管。
國家財政,東京都政府和京都政府每年撥款為各自地區的咒術高專維護,提供祓除咒靈獎金,目的都是希望咒術師可以保護他們安全。
鬼殺隊出現其實打破了這種平衡。
不過,鬼殺隊不歸政府管。
不管這是當初産屋敷輝利哉和神社內閣談的條件,還是為了鑽空子,最終的結果是鬼殺隊是獨立非術師隊伍。
一旦咒術師的手伸向鬼殺隊,那麽就相當于打破咒術師不得侵犯非術師的規則。
至于鬼殺隊在神社牽線下殺咒靈,總監部一開始的配合也是為了給政府點顏色看看(加上對非術師的瞧不起),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專業人辦專業事。
結果變成現在是總監部沒想到的。
總之,總監部要想知道呼吸法的秘密,只能通過和鬼殺隊走的很近的禪院甚爾。
禪院直毘人在總監部保守派的要求下,把甚爾從東京召了回去。
至于禪院甚爾打出禪院家,禪院直毘人表示,
“我們禪院家這次丢了大臉,也損失慘重啊。”
一副老不尊模樣的禪院直毘人對總監部如此說。
“我為什麽沒動手?他在我面前挺聽話的,我後面就喝酒喝醉了,哪知道他會發瘋。”
“追殺令是不可能的啦,怎麽也是我們禪院家的血脈,又沒犯什麽大錯。下追殺令幹什麽?等他真正犯錯再說。”
“找他?他是零咒力的天與咒縛啊,炳都被打趴下了,總監部的諸位不知道嗎?連扇都不是他對手,誰敢去找他。”
“我?我是家主親自追殺像什麽話,而且我很忙的,眼看就夏天了,咒靈不打了嗎?”
在禪院甚爾不知道的地方,暗流在湧動。
梨音手裏拿着水杯,眼看着時鐘走到了零點。
禪院甚爾還沒有回來。
手機,她打了将近二十通電話,始終沒有人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