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許挑食

第6章 不許挑食

賀銘操作娴熟,很快将膿水引出來清理幹淨。

阿肆的腺體縫了五針,其他傷也得到了妥善處理,身上一股消毒水和傷藥混合的味道,還纏了兩圈紗布。

賀銘在他背上系了個蝴蝶結,與森林狩獵者的形象大相徑庭,有點兒違和的搞笑。

阿肆看不見,不知道。

陸逍掏出手機迅速拍了張照片。

賀銘給阿肆打了針消炎藥,想了想,開口道:“逍哥,你在網上查查豹子的正常體溫是多少,這麽多傷按理說它會發燒的。”

他拿着體溫計比劃了下,“動物測體溫應該測……”

陸逍環着胳膊說:“肛溫。”

阿肆的毛絨獸耳抖了抖,扭頭看陸逍,瞳孔驟縮,眼睛都瞪圓了。

陸逍看着阿肆眼中未能隐藏的驚恐,愉悅地勾起唇角,心情很好。

他拿過賀銘手中的體溫計,卸磨殺驢般毫不留情地攆人,“行了,沒你事兒了,把退燒藥和消炎藥都留下,回家休息吧。”

賀銘沖他翻了個白眼,吐槽道:“這都幾點了?我還以為你會留我一晚呢,你這毛病真是,寒心!寒心!”

雖然兩人是發小,但陸逍從未讓賀銘在自己家留過宿,同理,除了工作需要外,他也不會在外留宿。

私人領地意識極強,防備心重,輕易不讓人踏足。

陸逍自動忽略他的抱怨,沖門外揚聲道:“泊聞,送送阿銘。”

“是。”陳泊聞展臂一伸,“賀醫生,請。”

室內重歸寂靜,只剩下他們兩人,阿肆警惕地盯着陸逍手裏的體溫計,“我沒有發燒,不量。”

體溫計在陸逍指尖轉了兩圈,他饒有興味地打量着阿肆的反應,“不是很兇嗎?現在怎麽慫了?”

阿肆瞪着他不說話,鎏金眸中倒映着陸逍嘴唇邊惡劣的笑。

陸逍看着阿肆有些不聚焦的瞳孔,便知道他的體力已經消耗殆盡,此時是最虛弱的時候。

有個常用的逼問審訊技術,就是等到犯罪嫌疑人體力和精神的消耗接近臨界值時,全面擊潰他的心理防線。

陸監察長本想趁此好好給這只野性難馴的家夥立立規矩,但看着他渾身緊繃處處警戒,四肢顫顫巍巍地保持平衡和他對峙的可憐樣兒。

最終還是找回了一絲良知,“不逗你了,李姨做了晚餐,我去拿。”

阿肆注視着陸逍的身影離開房間,這才松了一口氣,腿一軟虛弱地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眨眨眼,在柔軟的床上打了個滾。

食物滿滿當當擺了一桌,香氣撲鼻。

本就饑腸辘辘的阿肆肚子被勾得咕咕直叫,縱身一躍從床上直接跳到木桌上。

張開嘴叼起餐盤中的紅燒排骨連着骨頭一塊咀嚼,嘎嘣脆。

阿肆眼睛一亮,好好吃!

“……你這是什麽吃相。”

陸逍神情複雜地看着他狼吞虎咽的生猛模樣,終于在此刻徹底認清這是一頭猛獸的事實。

陸逍眼尖地看到阿肆吐到一旁的芹菜,嚴厲道:“不許挑食。”

阿肆嚼着雞翅,假裝沒聽到。

“你看你都瘦成什麽樣了?營養均衡身體才會健康。”

陸逍把那盤芹菜肉絲挪到阿肆跟前,用筷子夾起來送到他嘴邊,“以後不許上桌吃飯,要坐到椅子上,沒人跟你搶,要細嚼慢咽,骨頭要吐出來,你是獸人,不是單純的野獸,你要……”

“咔嚓”,陸逍話沒說完,不鏽鋼的筷子被阿肆直接咬斷了。

陸逍捏着手裏只剩下一小截的筷子:“……你是在嫌我啰嗦嗎?”

阿肆不搭理他,埋頭幹飯。

李姨做的飯實在太香了,阿肆的眼睛亮了又亮,他一頭常年挨餓的可憐豹豹哪裏經受得住這種誘惑?

細長的尾巴幸福地搖了搖,抽到了陸逍的臉。

陸逍氣笑了,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咬牙道:“宋槐序,屁股不要對着我,沒禮貌。”

“哦。”阿肆把嘴裏的雞骨頭吐出來,挪挪位置,偷偷瞄了眼陸逍的臉色,吃了一小口芹菜。

陸逍挑了下眉,“算你懂事兒。”

一桌子的菜幾乎被阿肆吃個精光。

肚子吃得圓鼓鼓,陸逍怕他撐死,趕緊将他抱下桌,“可以了可以了,明天再吃。”

陸逍看着滿桌狼藉,他本來還想當做宵夜吃兩口來着,但阿肆餓狼撲食一樣的吃法實在是讓他無處下手,不敢下口。

李姨上來将桌子收拾幹淨,打掃好衛生後自覺下了樓。

陸逍活動了下酸脹的肩頸,看阿肆沒事兒就打算回屋休息。

阿肆吃飽喝足恢複了精神,忽然出聲詢問:“你為什麽帶我回你家?”

陸逍腦海中湧現阿肆踩在猛虎的屍體上,明明很虛弱,但仍傲慢地仰起頭掃視觀衆席的模樣。

阿肆沒聽到回答,爪子在從床上撓撓,“那你帶我回來,是想玩點兒新鮮的嗎?”

“什,什麽?”

落地燈投出溫暖的光,陸逍與阿肆四目相對,沉默了瞬,“為什麽這麽問?誰教你的?有人欺負過你?”

阿肆感知到陸逍情緒的變化,“我聽馴獸師說的,你們這些有錢有勢的人,就喜歡玩新鮮的。”

陸逍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氣,掐掐眉心。

阿肆當他默認了,有點兒緊張地問:“那你玩完了會殺掉我嗎?我的同伴都被玩死了。”

“……”

陸逍神情複雜:“難道我在貓貓眼裏是什麽大變态嗎?放心吧,我對人/獸/play沒興趣,不會玩……咳,不會殺你的。”

阿肆肚子很撐,換了個姿勢,直勾勾地盯着陸逍:“你摘掉了我的抑制器,殺不了我的,因為在你殺我之前,我會先擰斷你的脖子,就像今天的馴獸師那樣。”

陸逍感覺自己被鄙視了,眯了眯眼睛,“其實你主要是想說最後這句話吧,威脅我?”

阿肆直白地點了下頭:“嗯。”

陸逍走近他,彎下腰,伸手彈了下他的耳朵。

看他瞬間炸起的毛,低聲惡劣道:“小家夥,你知道你的同伴是怎麽被玩的嗎?再敢威脅我,小心我……”

“不知道。”

陸逍剩下的話憋了回去:“…………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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