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 未來探花他債主(十二)
28 未來探花他債主(十二)
◎竟然是他!◎
江湖上如今最大的組織是哪個?
六分半堂。
江湖上如今最有名的人物是哪個?
諸非相。
而如今, 這位最有名的人物要赴最大的組織舉辦的宴會。
宴會舉辦之日是三月廿七,正是谷雨時節,雨生百谷, 宜設宴。
六分半堂的人在收到諸非相同意赴宴的回應之後, 便開始默默地籌備宴會,等待他的到來。
這則消息如同插了翅膀一般,飛遍大街小巷江河湖海,有門道的人都知道諸非相要去往汴京。
沒有人知道諸非相從哪裏來, 只有人知道他要到哪裏去。
六分半堂嚴陣以待,計算着諸非相的腳程,日夜嚴守在城門附近,力求能給在諸非相入京之初便給他一個下馬威。
然而直到離宴會舉辦之日只有兩日時,諸非相依舊未在城中露面,守在城門口的六分半堂的眼線連一個着赤衣額間點朱砂的人也沒瞧見。
六分半堂的堂主雷損得知此事後陷入沉思, 不管是諸非相來了不願現身,還是說了要來實際上卻沒打算來,這兩個可能性都讓雷損心情百味陳雜。
“堂主, 可還要繼續準備宴會?”
一名手下向他尋求指示。
雷損沉吟片刻, 道:“繼續準備,一切按原樣來。”
此次宴會并不只為諸非相一人舉辦——盡管諸非相确實是萬衆矚目的重點——但六分半堂作為江湖第一大組織,少不得定期與兄弟門派交往,宣揚威嚴。
無論諸非相是否來到汴京,六分半堂都不能因不确定的事情而擅下結論。
諸非相确實來了汴京, 畢竟是親口答應要赴宴,也沒有別的樂子供他開心, 倒不如來汴京尋點樂子。
六分半堂與諸非相擦肩而過, 失之交臂, 從始至終未曾發現他的身影,諸非相看他們兢兢業業,十分感動,于是一下也沒搭理他們。
在手下向雷損禀明情況和尋求指示時,諸非相正在客棧內想該先去哪兒玩。
谷雨時節雨水增多,天氣回暖,汴京裏在清晨時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這似乎不是個适合出去游玩的天氣。
天幕雲層翻滾不息,烏雲蔽日,舉目遠眺,可見青青草色遍布大街小巷。
諸非相撐着窗戶框向外望,想了想,拎着傘向樓下走去,站在檐下看了片刻,撐傘向外走去。
天色介于暗淡和明亮之,諸非相一襲赤衣并不至于過分顯眼,雨傘遮住他的面容,旁人若是不低頭,壓根瞧不見他的臉。
汴京無愧于大宋國都,歌舞升平,笙歌鼎沸,一派繁華景色。
赤衣年輕人撐傘走在石板路上,步伐輕快,可見心情之愉快。
人來人往間忽然一道人影從斜刺裏沖過來,慌不擇路,正要撞上赤衣年輕人,被虛虛一推,不由自主地站穩了。
那人擡首,撞進赤衣年輕人含笑的雙眸之中,不由愣住。
諸非相看向他來的方向,那裏空無一物——卻不代表真的什麽也沒有。
“你怎麽回事?”諸非相嘴角微揚,“難道是在逃命?”
青年回神,心下為諸非相的樣貌心生贊嘆,卻也沒耽擱思考答案:“你要真這麽說也沒差,若是你能帶朕——我、我逃離這裏,我便給你賞——答謝的禮物!”
諸非相似笑非笑:“禮物?什麽禮物?”
青年頭一仰,莫名驕傲道:“你想不到的禮物。”
他看起來已過弱冠,是個大人,莫名透出幾分文藝氣息和不谙世事的天真。
諸非相轉了轉傘柄:“我想不到的禮物?”他露齒一笑,說不出的惡劣和得意,“那便罷了,我帶不了你。”
青年呆住:“……為何?”
諸非相笑吟吟地道:“既然是我想不到的禮物,那便對我毫無用處,有沒有都無所謂,那我救你自然也是無所謂。”
青年的表情看起來相當滑稽,三分不可置信,四分委屈,二分生氣,一分茫然。諸非相心情愉快起來,歪着腦袋看了片刻,朝他擺擺手示意後便邁步離開。
青年一爪子抓住他衣袖:“你等等!”
諸非相的視線從他落在衣袖上的手掃過。
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是富貴人家會有的手,也是常拿筆的人會有的手。
青年對他的視線渾然不察,依舊拽着諸非相的衣袖,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諸非相握住衣袖一角,笑着将衣袖從青年手中迅猛抽出,後者猝不及防,被帶了個趔趄,呆滞片刻,臉上又浮現出扇形統計圖。
“問別人的名字之前,你為何不說出自己的名字呢?”諸非相想到不久前在路上遇見的白衣少年,搖頭嘆息,“你看起來已過弱冠,卻比未及弱冠的少年還不如。”
青年的臉色愈來愈紅——大約是氣的,他動了動唇,問道:“莫非那未及弱冠的少年問了你便告訴他名字了?”
諸非相颔首道:“當然。”
青年腦子轉得飛快,道:“我叫趙宸。”
諸非相若有所思,打量着青年沒有說話。
自稱趙宸的青年被看得後背一涼,幾乎以為要被認了出來,心中正驚疑不定,旋即便見面前的俊秀年輕人壓低了傘,隔絕四周的視線,對他輕笑道:“諸非相。”
諸非相……
諸非相!
趙宸大驚。
竟然是諸非相!
六分半堂不僅在江湖上獨大,在汴京也是一家獨大,即使不想知道,以他所處的位置也會不得不知道。
諸非相要來赴宴的消息已不是個秘密。
趙宸又一次細細打量面前的年輕人,但見此人眉眼含笑,額間一點朱砂,赤衣華服,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出塵脫俗之氣。
傳言中對諸非相的描述遠遠不及他真人。
“看來你也知道我。”諸非相若有所思,“我的名聲竟然已經傳到汴京了麽?”
趙宸道:“不止傳到汴京,所有人都在讨論你,尤其是六分半堂。”
諸非相聽到“六分半堂”時笑了笑,沒有說話。
趙宸忍不住問道:“六分半堂的宴會在谷雨那日,他們知道你至汴京了麽?”
諸非相道:“大約是不知道的。你是汴京裏第一個知道我是諸非相的人。”
趙宸吃了一驚,又有些得意洋洋:“原來我是第一個人……”
六分半堂名氣不小,行事猖狂,他已受夠了他們,知道六分半堂極有可能受挫,趙宸心中便止不住地暢快。
雨漸漸下大,街道上的人不知何時也少了。
諸非相轉了轉傘柄,雨水順着傘角飛遠,他對趙宸道:“你說你在逃命,卻看起來比我還閑。”
趙宸面色一僵,從傘下看了眼黑暗中的小巷,道:“我并未說我在逃命。”
諸非相笑而不應,兀自轉了會兒傘,道:“天色已晚,你拉着我唠嗑已耽誤了我很長時間,我要走了。”
趙宸神情複雜:“你嫌棄我?”
諸非相點頭:“你要真這麽說也不差。”
話音落下,諸非相後退一步,瓢潑大雨嘩啦啦地将趙宸澆成落湯雞,雨中的青年面色複雜得像個餅狀圖。
“你——!!”
他怒而開口,卻被凍得打了個哆嗦,小巷中飛快蹿出來一道人影,為趙宸打上傘,一言不發,恭恭謹謹地立在趙宸身側。
打傘的人在将傘遮在趙宸頭頂之前,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飛快地瞄了眼諸非相。
諸非相友好地朝這對主仆擺擺手,足尖輕點,眨眼間身影便從原地消失不見。
趙宸:“……豈有此理!!”
趙宸:“——阿嚏!”
【作者有話說】
是的沒錯趙宸就是大家想的那個人owo
化名本人也是經過嚴肅思考的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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