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主世界
這場比賽會輸的當然不會是海常高校的人,即便朝日奈昴是大學生,
但比起在籃球方面是開了挂的海常仍然是差的遠了,何況黃濑涼太既然已經打定主意不會再讓他們打擾到花開院名雪一步,自然是會盡全力去比賽的了。
事實上,花開院名雪也從來不認為他會輸給陽出高中的隊伍,所以站在邊上觀戰的時候也非常淡定,對于周遭是不是會落在自己身上的探究眼神完全就無動于衷。
比賽結束了,結果并沒有讓她失望,海常贏了。
花開院名雪走上前把手裏的水和毛巾遞給了黃濑涼太,“贏的漂亮,涼太。”
黃濑涼太愣了愣,垂眸望進她微微彎起的一雙烏瞳,他的唇角也漸漸凝結出了一個笑容來,眨了眨眼睛接過了她手裏的東西,“那當然。”他比了個勝利的手勢,笑得那雙迷人的眼睛都彎成了月牙,“我們贏了!”
她忍着笑搖了搖頭,轉身對海常籃球部的其他人鞠了個躬,“各位辛苦了。”
“咳,沒什麽。”笠松幸男面對異性真的不太擅長應付,比平日裏更加嚴肅的多的點了點頭。
倒是森山一臉高興,如果每次比賽結束都有女孩子能這樣對他這樣說話,簡直死而無憾了。
在武內監督招呼着衆人一起離開的時候,花開院名雪轉身看了一眼那邊三人仍然停留在她身上的樣子,她一雙眼瞳裏泛着幾分乏味。
“小名雪,我先送你回家吧。”黃濑涼太剛才似乎是跑去跟海常的人打招呼了。
“你跟他們一起回神奈川吧,我自己做電車回去就行了,這附近就有車站。”
“但他們…”黃濑涼太不太放心。
“他們?”她笑了笑,“別擔心,我沒去傷害他們就不錯了,不用為了那些人耽誤時間。”
黃濑涼太嘆了口氣,拿她絲毫沒辦法,他摸了摸她的長發,“那我送你去車站,這點你可不能拒絕,小名雪,否則我就跟着你回家。”花開院名雪點了點頭,應下了他的話,甚至連招呼都沒跟朝日奈家的人打,就跟着黃濑離開了體育館。
乏味到底意味着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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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着她和他們之間的關系不會再有什麽起死回生的機會了,不是說他們這些人本身的存在乏味,而是說她不再對和他們的關系有什麽期盼了。也許曾有過期盼,但已經死去。
不管他們究竟是怎麽想的,花開院名雪想得到的不過是取自他們身上的能量罷了。
花開院名雪終究只是讓黃濑涼太把她送到了車站,她進站之後就催着他趕緊回去了,她知道他仍然擔心重遇青峰大輝會對她産生什麽影響,但沒關系,時間會證明給他看的。
轟鳴聲中,電車的聲音如期而至,她正在等待車門打開,身後由遠及近的喘息聲漸漸靠近,花開院名雪一開始并沒有注意到,直到車門全部打開之後她踏上車門的瞬間。
她腳步踉跄了一下,就被來人從身後一把抱住也同時踏進了此刻空蕩蕩幾乎沒什麽人的車廂。
花開院名雪并未立即掙紮起來,僅憑氣息,她就已經知曉來人是誰了。她回頭的時候,正在關閉的車門對面是一雙複雜難言的紫瞳,深紫色的發戴着眼鏡,是朝日奈梓。只有一閃而逝的他的樣子,電車啓動了,她的視線裏只有黑漆漆的隧道了。
然而她仍然被來人從身後緊緊抱在懷裏,花開院名雪動了動但他力氣太大,她也就不去白費力氣了,只是皺了皺眉,“椿,你們怎麽來了。”
男人卻并不說話,只是又緊了緊手臂,他抱着她動都不敢動,深怕一動,這場夢就醒了。
花開院名雪能夠感受到那種抓不住實體的能量宛如海浪般席卷而來,是……來自她身後這個人的。
她就這麽看着車門上倒映出的她和朝日奈椿,男人低着頭她絲毫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他炙熱而微顫的呼吸拂過耳畔,還有他低低沉沉的嗓音在徘徊,他在叫她的名字。
花開院名雪的耐心基本快告馨了,被他緊緊箍着的手臂已經有些麻木了,“疼…”
朝日奈椿像是被燙傷了一樣,立即松開了手,他終于肯擡頭了,花開院名雪看着他露出的左眼裏被倒映出的她的輪廓,以及紫瞳裏折射着光芒的一層霧氣。
她終于愣住了,他這是…哭了?
“是昴通知你們的?”看到他點頭的樣子,她就已經了然了。
“名雪,我…”
花開院名雪卻只是非常平靜的坐到了空着的位置上,朝日奈椿沉默了一會兒,也終于坐在了她的身邊。用一種幾乎能稱得上小心翼翼的眼神專注的看着她。
千言萬語都抵不過此刻她就在他身邊。
該忘的忘不了,該記的偏偏記不住。就像是光與影,明明知道她不可能輕易回到他身邊了,卻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即便真的無法握在掌心,至少也能讓他見一見她。
朝日奈椿也曾想過,也許放棄之後他還能遇到別人,會過的更開心更坦蕩也活的更驕傲,可是他不想。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朝日奈椿都無法想象她不在自己身邊就會變成什麽樣子。
其實他也早就有了覺悟,上輩子不就是如此麽?她離開之後,他把自己的日子過成了什麽樣,難道他還不清楚麽?連回到過去都是迷迷糊糊的,即便回來了,忍着所有煎熬想要自此遠離,卻還是在得知她的消失之後統統崩盤。
朝日奈椿早就在這段日子裏想好了,即便她真的放棄他了,即便她真的不想再要他了,至少也讓他能再次見到她,然後無論結局是什麽,他都能夠接受。
不想放手又怎麽樣呢?從他回來的那瞬間開始,就注定了選擇權不在他自己手裏了。
朝日奈椿以前不明白怎麽會有這種感情,因為第一眼的一點點動心,賭上一生的羁絆。
他當年放棄繪麻的時候甚至還曾感嘆過自己的灑脫,甚至自己都覺得朝日奈名雪這樣待他根本就不值得,但如今,他自己也不過是活成這樣的人罷了。
花開院名雪不說話,朝日奈椿也不敢開口,就這樣安靜至極的坐在她的身邊,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安安靜靜的跟着她下了站。
“事到如今,你還想要我回到朝日奈家去麽?”她表情平靜,眼神淡漠。
“你一個人住在外面,不安全。”他的嗓音有些嘶啞。
“不安全也總好過不開心,不是麽?因為繪麻成為了昴的女朋友,所以你才想起了我,你們也終于從夢裏醒過來了,才會想起來,啊對了,你們應該是還有個妹妹的。”
她漠然的勾了勾唇,“只不過最近這個妹妹好像到了叛逆期,所以離家出走了。所以當你們重新站在我面前的時候,就可以理所當然的要求我別再賭氣,是時候趕緊回家了。否則,繪麻會傷心的,是這樣麽?”
朝日奈椿的腳步停了下來,他伸手拉住了身邊的人,“你知道不是這樣的,名雪。”
花開院名雪并沒有抽回手,只是細細的看着他充滿了壓抑的眼睛,半晌過後一雙烏瞳裏的冰涼化為了一抹明了,“是的,看到你這樣子我就知道了。朝日奈椿,我離開的時候沒取走的日記,你拿到了吧?”
“是。”
“所以,你覺得愧疚。”
眼前的女孩仍然還是他記憶中的那樣含笑站在他的面前,梨渦淺淺,一雙漂亮的烏黑眼睛裏沒有壓抑也沒有溫度,仿佛是澆了他一盆冷水,冷徹心扉。
他伸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把人拉進了懷裏,“不是愧疚,也沒有繪麻。只有你,名雪,我…”
“或者你想說的是——在我離開之後你終于察覺到你是喜歡我的了?”
即便已經看到了她一雙烏瞳裏宛如嘲諷般的笑意,朝日奈椿也只是強迫自己移開視線似的閉了閉眼,開口輕聲應了一句,“是。”然而如今的坦誠,還能抓住什麽呢?
無論這份感情裏夾雜了什麽,又是因什麽而起,結果都已經如此。他曾以為人生的意義在于四處漂泊,其實只是因為至今都沒有看清自己願意駐足的地方和人就一直在身邊。
直到她死去以後,它才在某個空無一人的夜晚像抓不住的風一樣突然襲來,讓他猝不及防,無法安寧,沉澱在所有思維深處的,與他如影随形揮之不去的,不正是她含笑的樣子麽?
為什麽呢?
她拒絕他們的靠近,所以才會因為得而複失,才顯得格外美好麽?
花開院名雪覺得自己是無法理解這種情感的,喜歡這個詞語原來是這樣廉價的東西麽?
“是麽?感謝你的喜歡,但恐怕我無法回應你了。我到家了,你回去吧,也請轉告他們,我不會回去的。如果他們想要為繪麻打抱不平,恕我不會像以前那樣乖乖承受了。”
她抽出了自己的手,不知不覺已經走到家裏了,花開院名雪倒是不怕他們來找自己麻煩,反正她現在無所畏懼。
朝日奈椿仍然站在原地,花開院名雪無所謂的笑了笑便轉身拿出鑰匙開門了,她可沒打算招待他。
不過剛拿出鑰匙的時候她就一臉懵逼的看着門被打開之後,白發少年俊秀的臉,還有那雙含着笑意的淺灰色眼睛,由于已經畢業了所以終于不再是平日裏穿着校服打領帶的樣子了。
“這麽早就回來了啊,名雪。”司瑛士打了聲招呼,很自然的把她手裏的書包接過了手裏,眼神落在站在門口的男人身上凝固了一秒,“是你朋友麽?”
花開院名雪還有點楞,“不是,等等你怎麽來了,怎麽進門的?”
“嗯,你放備用鑰匙的地方一點都沒變,名雪。”司瑛士挑了挑眉,又在她疑惑的眼神裏伸手彈了彈她光潔的前額,“太好猜了。”
朝日奈椿苦笑了一聲,果然被拒之門外了啊。他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她被那開門迎接她的少年一臉乖巧的拉進了房裏,至始至終她都沒有看過他一眼。
林深時見鹿,海藍時見鯨,夢醒時見你。
可我,樹深時霧起,海深時浪湧,夢醒時夜續,不見鹿,不見鯨,也終不見你。
作者有話要說: 致敬仍然活在卷标裏的齊神(打飛)。
然後爬回來做深沉狀……
嗯,作者君怕是要狗帶了。我沒存稿了咋辦!大哭.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