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日快樂

第15章 生日快樂

【還有十五分鐘。】

【好的，謝謝十三！】

現在是9月7號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離信長·哈查馬生日還有十五分鐘。

你摸黑走到瑪奇和派克諾妲的房門口，輕輕敲了兩下，不到一分鐘，和你提前約好今晚搞事情的二人就開了門。

派克諾妲：“現在下去嗎？”

你：“還有十五分鐘呢，我們先把彩燈挂上。”

為了保證驚喜不會提前洩露，這個慶祝計劃只有住在二樓的你們三個人知道。

其實你本來也沒打算告訴她們兩個的，但奈何派克諾妲太細心，敏銳地察覺到了你的不對勁——明明有着八百個心眼的庫洛洛和超強直覺系瑪奇都沒發現的。

可當你問她為什麽能察覺時，她給出的答案卻簡單至極：“你不會不給信長過生日的。”

好有道理！！

不愧是你的派克寶貝，一下子就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

十三友情贈送的彩燈條裝起來很方便，你們三兩下就完成了生日會現場的裝飾，借着閃爍着的彩色微光，你将蛋糕放在了前幾天買的、真正的餐桌上。

“好了，”你把數字14模樣的蠟燭插在雙層蛋糕上，朝瑪奇和派克諾妲點下頭，“我先下去，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今天守夜的人是飛坦，你下樓時他正坐在門口的板凳上看書。

“你想幹嘛？”雖然你已經盡可能放輕了動作，但飛坦還是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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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連忙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他不要說話。

飛坦：“………”有病。

掐着倒數一分鐘的點，站在樓梯上的你清了清嗓子：“啊——”

本就沒有放任自己深眠的蜘蛛蛋們瞬間清醒，一雙雙帶着殺氣的眼神在看清你的臉後放松了警惕。

你皺起眉裝可憐：“樓上有老鼠！！”

衆人：“…………”

他們肯定你在撒謊，但他們沒有證據。

“哎呀你們還愣着幹嘛，快來幫忙啊！”你知道這個借口很爛，所以幹脆不給他們開口質疑的機會，說完就跑。

庫洛洛看向飛坦：“……你剛剛發現了什麽嗎？”

飛坦合上書，給他一個無語的眼神：“發現她又犯病算不算？”

“算，”庫洛洛像是突然想起什麽，笑了一下，“走吧，我們去抓老鼠。”

芬克斯倒頭躺回床上：“你去不就行了？”

庫洛洛笑眯眯：“這可是老師第一次向我們求助，難道你們不想去？”

已經閉上眼的幾人：“…………”

蜘蛛蛋們懷着“她也有今天”的心情從床上爬起來，腳步輕快地沖向二樓。

然後沖進了一片絢爛的燈光裏。

無數彩色的光點閃爍，你輕聲唱起祝歌。

“祝你生日快樂——”

少年們情不自禁地睜大了眼睛，太過專注的視線像是要将眼前的一切烙進靈魂裏。

——蛋糕上燭火搖曳，伴着陌生的歌謠共舞，融着月色的暖光将你的眉眼照得柔和而模糊，這如幻夢般的景象和着心跳節拍一層一層印在年輕的心髒上，逐漸變得清晰而深刻。

信長還保持着站在樓梯口的動作，表情和動作一樣僵硬，仿佛被定身了，直到你走向他才恍若夢醒般後退兩步。

“跑什麽？別吓到了？”你一把拽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蛋糕前，“還是我唱歌太難聽了？”

信長扯動嘴角，聲音有些啞：“……沒有。”

他只是不知道該做什麽反應而已——他知道該怎樣趕走心懷惡意的敵人，卻不知道如何接納一份誠摯的真心。

愛是一種沒有任何用處的情感，它不能填飽肚子，也不能代替睡眠，所以信長從不渴望這種不必須的情感，甚至輕蔑地斷言這是一種只存在于庫洛洛常看的書裏的騙局。

可他現在體會到了被愛的感覺，從你身上。

那太奇妙，也太恐怖——他竟然完全不想拒絕這種感覺，甚至還擔憂這會是一觸即碎的幻想。

會死的，信長篤定，如果他現在不反抗，他遲早會因為奢求愛而死的。

但他在一個可以忽略但又無法忽略的瞬間，覺得死亡也并不可怕。

你覺得他愣愣的樣子可愛極了，像是被很多很多肉骨頭砸暈的小狗。

“你現在可以許願了。”你松開他的手，把他散落在肩頭的頭發都扒拉到身後。

信長：“許願？怎麽許？”

你十指交疊握成拳，伸到信長面前給他看：“就是先這樣握住自己的手，然後對着蠟燭把願望說出來，說完記得把蠟燭吹滅哦。”

信長：“有用嗎？”

你信誓旦旦地點頭：“當然！”

雖然你一直以來聽的說法都是“許願的時候說出來就不靈了”，但那是針對“向神明許願”的，信長的願望不需要拜托神明，你會替他實現。

信長咳了兩聲，學着你的動作握住手，眼神不自然地盯着數字14模樣的蠟燭：“嗯……我要變強。”

啊啊啊你就知道這小子會許這個願望！！！

你伸手握住他準備松開的手：“你這種願望太抽象了，而且你現在本來就一天比一天強了，根本不需要靠許願實現啊！重新許一個願望吧！”

信長想了半天：“那我要離開流星街。”

然後去你的家鄉看看，迎着你的目光，他将後半句願望藏在了心底。

這個願望好，你喜歡。

你松開信長的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吹蠟燭吧。”

信長“嗯”了一聲，走到蛋糕前吹滅了蠟燭，燭光熄滅的瞬間，瑪奇和派克諾妲打開了臺燈，雖然亮度有限，但能勉強照亮餐桌和附近兩三步的距離。

蜘蛛蛋們相當解風情地鼓起掌，信長尴尬地咳嗽兩下，轉頭看向你：“吹完了，然後……”

他的聲音在看到你手裏的武士刀後戛然而止，像是被卡住的齒輪，或是斷帶的卡帶。

“生日快樂！”你将武士刀捧到他面前。

信長張了張嘴：“…………”

你故意逗他：“不喜歡？”

“沒有不喜歡，”信長伸手接過武士刀，眼神一寸寸描摹過刀身，“這……不是集市上那把刀吧？”

看上去新很多，拿着時也重很多。

怎麽辦，心跳得好快，信長握着刀的手都有些顫抖，好像真的要死了。

雖然是問句，但他顯然是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他果然真的很喜歡那把刀，否則怎麽會現在還記得那把刀長什麽模樣！！

你立刻推銷起這把刀來，生怕他不知道它的好：“當然不是了，這把刀可比那把強多了！不信你抽出來看看。”

開玩笑，它們之間價格差了一倍半呢！！

信長擡手将刀抽出刀鞘，寒芒如流星般滑過刀身，又融進銀色的刀身中，凝成一段殺意凜冽的月光。

晚風卷過長發，拂過少年清隽的側顏，半垂的眼封住洶湧的情感，露出頗具武士氣勢的風采。

唔啊啊啊啊好酷好酷！！

你買了它三天，還是第一次看到它的全貌，你滿意極了——它果然很适合信長！！這錢花得非常值！！

信長的眼神都快黏在刀上面了，還是你催他切蛋糕，才戀戀不舍地把刀收回刀鞘。

你把前兩塊蛋糕遞給瑪奇和派克諾妲：“今天辛苦你們咯，快吃口蛋糕補補。”

“辛苦？”俠客敏銳地捕捉到信息點，恍然大悟，“啊——你們兩個早就知道老師要做什麽了對不對！太過分了，竟然還瞞着我們。”

瑪奇對你說了聲“謝謝”，遞給俠客一個“說什麽廢話”的眼神：“告訴你就等于告訴全世界了。”

俠客不服氣：“哪有，我的嘴可是很嚴的，才不會亂說話！”

庫洛洛一邊吃着蛋糕裏的布丁夾心，一邊拆俠客的臺：“可你會興奮得睡不着覺，然後被我們一眼看穿。”

俠客鼓起臉，無言以對：“……唔。”

快被他們可愛死的你笑眯眯地揉了揉他們的小腦袋：“快吃吧快吃吧，吃完早點刷牙睡覺，晚睡可是會長不高的。”

你話音剛落，所有人都加快了吃蛋糕的速度。

哈哈哈哈哈果然是小朋友嘛，稍微吓一吓就乖巧了~

信長聽了一圈學着你向他道賀的“生日快樂”，抱着刀走到你身邊。

你咽下口裏的蛋糕：“怎麽了？”

信長：“你，嗯……這把刀也是你具現化出來的嗎？”

具現化的物品一般都是具有時效性的，難道他是擔心這把刀是限時道具嗎？

你搖頭道：“放心吧，這不是我用念能力具現化出來的，不過它的來歷有點複雜，解釋起來很麻煩……你就當他是我從別人那裏買來的就行。”

雖然你不喜歡用“買”這種詞，但不解釋清楚的話，也容易讓他心懷憂慮吧？

信長眼神微顫：“很貴嗎？”

你伸出五根手指。

信長對比了一下這把刀和集市上那把刀的質量：“五條人命？”

你炸毛：“想什麽呢！！我是那種人嗎！！”

信長：“那是什麽？”

你：“五個條件。”

信長剛皺起眉，就聽見你繼續說：“讓信長每天刷兩次牙，讓信長兩天洗一次頭發，讓信長多吃點蔬菜，讓信長不要把精力都放在練習上……”

每說一句，你就掰下來一根手指，但說到最後一件時卻卡了殼——信長平時很乖，好像沒什麽要讓他做的了。

“編不下去了？”信長突然伸手握住了你的尾指，“你當我三歲？”

他的耳廓有些紅，看來被你把他當小朋友哄的态度刺激到了。

可你是個“對方越炸毛，你就越開心”的惡趣味大人。

你“嘿嘿”一笑：“最後一件就是讓信長當全世界最幸福的小朋友，永遠開心快樂！”

信長瞳孔地震，然後利落地甩開了你的手：“…………”

哦豁，玩脫了。

你看着整個人都變紅的信長，後知後覺地找補：“不是小朋友，是少年，成熟的少年！”

信長沒理你，轉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