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發！
第18章 出發！
夜色一點點咬碎黃昏的餘晖，吞入腹中化成瑩瑩月光。
明天是工廠與納特希萊爾家約定會面的時間，也是你帶着蜘蛛蛋們離開的時間，你在床上翻了好一會兒也睡不着，只好靠在瑪奇給你縫的枕頭上和十三聊天。
【我竟然有些舍不得這裏，】你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想法，【明明這裏一點也不好。】
【在離開常住地時，人們都會因為緊張而産生一種類似“不舍”的情緒，這很正常，甚至無關于常住地的好壞優劣。】
【有科學依據嗎？】
【這是中央系統根據穿越者心理活動做出的分析報告，但因為樣本數量不夠，暫時無法被認定為“科學”。】
你點點頭：【那你說，他們會舍不得這裏嗎？】
……畢竟是生活了很多年的地方，而且從他們願意為流星街而戰這一點來看，他們對于這個故鄉，還是有些感情的。
你從床上爬下來，決定去偷看一下他們有沒有睡着。
瑪奇和派克諾妲睡眠很輕，你擔心開門聲會驚醒她們，于是拜托十三幫你探測一下：【十三，她們睡了嗎？】
【沒有。】十三可以檢測到任務對象的部分生理數據。
【那你幫我取一下牛奶吧，我記得背包裏應該還有幾瓶。】
【好的，】兩瓶溫熱的牛奶具現到你的手中，十三提醒道，【還有十一瓶。】
【謝謝。】
你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一擡眼，正好和坐在床邊看書的二人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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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眯眯地晃了晃手裏的牛奶：“晚上好呀。”
瑪奇合上書：“晚上好。”
派克諾妲挪了挪，在她和瑪奇中間空出一個位置：“老師睡不着嗎？”
“是啊，”你坐到她們中間，把牛奶分給她們，“有點緊張。”
派克諾妲擰開牛奶瓶蓋，十分自然地遞給你：“為什麽會緊張呢？對于老師來說，離開這裏到外面去，應該像是回家一樣自然吧？”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派克諾妲每次喝牛奶前，都會先為你擰開瓶蓋——你本以為這是她察覺到了你力氣并不大的事實，後來才知道，她只是在模仿你照顧他們的樣子回報你。
無論這種回報是基于感恩，還是對被抛棄的恐懼，你都覺得太過心酸。
所以你告訴她——她還是一個小孩子，只需要被愛就好了，沒必要為了讨你喜歡而強迫自己變得乖巧。
派克諾妲當時沉默了好一會兒，表情複雜到你除了“迷茫”外找不到詞語來形容，你覺得她應該有很多問題想問你，但她最終只是倔強地将牛奶塞到你手裏，說她就是願意給你擰瓶蓋。
你猜她是被你的直球打得十分害羞，以至于大腦混沌，從飛坦或者芬克斯那裏借了張嘴，才會說出這種非常不派克諾妲的發言。
不過确實很可愛，所以你接受并習慣了她對你特殊的擰瓶蓋照顧。
“謝謝派克，”你又取出一瓶牛奶給她，才有些惆悵地開口，“到外面去就等于回家嗎？要是這麽簡單就好了……”
瑪奇敏銳地察覺到了你的情緒，握住了你的尾指：“為什麽這麽說？老師的家不在外面嗎？”
派克諾妲也轉頭看向你。
你很想告訴她們你來自另一個世界，可是你不能暴露自己的穿越者身份，更不能暴露這是一本漫畫的事實——揭露世界本質是非常嚴重的違規行為，不僅會被強制禁止，還會受到系統的懲罰。
你不能坦誠，但也不願意欺騙，所以你笑眯眯地反問她：“不在外面，難道在流星街嗎？”
瑪奇愣了一下，然後彎起嘴角笑了，似乎也覺得這個猜測十分可笑：“怎麽可能。”
你不可能是流星街的人，這毫無疑問。
見瑪奇和派克諾妲都不再懷疑你的來處，你喝了口牛奶後轉移話題：“你們覺得樓下的幾位睡着了嗎？”
派克諾妲：“沒有。”
瑪奇：“說不定也都在看書。”
你不太信：“至少窩金不會看吧。”
瑪奇和派克諾妲笑了起來。
“不，”派克諾妲站起身，“如果只有一個人在看書，那一定是庫洛洛，但如果有兩個人在看書，另一個人絕對是窩金。”
瑪奇輕輕晃了晃握着你手指的手：“老師要去看一眼嗎？”
你：“當然。”
你們打着手電筒下樓，發現他們竟然都在看書——護眼模式下的暖燈将少年們的五官輪廓照得模糊又明亮，連每一根發絲都閃爍着耀眼卻不灼目的光芒。
上一次你看到一群人挑燈夜讀，還是在寝室準備期末考試的時候。
“竟然真的都在看書，”你低聲吐槽，“你們猜得好準啊。”
對于派克諾妲和瑪奇來說，這并不是猜測，而是推測——離開流星街固然值得欣喜，但接觸外面陌生的世界對他們來說也意味着未知和危險，如果可以通過閱讀書籍增加對外面世界的了解，他們一定會像做戰鬥準備一樣認真學習。
沒有使用“絕”的你們很快被發現，庫洛洛放下書：“老師也還沒有睡覺嗎？”
“是啊，所以下來看看你們有沒有睡，”你牽着派克諾妲和瑪奇走到他們面前，他們便熟練地挪出幾個位置給你們，“順便問一下你們餓不餓，想不想吃夜宵。”
窩金第一個舉手：“想吃！”
你摸了摸他的頭：“想吃什麽？面還是餃子？”
飛坦：“餃子。”
芬克斯：“我也想吃餃子！”
今天，不，昨天負責幫廚的富蘭克林和你一起算過食物的餘量：“餃子應該還有二百四十二個。”
今天的幫廚俠客将書合上收到你給他準備的背包裏，然後興沖沖地跑過來拉住你的手：“我和老師一起去煮餃子！”
庫洛洛：“一起去吧，畢竟現在的大家，應該都沒有繼續看書的心思了吧。”
俠客不開心地鼓起臉：“庫洛洛總是打擾我和老師獨處。”
庫洛洛：“就像你打擾老師和我們相處那樣嗎？”
因為年紀小，你的注意力總會不自覺地放到瑪奇和俠客兩人身上。
瑪奇乖巧安靜，大部分時間都不需要你操心，但俠客就不同了，他總會想方設法地吸引你的注意力，譬如撒嬌賣萌，又或者是調皮玩鬧，像一只搖着蓬松尾巴亂晃的小狐貍，可愛又磨人。
你被他們争寵一般的發言逗笑：“好啦好啦，煮個餃子而已，一起去就一起去嘛。”
吃完餃子和因為“沒吃飽”而加做的番茄雞蛋面，你已經因為吃得太撐而犯起了困。
你靠着富蘭克林的肩膀，半阖着眼叮囑他們：“待會兒要記得刷牙，不然就……”
“就什麽？”信長撐着長刀，好整以暇地看着你。
你想了一會兒：“想不到，反正不許不刷牙，不然會弄壞牙齒……牙醫很貴的，把我賣了都請不起。”
芬克斯：“你的念能力不能治牙疼嗎？”
呀，這小子還挺聰明的嘛。
你一下子清醒過來，十分熟練地伸手掐了一把芬克斯的臉：“可以，但我是不會給你們治的！休想讓我幫你們養成這種壞習慣！”
俠客附和道：“沒錯——我這就去刷牙。”
看着俠客跑開的身影，除了正在被你“蹂躏”的芬克斯，其他蜘蛛蛋都非常識時務地去去刷牙了。
你：“瞧瞧！”
芬克斯不情不願地應聲：“……我只是問問而已，又沒說不會去刷牙。”
這下你滿意了：“這才乖嘛。”
其實芬克斯不讨厭刷牙，他喜歡的只是和你唱反調——最好是你氣得咬牙切齒，最後卻又被他三言兩語哄得開開心心，不記事地誇他是個貼心的好孩子。
這一點上他和俠客很像，都是想要吸引你注意的幼稚鬼。
幼稚鬼掙脫你的魔爪跑去刷牙，可等他回來的時候，你已經垂着頭睡着了。
“晚安。”
“好好睡一覺吧。”
在你聽不到的地方，輕聲的祝福被昏沉的睡意吞噬，但如願凝聚成了一場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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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6號，陽光明媚，宜遠游。
作為最後一個醒來的人，你從庫洛洛的床上爬起來時，蜘蛛蛋們早就已經穿戴整齊，并且做好早飯了。
“早呀，老師，”俠客将三明治遞給你，“我已經按照老師的喜好抹好了醬哦。”
你接過三明治，下意識啃了一口：“……好吃。”
【十三，幾點了？你怎麽沒叫我呢？】
【你讓我九點半叫你起床，而現在才八點十分。】
你哽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被三明治噎的還是被十三噎的：【你就不能根據情況，适度地作出調整嗎？今天可是九點就要去工廠集合的。】
【我沒有這個權限。】根據系統管制條例，十三被嚴禁自作主張篡改你的要求，包括根據實際情況提前叫你起床。
派克諾妲把早就準備好的牛奶遞上：“老師，給你。”
【那我給你這個權限，】你接過牛奶喝了一口，【所有權限都開放給你，以後你看着來就行，反正你比我靠譜。】
【……好的。】十三發現自己好像攤上了一個大麻煩。
你滿意了，開心地揉了揉派克諾妲昨晚剛洗過的頭發，又将她裙子上的皺褶拍平：“謝謝派克。”
在蜘蛛蛋們的注視下，你喝完最後一口牛奶：“好了，我們出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