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少爺
第32章 大少爺
Part 32.
【起床了。】
十三叫醒你的時候,睡在你旁邊的酷拉皮卡和雷歐力還沒醒。你小心翼翼地掀開身上的毯子,卻發現厚度不太對勁——有人在你睡着之後,又給你蓋了一張。
可酷拉皮卡和雷歐力的毯子都還在他們身上啊……小傑這會兒應該還在昏迷,難道是奇犽?
你抱着兩張毯子走出休息室,迎面撞上了一堵肩寬腰細的牆。
“小心哦。”笑盈盈的尾音蕩漾着滑進你的耳道裏,你聞到一股水果蛋糕般清新的甜香。
“對不起!”你慌忙後退,後背猛地撞上還沒來得及閉合的門板,沉悶的撞擊聲和着鎖舌嵌入鎖扣的脆音,在你身上帶出一片雞皮疙瘩。
你擡頭看向西索,将抱着毯子的手往上提了提,在西索笑而不語的沉默中補充道:“我不是故意的,抱歉。”
西索彎下腰靠近你,親昵得像是在逗弄寵物:“是故意的也沒關系哦。”
這話你沒法接,只能幹笑着轉移話題:“應該快到下一場試驗的考場了,我得趕緊去把毯子還給工作人員,西索先生要是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這個還要還回去嗎?”西索直起腰,那萦繞在鼻尖的甜香一下子淡了下去,“那就麻煩小姐幫我一起還了吧。”
迫人的壓力随着對方拉遠的距離散去不少,你臉上的笑意自然了許多:“可以啊,你的毯子還在休息室裏面嗎?”
西索搖頭,伸出食指虛點了點你懷裏的毯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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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是你的?!”
西索眨了眨眼,上揚的眼尾勾出惑人的笑意:“嗯哼~很感動嗎?”
能不感動嗎,你心中山崩海嘯,都快感動得不敢動了。
雖然很荒謬也很腦殘,但你更願意相信他是打算用毯子悶死你,畢竟“半夜給人蓋被子”這種溫馨的母女互動對果農大人來說太ooc了。
不過你還是決定感謝他:“特別感動,我昨晚睡得很好,謝謝你。”
西索滿意了,揉了一把你的頭發:“真是個嘴甜的好姑娘。”
再怎麽兇殘也改變不了西索是個美人的事實,你有些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脖子:“我先去還毯子了,西索先生再見。”
西索收回手:“再見。”
-
你還毯子的時候看到了豆面人,他光滑剔透的腦袋看上去像一顆青提果凍。
好想啃一口,你還沒吃早飯呢。
豆面人看到你後從旁邊的桌子上拎起一個藍色的雙肩包:“你來了,這是你讓我幫你找的東西。”
你沒想到他不僅真的将你的需求放在心上,還貼心地幫你準備好了,你抱着書包感動得不行:“謝謝,先生您真是個大好人!請問這些多少錢,我轉給您。”
商城裏有戒尼出售,一積分等于一百萬戒尼,這是你因為擔心被伊爾迷追債上門,專門去商城找的充值通道。
你還問過十三能不能用戒尼換積分,得到的答案是理所當然的不行。
“不需要錢,”豆面人說,“這些是門淇考官送給你的禮物。”
門淇送你的禮物?
你打開書包看了一眼,在一套休閑運動裝上看到了一張白色的便簽,上面的字跡相當飄逸:不用謝,加油走下去吧。
你的心仿佛被什麽比春風還要柔和溫暖的東西包裹起來了,跳動的心房不斷湧出柔軟的情緒。
“麻煩您幫我對門淇考官說一聲‘謝謝’,”你想了一下,補充道,“下次見面,我會好好感謝她的。”
豆面人笑得很可愛:“好的,我會傳達的。”
門淇送你的運動服出乎意料的合身,看着褲腳上明顯的針腳,你猜這是她專門為你改動過的成果。
嗚嗚嗚門淇真是個好姑娘啊,下次見面,你一定要請這個人美心善的漂亮妹妹吃大餐!!
從飛艇上下來後,為了不影響劇情,你安分地跟着小朋友們在賤井塔塔頂上閑逛,等待奇犽和小傑察覺到地板機關後和他們一起下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你和他們同時啓動機關之後,你并沒有和他們掉入同一個房間。
“你還好嗎?”
下墜的失重感截止于陌生女聲響起的瞬間,本以為會摔得很慘的你擡眼望過去,與接住你的陌生女子對視,她放緩了聲音,再次問道:“你還好嗎,小姐?”
【維爾瑪·法塔利希斯,二十五歲。】
“不好意思,”你連忙從她的臂彎中跳下,既抱歉又感激,“我還好,謝謝你。”
“沒事就好,我們等你很久了,”維爾瑪點了點頭,伸出食指示意你去看旁邊亮着的電子屏,“你去看看考核規則吧,我想我們最好早些出發……對了,我叫維爾瑪,你呢?”
你對這位溫柔友善的金發美人很有好感,情不自禁地彎起嘴角:“我叫安娜,很高興……”
打斷你自我介紹的一道令人脊背生寒的、類似生鏽的機器強行轉動齒輪發出的“咔噠”聲。
你下意識退後半步,想要和不斷靠近的人拉開一個安全距離,可直到對方從陰影中走到離你不到兩米的距離時,你僵硬的身體都沒再挪動一下。
不能動,不能讓他察覺到你的異常,你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過去十六年,對方不可能記得你,只要你不做出惹眼的事情,伊爾迷一定不會想起你的!
維爾瑪順着你的視線看過去,露出一個了然的笑:“別緊張,他是集塔喇苦,我們這場試驗的隊友。”
這是說不緊張就不緊張的事情嗎?!
那可是伊爾迷啊!!
你尴尬地“嗯”了一聲,收回撤到身後的腳,好讓自己看上去鎮定一些:“……你好,初次見面,我叫安娜。”
可惡,要是剛剛你沒有說自己叫安娜就好了,還能編個新名字。
伊爾迷動作機械而迅速地點了下頭:“咔噠咔噠。”
點頭?看來他沒有認出你。
你松了一口氣,看向另外兩位沉默着的考生——兩位男考生。棕色卷發的那位瘦削高挑,清秀的臉上滿是淺褐色的雀斑,深灰色寸頭的那位膀大腰圓,露在黑色背心外的手臂肌肉鼓得像峭壁上突出的岩石——雖然沒有什麽印象,但既然他們能走到這裏,就證明他們絕非等閑之輩,無論是出于自保還是出于競争,你都不能掉以輕心。
畢竟,賤井塔的最終考核是五選二的內鬥。
“你們好。”你微微點頭,不過如果能像小傑他們那樣全員通過,當然最好不過啦。
棕發的青年“啊”了一聲,不擅交際般撓着後腦勺低聲道:“你好,我叫提特爾。”
【安雷特·哈默爾,三十三歲。】
寸頭男人朝你點了下頭:“福特。”
【佩托卡,二十八歲。】
好嘛,又是兩個假名,算上你和伊爾迷,在場的五個人裏竟然只有維爾瑪一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實誠人。
你有些心虛,垂着眼戴上了電子屏前的手環,恰好錯過了那些投向你的複雜眼神。
在你戴好手環的瞬間,藏在牆壁中的門在石磚挪動後現出全貌,嵌在門上的電子屏跳出一行字:要對這扇門? ○→打開 ×→不打開
“不打開沒辦法離開吧。”你按下按鍵○。
“看樣子是的呢,畢竟沒有其他的路。”維爾瑪也按下按鍵○。
幾道清脆的按鍵音響起,電子屏上的文字跳動成新內容:○4 ×1
诶?
你下意識看向身後三位沒有說話的考生,化名提特爾的安雷特舉手道:“不是我。”
假名二號福特舉起手腕,露出選擇○後的手環界面:“我選的○。”
你們齊刷刷看向偏着頭研究手環的假名三號。
察覺到你們視線的伊爾迷咔的一聲将頭扭正,如同恐怖故事裏的機器人那樣:“咔噠咔噠。”
你在這張鬼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但你的直覺告訴你,大少爺很不滿你們帶着指責的眼神。
“走吧,門開了。”你指了指打開的門,決定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仿佛你本來就想和他說這個。
伊爾迷:“咔噠。”
新的房間裏有一個和外面一模一樣電子屏:要往那邊走? ○→右邊 ×→左邊
好奇怪的分邊啊,你暗自吐槽,○在左邊卻象征右邊,×在右邊卻象征左邊。
維爾瑪沉吟片刻:“我之前在某本書上看到,山林中的盜獵者會将陷阱設置在右邊,因為野獸更習慣往右逃跑,而人類則相反。”
日本是左行國家,獵人世界裏衍生這個設定也很正常。
你點點頭:“所以考官會在左邊設置更難的考核嗎?”
“有可能,”維爾瑪攤了攤手,微卷的金發從她肩上滑落,“不過也不排除他們會借這個邏輯,加大右邊道路難度的可能性。”
這種“反其道而行之”的猜想會讓邏輯鏈不斷延伸以至于沒有盡頭的。
【十三,你能看到接下來的路嗎?】
【不行,但獵人世界作為衍生世界,在涉及主線及主線人物的事情上,不會産生太多的變化。】
【那我們的考核流程和小傑他們應該差不多吧。】
如果整個賤井塔的流程一致,那麽右邊就應該也是五局三勝的1v1擂臺賽——如果是純武鬥,有十三的你和伊爾迷可以穩贏兩場,通過的可能性比左邊的未知考核大很多。
你:“你說得有道理诶,但這樣猜下去永遠都不會有答案的……要不我們就選右邊吧,把問題想簡單一點,我覺得考官應該不會在這種怎麽解釋都有道理的選擇上為難我們。”
維爾瑪按下手環上的按鍵:“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就右邊吧。”
電子屏再次閃爍:○5 ×0
右邊的路果然是通往擂臺的,你站在平臺邊往下看了一眼——一片無盡的、無法判斷高低的黑暗。
你背後一寒,在理伯的規則介紹聲中默默退回距離邊沿五米的安全區域。
“誰第一個去?”聽完規則後,維爾瑪提問般開口,眼神卻意有所指地投向伊爾迷。
伊爾迷很強,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這一點,維爾瑪想讓這個最高戰力率先出場試水并不難理解。
伊爾迷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咔噠咔噠。”
維爾瑪笑容和善地點頭:“那就辛苦你了。”
等等,不是,他們剛剛難不成是在交流嗎?!
你看着伊爾迷踏上窄橋的背影,覺得這個世界真是神奇。
猶豫片刻,你還是忍不住湊到維爾瑪身邊:“你聽得懂他在說什麽嗎?”
“當然聽不懂,”維爾瑪理直氣壯,“但是既然他開口了,就證明他願意出場,不然他為什麽說話?”
有道理,就像不想回答問題的學生會避開老師的視線,假裝自己不存在。
你悄悄豎起大拇指:“真聰明,不愧是你。”
維爾瑪很受用地揚起嘴角,笑得比在伊爾迷面前自然多了:“下一場我上,你要為我加油哦。”
你伸出雙手握住她的手,舉到胸前晃了晃:“當然!”
維爾瑪性格外向,你們很快就混熟了,這讓你想到了小傑——他們現在怎麽樣了呢?是已經開始考核,還是在等東巴發現機關呢?你記得他們當時可是在準備室等了好幾個小時,才等到組隊的第五人的。
“嘭!!!”
巨大的轟鳴聲在耳邊炸開,打斷了你逐漸發散的思緒,求生意識讓你縮着肩膀貼向身後的牆壁,尋找堅實的依靠補充安全感。
“怎麽了?”你看向擂臺的方向。
那是伊爾迷弄出的動靜嗎?可是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在瞬息之間輕而易舉地完成戰鬥吧——這也是你為什麽故意不去看擂臺的原因,眼睜睜看着鮮活的生命隕落,你怕自己會忍不住吐出來。
可你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猩紅的血色,而是一雙夜幕般的眼睛。
沒有曠野之地明亮的星星,也沒有喧鬧都市中閃爍的霓虹燈,只是一片黑,如同工業舊地被霧霾籠罩以至于引不起任何人興趣的昏沉夜空。
這不是集塔喇苦的眼睛,而是伊爾迷的,他短暫地解除念針的易容效果,用看上去像是集塔喇苦瞪大了眼睛的黑色瞳仁盯着你們。
你心頭一緊。
“剛剛集塔喇苦的對手不知道從哪裏扔出了一個炸彈,”提特爾一臉驚恐地拍了拍胸口,指向隐在黑暗中的地方,“還好集塔喇苦把炸彈打下去了,不然我們幾個就要被炸死了!”
福特皺着眉“哼”了一聲:“敢毫不顧忌地對未參賽的考生下手……看來這個一對一的挑戰賽對他們囚犯來說,只要對手死亡,無論之前提出的對決內容是什麽都算勝利啊。”
你對這個想要炸死你們的囚犯咬牙切齒,卻沒有在擂臺上看到伊爾迷以外的人:“那個人呢?我要看集塔喇苦打爆他的頭!”
“他啊,”維爾瑪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平臺邊沿,踮着腳往臺下看,“應該在下面吧?”
你:“啊?”
福特點頭:“嗯,集塔喇苦把他和炸彈一起丢下去了。”
提特爾在胸前劃了個十字:“真可憐,願他安息。”
維爾瑪嗤笑一聲:“安息?囚犯只能下地獄吧。”
“………”你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雖然這個囚犯罪貫滿盈還想殺你,但死者為大,你還是希望他在地獄裏能過得開心。
你擡頭,發現伊爾迷還站在原地看着你們,視早就連接好的窄橋如無物。
維爾瑪小聲道:“他怎麽不動?死機了嗎?”
這話可不興說啊,你連忙戳了一下維爾瑪的手臂,示意她別再說了。
“第一輪擂臺賽結束,考生方獲勝,”理伯的聲音從廣播中傳出,意有所指地提醒道,“考生可以回去了。”
伊爾迷不為所動。
你猶豫了一下,雙手攏在嘴邊朝他喊道:“集塔喇苦——回來啦——”
你的聲音撞在牆壁上又彈了回來,聲音如漣漪重疊着響起,簡直夢回流星街喊蜘蛛蛋吃飯的時候。
“咔噠。”伊爾迷回魂似地挪動腳步,踏上了窄橋。
不愧是大少爺啊,沒人請就不動,你幽幽嘆氣,算了,至少不收錢,你應該知足常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