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貌美小師弟11

第11章 貌美小師弟11

晏晏的意思是,他喜歡的人是自己嗎?

桓曳呆立在原地,心裏下意識地反駁:怎麽可能呢,他怕是對你只有怨恨,怎麽還敢癡心妄想。

可是——

“我懂了,”竺晏見他沉默不語,臉上的血色逐漸褪去,自嘲一笑,好似方才的動情只是意外,“大師兄放心,我還不至于做出那種死纏爛打的事。”

他似乎并不意外桓曳的震驚,倒像是終于得以說出心裏話的解脫,卻又強撐起自我保護的外殼,收起了脆弱的柔軟,生來清冷的眉目看上去格外冷漠。

像極了被囚于括蒼峰後山時的樣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桓曳急急去拉他,試圖将人帶回懷中。

可竺晏只是微微錯身避開了他的手,垂眸不肯直視他,語氣苦澀:“原本以為,我在大師兄心裏還是有那麽點特殊的。所以師尊說這般于我無益時,我還和他吵了一架。”

“現在看來,當真是我自作多情了。”

所以,晏晏和清鴻的争執,竟然是為了自己嗎?

桓曳見竺晏這副模樣,震驚和疑惑早被抛棄到九霄雲外。想到自己誤會下做出那些不可原諒的事,他恨不得回去一劍殺了自己。

對晏晏的心意毫無察覺,肆意踐踏羞辱他,甚至拉着他堕落入欺師滅祖的事中。如若不是竺晏在聞人楓制造出的幻境中陰差陽錯失去後來的記憶,桓曳只怕這輩子都不會意識到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疼痛緩緩緩緩滲透至骨髓深處,桓曳努力牽動嘴角試圖安撫竺晏,卻發現自己實在是笑不出來。他不顧竺晏微弱的反抗,将人死死摟入懷中,聲音格外低沉艱澀,只會徒勞地重複着:“對不起晏晏,對不起——”

又或許這是晏晏對他的懲罰,只是不封住那些記憶再難和自己虛與委蛇,不過都不重要了。懷中人身上熟悉的氣息環繞着他,如同致命的毒藥灼燒五髒六腑,讓人痛苦又不舍放手。

他不配得到晏晏的原諒,不配讓晏晏為自己痛苦,也沒有資格在這幻境中強留對方自我欺騙。

“大師兄?”

竺晏不理解桓曳為何突然反應這般大,又被他萬念俱灰般的魔怔吓到,呆呆地在他懷中不敢再多掙紮。

“該醒了,晏晏,”桓曳輕輕在竺晏額頭留下一吻,渾然不知自己雙目赤紅,眉間隐去的紅痕再度顯現,周身靈力暴起,隐隐似要沖破幻境,“哪怕要繼續恨我也好。”

兩人衣袖無風而動,周圍空間猛然扭曲,尖銳的疼痛自腦內傳來,竺晏渾身失力,全靠桓曳支撐身體,惶恐又無助:“大師兄,頭好痛——”

聲音戛然而止,被遺忘的記憶逐漸恢複,搭在桓曳肩上的手驟然攥緊,死死扣進他的肩膀,竺晏緩緩咬住下唇,強行忍下痛苦的呻吟。

再開口時,他的語氣恢複了熟悉的冷漠:“桓曳。”

桓曳輕輕應了一聲,知道竺晏想起了一切,也并非不想推開自己,而是實在沒了力氣。“我——”說出這些話很難,可他必須這麽做,“我會讓自己比你晚醒來的。”

他太清楚自己在竺晏的事有多難以放手,只能用這種方式強迫自己,否則占有竺晏的欲望終會讓他做出更多錯事。

“走吧,晏晏。”

幻境外的房內,盤膝而坐的聞人楓有所感般睜開雙眼,便見竺晏如同溺水求生的人掙紮着醒來。他快步上前去把人扶住,又将早已備好的丹藥塞入對方口中。

“小師弟?”聞人楓神色複雜地看着地上尚未蘇醒的桓曳,竟然又被小師弟猜中了,“他怎麽辦?”

竺晏坐着調息了片刻,感到四肢漸漸有了暖意:“不必擔心。”

“他不會再讓我看到自己了。”

燭影搖晃,竺晏神情冷淡,似乎在讨論着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聞人楓生平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了解這個小師弟了。

-

【宿主,我總覺得你又在糊弄聞人楓。】193看着竺晏和聞人楓說自己已經不願再回玄天宗,一副心灰意冷後看破紅塵的表情,下意識地覺得哪裏不太對。

腦海裏的小人微微勾起唇角:【是啊。】畢竟聞人楓和現在的桓曳又不一樣,總帶着個随時操心自己的“好人”,有時也是一種負累嘛。

【那桓曳呢,真不管他了?】

【又死不了,問題不大,何況接下來也沒他什麽事了。】竺晏點了點系統面板上殷執的坐标說道。

-

保證自己當真不會再做什麽危險的事,收下了好幾個裝滿丹藥法器的乾坤袋,竺晏好不容易才說服了聞人楓留自己在這。

他又用了一顆化形丹,變回了初到白水鎮的樣子,越過地上的桓曳走出了屋門。

桓曳依舊靜靜合目躺在地上,只是門關上的瞬間手指微動,待确認人走遠後,才無聲坐起。他本欲想往常一樣跟上,卻又想起自己答應了竺晏的事。

重蹈覆轍的錯誤已經夠多了。

他如同泥塑般垂眸靜靜坐在原地,只有未熄的燭火偶爾發出噼啪的聲音。指尖微動,一道靈氣隐匿空氣中,飛快循着竺晏離開的方向跟去。

只是确保晏晏無事,桓曳想。

竺晏對桓曳做了什麽毫不知情,一路無言地往白水鎮外去,途中還尋了個茶攤坐下歇腳。他這次稍稍斂去了些許修仙之人的氣息,沒再引起旁人過多關注。

“鎮外石碑前幾日一晚有好多聲慘叫,”不遠處的路人心有餘悸,“第二天卻風平浪靜的,我們也不敢過去看。”

坐在一旁的竺晏聽在耳中,心底暗暗算了算日子,似乎正是殷執找上門的那天。

【你說桓曳的實力究竟是什麽樣的。】

天命之子主角本就受到天道偏愛,又因心中欲念一夜境界大升并非不可能。可那日他看桓曳和殷執打鬥,雖說穩占上風,卻也不是完全碾壓的。

何況小世界崩壞的預警始終不曾消失。

【除了殷執,剩下兩個也已經出關了吧。】

得到了193肯定的答複,竺晏垂眸沉思。桓曳是大乘期顯然瞞不住魔界,那他們現在還不動手是為什麽,因為不知道清鴻的事嗎?

如果真是這樣就奇怪了,畢竟殷執顯然參與其中,卻沒告訴其他兩個,看來魔界也不是那麽一條心,怎麽原劇情就如此團結非要殺了清鴻才行?

心裏來回閃過好幾個念頭,竺晏總覺得自己漏了什麽,又把原劇情介紹細細讀了好幾遍,隐約有點什麽想法,卻又十分朦胧。

果然還是一開始就別出事最好吧。

這念頭也就一閃而過,他最後還是無奈地付了茶錢,悄然離開往白水鎮外他人避之不及的石碑走去。

希望最後投放其他世界後結算人氣值能多賺點,不然這也太虧了。

-

白水鎮外,魔界的封印界碑處,幾個魔修無所事事地聚在那裏。桓曳在此處殺了那些魔修後,這些底層魔修很是心驚膽戰了幾日,也不敢随意跨過界碑。

天天看着不敢動的日子很是難熬,可頂上三個魔尊不發話,他們敢動手就是找死。

雖說發話了和找死也沒什麽區別吧。

就在他們準備就這樣又忍一日算了的時候,突然瞧見一人從不遠處走來,似乎并未察覺這地方有什麽不對勁,竟然就這樣跨過了界碑。

那人一襲青衫,眉目冷絕,幾縷散落的碎發襯得皮膚冷白如玉。一雙琉璃瞳看不清情緒,只是擡起頭盯着他們看時,總讓人覺得骨子裏都是冷意。

幾個魔修初時還以為是什麽修仙者,細細感受了一下,才發現竟連一絲靈氣也察覺不到,猥瑣地調笑道:“竟然有送上門來的寶貝,哪有不吃了再殺的道理。”

魔修素來嗜血好殺,只是前幾日桓曳大開殺戒才老實了幾日,如今見有人送上門來找死,還生得這般好看,頓時露出邪淫之色,想着要怎麽好好折磨這家夥洩憤。

竺晏歪頭打量這幾個家夥,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裏,嘴角勾起些冷漠的弧度:“原來魔界都是這種貨色啊。”

見他這樣不屑,幾人眼露兇光就要撲上來,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渾身麻木,動彈不得,正欲張口大罵,卻已經話也說不得了,癱軟在地。

“廢物。”竺晏似乎覺得無聊,懶懶地擺弄着腰間的乾坤袋。他既然露了真容過來,當然不可能毫無準備。

聞人楓送了他不少好東西,其中就有能使人無知無覺中麻痹的迷藥,加上讓人放松警惕故意示弱的外表,他只要提前服下解藥,再放倒幾個也綽綽有餘。

但這可不是他特地跑來魔界的目的

“魔修的水平未免也太參差不齊了。”

竺晏踢了踢幾個不省人事的家夥,随意找了塊還算幹淨的青石坐下,笑意盈盈地看向空無一人的四周。

不過細看之下便會發現,那笑意遠未達眼底。似乎知道瞞不過自己想等的人,他很快又恢複了往常的冷淡。

“怎麽,還沒看夠嗎?”他輕輕一頓,尾音上挑,“魔尊殷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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