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同居之始
同居之始
我抖抖索索地縮到床底最深處,希冀這雷擊木人偶能庇護我。
“嗒”,“嗒”,靴子來到床的側面。
“我警告你,我這裏有道士送的雷擊木人偶,鎮鬼驅魔,萬邪不侵,我不想傷你,可,可是我們人魔殊途,是沒有結果的!”我揚高聲音,壯着膽子,“快走吧,吞赦那林!”
話音未落,腳踝猛然一緊,我就被拖了出去。
“啊啊啊——”我魂飛魄散地大喊着,下一瞬,人就落到了床上,吞赦那林雙臂将我鎖在身軀下方,宛如兀鹫将獵物捕獲。
“雷擊木人偶?”他在我耳畔低道,“那是我的另一份彩禮。”
我心裏咯噔一下,徹底愣住了,臉頰被他捏了捏。
“染染......本來,我還沒那麽容易找到你在哪。”
我又傻了。
“怎麽會……”
把這樹根人偶寄給我的是他?
可是明明是莫唯找我要的地址——難道前幾天是他在假裝莫唯和我聊天?可明明莫唯和我視頻過……我不可置信地睜大眼,呼吸凝滞,該不會莫唯也被他控制,成了屍奴吧?我把他害死了?
恐懼與愧疚湧上心頭,我呼吸都局促起來:“莫,莫唯呢?你把他怎麽了?”
捏着我腮肉的手指緊了一緊:“分離數日,才見到你新婚夫郎,你開口就是問他人如何?倒是真的一點也不想我?”
他一提夫郎這個詞,那一夜不堪回首的記憶頓時卷土重來,我渾身緊繃,蜷成一團,往後縮去,背抵上床板,退無可退。他要是個人,我有千百種法子治他和自衛,可他偏偏不是,壓根不受人類法規的制約,人類的兵器力量也無法與他對抗。落到了這樣的存在手裏,誰能幫我,誰能救我?報警有用嗎?警察能對付得了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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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助地心想着,抖抖索索地摸出大衣兜裏的手機,開始胡說八道:“我警告你,吞赦那林,我已經報警了,超自然現象特別行動組聽說過沒有,別以為,你不是人,就能在人類社會橫行霸盜為所欲為,我們的人民警察裏也有專門斬妖的,他們可都是道行高深的道士!”
“是嗎?”他淡淡道,“那我倒真想會會,我的屍奴中,若能多幾個道士,也是件十分長臉的事,正好,我亦有些餓了。”
我掃了眼手機,有十來個未接來電,調到撥號頁面,我卻遲遲不敢按下去,擡眼看去,那雙紅瞳眼神沉靜地盯着我的手機屏幕——他是真的無所忌憚,一點也不怕我報警。我要是報了警,可能就相當于給他點了個外賣。遲疑間,連手機帶手都被他不輕不重地握住:“我的染染,真是心善,不敢叫人上門來給我投食,那我便只好吃你了。”
我知道他說的此“吃”非彼“吃”,但于我也是一般的恐怖。
我又羞又懼,攥着腰間皮帶和襯衫前襟:“你放過我好不好.....我不該冒犯你,不該招惹你,我要知道您老人家是誰,絕對不敢糾纏.....”
“晚了。”他擒住我的下巴,“你對我說的話,我都記住了。”
“忘,忘掉,也,也不是很難的。”
擒住下巴的手指一重,眼前一暗,嘴唇便被狠狠覆住。
“唔!”我吓得一口咬住他欲撬開我唇齒的舌,奮力扭動踢蹬,雙腳又被樹藤緊緊纏住,襯衫亦被一把扯開,紐扣四散崩落。吞赦那林挪開唇,垂眸朝我胸口看去,紅豔的嫁身映入他紅瞳裏,灼如野火。
這眼神就像吃了□□一樣,我給他看得汗毛倒豎,慌張捂住胸口想要遮掩,又被他輕而易舉地扣住了雙手手腕,按在身側。
見他朝我胸口低下頭去,要吻我的嫁身,我大吼:“不要!”
“噗”地一聲,像是從陽光的方向傳來,我擡眸望去,發現是陽臺上洗衣機旁的水龍壞了,大股水流噴濺在玻璃門上,月光下,一抹高挑的人影漸漸顯現成型——我一驚,那竟是.....明洛。
他果然是鬼。
“放開他......”一雙濕漉漉的手穿透玻璃,明洛的身影竟如從水面下探了出來,懸浮在上空,慘白的鬼瞳盯着吞赦那林。
我毛骨悚然,腦子裏卻閃現出一個念頭——讓這一神一鬼打起來,我是不是就有逃跑的機會了?此念一起,我當下大喊:“明洛救我!”
“不自量力。”吞赦那林冷笑一聲,朝玻璃的方向一擡手,手背便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紅色咒文,修長的五指猛然收攏,玻璃劈裏啪啦頃刻炸了個粉碎,與此同時,咔嚓一聲,我胸前的佛牌也同時裂了開來。
“區區水鬼,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
我垂眸看向胸口,裂開的佛牌間,竟洩出了些白色粉末,中間還混雜着一些不規整的顆粒,驟然明白了過來,我頭皮一炸,胡亂拍打胸口,被吞赦那林一把将佛牌從頸間扯下,扔到了陽臺上。
“你竟讓一個水鬼救你.....你可知 ,我當年是吞噬了萬鬼,才成為屍神主的?”
吞噬萬鬼?我蜷起身軀,心覺大事不妙,被他一把撈抱起來。
“染染,你家何處,可以沐浴?”
我看向浴室,想到什麽:“我自己去洗!”
他置若罔聞,抱起我,走到浴室裏。聲控燈自動打開,他四下看了看,将我放到浴缸邊,摸索了一番,無師自通地打開了水龍頭。
浴缸中的水很快漲起來,冒出了熱氣。被他按在水中強要的情形湧入腦海,我不敢看他,低着頭道:“我自己洗,你出去。”
可吞赦那林不是明洛,我的逐客令對他一點效力也不起。他坐在那兒沒動,伸手試了試水溫:“是我幫你脫,還是你自己脫?你自己洗,我怕他的骨灰,你舍不得洗幹淨。畢竟,你剛才還奢望他能救你。”
聽出這語氣不對,我看他一眼,見他眼神已經極度危險,不敢造次,背過身,将大衣襯衫脫掉了,穿着長褲就要進浴缸,卻被他一把按在浴缸邊緣,扒下了外褲,連內褲也一把撕去了。
“吞赦那林!”我大驚,一扭頭,就見他頂着我那兒瞧,眼神幽深,顯然起了其他的心思,想到他那可怖的尺寸,我吓得頭皮發麻,只好期期艾艾地求他:“醫生說,我還沒好,這幾天都不能再行房事了。”
他目光未挪開,按着我腰的手也絲毫沒松,紅玉髓戒指抵在我尾骨處,威脅意味地輕輕摩挲:“染染,我說過,你現在,該喚我什麽?”
“夫,夫郎……”
吞赦那林一邊眉頭微微一挑。
按住腰身的手一松,我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進了浴缸。
被扒了個精光泡在水裏,我動也不敢動,吞赦那林卻衣衫齊整地坐在浴缸邊,捏着我的後頸,像主人給家貓洗澡一樣給我擦洗身體。
——對比前晚明洛進來被我趕出去的情形,這簡直就像是我的現世報。我的規矩,我的原則,我的脾氣,我的底線,都被吞赦那林捏在手心裏揉得稀碎,我卻連吱個聲的勇氣都沒有。
全身上下給他洗了個遍,連那處也沒略過,才又給他抱出去,抱到客廳沙發上擦揉頭發。屋裏沒開暖氣,他懷裏又冰,我凍得只打哆嗦,他似乎察覺到,動作一停:“這宅中,可有地爐?”
地爐個鬼啊,什麽年底還用地爐?
“有,有暖氣。”我裹住浴巾,開了暖氣總閘,拿了吹風機,坐在一邊吹了會,又被一旁看着的吞赦那林抓過去,将我按在懷裏吹頭發。
我掙紮不過,也逃不掉,只好不動了,只是一顆被他吓瘋的心還是在胸腔裏上下亂竄,沒一會能消停。
我到底是怎麽把自己整到這種地步的?
不想和人結婚,結果和不是人的存在結了冥婚,不想給人栓着,結果落到了不是人的存在手裏,被他拴得嚴嚴實實。
這是我薄待了明洛的報應嗎?
“染染,你的幹淨衣物放在何處?”
我回過神來,才感到頭發幹了,背後都因屋裏的溫度沁了一層薄汗。
“我自己,自己去穿。”
“可是在我們剛才待的房間裏?”
他抱着我,回到卧室,把我放在床上,自己去翻起衣櫃,不一會兒,就翻出了一套睡衣。見他走到床邊,我裹緊了浴巾。
被他親手洗澡就已經夠屈辱了,還要給我親手穿衣服嗎?
這種事情連我養母在我五歲以後都沒為我做過了!
“染染,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