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DAY8
第8章 DAY8
41.
我攤牌,我确實沒好好上班。
因為我只要一發呆,眼前就忍不住出現萩原研二失落的樣子,就心癢得仿佛渾身有螞蟻在爬。
又心疼,因為是帥哥。
又忍不住想要再欺負欺負,想要看到帥哥那什麽那什麽……怎樣,我不正經又不是一天兩天啦!
我又不是什麽好人哦!
至于為什麽上班一定要發呆……自然還是因為我不是什麽好人,沒有為黑衣組織效命的忠誠,沒什麽興趣想要把酒吧做大做強為黑衣組織多賺錢。
黑衣組織也不需要我所在的酒吧給他賺錢就是了。
诶,橋豆麻袋,要是甘願為黑衣組織付出就算是好人了,那……
哼哼,我就說琴酒是好人吧!
聽到我的認證,物理學同事憋了又憋,差點把自己憋背過去。
還有點同事愛的我急忙瘋狂給他拍背,力求讓他不要成為黑衣組織第一個被我氣暈過去的倒黴蛋。
倒黴蛋很感恩我的同事愛,同時為了自己不再暈過去,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沒有人注意我們這邊,才閉着眼睛,跟勇敢赴死一樣壓低聲音說:“你去吧。”
“诶?”
“信息發你手機上了,去吧。”物理學同事依舊緊閉雙眼,跟如果睜開眼睛就不會說話了一樣,“反正琴酒他們今天也不在東京……啊,你會在關門前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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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會會!”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用力攥着手機,都顧不得拍拍他的肩膀說上一句“好兄弟”,便興沖沖地噔噔噔跑回了三樓,去接我的狗出門。
42.
“我們去見你朋友吧!”我是這麽和開門貓版的萩原研二說的。
貓貓愣住。
趁着貓貓暫時沒反應,我動作熟練地給他套上了項圈,系好遛狗繩,帶着他就下了樓。
出門前碰到去給客人服務回來的物理學同事,他看到我牽着狗,大為震驚:“你去……還帶着狗?”
不等我回應,他又是一整個恍然大悟,居然還給我比了個大拇指:“高啊高,不愧是你!”
我:“?”
他還在搖着頭,不住贊嘆:“怪不得,我還以為你怎麽……哎呀,真是厲害,真是厲害……”
我眨巴眼,試圖思考,但思考失敗。
這大概就是調酒師和物理學專業高材生的區別吧,思考失敗就不思考了,盡管不知道他在誇我什麽,但我應了就是。
畢竟我就是值得挨誇,甭管是什麽方面,哪怕是厚臉皮方面,我也是NO.1!我們top癌是這樣的,該死,不要輸給厚臉皮啊!
我擺擺手:“還好還好啦,那我走咯?這裏就靠你啦!”
他用力點頭:“你放心。”
哎呀,交給他我自然放心!就是可惜,這家夥估計沒幾天就要升職了,也不知道再見面的時候,他會不會就已經是代號成員了。
舍不得,這麽好的幫手,可比那些過來就為了抱琴酒大腿的人好多了,我讨厭那些人!
因為琴酒的大腿只能我抱……勉強再多個伏特加!
只是等我牽着貓貓剛要開門,他又叫住我,欲言又止,最後才小聲說:“你小心點,別被人看到。”
我懂。
我堅定點頭。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算了,你注意措施啊!”
我:“不是哥們兒?”
看吧,我就說,我們黑衣組織,沒什麽好人。
43.
我以為萩原研二會問我,我要帶他去見哪個朋友。
畢竟他白天并沒有說到他身在東京的那位無神論者朋友是誰。
可是他并沒有。
別說試圖用摩斯密碼與我交流,他連叫都沒叫,只是乖巧地跟在我旁邊,一直到我帶他在警視廳門口下了車。
他能沉得住氣,我可不能,所以等下了車,找個地方蹲下來,我就打開了手機的摩斯密碼翻譯器,對着他問:“你不好奇我帶你來警視廳見誰嗎?”
不裝了,我就是在試探。
【當然好奇,不過英子應該是去查過了吧?】萩原研二拍着手機屏幕說,【只是這個時間,能等到嗎?】
“能啊,我托人問了,今天你朋友值班。”我也點了點手機,沒再繼續問下去。
比如問他怎麽确定我會查的,他以為我會怎麽查,再比如……
算了,重點是今天是松田陣平值夜班的日子,而且只有他一個人。
至于我是怎麽知道的……
我的那位物理學同事,他和他姐姐都是黑衣組織的成員,只是方向不同。
他明面上的身份是勤工儉學的東都大學物理學專業大學生。
而他姐姐明面上的身份則是……東京警視廳交通部交通執行課的警察。
盡管不是□□處理班的人,但是打聽一下隔壁科室的值班表也并不難,尤其是在松田陣平本人長得帥能力又強,人氣頗旺的情況下。
我托物理學同事幫我問,當然也不可能直接說我要帶着我的狗去見他的好朋友,我只是說我想要見這位警察一面……诶,這該不會就是他在我臨走前說那種話的原因吧?
以己度人,絕對是以己度人……呃,或者是以我往日口花花的人設度人,以為我看上松田陣平了,想要認識他?
我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也不知道落在萩原研二眼裏,他自己腦補了什麽,喚回我心神的是手機裏傳來的機械式的語音。
【這樣啊,那我們要在這裏等他下班嗎?】萩原研二還是那麽貼心,【值夜班是要等到第二天交班的,英子你身體會受不了。】
呃,我倒沒有那麽易碎,貓貓也不是沒陪我通宵過。
不過被這麽關系,我還是很受用的,至少隐隐擔心貓貓會見了好友不要我的小憋屈消失了那麽一丢丢。
“所以我說我有辦法啊。”我笑起來,眼瞳裏映出路燈的光芒,我半蹲在貓貓面前,伸手揉着他的腦袋,跟往常對着貓貓撒嬌一樣,放軟了聲音說,“再等等。”
等等……呃,我的另一個人脈?
44.
我們等到了松田陣平出現。
深夜也亮着燈的東京警視廳大樓的大門被推開,出門的人穿着黑色的西裝,單手插兜抓弄着頭上的黑色卷發,走出來的樣子一派潇灑。
好帥好有型,我忍不住小聲對着貓貓說:“你朋友真帥!”
貓貓:“……汪。”
這什麽意思?怎麽還有點時差了?
不管了,出聲就是同意了,而且在萩原研二心裏,松田陣平肯定是帥的啊!
懂了,他應該是愣神了,因為見到了很久沒見的,以為可能再也沒機會見的朋友?
似有所察,我沒再星星眼地對着松田陣平感嘆帥哥,而是低頭看向了我腿邊的黑色杜賓犬。
小狗的尾巴落在地上一動不動,身體也和尾巴一樣一動不動,棕黑色的杏核眼同樣一動不動地盯着不遠處走過來的西裝男人。
也不是一動不動,他的眼睛在閃着水光。
我咬了咬唇,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什麽也沒說,只是又揉了一下他的頭,想要走出去,去叫住松田陣平。
我和萩原研二其實是站在角落裏的,因為我出于“犯罪分子(?)”的身份,是真的有點心虛,總感覺警視廳的存在過于金光閃閃,靠近就可能被抓起來。去年想要給他們提醒的時候,我也是蹲在角落裏,不敢出現的。
這是我千方百計選擇的好地方,距離不遠不近,能夠把警視廳大樓門口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又不用擔心大樓出來的人能夠發現我。
能找到這種好地方,也算是黑衣組織給我訓練的結果了。是的,我總會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學得很好,而組織真的想讓我學會的,比如射擊比如突襲比如急救……學不會一點兒。
又開始亂走神,沒想到亂走神的結果是——
不等我走出去,也不等我和我在腦海裏設想了很多次的主動喊住松田陣平的演練,反而是松田陣平直接出現在了我面前。
“看了很久了?”松田陣平靛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是要盯到我的靈魂深處,“你想認識我,還是你認識我?”
45.
松田陣平真的……好敏銳。
事後,松田陣平解釋說,他一早就發現了有人在看着他。
他說盡管經常有人看他——可惡,這就是帥哥的自覺嗎?總之,他的意思是,盡管經常會有人看着他,但是他很少會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就像有人用羽毛最柔軟的那簇毛不時戳在他的後頸一樣,存在感時有時無,很讓人難以忽略,卻又感覺不到危險。
他說這是他時隔快要一年後,又一次感應到這樣的目光,所以他循着視線看過去,終于抓到了我。
46.
松田陣平的話讓我直接原地一激靈,坦白講,要不是手上還拉着貓貓的遛狗繩,我就真的能原地跳起來了!
遛狗繩的存在讓我在雙腳離地前想起來了這次行動的目的,才不是當擔心會被抓包的癡漢,而是實實在在地要出現在松田陣平面前,要和他正式認識,然後……
“對啊,我認識你。”到底也很有經驗,我露出百試百靈地能夠讓初見的人對我放下心防的燦爛笑容,笑到臉頰兩側的梨渦深深,杏仁眼也彎出真誠的弧度,“松田陣平警官,你好。”
“還真的認識我啊。”他漫不經心地一笑,同樣漫不經心地上下打量了我一圈,目光落在我身側的黑色杜賓犬身上,眉頭不自覺地一挑,才正對上我的眼,“那你叫什麽?”
“開門英子。不過,這次我不是重點。”我臉上的笑意更深,“請問松田警官,能不能找一個安靜的、無人打擾的地方,我們需要單獨聊一下。”
松田陣平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目光再次落到杜賓犬身上:“還有他?”
我斬釘截鐵地回答:“還有他。”
因為他才是主角。
47.
唔,倒是沒想到,這個時間,東京還有能接待寵物的咖啡廳營業。
該說不愧是大城市嗎?
咖啡廳還有小包間,在這個将要淩晨的時間段,更加不會被人打擾。
等侍應生把我們點的飲品上來,松田陣平才用指節敲了敲桌面,目光銳利地看着我:“開門小姐,現在可以說你有什麽事情了嗎?”
松田陣平的五官很漂亮,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精致感,但并不女相,可能是因為他的眼神總是很鋒利,嘴角上翹的樣子也透着冷淡與疏離,哪怕是他現在刻意放緩了語氣,不想讓我覺得是在被警察審訊的情況下。
他在提防我,可是他又不想提防我。
有點矛盾的感覺,我垂眼啜飲了一口杯中的橙汁,才聳肩說:“其實不是我來找你,而是他。”
我沒有用手指着杜賓犬,可是松田陣平還是下意識看向了杜賓犬,不知道是幼馴染之間的心電感應,還是因為這個空間裏只有我們三個生物。
“你是說,一只狗來找我?”松田陣平一本正經地問着這個旁人聽了都會想笑的問題,“他有什麽特別的嗎?”
我掏出手機,想要找到翻譯器,手又忽而一頓。
對哦,松田陣平又不是我,他能直接讀懂摩斯密碼的。
于是廢物在心頭含淚,面上沒有絲毫不顯地聳了聳肩,吐出了讓松田陣平瞪大雙眼的話:“那你來直接說吧。”
“Hagi醬。”
48.
在等待松田陣平出現的過程中,我和萩原研二小小讨論過該怎麽取信于松田陣平,讓他這麽一個幼馴染親口蓋章的無神論者相信他的幼馴染不僅沒死還變成了狗。
原本我還打算直接對松田陣平說,還問了一些只有萩原研二能知道的松田陣平的小秘密,好能取信于松田陣平。
可是最後我們還是決定讓萩原研二自己說。
只能說不愧是幼馴染,果然還是萩原研二更加了解松田陣平。
我沒有打開摩斯密碼翻譯器,并不知道萩原研二都和松田陣平說了什麽,我只能通過松田陣平的人話和他的表情與肢體動作推測出來,松田陣平相信了一切。
49.
原來,萩原研二一開始就沒有死。
50.
松田陣平帶走了萩原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