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DAY47

第47章 DAY47

168.

琴酒和伏特加趕過來的時候, 貝爾摩德已經開着千瘡百孔的跑車帶着我來到了偏僻的安全地帶。

貝爾摩德摟着我的肩膀,已經給自己包紮好,還把我身上的傷都包紮好, 把我的臉也上藥上得像個小花貓的她對着從黑色保時捷356A下來的兩個黑衣男人點點頭。

是不是因為已經到了深冬, 才會這麽冷。

杜賓犬的身體也才會這麽冷。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吹到身體上的風也忽然多了一層阻擋。

身上被扔了一件黑風衣, 是琴酒的,還能聞到淡淡的煙味和肅殺的冷冽殺氣。

我下意識又摟緊了懷裏的杜賓犬, 另一只手放在琴酒的黑風衣上, 想要把被蒙住的眼睛露出來, 去看看趕過來的琴酒和伏特加。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我這個樣子實在太可憐, 琴酒居然也好心起來,不僅用風衣外套給我取暖,還難得體貼地在我找到拯救眼睛的方法之前代勞,把随便扔到我身上的黑風衣又拿起來, 随便抖了抖,披到了我的身上。

我擡頭去看,看到的只有冰冷的兩片深綠的潭水。

“大哥……”

一直呆滞幹澀的眼睛在看到“監護人”出現後瞬間積蓄起了眼淚, 我委屈地扁起了嘴,摟着杜賓犬的手都在顫抖。

“琴酒,就是我電話裏說的那樣, 是沖着我來的, 應該是最近被組織清掃過的某個勢力。”貝爾摩德在琴酒目光掃過來的時候主動說。

琴酒的眼神從我臉上劃過, 在看到我護在懷裏的杜賓犬後頓了頓,眼神重新落在我的臉上。明明是在看着我, 他卻繼續問貝爾摩德:“留活口了嗎?能查出來是誰嗎?”

“活口?”貝爾摩德指尖上繞着燦爛的金發,忽而一笑, “會查出來的,得給我和英子報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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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這些傷?還有其他地方嗎?”看到我呆若木雞地搖搖頭,琴酒不耐地擰了擰眉,“伏特加。”

伏特加馬上會意地過來:“我送你們去組織的醫院。英子,要不要我……要不要大哥扶你?”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垂眸盯着懷裏已經冰冷的杜賓犬,低聲說:“我不想去醫院。”

“大哥,伏特加,貝爾摩德,我的貓貓走了。”

我哪裏也不想去。

我還是沒能想到。

我居然就這麽失去了貓貓。

169.

去不去醫院這點自然是由不得我,要不是我堅持,堅持到真的要哭了,琴酒還想讓我把貓貓的屍體扔掉。

理智上,我還蠻清醒的。我知道萩原研二只是暫時靈魂附在杜賓犬的身上,他并不是真的是杜賓犬。而且沒準,或者說事實,這次意外,杜賓犬的咽氣是證明了萩原研二的靈魂終于脫離了狗的身體,可以回到人的身體。

或許我的魔女網友小姐說的“時間快到了”的所謂“時間”,就是今天,就是今天的這場意外。

可是我還是無法接受。

我前幾天才剛剛放下的糾結與不舍,關于以後再也不會有毛毛作為我的家人陪在我身邊的糾結與不舍,現在全變成了濃濃的悲傷。

貝爾摩德他們都很能理解我的難過,但是他們也不能理解。

在黑衣組織裏待久的人是不會有太多感情的,連同為組織成員、朝夕相處的人都可以因為懷疑對方是叛徒或者單純有利益糾紛而下手的他們,知道我因為失去貓貓而難過,能容忍我這麽難過,都已經是我這麽多年不斷努力刷好感度的偉大成果了。

能夠讓我抱着杜賓犬這麽久,已經是他們最大的讓步。

至于讓我因為難過而不去醫院,想要一直抱着杜賓犬,不肯接受養的寵物為了保護自己而死掉的狀态一直持續下去,是完全不可能的。

琴酒甚至覺得貓貓“屍體”太過礙眼,想要讓我把貓貓扔掉。

我不肯,我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大哥,你不要這樣。”

耐心告罄,已經打算直接動手的琴酒動作停在了原處,死死盯着我,剛剛冷笑一聲:“開門英子。”

“琴酒,就讓英子先抱着吧。”貝爾摩德制止了琴酒的放狠話和罵我,握在我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讓我靠到了她的肩膀上,柔聲說,“我們先去醫院,讓那邊的人給……貓貓準備一下裝他的盒子,好嗎?”

170.

我被勒令住院休息,受傷比我更嚴重的貝爾摩德自然也要住院。琴酒受貝爾摩德所托先去調查今天偷襲的人,在我床邊警告我好好休息不許亂跑之後才離開。

琴酒和伏特加走了沒多久,接到消息的威士忌三人組都趕了過來。

看到了波本和蘇格蘭,已經哭腫了的眼睛終于亮了起來:“他……”

想起來萊伊也在現場,還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眼裏滿是擔憂與心疼,一看就是把我當成好朋友的那種。雖然有點對不起我的這位好朋友,可是想到他并不知道萩原研二的存在,我就只能把滿肚子的緊張與關心都吞回去,佯裝自然地接着說:“他們調查得怎麽樣了?”

“快有眉目了,你不用擔心,肯定會給你……和貓貓報仇。”波本把帶過來的花束放到床頭櫃上,拉了把椅子在我旁邊坐下,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我露在外面的繃帶,眸光沉沉,“受傷這麽嚴重?”

“對啊,偷襲嘛。”我沉重地嘆了一聲,眸光再次憂傷起來,“貓貓他,他是為了保護我……你們都知道了。”

“啊,伏特加都跟我們說了。我們不放心,過來看看你。身上還痛嗎?醫生有說要住幾天嗎?有什麽需要的嗎?”蘇格蘭連連發問,眉心緊蹙,“我去你家裏給你帶過來。”

“三天到一個星期,看我具體的恢複情況。”我想坐起來,但動作幅度大一點就能感受到傷口的劇痛,“嘶。”

“別動。”萊伊一把按住我,仔仔細細把被子掖好,語氣裏還帶了幾分責備,“想要什麽就跟我說,是渴了嗎?”

才意識過來從出門到現在一口水都沒喝,我後知後覺地咽了咽幹澀的嗓子,扯了扯嘴角:“好像是渴了。”

“我去接點水。”萊伊拿起床頭櫃上的杯子,轉身去角落中的飲水機接水。

在他轉過身後,我下意識看向波本和蘇格蘭,眼中只有征詢。

還有期待。

但是懂我意思的波本和蘇格蘭,卻同時,緩慢地搖了搖頭。

我眼中的光,一點一點,暗了下來。

171.

蘇格蘭帶着我的單子,拿着我給的鑰匙,幫我去我家裏拿住院要用到的生活必需品。他們今天是一起坐萊伊的車來的,所以萊伊載着蘇格蘭走了。

波本留下來陪我。

我的目光遙遙落在不遠處地上的黑色盒子上,顫了顫嘴唇:“貓貓在那個盒子裏面。”

是組織醫院的人提供的盒子,能夠低溫保存杜賓犬的身體。

“我去幫你拿過來。”降谷零的聲音很沉重。

他渾身的氣息也同樣沉重。

他應該和我一樣難過吧,終于能與好友重逢,可是沒過多久,好友便再次離開。

而且好友離開了杜賓犬的身體,人類的身體卻也一直沒有消息。

降谷零走過去,打開盒子,抱起盒子中裝着的,胸口血液已經幹涸的黑色杜賓犬的身體,走到了我床邊。

我忍着痛,在降谷零不贊同的注視下堅持從平躺在床上變成了靠在病床床背上,定定看着被降谷零抱着的杜賓犬,輕聲說:“他還有可能醒嗎?”

不管是誰都好,是貓貓也好,是萩原研二也好。

是誰都好。

降谷零也同樣輕聲說:“會醒的。”

我顫抖着擡起手,示意降谷零把貓貓的身體交給我。

感受着雙臂上的重量,我吸了吸鼻子,俯身下去,眼淚滴在他的身上。

好涼啊。

我側過頭,輕輕親了一下他的額頭。

172.

玄幻的事情又一次上演。

黑色杜賓犬冰冷的身體,在我的懷裏,在我和降谷零的注視下,一點一點消失。

不同于萩原研二第一次變回人,想要從我家出去的時候瞬間的消失不見,這次,貓貓的身體,是被我們眼睜睜地看着,一點一點碎成黑色的煙霧,飄散在空氣中。

抓都抓不到。

173.

降谷零幫我瞞下了貓貓的身體忽然消失的事情,他說問起來就是我把貓貓的事情交給他了。不過也算是他想多了,因為琴酒他們根本不在意貓貓。

他們只在意要怎麽處理偷襲我和貝爾摩德的裏世界組織,也順便在意一下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仗着受傷,我的重返崗位計劃再次被推遲,只是這次和酒吧被燒之後的休息不同,也許是擔心我再次出事,琴酒直接勒令我跟他一起行動。

“英子你最近好喜歡和路邊的動物說話啊。”伏特加沒有一點眼色地大喇喇地問,“是因為你的狗死了嗎?”

我氣極,脫敏也沒有他這麽脫的吧?被氣到的我直接錘了他一拳,至于錘的時候痛的只有我的手這點就不用說啦。

“你懂什麽叫公主啊?我們公主就是能和小動物對話的,我和小貓咪聊得可好啦!”

伏特加半信半疑:“真的嗎?剛才的貓說什麽了?”

我一本正經地說:“小貓咪說我旁邊的戴墨鏡的黑衣服壯漢今天會被罵。”

伏特加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戴墨鏡的黑衣服壯漢?說的是我嗎?我為什麽會被罵啊?”

琴酒嗤笑一聲:“蠢貨。”

我聳肩攤手,對着伏特加得意挑眉:“看吧,你被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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