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取經賭坊

第17章  取經賭坊

“店主,喝茶。”青年貼心地遞過茶杯,瓷白色的杯身和他的手相得益彰,襯得如玉光滑。

“好手……啊不,好茶!”桑玄潤了潤喉,看頭號一下子順眼多了,服務意識不錯,知道給外出歸來的她泡好茶。

等等,桑玄突地面色一僵,咱的店裏買過茶嗎,答案顯然是沒有,因為她的每分錢都用在了刀刃上。

這種不必要的開支,并不在她的預算中。

桑玄臉色凝重地掃過桌子上的茶具,觀其顏色,和她手上拿着的茶杯是一套的,用手摩挲了一下,質感相當不錯。

“頭號,店裏開張了嗎?”

想來想去,就只有一種可能,在她不在的日子裏,頭號接到了訂單,但是他沒有告訴她,私自完成了單子,拿走了報酬。

桑玄危險地眯起眸子,暗自磨了磨牙,現在看來,頭號哪裏是個老實人,分明是做賊心虛,想要讨好她。

區區一杯茶就想收買她,哼!

“沒有開張。”

果然,他就是私吞了……欸?!

桑玄不可置信地看着頭號,音量不由自主地提高:“沒有開張?”

“茶具和茶葉是小意送到店裏的,沒有花半塊靈石。”青年見她震驚,突然想到了什麽,開口解釋了一下。

桑玄:“……”

所有質疑頓時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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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不早說,你這泡茶手藝不錯,再給我來一杯。”桑玄清了清嗓子,鎮定自若地吩咐。

“好的。”青年自然地接過茶杯,舉起茶壺倒了茶水,仿佛沒有注意到她方才心口不一的舉動。

這個夥計沒招錯,有眼力見。

“頭號,關于我們店鋪未來的發展,你有什麽想法嗎,比如客源之類的。”桑玄喝完茶,沒話找話道。

其實這個話題她之前已經和頭號說過了。

青年眸光微動,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和同行取下經,比如賭坊。”

……

富貴賭坊。

“兄弟們,打起精神來,出發收債!回來吃香的喝辣的!”曹世昌對着面前一排五個的大漢厲聲喝道,聲如洪鐘。

大漢們個個肌肉健壯,眼神犀利,仿佛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氣:“是,大哥!”

曹世昌擡手一揮:“走!”

五個大漢緊跟其後,他們穿着賭坊的打手服,滿身腱子肉,橫在街頭走着,路過行人無不避讓。

拐角處,桑玄探出腦袋:“沒錯,砸小意店鋪的就是這幫人,我們跟上去,看看他們去哪裏要債。”

青年掰了掰手腕:“好的。”

曹世昌完全不知道後面綴了兩個小尾巴,一路帶着兄弟們來到了城西的居所。

這片地方的房子比較破敗,表面随處可見發黴的痕跡,腐朽的氣息充斥在鼻間,令人不舒适地皺起眉頭。

曹世昌便是如此,他向其中一個大漢确認:“王遠山真的住在這裏?那人我記得穿得不錯,你沒打聽錯消息吧,兄弟們不能白跑一趟。”

大漢谄媚笑道:“大哥,那鐵定沒錯啊,你事務繁忙,有所不知,王遠山這厮賭了那麽久,一直賭一直輸,老早就從錦衣華服賭成了粗布麻衣,哪怕從前住的是富貴窩,現在錢財賭光,也該挪窩了。”

曹世昌手腕了得,深受賭坊老板的器重,接手了好幾個收債的事務,此時,他冷哼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給我敲門。”

說完,他退後一步。

大漢們齊齊上陣,用力拍打着大門:“王遠山,我們知道你在裏面,趕緊開門,把錢給我們還了!”

大門年久失修,不斷發出難耐的嘎吱響,好像下一秒就會掉落在地。

屋內,王遠山自然聽到了外面的喧嚣聲,面露驚恐之色,賭坊的人來要債了,他自欺欺人地捂住耳朵,喃喃道:“別找我,別找我……”

大漢看向曹世昌,請示道:“大哥,沒人開門,王遠山會不會不在家?”

曹世昌背着手,冷笑道:“沒點耐心,給我繼續喊。”

大漢脖子一縮,說話時不免帶上了怨氣:“王遠山,你特麽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再不開門,勞資砸門進去!”

大漢們喊話越來越暴躁,越來越不耐煩,在見人就想砍的邊緣不停徘徊。

曹世昌見他們的情緒醞釀得差不多了,便說道:“兄弟們,直接破門,把王遠山給我逮住!”

“沖!”

大漢們早就迫不及待,掏出武器就砍在了搖搖欲墜的門板上,幾下把木門給砍爛了,一擁而上。

不多時,裏面傳來鬼哭狼嚎的求饒聲。

曹世昌淡然地看着這一切,并不意外,要債這麽多年他已經要出了經驗,凡是被賭坊找到的賭鬼,都是這個表現,祈求他們能寬限幾日。

——別說是幾日,就算給十幾日,幾十日,這錢都收不上來!

很快,鼻涕眼淚齊流的王遠山被押到曹世昌面前,他哀求道:“曹哥,我現在實在周轉不開,等過一段時間有錢了就立馬還給賭坊。”

曹世昌不緊不慢道:“據我所知,你已經沒錢了,說出這番話我怎麽相信你,莫不是你想拖延時間,好跑路吧。”

他倏地湊到王遠山面前,放大的臉龐吓了王遠山一跳。

“不敢,曹哥,我怎麽敢有這種想法,賭坊手眼通天,我逃到哪裏都會被抓回來,眼下我只想快點還清債務,曹哥,你給我幾天時間,幾天就行。”王遠山凄厲地說道,因為按在他肩膀上的手越來越用力。

曹世昌帶着羞辱性地拍了拍他的臉:“你的小心思我還不知道,你要是真想還錢,剛才怎麽不開門,不會以為能躲過去吧。”

王遠山瘋狂搖頭:“沒有,我沒有。”

“今天,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麽把錢還了,要麽把手給剁了。”曹世昌冷冷地看着他,像是在看案板上的肉。

王遠山瞳孔猛地放大,身體開始顫抖:“不要剁我的手,我可以還錢的,這房子值一些錢,你們拿走……”

曹世昌一下子拎住他的領子,狠聲道:“你是不是以為勞資收破爛的,什麽東西都往我這裏塞!我真是給你臉了,兄弟們上,把他揍老實了!”

王遠山被脖子的力道勒得呼吸不過來,他想開口求饒,結果沙包大的拳頭直接招呼在身上了,痛得他嗷嗷直叫。

“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王遠山蜷縮着身體,聲音虛弱,但是他的話對賭坊打手來說就是屁話,根本不放在心上,依舊對他拳打腳踢。

“啪啪啪!”

突兀的鼓掌聲響起。

曹世昌警惕地轉頭:“誰!”

“別來無恙,這出戲唱得真好聽。”桑玄雲淡風輕地走出來,身上穿着的弟子服襯得她身形修長飄逸,嘴角的弧度勾得恰如其分,令人如沐春風。

曹世昌卻是一臉見鬼的表情,如同當頭棒喝,臉色瞬間變得不好看,戒備道:“怎麽是你,你躲在暗處想做什麽。”

“別這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我又不是來搗亂的,只是來取下經,頭號你說是吧。”桑玄人畜無害地說道。

青年兩手揣在身前,如同貓貓揣手,擡眸間,幽深的眼神破壞了這份來之不易的可愛感,嗓音似是冷冽的泉水:“是的。”

曹世昌不明所以道:“取經?”

看似心神松懈,實際身體一直緊繃着,他打不過桑玄,而這個青年,他也看不透修為,他們無疑是兩個勁敵。

富貴賭坊常有天封宗的弟子下來賭博,他托人打聽過,他們都說,桑玄不是他們能碰的人。

因此,曹世昌非常忌憚桑玄。

桑玄像是沒看到他的小心翼翼,徑直往前走了幾步,不料曹世昌同時退了幾步,她哭笑不得道:“沒必要吧,我就想近點說話。”

“你直說吧,我聽得見。”不知何時大漢們松開了王遠山,紛紛站在曹世昌後面,他深呼吸一口,壯膽道。

桑玄無所謂道:“也行,你應該知道我開了家打手店,但是目前為止都沒有開張過,你說我能怎麽辦。”

“所以你找上了我們,不知有何高見?”曹世昌試探問道,他搞不懂對方的生意不好和他們有什麽關系。

唯一的可能就是,敲詐勒索。

桑玄看到他古怪的眼神,嫌棄地揮揮手:“別亂想,我可不是你們,我是有道德感和法律意識的好公民。”

曹世昌:“……”

不懂,但又懂了。

不過要債這事,不壞點怎麽幹,想當初他初出茅廬時,發了次善心,結果把自己坑了,後來他變得鐵血無情,終于在此時有所成就。

桑玄對頭號示意:“你跟他說,我們要做什麽。”

青年上前一步和桑玄并排,徐徐展開了宏圖大業:“富貴賭坊欠賭債的人不少,有些債錢甚至追不回來,而我們可以幫你們追回,事後只需三七分,這樣賭坊補上了虧損的錢,我們也有了生意,一舉兩得。”

曹世昌嘴角抽搐一下,這特麽是取經嗎,分明就是搶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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