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第25章
第25章
秋意漸濃, 陵城的天也逐漸變得陰涼,錦華苑院子裏的樹葉泛黃,落下不少, 每日青棠都會早起起來掃落葉。
虞婉這幾日早睡早起, 她起來後也沒什麽事可做,便開始謄寫她的嫁妝清單, 她嫁妝裏面首飾不少,但她檢查過她的首飾盒, 裏頭的金銀首飾所剩不多,只有三五件昂貴精致的簪釵撐場面。
彩雙現在也每日準時過來當差,她吩咐她的差事,她也按照吩咐完成, 她有幾日沒過去老太太那給老太太請安了。
她今早簡單收拾一下, 天涼了, 她還在外套了一件淡青色緞繡蓮花紋夾坎肩,領口綴銅鍍金鳳鳥紋扣一枚。
到老太太住的壽安堂後,她見到二弟妹、三弟妹跟五弟妹,她們還帶着小孩子過來, 陳嬷嬷領她們進屋請安。
怕小孩子餓着, 老太太讓婢女先伺候小孩子用早膳,她與她們先說一會話。
“女子雖不用考取功名, 但識字總歸是好的,昭蘭、詩萱還有凝芙,你們記得把懷蓮她們幾個帶去族學那邊給先生開蒙,她們幾個小女孩年紀相差不大, 正好可以一起讀書,跟懷珍她們一起, 淑月已經請來了教書先生,你們讓她們幾個女孩一起過去上課吧。”
幾個弟妹一同點頭應是。
虞婉聽着老太太是很倚重張姨娘,連家中孫輩上學之事都交給張姨娘一同張羅,她明顯瞧見溫昭蘭臉上有些不滿,大概又覺得老太太把府裏的事務交給張姨娘,而不是交給她這個正房太太。
虞婉正想着的時候,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露出淺笑,等着老太太說話。
“虞婉,我瞧着你身子好些了,原先我給你的調養身子的藥是不是也重新喝起來了,那些藥幫你調養身子,也可以助你生子,等過年的時候,晉誠從雁關回來,而你的身子又調養好了,正好可以懷上。”
老太太的話說得直白,旁人的目光也很直白,虞婉沒想到自己又被催着生孩子了,而且是被老太太催。
“那些藥還有嗎?沒有的話,我再叫人去藥房抓藥,那藥方子我還留着,是宮中禦醫開的生子秘方,虞婉,你年紀不小了,該着點急,別讓娘失望。”
老太太蒼老的手握着她的手,她沒從老太太話中感覺到溫暖,反而背後竄起一股涼意,猶如陰涼的秋日,只讓人覺得蕭瑟凄涼,虞婉只好答道:“母親,那藥被我喝完了,還勞煩母親讓人再抓幾副給我,我會每日按時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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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臉上立即出現一抹笑意,連連點頭:“好孩子,放心吧,我會讓人送過去給你,行了,過去用膳吧。”
虞婉攙着老太太到膳桌前,跟幾個弟妹一起坐下。
老太太這的膳食一直很豐富,一碗火腿炖肘子、一碗西芹拌蝦仁、一大碗雞筍酸湯、水晶包子、松仁糕與綠豆糕等擺滿一桌。
但虞婉沒什麽心思吃,老太太讓她喝藥調養身子,無非就是想讓她懷孕生孩子,可她這身子要是能生早就生了,十二年來都沒動靜,怎麽可能吃幾副藥就能奇跡般地懷上。
若是她一直懷不上,老太太會怎麽樣?讓她丈夫休了她?還是繼續讓她喝藥?
用過膳後,老太太便讓她們離開了。
等走出壽安堂,溫昭蘭先憋不住開口說話,一開口便是說張姨娘,一臉愠容。
“這家中女孩開蒙上學之事哪輪得着張淑月來安排,她不過是一小妾,這麽大包大攬的,還以為這國公府是她當家做主了。”
三弟妹鄭詩萱緩頰道:“許是懷珍到了開蒙讀書的年紀,所以她才開始張羅,母親說得沒錯,女孩子是要讀點書,正好懷蓮懷晴懷芷跟懷珍年紀相仿,加上徐家幾個年紀相近的女孩,她們幾姐妹一塊上學也好,姐妹之間互相熟悉熟悉。”
懷蓮是溫昭蘭的三女兒,今年六歲,懷晴是鄭詩萱的二女兒,今年七歲,懷芷是李凝芙的大女兒,也是唯一的女兒,今年六歲,幾個女孩跟張姨娘的女兒懷珍年紀相仿,平日裏也會玩在一塊,一塊上學不是壞事,至少鄭詩萱是這樣認為的,也省去她自己要找先生。
“我是氣她不跟我們商量,先跑去老太太那說嘴,明明是個姨娘,偏偏總以為自己是正房大娘子。”
溫昭蘭不滿道,眼角瞥到一旁的大嫂一言不發,想到母親方才的話,她話題一轉,挽着大嫂的手肘,“嫂子,既然是宮裏的禦醫開的藥方,我相信你喝了之後肯定會有好消息的。”
“但願如此。”
溫昭蘭是想讓虞婉懷孕生出孩子,那張淑月就嚣張不了多久,正好滅滅張淑月的威風,不然還以為這個家是張淑月做主了。
虞婉不管溫昭蘭心裏曲曲繞繞,她自己都自顧不暇,沒什麽心思管別人,她是看出來老太太更倚重張姨娘,而非溫昭蘭,溫昭蘭的丈夫徐晉安不是老太太所生,徐晉安的生母,溫昭蘭的婆母還在世,張姨娘即便是姨娘,那也是她丈夫房中的人,是老太太的親兒媳,老太太倚重張姨娘也無可厚非。
……
“陳嬷嬷,你看虞婉是不是性子有些變了?”老太太問身旁的陳嬷嬷。
陳嬷嬷疑惑:“主子為什麽這麽說?”
老太太也不知道為何她會有這種感覺,就是覺得虞婉性子變沉穩許多,說話也有分寸,不似以前,虞婉先前的性子太善良,有時候她知道她沒有惡意,但還是被她說的話弄得下不來臺,覺得她這個兒媳愚蠢。
“許是人經歷過生死關,性格總歸有點變化。”
老太太點點頭,覺得有道理,她倚着繡五福捧壽紋的靠墊,心事重重,屏退其他丫鬟,只留下陳嬷嬷跟黃嬷嬷。
“懷庭這孩子十四歲了,快到議親的年紀了。”
陳嬷嬷笑着接話道:“是啊,大少爺眨眼間就長大了,主子這是有看中的人家了?”
老太太搖搖頭,懷庭的親事,她還沒有太多想法,不過……懷庭是張氏所生,張氏為姨娘,而懷庭便是庶子。
懷庭這孩子是她親眼看着長大的,性子穩重,能沉下心來讀書,又有兄長的擔當跟風範,他若是嫡子,那他的親事,他可以娶的人家要高上一階,庶子的話,別人可能會嫌棄。
懷庭是徐家的長孫,她絕不允許懷庭娶一個低門低戶的女子。
“你們說虞婉還有可能懷上孩子嗎?”
陳嬷嬷跟黃嬷嬷對視一眼,不敢言語。
老太太自己嘆口氣,無奈道:“十二年了,她嫁進來也有十二年了,要是能生早就生了,何必等到現在。”
虞婉身為晉誠的妻子,為人處世,打理府中內務的能力均是她看不上的,唯獨善良這一條還過得去,只是光有善良不行,這偌大的國公府将來是要交到晉誠妻子手上。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沒法勝任,便将大房的事務交給張氏打理,張氏不僅能将府中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還将幾個孩子教得很好,尤其是懷庭。
懷庭如今到了議親的年紀。
如果懷庭不是庶子,而是嫡子,他娶公主都不為過。
虞婉為何不能生,十二年來肚子都沒有任何動靜,如果虞婉沒有孩子,将來的爵位肯定是要傳給懷庭的,懷庭這孩子聰明堅韌,他能擔起國公府的重任,他的妻子絕對是要高門高戶人家的女兒。
虞婉即便是現在能生,怕是要晚了,老太太想到她的孫子懷庭如今已經十四歲了,虞婉的孩子生出來怕是也不及懷庭這孩子。
先帝是發了聖旨,他們國公府的爵位是世襲的,沒說是傳給嫡子還是庶子,一般是傳給嫡子,只是虞婉沒有孩子,也就沒有嫡子,所以這爵位是要傳給懷庭。
只是……
老太太不想看到懷庭因庶子的身份低人一等,找的親事不如意,她的孫子是值得最好的。
“你們說我若是擡張氏為正房大娘子,讓懷庭成為我們國公府的嫡子嫡孫好不好?”
老太太對虞婉懷孕生子這事已經不報什麽希望了,虞婉生的孩子也不如懷庭,懷庭是她最喜歡的孫子,有他父親的幾分影子。
陳嬷嬷吓一跳,大吃一驚,張姨娘若成為正房大娘子,那虞婉是什麽,老太太這是不滿虞婉多年不孕,生不出孩子嗎?
“主子,那……那虞婉呢?她才是大爺明媒正娶的妻子。”
黃嬷嬷也點頭附和,這原先的正房大娘子都還在,怎麽擡張姨娘為正房大娘子,這麽多年來,張姨娘幫着老太太處理內宅事務,比虞婉更像正房大娘子,她們也是看在眼裏,但只要虞婉還在,她們就沒想過張姨娘會成為大娘子,從妾擡為妻。
“虞婉她可以當個平妻,她性子善良,說不定會應允,她錯在先,這麽多年沒能為晉誠生下一兒半女,已經犯了七出其中一條,晉誠休妻都是站得住腳的,這麽多年,我待她如親生女兒,此次她受傷,我盡心盡力,我讓她成平妻也不算辱沒她。”
陳嬷嬷不敢說話,若真的待虞大夫人為親生女兒,怎會要求虞婉從正妻變為平妻,平妻也是妾,老太太自己是有親生女兒的,大小姐若碰到這事,老太太肯定會為大小姐鳴不平的。
不過老太太的想法也沒有錯,最根本原因是虞婉不能生,而張姨娘生的大少爺又足夠優秀,老太太是不想大少爺受委屈,若因大少爺是庶子,親事上要妥協,老太太肯定心有不甘,所以才想讓大少爺成為嫡子。
只是虞婉這人善良,陳嬷嬷對虞婉印象不錯,虞婉的善良是在國公府裏公認的,她身為大娘子從未對她們這些下人發過脾氣,就是性子有些軟弱一些,不大能擔事。
于是陳嬷嬷還是忍不住為虞婉說幾句話:“其實主子可以将大少爺記在虞婉名下,這樣一來大少爺也會是嫡子,也不用擡張姨娘為正房大娘子,省得到時候落人口舌,虞婉的兄長也不會鬧事。”
老太太覺得這不失為一個辦法,只是懷庭年紀都這麽大了,記在虞婉名下,有心人打聽也能打聽出什麽,其實當初就該讓懷庭直接記在虞婉名下的,不過當初怎麽會想到虞婉不能生,嫁進國公府這麽多年沒生出一個兒子,不曾有孕過,不然晉誠也會有嫡子了,虞婉不能教好孩子,她可以教,只是當初誰也沒想到虞婉生不出孩子,她嫁進國公府的時候,懷庭已經出生了。
拖了這麽多年,結果成如今這局面,老太太也不知道該怨誰,現在還不晚,懷庭是她的孫子,她還有機會重新挽回局面,讓懷庭成為嫡子嫡長孫,給他談一門匹配的婚事,而不是像晉誠那樣只能妥協,她的孫子配得上世間最好身份尊貴,家世優越的女子,她不能讓任何人擋住她孫子的路。
“再看吧。”
陳嬷嬷跟黃嬷嬷都松一口氣。
……
虞婉不知道老太太存了要擡張姨娘為正室,讓她為平妻的心,她這邊只過半天,老太太便讓人将藥包送過來了,一共十副,說是吃完再去抓藥。
她看着那些藥,忍不住皺眉,她身子若是不能生養,喝再多藥怕是都不管用,不過還是要做給老太太看,于是她讓丹菊去煎藥。
等藥煎好端來之後,她沒喝,只是默默倒進茶壺裏面,過一會兒讓青棠拿去倒了,重新泡一壺茶。
到了十月十五,下元節,老太太專門請來寺裏的兩位高僧到家裏做法,高僧在花廳前的露天院子裏排案,比起十月一日的大忙活,這次下元節就稍微清簡一些,擺在排案上的供品不是特別多。
這次只是他們一家人聚集在一塊,兩位高僧口中念着佛經繞着他們轉,虞婉本就不信亂力鬼神,不過想到自己,又不得不信它三分,沒有在高僧面前表現出不信任的樣子。
老太太就更不用說了,十分虔誠,一直乞求高僧保佑她兒平平安安,畢竟她的丈夫是在外行兵打戰的,刀劍無眼,随時都有生命危險,老太太最想保佑的人便是她丈夫了吧。
等高僧念完佛經後,他們一大家子跪下來三叩首後,這場法事才算結束,過後老太太命人給高僧一些銀兩,剩下就是他們一家人在一塊做素菜餡心,還有用糯米粉做餅。
虞婉基本上認識國公府的主子,一大家子人,除了她的公公,說來奇怪,她的公公明明還活着,但沒有參加家族的活動,她自始至終都沒見過她的公公。
今日過後,虞婉問青棠才知道她的公公搬出國公府,在國公府附近的一處宅院單獨居住,身邊只有伺候的奴仆,再一問才知道她的公公雙腿不便于行,這才沒有過來。
青棠年紀小,來國公府還沒幾年,不知道她公公的腿是怎麽傷的,只知道她公公不能走路,她進府快三年也沒見過徐老太爺。
虞婉不用管府裏的事務,又沒有孩子,每一天其實很清閑,到了十月底,張姨娘過來錦華苑,拿來二十兩銀子。
“妹妹,今年鋪子的生意不好,虧損了不少錢,沒什麽生意,這二十兩銀子先給你。”
虞婉目光流轉,手裏多了二十兩銀子,明明是她的鋪子,她的嫁妝,可是張姨娘接管了,由張姨娘給她銀兩,這賺多賺少,張姨娘也不給她賬本看,全憑她一張嘴說,還真是有意思。
張淑月見虞婉不說話,她又解釋幾句:“這鋪子裏夥計要漲工銀,生意又不好,這是上個月賺到的銀子,我立即拿過來給妹妹了,不敢貪妹妹一兩銀子,還有妹妹不是從我這要走三百兩嘛,這些銀子都是從賬上賒的。”
“我知道了,謝謝姐姐,銀子我收下了,姐姐替我看管鋪子真是辛苦了。”虞婉露出笑容,溫聲道。
“沒事,不辛苦,那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姐姐慢走,丹菊,你送送姨娘吧。”
虞婉看着手裏的二十兩,她記得她養傷的兩個月,張姨娘可沒有給她銀子,這二十兩到底是一個月賺到的銀子還是好幾個月賺到的銀子,三間鋪子幾個月才賺到二十兩,她其實不大相信,只是現在不适合跟張姨娘對峙,撕破臉皮。
青棠三個丫鬟也沒覺得哪裏不對勁,相反還很高興她得了這二十兩,覺得張姨娘人好,就這樣白白給她二十兩。
虞婉讓青棠把二十兩收好。
這到了十一月初,陵城開始進入變得寒冷,離年關越來越近,這國公府也變得熱鬧起來,每一天都有賓客過來。
虞婉對外說還在養傷,招待賓客主要還是由老太太他們招待,彩雙跟丹菊兩人這陣子安分不少,知道她居在錦華苑,她們會給她說一些府裏的消息。
徐懷庭十四歲了,十四歲的男孩已經是議親的年紀,這上門的賓客其中就有上門說親的人,她不是徐懷庭的生母,況且徐懷庭身為徐家的長房長孫,他的親事應該還輪不到她這個嫡母做主,想必是老太太做主,可能再添一個她丈夫。
張姨娘身為姨娘,未必有幹預的權利。
虞婉只是沒想到她的大嫂跟三嫂會找上門,她看着她的兩位嫂子,讓彩雙給她們倒茶,案幾上擺放着兩盤點心跟一盤新鮮切好的瓜果。
無事不登三寶殿,她知道她們肯定又有事找她,她大嫂看起來有四十多歲,比三嫂年長個幾歲,穿着丁香色素面妝緞的褙子,外加一件夾棉的短襖,眼神看起來比她三嫂要銳利許多。
永昌伯府應是她大嫂掌家,掌家的人管着府邸大大小小的事務,沒有一定手段肯定是不行的。
“虞婉,你受傷後,我跟三弟妹過來看你,當時看你受傷嚴重,人迷迷糊糊的,現在看你氣色這麽好,我們就放心了。”
“讓大嫂跟三嫂擔心了。”
“平安是福,你好好的比什麽都重要,那歹徒是不是還沒抓到?”
“是,都不知道歹徒長什麽樣,人也已經跑掉,怕是抓不到了。”
她大嫂嘆口氣,說那群歹徒真該死,謀財害命,後面還不知道要傷害多少人。
“是啊,只是抓到人的希望渺茫,三嫂,三哥身子好些了嗎?我讓你做的事情,你做了沒有?”
祝曼盈連忙回道:“你三哥身子早好了,不過是一些皮肉傷,沒有傷及筋骨,躺幾天就好了,我照做了,我以我們永昌伯府的名義給賈府那邊送了藥,他們收下了。”
“那就好。”
祝曼盈猶豫出聲:“虞婉,你那個兒子徐懷庭是不是已經十四歲了?”
“是啊,懷庭長大了。”
她大嫂順着說道:“懷庭這孩子,我先前也見過,這孩子是真的長大了,那模樣随他父親,輪廓與晉誠有幾分相像,五官端正,聽說他書讀得不錯,常被國子監的先生誇贊,十四歲了,是不是到議親的年紀了?”
虞婉不知道她們想要幹什麽,她嗯了一聲,說是到了議親的年紀,這幾天有人上門說親。
“可有中意的人家了?”
“還沒有消息,雖然到了議親的年紀,但畢竟才十四歲,還不是特別着急。”
她大嫂繼續說道:“國公府家大業大,徐懷庭又是妹夫的長子,上門說親的人肯定不少,老太太那可有相中的人家?”
“我不知道,懷庭雖說也是我的孩子,但你們是知道的,他并非我親生,他的親事,我也不能過問太多。”
大嫂朱貞萍反而反駁道:“你怎麽不能過問,你可是他的母親,嫡母,你過問庶子的親事不是應該的嘛,別人都說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身為嫡母,是有權利決定他的婚事。”
“上面還有老太太呢,輪不到我來過問。”
大嫂放下茶盞,露出不理解,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虞婉,你要我說你什麽好,你身為正房大太太,過問一個庶子的婚事都畏畏縮縮的,依照倫理,你完全可以決定徐懷庭的婚事,他要娶哪家姑娘怎麽可能不過問你這個嫡母,哪怕有老太太在,那徐懷庭也是你的兒子。”
虞婉不明白她大嫂為何情緒這麽激動,徐懷庭的親事又跟她們無關,她們頂多算是親戚吧,她沒有權利幹預,她們就沒有權利了,她目光沉靜地望着她們,想知道她們到底想說什麽,來找她的目的是什麽,跟她閑聊天還是別有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