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第67章
第67章
陵城的天轉涼, 天陰陰的，虞婉閑着沒事，跟梁昭在院子裏下棋, 芙蓉跟鄧婆婆在一旁做針線活。
“主子, 你看我織的。”
虞婉分心看芙蓉一眼，問她織的是什麽。
“主子看不出來嘛, 我織的是襪子，冬日快到了, 我給主子織一雙毛襪。”
虞婉笑着看芙蓉，讓她給自己織就行的，她的冬襪特別多。
“那不一樣，這是我織的, 主子待我那麽好, 我想給主子織一雙, 主子別嫌棄我織得不好。”
“不會嫌棄你的，那你織吧。”
虞婉又繼續下棋。
過一會兒，外頭有人敲門，芙蓉去開門, 是虞婉雇請的看守之一, 她見到來人神色不大對，她便起身, 那人随着她進屋。
梁昭也很快進來。
“怎麽了？”
“我見到三皇子也進了林府。”
虞婉一愣，她知道這兩個人雖說是看守，但因為是徐晉誠的人，先前是當過兵後退下來的, 他說是三皇子，那便是三皇子, 他們常跟在徐晉誠身邊，不可能認錯的。
“那嚴翰呢？三皇子跟嚴翰在同一天進府嗎？”
那人點頭，說三皇子跟嚴翰先後進府，又先後出府，他們很警惕，是他們謹慎，才沒有被發現。
虞婉皺眉，嚴翰怎麽會跟三皇子湊在一塊，在這種時候，兩人私下見面是什麽意思，雖說徐家一直不參與皇位的争奪中，但徐家大概是暗地裏擁護二皇子的。
嚴翰身為徐家的姑爺，他不可能不知道。
那日嚴翰見到她時的慌張，他為什麽要慌張，三皇子想要她的銀兩，可是他沒有得逞，據她所知，自從晉盼帶着嚴翰回陵城後，嚴翰就開始做生意，管着徐家不少鋪子跟生意。
虞婉越想越心驚，嚴翰是不是早就跟三皇子往來，他是不是拿一部分銀兩上供給三皇子。
梁昭握住她的手，她才冷靜些許。
哪裏不對勁，虞婉知道肯定有哪裏不對勁，可是這不對勁在哪，她目前還沒有頭緒。
她看向梁昭，說她明日過去國公府一趟。
“去吧。”
虞婉繼續讓人盯着林府那邊。
翌日，她又過去國公府一趟，跟前一次一樣，她先去虞鳳韻那一趟，看看徐元善，然後又去老太太的壽安堂。
正好，老太太這聚了不少人。
“大嫂，你怎麽過來了？”溫昭蘭笑着起身迎她。
虞婉掃一眼在老太太身邊的徐晉盼，許是老太太最近病了，大家又都過來伺候老太太。
“我過來跟鳳韻說說話，順道過來看看母親。”
“大嫂，你最近才是容光煥發，小侯爺肯定把你伺候得極好，我們前幾日還收到大哥的信，大哥托我們跟你說新婚快樂呢。”
虞婉順着溫昭蘭的話問道：“晉誠什麽時候回陵城？他許久沒回來了。”
“大哥在回來的路上了，還有三五天便到了，聖上病重，召大哥回來，這會兒在路上了。”
虞婉擰眉，聖上這個時候召徐晉誠回來？她心中疑惑，不過當着一家老小的面，沒有直接問出來，順勢坐下，先問問老太太的身體狀況。
老太太說好得差不多了，喝藥喝得煩了。
張姨娘在一旁接話道：“母親，良藥苦口。”
“我曉得，你們都是為我好，我這把老骨頭還要多撐幾年，看着我們元善長大才行。”
衆人又開始說徐元善最近的趣事，快兩歲的小孩正是讨人喜歡又做出許多啼笑皆非的事的時候，有人說徐元善前幾天被發現尿床，還試圖用被子遮蓋的事。
老太太一聽曾孫的事情，笑呵呵道：“我們元善已經是知羞的年紀了。”
“那可不是嘛。”溫昭蘭笑道。
一屋子的人都捧着老太太，說好聽話讓老太太心情變好。
過一會兒，嚴翰過來看老太太，老太太讓人帶他進來，見到一屋子的女眷，嚴翰一一打招呼，見到虞婉時，臉上也沒什麽異樣。
“姑爺是從外面回來嗎？”溫昭蘭随口問了一句。
嚴翰說是，他去鋪子那轉了一圈。
“最近鋪子的生意不好吧。”溫昭蘭接話道。
“是，哪家鋪子的生意都不好。”
溫昭蘭看向虞婉，“大嫂，你那幾個鋪子的生意好不好？”
“不好，最近很少有喜事，沒什麽生意，冷冷清清，的确是很多鋪子的生意都不好，這十一月快來了，指望着換季變冷後，生意能好一些。”
衆人都沉默片刻，大家都知道生意為何不好，在這種時候，沒人敢辦喜事。
嚴翰見女眷都在這，他也沒有多待，很快尋個借口離開。
虞婉望着嚴翰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她也很快起身告辭，但沒有走出國公府，而是繞去羅大羅二所住的軒福苑。
“夫人……”羅大見到她還有點詫異。
“方便說話嗎？”
羅大不明白虞婉找她什麽事，不過對虞婉始終恭敬，很快請她進屋內說話，虞婉讓芙蓉在外面等她。
“夫人，可是有什麽事？”
虞婉曉得羅大羅二是徐晉誠留在陵城的耳目，是徐晉誠親信的人，她也沒有繞彎子，直接問是不是徐晉誠過幾日回陵城。
“是，夫人為何這麽問？”
“幾日能到陵城？”
“約莫還有四天。”
“聖上為何召徐晉誠回陵城？”
羅大搖頭說不知道，聖上既然召了，人就得回來，不回來就是抗旨。
“徐晉誠大概帶多少人回來？”
羅大猶豫。
“羅大，告訴我！”
羅大見虞婉眼神逼迫，他還是回答了，說大概近千，此次情況特殊，大将軍帶的人才多一些，若是以前，可能只帶三五百人，不會這般興師動衆。
“夫人，可是有什麽不對？”
虞婉垂眸，她也不知道哪裏不對勁，可她就是覺得不對勁，大概是直覺，聖上這個時候召徐晉誠回陵城，是為了什麽，聖上連皇子都不見，只見最親信的幾個近臣，徐晉誠手握兵權，被聖上所忌憚，顯然聖上是不信徐晉誠的。
“夫人……”
“羅大，你可知道姑爺在跟三皇子暗中往來？”
羅大疑惑，“姑爺？嚴姑爺？”
虞婉點頭。
羅大詫異，下意識搖頭，說不可能，嚴姑爺怎麽可能跟三皇子往來。
“夫人說的可是真的？”
“他們同時出入一個普通的府邸，羅大，你是徐晉誠的親信，你知道徐家是站在二皇子這邊的對不對？”
羅大還處在震驚中，下意識地點頭，許是夫人跟大将軍成婚十幾年，他內心是相信夫人的，所以才對夫人沒有太多防備，有話直說。
“夫人真的沒看錯？”
“沒有，我讓人盯了好幾天才意外發現的，羅大，除了徐晉誠，徐家還有誰完全值得信任？”
“二爺，大爺很親信二爺。”
大将軍常年在邊關，而徐家二爺徐晉安基本上算是支撐國公府的另外一人，雖然二爺跟大将軍同父異母，但出了什麽事，羅大也會尋求二爺的意見，這是大将軍囑咐他的。
“我不适合在你這裏久待，你明日讓徐晉安到我鋪子一趟，別被嚴翰察覺。”
羅大點點頭。
虞婉很快走出國公府。
等到徐晉安到她的鋪子時，虞婉跟梁昭都在等他，徐晉安也很低調，有刻意着裝過，她領他到後鋪。
“大嫂，你找我？”
虞婉示意徐晉安坐下，問徐晉安曉不曉得聖上召徐晉誠回來是何緣由。
徐晉安搖頭。
“那你曉不曉得豐城大營那邊的動靜？”
“我只知道那邊有動的跡象，大嫂，出什麽事了？”
虞婉看向徐晉安，比起徐晉誠在外征戰時的淩厲肅殺不同，徐晉安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但眼神也很犀利，嚴翰已經倒向三皇子，她不确定徐家還有沒有其他人也倒向三皇子，她在賭徐晉安沒有倒向三皇子。
“我覺得聖上召徐晉誠回來，是為了在路上伏殺徐晉誠。”
徐晉安瞳孔大震，“這……這不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聖上真正屬意的繼位人選大概是三皇子，在此之前，他已經容不得你大哥。”
徐晉誠手握兵權，成為幾個皇子争奪的對象，徐家站在哪一方，基本上就是哪一方勝，這就是前面幾年二皇子三皇子要拉攏徐家的目的。
可是正因為如此，功高蓋主，權高壓主，聖上這麽多年很忌憚徐晉誠手裏的兵權，趁着他還活着，他要為新帝掃平障礙。
他要傳位給三皇子，那跟徐家站在一塊的二皇子便沒有繼位的可能。
一個國公府的奢侈富華程度可以跟皇子府媲及，陵城中的權貴都多少人捧着徐家人，這麽多年，國公府壓根也沒有低調，連一個丫鬟都以在國公府當值而自豪，怕是聖上早有不滿。
“大嫂，這不可能！徐家世代忠君。”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嚴翰怕是幾年前就站在三皇子那邊。”
“嚴翰？”
虞婉點頭。
徐晉安很快穩住自己的情緒，定了定神。
“不行，此事事關重大，我得問問嚴翰。”
“私下拷問，別打草驚蛇。”虞婉提醒道。
徐晉安走後，虞婉不放心，隔了半天，還是跟梁昭過去國公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