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四十九章
從徐家回來後, 樊女士一句話沒有說。
樊女士越是安靜，章徊越是不安，晚上趁着在廚房做飯時, 章徊在旁邊幫忙洗菜, 一邊洗一邊觀察着她媽臉色。
想找個話題引入下：“媽你知道我在北京這幾年最想吃什麽嗎？”
“不知道。”樊女士聲音冷淡又無情。
“最想吃你炸的豆腐丸子，這賣的那味道根本不正宗。”
“嗯。”樊女士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章徊把洗好的菜遞給她，順勢站在她媽旁邊，偏頭看她媽表情, 抿抿嘴：“你好像不高興。”
樊女士放下手裏的活, 終于看她了：“我應該高興？章徊從小到大我都沒管過你知道為什麽嗎？”
章徊像一個辦錯事的孩子，搖搖頭。
“因為在我心裏，我閨女是個聰明的孩子，你一直都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從不會做糊塗事。”
從小到大她媽都沒用過這種語氣和她說話，章徊知道, 今天這事真觸碰到了她媽的底線。
“我現在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章徊說這話時聲音不大，沒敢擡頭看樊女士。
“你真的知道嗎？”
章徊抿着嘴, 沒有回話。
但她知道, 她媽一直在盯着她，樊女士半晌後嘆了口氣：“ 徐家……不是一般人家, 我指的不單純是家世背景，老徐家的親戚還都在老家, 一旦你和徐晏辭的事傳出來，她們不會指責徐晏辭只會把矛頭對準你, 你真的清楚這些後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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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有那種事發生的。” 章徊不知道怎麽和她媽說清楚自己和徐晏辭的關系。
她如果和樊女士說, 自己和徐晏只是辭各取所需，估計今天另一只腳也保不住了。
好在樊女士沒再繼續糾結她的話, 只是告訴她：“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如果你還想繼續，我不會攔着，如果哪天被受傷了，你也不要告訴我。”
章徊知道，樊女士這一次真的生她氣了。
她想再說點什麽，可是見她媽冷着臉，章徊一句話也講不出口。
樊女士和老章只在她這待了三天就走了，那天在廚房談完話後，她媽再也沒提起過這事。
老章更是從頭到尾都不知道。
她爸媽走時候，章徊在上班，等她知道時候，老章和樊女士已經上車了。
章徊和她媽打電話有點生氣：“不是說好，等我下午請假送你們去嗎？”
“有免費司機，還耽誤你工作幹嘛。”
章徊聽蒙了：“免費司機？誰啊。”
“徐晏辭今天打電話來，說家裏有幾瓶酒，老爺子要他給你爸送來，結果碰到我們要走，就直接給送高鐵站來了。”樊女士輕描淡寫的帶過了徐晏辭。
章徊試探道：“你們……車上聊什麽了？”
“問你爸吧，他倆聊了，行了，車上信號不好，挂了。”樊女士說完都沒給章徊反應機會，電話很幹脆的就被挂斷了。
章徊：……
章徊給徐晏辭發了一張照片，是在學校天臺上照的，照的是操場打籃球的學生們。
随後發了一句話：“年輕真好。”
她以為徐晏辭不會搭理她的“無病呻吟”，只是這次猜錯了，徐晏辭給她回了四個字：“老當益壯。”
章徊：“靠吹嗎？”
徐晏辭：“喝，給你爸也送了幾瓶。”
章徊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你真缺德！”
徐晏辭沒再回她，章徊下午上了兩節課，回辦公室後，手機一條微信沒有，和徐晏辭的對話，還停留在罵他缺德那句。
“章老師今天晚上聚餐，你這腳方便嗎？”說話的是教務處主任。
其實這事，上午在群裏就通知了，章徊本來不想去的，但這是開學第一次聚餐，自己又算是新人，不好缺席。
只能硬着頭皮說沒事。
“看吧，我就說章老師不是那矯情人，晚上你們這幾個年輕老師可是主力啊。”主任是男的，快四十歲的人，平時在學生面前人五人六的。
但私下人品特差，平時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和新來的年輕女老師，開黃腔。
章徊也被他開過，剛開始章徊不敢得罪他，都是裝傻裝聽不懂，後期只要他張口，自己就借口走開。
實在走不開時候，也是裝聾聽不見，章徊自嘲，為了一份破工作自己都快慫到家了。
她們學校聚餐去的是海鮮自助，但章徊海鮮過敏，她就想找個犄角旮旯坐一會兒，給領導敬完酒就走的。
辦公室另一個女老師和她年紀差不多大，兩人平時算是工作搭子，她過來找章徊，想結束一起回去。
結果她一過來，就被那個主任看見了，起身過來就招呼章徊她們兩：“在這坐什麽，校長副校長都那桌呢，趕緊過去。”
章徊八百個不願意，但是擋不住這主任的聲音特別大，校長那桌都轉頭看過來了。
章徊不過去，那就是不給面子了。
但她知道，過去準沒好事，呵這些領導平時一個個人模狗樣的，私下師德早沒了。
每次聚餐，都可着這幫年輕漂亮的女老師往死了灌酒，大家都清楚，可能怎麽辦，不喝？那就是不給面子，穿小鞋擠兌你都是常有的，每次開大會還要陰陽你。
去年和章徊一起進來的一個女老師就是這麽被氣走的，
但是這之前，章徊倒是沒遭遇這種事，她猜可能和徐家有點關系，畢竟她是徐家介紹進來的。
雖然不知道徐宴辭找的誰，但是總之對她還是有點“照顧”的。
章徊和另一個女同事一過來這邊，上面幾個領導就開始了。
章徊只能拿腳當借口：“大夫說不讓喝酒。”
“腳傷又不是胃傷，校長喝酒你喝水合适嗎？”主任在旁邊起哄，
桌上一群領導就那麽盯着她，這酒是逼着章徊喝下去的。
又喝了幾杯，章徊直覺自己快頂不住了，借口去衛生間時跑了。
章徊一進衛生間酒吐了。暗罵了一句：“這群王八蛋！”
她在馬桶上坐着，拿手機想看看時間，才發現兩個未接電話，徐晏辭打來的。
章徊直接回過去了，那邊響了幾聲才接起來，徐晏辭那邊有點吵。
章徊皺眉：“你在哪呢？”
“朋友這。”徐晏辭應該是出去了，她聽見了推椅子聲音 。
“好吵，酒吧？”
“嗯。”徐晏辭吸了口煙，煙屁股被他扔掉碾滅，淡聲道：“來嗎？”
“去不了，辦公室聚餐。”章徊說一半，胃裏又開始難受了，沒忍住直接yue了出來。
徐晏辭眉頭皺成了川字：“喝酒了？把地址給我。”
章徊吐完胃裏好受了點：“幹嘛？你要來接我啊，千萬別！你要是來了，明天我在學校就說不清了，嘿嘿萬一哪天咱倆結束了，我還怎麽讓同事介紹男朋友啊。”
其實章徊此時已經有點多了，但她覺得自己沒喝多，腦子倍清醒。
徐晏辭懶得跟酒鬼廢話，直接道：“回去把包拿上，下樓等我。”
徐晏辭有認識的人，一個電話過去，就知道她們聚餐地址。
章徊挂斷電話，她起身出去，這酒店有一點不好，就是男女一個衛生間。
男士在左邊，女士在右邊，章徊一出來就碰上剛要進來的主任。。
兩人差點沒撞上，章徊往旁邊讓了一步，叫了聲主任，就想走。
結果被攔下了：“章老師你這廁所上的時間有點長啊，辦事都辦完了。”
章徊忍着給他一巴掌的沖動，暗自吐了口氣，笑着道：“主任您辦事快，肯定比不了。”
“哈哈章老師年紀輕輕什麽都懂，你這來學校也一年多了吧，交男朋友沒？”他說着話就有點對章徊動手動腳了。
章徊是真惡心了，她退旁邊了，這次臉上也沒笑了：“你比我爸媽管的都多了，主任你也是為人師表的，這要是讓學生看見你這副德行，以後你在學校還怎麽立威。”
“我幹嘛了？你一個外地沒編制的小老師，在這吓唬誰呢，我今天就是辦了你，你也得給我憋着！”說着話就把章徊往衛生間裏拖。
章徊是真沒想到，他敢在這幹出這事！
章徊一只腳受傷，力氣上自然敵不過他，只能大聲呼叫，她不知道酒店的人聽沒聽見，但沒有服務員過來查看。
眼看着就要被拖進去了，章徊真的害怕了，只能咬他胳膊。
混亂中她不知道咬沒咬到，但是她好像被打了一圈，頓時覺得眼睛冒金星，腦子嗡嗡的。
就在章徊以為自己真要交代在這的時候，徐晏辭到了。
那天晚上，章徊整個人都是蒙的，她只知道，徐晏辭給她拉出來後，拽着系主任像拽小雞子似的拽進了衛生間，随後就聽見了好多砰砰砰聲。
後來是校長和副校長趕來了，徐晏辭才停手。
那個王八蛋從衛生間拉出來時，已經站不起來了，眼鏡早打掉了，嘴角挂着血，人看着也快死了似的。
章徊不知道徐晏辭後續怎麽處理的，她直接被徐晏辭帶上了車。
章徊直到上車後，好像才回過神來似的，抱住徐晏辭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沒事了，我在。”章徊沒擡頭，沒有看見徐晏辭眼神裏的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