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猛打方向盤, 琴酒一個急轉彎,就沖到了旁邊的人行道上,以離毫之差避開了, 從天上突然就向着他們的車砸過來的廣告牌。

看着琴酒恍若無事發生般的又把車子開回到了馬路上,諸伏景光不禁擦了擦額頭上溢出的冷汗,“自從到了美國, 意外發生的頻率也越來越不得了了,這幾乎都能稱之為是世界的惡意在針對我們了吧?”

苦笑一聲後, 諸伏景光扶住自己之前被躲閃不及的鐵片給劃傷到的腹部, 面色有點複雜, “人生中第一次發現, 這個世界好像也沒有我以前想象中那麽科學啊。”

沒有理會旁邊蘇格蘭的感嘆,琴酒全神貫注的朝着目的地前進, 不過片刻後他突然出聲,提醒着身旁的人,“抓好扶手。”

諸伏景光的目光也凝重起來,“什麽…是又來了嗎?”

琴酒咬住煙草,亮出一口雪白的牙齒,看起來好像鯊魚在捕獲獵物之前,咧開嘴角,惡劣的滿是猙獰戲谑的笑容。

“啊…看他們那個樣子, 我就知道,大概是美國的某個極端組織在搞恐襲吧。”

對着面前似乎想要攔下他們的人,琴酒反而踩緊了油門。

看到那些慌亂避開的暴徒們,琴酒眼神冷漠的嗤笑一聲, “不過…這個世界上我最不怕對付的——就是人類啊。”

————

貝爾摩德含笑的水綠色雙眼看着琴酒波光流轉, 像是在碧綠的深潭裏, 濺起了一點漣漪,看着進來的兩個人狼狽的模樣,她還不忘打趣了他們一句,“啊啦~GIN~你和你的小男友,可真是在我的地盤上鬧出了好大的動靜啊~”

看到貝爾摩德裝模作樣抱怨的神情,琴酒煩躁的把大衣随手扔到了一邊,态度冷沉的直接提問。

“別說廢話了,你現在還能聯系上boss嗎?”

知道自己沒有多少發言權,諸伏景光從來到這裏後,就一直老老實實的跟在琴酒的身邊。

但本來想要當個沒有存在感的樁子的諸伏景光,卻在這時猛地聽到了琴酒的發言,兩人的對話中似乎還牽扯到了組織的boss,不禁讓這名公安的卧底的血液流速瞬間加快,也條件反射的豎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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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根本沒在乎正在旁邊探頭探腦的蘇格蘭,倒不如說他帶着對方過來這裏跟貝爾摩德見面,就是想要告知貓眼男人一些,他在此之前還不了解的內情。

貝爾摩德的手指在杯子上面劃着圈,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跟着琴酒打太極,“你這話是什麽意思——boss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在那兒嗎?”

“在哪兒?”

琴酒嗤笑一聲,目光犀利,“boss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再公開露面?你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就沒再見過他真人了?”

貝爾摩德的笑容不變,兩個人對視間,雙方都互不相讓。

片刻後,貝爾摩德終于嘆了一口氣,偏過了臉來輕輕說道:“五年前…和兩年前。”

“兩年前?”

琴酒思索着自語,所以boss才讓我去日本忙起來?

貝爾摩德的話一說出,琴酒一下子還沒有聯想更深,但諸伏景光卻突然意識到,這不正是當初他和琴酒兩次相遇的時間嗎?

兩人之間的對話還在繼續。

貝爾摩德告訴琴酒,Boss已經很久都沒再露過面了。

但是像對方那樣的性格,無論做出什麽都很正常。

所以無論是曾經,經常僞裝成普通的代號成員全世界的亂竄,到他們兩個人面前制造一些不知所謂的驚喜。

還是從三年前開始,boss突然銷聲匿跡的蹲在自己位于深山當中的老宅裏,莫名不見外人,即使面對他們,通話中也只是只言片語。

哪怕再到這兩年中,電話信息消息全無,只留下郵件中冰冷的命令。

對于時常突發奇想的boss而言,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尤其在早年裏,貝爾摩德察覺到異常,也有親赴老宅裏去探查,可是卻被看起來全然正常的boss給敷衍了過去,理所當然的相信了對方只是想要換一種生活風格與方式的謊言。

在漫長的時間裏,貝爾摩德被麻痹,相信了boss只是又一次玩心大起的,把組織相關的事情全部都丢給了琴酒,于是也就不再在意在之前的第六感中,所曾經察覺到的異常——這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而琴酒更是在這幾年裏忙碌異常,如非必要時,他絕對想不起來,這世界上還有boss和貝爾摩德兩個人。

尤其是在這兩年間,琴酒更是被蘇格蘭所拉扯了很大一部分的注意力。

所以直到現在,混亂的事态已經完全掩蓋不住,貝爾摩德才被琴酒給氣勢洶洶的找上門來。

貝爾摩德的臉色中帶有幾分後悔,她隐蔽的撇了一眼蘇格蘭,又看了一眼琴酒臉上不容置疑的神情,才伸手點燃一只細長的女士香煙,看着淺淡的煙霧從眼前升起,她輕輕開口了,“boss已經完全不像是之前的那個人了。”

琴酒的眼神一厲,嘴角勾起一抹兇殘的弧度,“你是想說,他現在和上一代的行事作風很像,對吧?”

貝爾摩德詫異的看過來,“看來你好像知道了很多不得了的東西啊。”

琴酒點了點頭後,繼而道:“你還記得Boss曾經說過他是異世界的來客——這件事情吧?”

本來想就着這點作為前提,向貝爾摩德敘述自己的發現,但看到對方臉上古怪的神情後,琴酒察覺到了哪裏不太對。

他皺皺眉,他記得很清楚,Boss應該對他們兩個人都說過這件事情的才對。

而現在的貝爾摩德,卻好像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難道說…?

是系統幫自己屏蔽了一部分世界意識的影響嗎?

這個先不說。

琴酒轉過頭來,認真地看向貝爾摩德,“Boss在徹底失聯前,他有沒有交給你些什麽東西?”

貝爾摩德的眼神迷茫了一下後,瞬間,那手保養的纖長優雅的指尖就狠狠的刺進了自己的掌心,臉色十分難看,“我想起來了。”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琴酒,轉身就從書桌的夾層裏掏出了一個小巧的盒子。

将盒子慎重的擺到了琴酒面前,貝爾摩德扶住額頭,看起來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那次見面後,Boss就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還說…密碼是…”

……

“貝爾摩德?”

琴酒擡起話才說到一半的貝爾摩德的臉,看着對方那雙空洞的眼眸逐漸聚焦,才放下了手。

“啊啦~GIN~你和你的小男友,可真是在我的地盤上鬧出了好大的動靜啊~”

貝爾摩德的笑容誘惑,看起來完全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麽。

諸伏景光在旁邊驚異的來回打量着兩個人,又注意到琴酒把那個盒子放進衣服裏,似乎完全沒有想要提醒貝爾摩德的樣子,他頓了頓後,還是繼續保持着從開始時就沉默的姿态。

琴酒的臉上依舊是一副漠然的神情,看起來早就對現在發生的事情有所預料的模樣。

銀發男人流暢的無視了剛剛才發生的事情,轉而對着貝爾摩德就吩咐着,“準備開始收網計劃吧。”

“等等,現在?”

忍不住加大了聲音,貝爾摩德的臉上帶着并不明顯的憂慮,她暗示着琴酒,“你在日本的勢力已經前所未有的減弱了吧?要不要再等一等?”

“現在的情況——你難道還要執着的繼續進行原先的計劃嗎?”

琴酒看起來十分平靜的樣子,“那是我的事情。”

他警告着對方,“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足夠了。”

“好吧好吧~”

貝爾摩德攤攤手,“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計劃了吧?那我這個過氣的女明星也就不再多讨嫌了。”

貝爾摩德舉起酒杯,蕩漾着的琥珀色的酒液中,倒映出女人水綠色的含笑雙眸,“那就祝我們順利啦~GIN~”

————

等到貝爾摩德說完離開這裏,書房被留給了琴酒和蘇格蘭兩個人後,氣氛就一時安靜了下來。

琴酒坐在沙發上也點起了一支煙,煙霧缭繞中,目光冷淡地看着站在他面前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的蘇格蘭,難得的開口說了一點題外話,“我還以為你在得到通訊工具後,會迫不及待的就找機會去聯系你那個幼馴染呢。”

這番話語,把神色恍惚的諸伏景光突然驚醒,他哭笑不得的還有點不滿的抱怨着,“在你眼中,我究竟是個什麽模樣嘛——”

在明知道公安內部有組織卧底的情況下,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去聯系zero,把可能的危險帶給他呢…

這麽說完了之後,諸伏景光也就不再猶豫,他幹脆就坐到琴酒的身邊,一臉凝重的開口,“是因為我嗎?”

是因為…世界的意識要求我必須要死去才可以嗎?

在聽了貝爾摩德的話,看到了對方的狀态後,諸伏景光已經思考了很久。

他沒辦法不把那些時間節點,和自己聯系到一起,諸伏景光苦笑一聲,凝視着琴酒,“是因為我,才會讓你遭遇到那些危險嗎?”

是我連累了你嗎?

琴酒的臉上沒有什麽波動,他看了一眼蘇格蘭臉上求懇的神情,沒有停頓的應了,“啊。”

“不過無所謂,”琴酒随意的吐出一口煙圈,“反正在一開始,我就注定要和世界意識打一場了。”

諸伏景光輕輕地笑了一下,低聲說道:“GIN…真的是個完全不會猶疑,相當果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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