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諸伏景光正遭遇暴露危機時, 安室透還在美國跟貝爾摩德一起做任務。
而得到幼馴染已經死亡的消息,卻已經是所有都塵埃落定後,兩人一起在高級餐廳裏打發時間的時候了。
原本貝爾摩德還在跟安室透一起興致勃勃的欣賞主廚的表演, 但是在手機微不可聞的輕響一聲後, 漂亮的金發女明星打開郵件後, 看了一眼就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安室透敏銳的看過去,手中把餐具放下, 漫不經心地詢問道:“能夠令您都露出這樣的神色,難道說是日本總部那邊出了什麽問題了嗎?”
本來只是作為情報人員條件反射般的打探, 可是安室透在說完這番話後,心髒莫名一緊, 就有種相當不妙的預感。
而接下來, 貝爾摩德所說的話也證實了這一點。
金發女明星把碎發歸攏到耳後, 推移着手中的酒杯,好像在思考這件事情該怎麽去說。
“我記得…蘇格蘭好像是和你同一個訓練基地裏出來的代號成員?”
是什麽事情居然會牽扯到hiro?
安室透警覺的立起耳朵, 即使十分着急對方現在的狀況, 但在組織成員的面前,他絕不能在此刻暴露出兩人的親近關系。
于是金發黑皮的情報人員只是輕笑一聲, 看起來對這個話題好像并沒有多少興趣, “是啊,當初我們可是相當不錯的搭檔呢。不過…自從蘇格蘭他去了琴酒的身邊後,也就沒有多少聯系了。”
安室透告誡自己接下來吐露的言語與關心絕對不能出格,他依舊還是那副不以為意的态度,“怎麽了?難道你收到的信息跟他有關?”
“是啊。”貝爾摩德從懷中拿出煙盒, 叼起一支女士香煙點燃後, 就目光飄渺的看着輕霧從指尖升起, “不過你也應該很快就能夠得到消息了, 畢竟…”
“這件事還是先從朗姆那裏傳來的。”
有着一雙水綠色瞳孔的金發女明星眼睛半眯起的看向安室透,似乎還有些惋惜,“也不知道是誰對蘇格蘭下手了,我還對他挺有好感的,明明是個看起來很有意思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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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爾摩德的聲音好像是從很遠處傳來,安室透痛恨着自己的推斷能力,讓他猜測出了幼馴染已經身亡的消息。
金發黑皮的情報人員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何姿态,糟糕的情緒是否會被對面給一眼看穿。
但是…安室透聽見自己清朗的聲音在敷衍着,聽起來好像毫不在意的模樣,“是這樣啊,那可真是遺憾。”
這場對話就這樣輕飄飄的過去,就好像只是在他們的餐桌上,又一個供兩人随口打發時間的無聊話題。
不能夠做出任何不屬于波本的行為,以至于降谷零明明都已經加緊自己的動作了,卻還是直到半個月後才踏上了名為日本的土地。
所有的線索都被掩蓋一空,甚至連傳聞中諸伏景光死亡的地點,都變成了往日裏一貫的模樣。
降谷零面無表情的背靠着牆面坐在那個角落裏,看着外面正午的陽光灑在行人的身上,卻暖不熱他此刻冰冷的指尖。
心髒被揪緊,降谷零恍惚間似乎看到了幼馴染的血液把這周圍一片的地面都染紅,可是眨了一下眼睛後,金發黑皮的男人卻發現這一切都只是他的錯覺。
zero?
zero!
zero…
摯友的聲音還在他的耳邊響着,可是那雙總是都帶着溫暖色彩的天空藍色的眼睛,卻永遠都不會再在自己的面前睜開。
降谷零攥緊手指,又想起了自己闖進警視廳裏去詢問長官時所得到的回答。
灰紫色的下垂眼裏燃燒着壓抑的冷焰,降谷零痛恨地咬緊了自己的牙關。
開什麽玩笑?!
叫我不要再去調查?!
那是從小跟我一起長大,人生的四分之三都有他在參與的重要家人啊!
我絕不承認那個男人會這樣輕易的,就在我所看不到的地方,如此簡單的去死亡。
就算是…也好。
只要沒有确實的看到他的屍體。
像是在精神瀕臨崩潰之前,最後的自我挽留,安室透終于依靠着這些把悲傷壓抑在心底,所有的感情都被摒棄一邊,男人內心空洞的去探尋半個月前在幼馴染的身上…究竟真相如何。
失敗…無用…此路不通…
無論是組織還是公安的渠道,全部都不能使用。
安室透精疲力竭,只有渺茫到看不見的那點光,就像是高空中墜落時勉力維持着他的那根蛛絲一樣。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放棄…
如果連我都抛棄他了…
那名為諸伏景光的那個人,還會有誰再記着他呢?
安室透的眼珠疲憊的轉動着。
金發黑皮的情報人員想到了一個人。
銀發綠眼,行事就像是狼一樣的狡詐而狠厲,不會給任何敵人留下可供反抗的餘地。
在hiro進入組織的這近兩年間,一直也都呆在他的身邊。
說起來…那個在傳聞中向來獨立,在hiro之前身邊從未有過人的琴酒——究竟為什麽會突然讓蘇格蘭成為自己的搭檔呢?
安室透緩緩垂下眼睛,想起幼馴染曾經傳給自己的,琴酒經常使用的假身份——清水銀。
一種直覺告訴他,只要能夠調查清楚這一點,所有的一切就都會迎刃而解。
把要打聽的事情吩咐下去,連軸轉了将近十來天的安室透,終于還是決定先回自己常呆的安全屋中阖一下眼。
但是卻在門前,看到了一個在此之前從未想到過的人物。
那是一張和諸伏景光小時候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這也讓安室透在看到那個孩子的第一秒時,就情不自禁地頓住了腳步,忍不住喊出了幼馴染的名字。
“hiro!”
好像是過去死亡的倒影,又一次的在那個孩子的身上活過來,安室透幾乎是無法再多的去顧慮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門口的綠川景有多麽可疑,只能下意識的遵從自己的心意去緊緊的抱住他。
…就像是溺水中的人抱住了那唯有一根的稻草,沙漠中的囚徒飲下了那僅剩一滴的毒藥。
淚水肆意地沾染上了孩童幼嫩的臉頰,恍惚間,安室透似乎感到了有顫抖的手指輕輕撫過他的眼角。
不健康的紅暈從安室透小麥色的雙頰上暈出,金發黑皮的男人情緒激動極了,臉上也帶上了與現在身份不符的懷念。
強行止住身上過度的表情,安室透直直的看向那雙和幼馴染一樣透藍的眼睛,表情溫和極了,“啊…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你可以叫我透叔叔。”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對面的貓眼孩童臉上好像突然僵硬了一瞬,之後也一直堅持在喊自己安室哥哥。
安室透心下暗忖,是因為才見面,所以還不太熟嗎?
但在一開始幾乎是讓他大腦空白的激動過去後,理智逐漸回歸,安室透也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
這個孩子總感覺哪裏不對?
雖然安室透不想要去多疑心這個——據對方所說是自己幼馴染的孩子,尤其是對方還和小時候的諸伏景光長的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卧底天生的質疑心理,卻無法讓他不去懷疑。
畢竟…hiro可不像是那種——會把自己的孩子托付給尚處于危險之中的他的那種人。
事情一旦暴露,那可是會給他們所有人,包括這個孩子帶來危險的。
比起他來說,尚處于長野縣的高明哥難道不是更好的人選嗎?
除非…
是hiro只能把這個孩子托付給他。
如果組織裏面早就知道了這個孩子的存在,那麽這件事就能夠說得通了。
是在hiro加入到組織之後,才發現這個孩子的嗎?
那這個孩子的媽媽又在哪裏呢?
大腦飛速運轉,安室透幾乎能夠聽到過去的影像刷刷刷的在腦海裏劃過的聲音。
難道說…是hiro18歲時,他們第一次偷偷去酒吧裏慶祝生日時發生的嗎?
可是那之後hiro表現的好像也沒有什麽異常,反倒是20歲時他們慶祝警校入學的那一次的早晨,hiro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先把這些放到一邊,安室透繼續分析。
根據這孩子之前所說的話來分析,hiro在此之前好像也沒有經常去看他,反倒是直接把這孩子丢給了保姆去管,只是每個月都按時打錢罷了。
這也不像是hiro平日裏處事的習慣。
除非是hiro不能夠更多的表現出來自己的關心。
以此聯想到了幼馴染想要的那個人,安室透的眼神一暗,金發黑皮的情報官又回想起了當時在車站裏,他們兩人之間發生的對話。
那是降谷零最後一次和自己幼馴染的交流,這也很難不讓他在午夜夢回之間一遍又一遍的去回憶。
果然是因為琴酒那個男人,hiro才無法把這個孩子帶在身邊的吧!
安室透握拳,就算是不想要把這孩子暴露在組織裏面所有人的目光之下,但是hiro也絕不至于要像現在這樣表現的如此無情。
聯想到琴酒和hiro之間…現在事情也已經一目了然。
捋順了所有的情況,安室透不免憐惜的看向綠川景。
所以就連姓氏,也是hiro在組織裏面的假名嗎?
不過既然這孩子還能安安全全的被托付給自己,所以…
hiro的死…果然是與暴露無關的嗎?
既然這樣的話…
安室透想起了那個在組織裏頗為離譜的傳言。
雖然之前他對于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一直都沒有相信過,但是既然是與赤井秀一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