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條件

安梅清無力反駁艾陽,因為二太太的态度是很明确的,長房又舍不得二房的産業外流,“維華,你,你真的要?”

梁維華連忙搖頭,“沒,不是,都是這個李艾在胡說八道!”

他能想出的主意也就是給李艾名分,讓她老實呆在豐城,不要打擾到他跟安梅清的幸福生活了,但這提議不等他說,人家已經拒絕了,“那你說,你要怎麽辦?”

安梅清也已經看出來了,這個李艾絕不是傳聞中那樣好糊弄好操縱的,她也不說自己要送她出國了,“看來李小姐是已經有了主意了,有什麽打算,你只管說。”

艾陽贊許的看了安梅清一眼,不愧是女主,頭腦還算是清醒,“我要離開梁家,從此跟你們再沒有關系,當然,我好好的一個大姑娘,平白背了個嫁過一回的名聲,你們總得給我點兒補償,”

艾陽已經把小艾的嫁妝查清楚了,看起來是堆了半間庫房,但她真的能帶走的,也沒有多少。

當初梁家送到李家的聘禮,也就是她的賣身錢,艾陽是不會給李艾的哥哥李照田留的,李家不缺吃不缺穿,生活富足,卻因為貪圖五百畝水田,就把親妹子賣給人家,後來李艾被逼跟梁維華離婚,李照田又不肯接妹妹回家,拿了梁家賠償的一百塊大洋,由着梁伯韬把妹妹送人,這樣的哥哥不讓他一無所有,已經是艾陽替李艾顧念兄妹情誼了。

願意談條件,有貪念就好商量了,安梅清微微一笑,“你想要什麽?”

艾陽一撫掌,沖安梅清伸了下大拇指,“痛快!”

“咱們在申報上登一個解除婚姻關系的啓事,我跟你一起簽名劃押,以後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兩不相幹,”

艾陽指了指東西兩廂,“這裏頭我值錢的我帶走,反正也沒什麽值錢的,另外呢,你們在信河那兒的莊子過給我,我去那邊住着,怎麽樣?”

信河的莊子作者在小說裏提過,那是梁維華買給安梅清的生日禮物,他特意在莊子裏建了處西式別墅,所說信河通着黃浦江,交通便利,而且風景極好,艾陽覺得最合适她在那兒吃河鮮曬太陽,從身到心徹底休養生息。

張嘴就要自己送給安梅清的生日禮物?梁維華目光不善的看着艾陽,“這事是誰告訴你的?你這個人真是,”那處莊園是他好不容易從父親手裏讨到的,又下了大本錢重新翻蓋,這才落成一年,這人就知道了?

“居心叵測?還是貪財?還是,”艾陽不确定的指了指梁維華,最後把目光落在安梅清那些清麗如畫的臉上,“好色?”

她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好色了,男色跟女色,對于漂亮的人她往往會寬容一點,“安小姐,你覺得的呢?”

信河邊上的房子安梅清也很喜歡,但她在滬市太忙了,一年也就夏天過去住上十幾天,“我答應你,不但那幢別墅給你,只要你爽快的離開梁家,并且絕不以維華太太的身份出現,別墅附近的地我也送你了,但裏頭的下人們我不能決定,他們是人不是物件,我不能決定他們的去留。”

“痛快,不過麽,我說的就是莊子,既包括別墅,也包括信河的田産,當然我也不白要你們梁家的,你們去李家求親,不是送了五百畝水田當聘禮嘛,反正我跟你們也沒關系了,支持你們去要回來,”艾陽不知道在這本小說裏的壽命到底如何,但她不能坐吃山空,先有處莊子,好歹也有點兒出産,至于李照田,小艾的賣身錢,當然不能再給他留着,“所以,”

她沖安梅清伸出手,“成交?”

這是跟自己握手?安梅清笑了笑,樂二太太可真是挑錯人了,這真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啊,“但是我們也有條件,”

比起梁維華,艾陽覺得還是安梅清更好交流,怪不是這兩夫妻,一個是女主,一個跟自己一樣,成了炮灰,“你說。”

“怎麽從這個家裏出去,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還有,如果以後梁家人找你,你不許回來,但怎麽拒絕他們,也是你自己的事,你拿走你要的,也得給我們想要的,”安梅清說出自己的條件。

“嗯,這個你放心,這些都是我的事了,不過我還要有件事需要你們幫忙,”艾陽揉揉鼻子,“我,鄉下來的,沒文化,所以外頭的世界我不怎麽懂,你們能不能幫我辦一個單獨的身份戶籍?”

艾陽看着安梅清,“我的要求并不算過分,總不能我永遠都被安放在梁家的戶籍上吧?”

“你這會兒應該還沒有進梁家的祖譜,那個得三朝回門之後,家裏才會開祠堂,”安梅清實在不願意梁維華的名字後頭,除了她,再添上一個“李氏小艾”,“行,這個我可以答應你,這兩件事我回去一次辦妥,但你怎麽保證你說了算呢?”

艾陽一聳肩,“很簡單啊,今天我就跟你們回滬市,你這邊把手續辦好了,我直接就跟梁維華去報社登啓事,由我們兩個當事人宣布婚姻無效,之後我直接從滬市去信河的莊子上,完成!”

梁維華覺得不論是自己的妻子,還是艾陽,都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不是,這樣不行,家裏不會同意的,你們要相信我,我父親要是發火了,”

“梁伯韬發火了會怎麽樣呢?打斷你的腿?跟我有什麽關系?休了安梅清?跟我有什麽關系?休了我?我求之不得,”艾陽同情的看着安梅清,“安小姐,你是不是學習太努力了,以致于影響了視力?”

安梅清理解不了艾陽的幽默,“怎麽說?”

“不會挑人啊,這樣的男人?”艾陽再次聳肩,“如果是我,在他敢回來跟別的女人拜天地的時候,我就直接登報離婚了,或者麽,”

她拿起果盤裏的銀刀,“給他點厲害,叫他知道誰才是最可怕的那一個,他應該聽誰的話才對。”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以為可以慢慢日更兩千養着文了,結果家裏長輩不在了,我得回老家去。

有些人,你雖然沒有時時聯系,但內心裏會固執的認為,他們永遠都在不遠的地方,只要你去,他們就會在那裏。

人到中年,除了上有老下有小的疲憊之外,還有慢慢的,身邊的親人一個個離去,就像一棵樹,上頭的枝桠跟葉片慢慢凋落,即使擡頭再也看不到他們,而你,也要慢慢長成頂上的葉片,終有一天,也要随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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