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還是謀殺

第18章  還是謀殺

“剛剛,她的保姆剛剛打電話報案。”

于隊用力拍桌子,叫醒其他人,“都別睡了,別睡了!付春雨死了!”

“啥?”孫斌從拼接椅子上轱辘到地上,擦着黃色眼角分泌物,努力睜開眼睛坐起來,“就是總來鬧事的那個大娘?”

“精神精神,走了!”于強抹了把滿是油光的臉,往出走,其他人爬起來緊随其後。

安然從座位上站起來,迷迷糊糊拿着自己外套要和大家一起出去。

于強回身瞅了她一眼,“安然,你就別去了,留下來看家。”

安然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撅起嘴,“怎麽又我看家,上次就是我看家,我想去現場。”

“你去什麽現場!老老實實看家!看着辦公室亂的,你好好收拾收拾!”于強留下這句話,帶着其他人走了。

溪山別墅區是黎城高檔別墅區,緊鄰溪山森林公園和溪山濕地公園,是黎城含氧量最高的區域,住在這裏的人,非富即貴。

于強到時,現場警戒線已經被拉起。于強穿戴好後,走進三層別墅,問最先出警民警,“報案人呢?”

民警把于強帶到神色驚恐,還有些恍惚的中年女人面前說,“這是咱市刑警隊的于隊,你把情況再說一遍。”

女人頭一直低垂着,雙手緊緊抓着衣袖口,“我每天早上六點都會去叫付總起床,今天早上也如此。我敲門後,沒人應我。若是往常,她都會讓我進去,我等了兩分鐘,還是沒人,發現門沒鎖,就推門進去了。我進去後發現付總倒在地上,以為她發病了,跑過去發現她沒氣了,就趕緊打電話報警。”

于強:“以為她發病了是什麽意思?”

女人:“付總有心髒病,有時候會突然心口疼,老毛病了。她床頭有個按鈕,若是覺得不舒服會按,我聽到會趕緊過去。”

于強沒有繼續問,上了三樓,走向付春雨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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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技偵的同事都已經到了,各司其職。唐以墨穿着藍色的防護外衣,帶着藍色口罩和帽子,臉上只露一雙眼睛。

屍體呈俯卧姿勢趴在地上,一只手伸向前。她手旁有一個藥瓶,藥瓶已經打開,裏面有藥片散落出來。

于強走到屍體旁邊蹲下,“怎麽樣,唐大美女,有什麽發現?”

唐以墨蹲在屍體旁邊,雖然帶着帽子口罩,但眼神卻飙出十足的厭惡和不滿,“根據屍僵程度和屍斑狀态,初步判斷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11點到12點。屍體表面無明顯機械性損傷,外表無明顯中毒特征,初步判斷是心髒性猝死,但具體死因,得做屍檢,還得做毒物檢測排除中毒可能。”

于強:“為什麽說是心髒性猝死?”

唐以墨指着散落的藥,“酒石酸美托洛爾,是心髒病人緊急救治藥物之一。”

“她死因是心髒性猝死,不過致死因素卻不是。”唐以墨看着散落的藥片方向說。

于強站起來,走到她那側順着她的視線觀察藥片。

唐以墨指着散出來的十多片藥,“如果當時死者心髒病發作,她持藥時,手肯定會顫抖。這個藥瓶裏的藥幾乎是滿的,顫抖情況下藥粒會灑出來。藥粒下落的位置應該是分散的,而現在的位置很集中,就分布在藥瓶口,而且方向也不對。”

于強再次蹲下,盯着散落的藥片,“如果藥在死者手中脫落,藥瓶口位置藥片多,遠處藥片少,而現在是藥瓶口藥片多,遠處藥片少。”

“行啊,老于,你這木魚腦袋終于開竅了。”唐以墨冷嘲,“案件性質很顯然,是謀殺。有人在付春雨心髒病發作時,拿走她的藥,在她死後灑在地上,裝作意外疾病死亡,不過兇手忽略了藥片散落方向。”

于強走出去對旁邊人說,“把報案人帶過來。”

很快神色依舊惶恐的女人在兩個警察架着下過來。

于強:“平日裏,付春雨應對心髒病的急救藥都放在哪裏?”

女人:“床頭櫃上和她的随身包裏都會放。”

于強:“你昨天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麽時候,她那個時候在幹什麽?”

女人回想下:“昨天晚上應該快十點了,我給她端過來安神的湯。她當時坐在沙發上看平板,是她和馮總還有天恒的照片,我當時還勸她說馮總會找到的,讓她別擔心,放下之後,我就走了。”

于強:“當時她的藥在哪裏?”

女人:“在床頭櫃上。”

于強:“這麽肯定?”

女人:“這是我每天晚上要檢查工作之一,我十分肯定。”

于強掃了眼床頭櫃,上面除了一家三口的合影,什麽都沒有,繼續問,“今早你推門進來後,都做了哪些事?”

女人更慌了,結結巴巴,“警、警察同志,我、這和我沒關系,真的、真沒有。”

“別緊張,我問什麽你說什麽。”于強雖然這麽說着,但是他長得過于兇神惡煞,女人還是很害怕,但也咬牙堅持,“我推門進來,看到她倒在地上,過去喊她時,發現她沒氣了,吓得連忙跑了。”女人看了眼依舊躺在上面的付春雨屍體,聲音帶着哭腔,“我進來時,付總面朝下趴在地上,頭沖着門口。”

于強:“你昨晚離開後,還有誰進來嗎?”

女人:“這我就不知道了,我離開回自己一樓房間再也沒上來過。我房間有監控的,你們可以調過來看。”

于強在付春雨房間裏掃了一圈,“這個別墅還哪裏有監控?”

“只有我房間和大門口有,其他地方沒有了,或許有我不知道吧。”女人帶着一絲怨氣。

于強總覺得少點什麽問,“葛長東呢?還有葛天恒呢?”

女人:“葛總昨天一晚上沒回來,他經常不在家。早上我報完案,去找天恒,和他說付總死了,他嗯了一聲,依舊在自己房間沒出來,你們來了以後我沒再關注他。”

大壯走過來,低聲對于強說,“于隊,葛長東回來了,在樓下,我沒讓他上來。”

于強下樓,看見葛長東穿得周正的白色休閑商務裝,站在客廳大門口。

葛長東伸長脖子,“于隊,辛苦你們了。真沒想到,蔓蔓沒找到,母親居然發生這樣的事。”待于強走近,他無奈搖頭嘆息,“今年不知道怎麽了,發生這麽多事。”

于強不帶一絲情緒,例行公事問,“昨天晚上你在哪裏?”

葛長東:“在公司加班,蔓蔓失蹤了,公司事情都落在我身上,非常忙。”

于強眯眼看他,“加班一整晚?你比我們還忙啊。”

葛長東勉強笑了下,“也不是一整晚,大約到10點吧。”

于強:“下班之後不回家,去哪裏了?”

“應酬,做生意應酬多。”

于強雙臂抱在胸前,“葛長東,你真當我們警察是吃幹飯的,你老老實實交代,你以為你不說我們不會自己查?”

葛長東露出為難表情,“我去找Joyce了。”

于強雙臂抱在胸前,笑了笑,“玩得挺high啊,馮蔓知道你有情人?”

葛長東:“知道,我倆都各玩各的,互不幹預。”

于強聽他輕松語氣,怒火中燒,“馮蔓有情人這事你怎麽不早交代,她情人都誰,叫什麽名,這些信息和她失蹤也許有關系!”

葛長東一臉愁容和委屈,“于隊,這我也不好說啊,誰沒事宣傳自己老婆給自己戴綠帽子。再說,我岳母一口咬定是那個警察做的,她根本不讓我說。”

于強看葛長東小白臉的樣覺得頭疼,對大壯說,“先帶他回去。”

葛長東連忙說,“于隊,我配合你們調查沒問題,我想問下,你們打算怎麽處置我岳母屍體?”

于強:“帶回去做屍檢。”

葛長東誠懇如孝子,“于隊,我岳母心髒不好還做過手術,搭過支架,她死亡真的是意外,能不能不要做屍檢?萬一蔓蔓回來了,發現我沒保住她媽的屍體,她肯定會生氣的。”

于強斜睨他一眼,“付春雨的死是不是意外,你說的不算。”

于強轉身往回走,瞄到在警戒線外,坐在陰涼處抱着手機玩的葛天恒。他走過去,葛天恒也沒有擡頭看他。

“你姥姥都死了,你還有心情玩游戲?”于強站在他身邊俯視他問。

葛天恒沒有理他,繼續玩。葛長東跟着過來,“天恒,警察問你話呢!”

見葛天恒無動于衷,葛長東一把搶過他的手機,“別玩了,說話!”

葛天恒擡起頭,眼神木讷看向于強。

于強:“你昨天最後見到你姥姥是什麽時候?”

葛天恒不難煩,“不記得了,誰記得這個。”

于強:“你平時和你姥姥關系怎麽樣?”

葛天恒:“還行,挺好,怎麽了?”

于強:“既然好,我為什麽感受不到你姥姥去世的悲傷呢?”

葛天恒露出一絲輕蔑笑意,“誰死不是一樣過。”

葛長東嘆了口氣轉而對于強,“于隊,我兒子真是被他媽,他姥姥慣的沒樣了,要是正常孩子,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此時現場勘察已經接近尾聲,隊裏同事陸陸續續往外走。唐以墨從別墅出來後摘下口罩,大呼一口氣。

于強走過去笑呵呵,“唐大美女,回去屍檢還得辛苦你,盡快出結果哈。”

唐以墨鳳眼微眯,“于強,以後你和我說話放尊重點,叫我唐警官或者唐法醫,你若是再叫‘唐大美女’我就和局裏申請,以後你的案子我不來了,誰愛來誰來!”

“不是,”于強摸了下頭頂,“叫你美女你還不樂意了!”

“你是在侮辱我。”唐以墨懶得和他争,說完這句直徑走開了。

于強他們回來時,正好李知著從審訊室出來,打了個照面。

看到曾經的同事一個個神色不佳,滿臉疲憊,李知著推測應該是昨夜沒睡,今早又出現場了。

她下樓時,正好遇到準備去屍檢室的唐以墨。唐以墨見到她,幸災樂禍問,“寶貝兒,怎麽樣,審訊室過24小時,體驗不錯吧?”

“挺好,你們這是剛從現場回來?”

唐以墨看了下四周,拉着李知著的手臂,來到少有人的走廊拐角,壓低聲音,“付春雨死了。”

李知著眼眸劃過一絲驚異:“你是說馮蔓的媽媽?”

唐以墨點點頭,“這個案子越來越複雜了,不過還好,不是你負責,讓于強去搞吧。他不是總覺得你凡事壓他一頭嗎,這回讓他出出風頭。”

“看來付春雨的死不簡單。”

“是啊。”唐以墨并沒有說太多,“別想了,不是你的工作,回去休息吧。”

李知著剛走出辦公樓,便看到站在院外面的顧思周。

顧思周穿着淺藍色及膝牛仔裙和純白色polo衫,沖她揮手。她的出現如清新朝氣,拂過李知著坐在昏暗審訊室24小時的壓抑和疲憊。

李知著臉上不知不覺浮起笑意,加快腳步出去,“你怎麽來了?”

“我想親自來接你,請了一天假。你還好吧,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

當兩個人快走到車旁邊時,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

“知著!”

顧思周停下腳步,回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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