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認識付春雨?
第21章 你認識付春雨?
安然站在白板前,機械性把案件情況複述一遍,“根據屍檢報告,付春雨死因是急性心肌缺血導致的冠狀動脈口狹窄猝死,毒檢結果顯示沒有中毒,死亡時間是5月15日23點到24點之間。急救藥上指紋檢測已經出來了,只有付春雨和王怡兩個人的指紋。王怡房間監控已經調出來,但是這個監控是捕捉動态事物才會錄像,錄像時間并不連續,所以錄像不能直接證明她整晚都在房中。”
于強坐在白板最前面,粗糙厚重的手摸着下巴已經長出的青黑色胡茬,眉心擰得和山一樣,沖孫斌擡了擡下巴。
孫斌站起來走過去,在白板上Joyce位置畫了個圈說,“葛長東昨天晚上10點鐘從鴻基大廈離開後,約上情婦陳可怡和朋友喝酒,淩晨1點多才離開,案發時間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孫斌在手中的筆白板上圈上“曲中意”的名字,“曲中意,男,28歲,目前職位新雨公司人事部經理,是馮蔓的情人,他在馮蔓失蹤當晚和昨晚不在黎城,而是出差,也有充分不在場證明。”
于強微微抿着紫唇,“還有嗎?”
孫斌:“沒了,這是目前我們找到的線索。”
于強環顧其他人:“你們有什麽想法?”
安然:“付春雨的死肯定是熟人作案,他們的家沒有任何破壞和搏鬥痕跡,能進入付春雨卧室,拿走她心髒病藥物的人肯定是熟人。”
大壯:“這麽看,他們家的阿姨王怡嫌疑最大。我們把她帶回來做筆錄,發現她對雇主十分不滿,她也了解付春雨的病情,有充分的動機和實施條件。”
安然:“我去了解下王怡的家庭情況,她兒子今年高三,下個月高考。付春雨給她的薪水是黎城家政行業最高區間,而且她已經在付春雨家工作6年,她就算再對雇主不滿,也不會在兒子馬上要高考的時候動手。單憑這一點,她動機就不充分,而且打工人,誰對老板沒有怨言。不過我對李隊是沒有怨言的,我永遠支持李隊。”安然說到這裏做出個比心手勢。
于強雙臂抱在胸前,眉頭緊皺,“你們都忽略一個人。”
羅峰端着純黑色磨砂保溫杯,杯口還萦繞着浮起的白氣,不緊不慢說,“你說葛天恒?”
于強:“對。”
孫斌:“那動機呢?王怡說付春雨特別疼葛天恒,葛天恒為什麽要對自己姥姥下手?而且藥瓶上沒有他的指紋,他不到14歲的小孩,反偵察意識這麽強,還知道戴手套?”
安然呵了一聲,“他就是個小畜生,幹出什麽事都不出奇,你們別忘了,他到底幹了什麽!”
Advertisement
于強:“等明天我和孫斌去找葛天恒再聊聊,看看這小子什麽反應。”
于強這話說完,門口傳來敲玻璃的聲音,“于隊,葛長東的律師來了,要接葛長東回去。”
于強掃了孫斌一眼,孫斌立刻說,“葛長東是上午八點十分被我們帶回來了,現在已經超過12小時了。”
“先放人。”于強悶悶說了一聲,說完先一步站起來往出走。
走廊中,一個女人微靠窗戶,她身穿灰色西裝褲,純白色襯衫,灰色西服外套随意搭在拿着咖啡杯的胳膊上。女人五官明豔,但卻神色孤高冷傲,她像是鋒利的千年寒刀,讓人忽略她的美,而只感受到她的冷。
于強走向女人,“呦,我還在想葛長東的律師是誰呢,原來還是徐律啊。”
徐林微微側頭瞥了于強一眼,随後轉過頭,舉起手喝了口咖啡。
跟在于強身後的安然看到徐林毫無掩飾露出厭惡的表情,偷偷瞪了她好幾眼。
徐林雖然年紀輕輕,但在刑律這個圈子裏非常出名。她最擅長從檢方提供的證據中分析出一些可以利用的漏洞,然後抓住這些點為委托人脫罪或者減刑,葛天恒的案子就是徐林一手操作的。徐林在刑律界有一個外號“刑辯女魔頭”,只要她是辯護律師的案子,都會讓檢方吃很多苦頭。
于強在徐林面前停下,轉身看向她,皮笑肉不笑,“有徐律師,真讓人安心啊。”
徐林手中咖啡還萦繞着絲絲白霧,她紅唇微抿露出笑意,“是啊,正是有我這樣的人,才促進司法公正,程序公正,不會造成冤假錯案。”
“我倒是沒看到有冤假錯案,我只看到你讓惡魔逃脫法律制裁。”安然忍不住回怼她。
徐林笑意更濃看向安然,“多謝誇獎,謝謝對我工作的肯定。”
“你!”安然被她氣得無話可說,兩腮鼓鼓的。
“安然,你和刑事律師搭什麽話,你說得過她嗎?你說得過就去當律師了!”于強大手扯着安然肩膀的衣角,把她拉走。
于強他們幾個還沒走到辦公區,便聞到誘人的飯菜香味。這兩天大家都沒怎麽正經吃過東西,聞到這個香味腳步加快往回走,開門便看到李知著往出走。
安然看到李知著,像是川劇變臉,憤憤的一張臉立刻變成了驚喜,“李隊,你怎麽來了!”
李知著:“我今天逛街,正好路過之前我們去過的川菜館,記得大家都挺愛吃那家的菜,就給你們送了些。”
“你這是隊長當不成,跑來當田螺姑娘了。”于強雖然這麽說,但是走得比誰都快,打開塑料袋,拿出一盒飯和筷子,直接往嘴裏扒了一口,撐得原本肥碩的兩腮更鼓了。
“你們慢慢吃,我們走了。”李知著拉着顧思周的手臂轉身往出走。
安然追上李知著,“李隊,我送送你。”
三個人走到院中,四周無人,安然欲言又止好幾次。
李知著:“安然,關于案子的事不要和我說了,老于說得對,以我現在身份的确不合适知道具體細節。”
“好吧。”雖然安然這麽應着,但還有些不甘心,“李隊,你說馮蔓的失蹤和付春雨的死有沒有關聯?”
一直透明人的顧思周聽到“付春雨”三個字猛然看向安然,“你說誰死了?付春雨!”
安然:“對啊,就是馮蔓的母親。”
“你們認識?”李知著狐疑看向顧思周。
顧思周才發現自己有些反應過度,她板着臉說,“不認識。”
“可你剛才的反應明明像是認識她?”安然揪着不放。
“我認不認識她,和她死有關系?和馮蔓失蹤有關系?”顧思周的話中明顯有一股火藥味。
“安然,我沒有去過現場,也不了解付春雨死具體細節,我沒法做出判斷,過于主觀的判斷會影響你們偵查方向。你快回去吧,你再不回去吃,他們估計只能給你留點菜湯了。”
安然:“天!我居然把這茬忘了!李隊,那我先回去了,晚了大壯把湯都能喝幹淨。”
走向車的路上,顧思周身上氣壓越來越低,低到李知著察覺不對,“師父,你怎麽了?”
顧思周笑了笑,“沒事。我就是有些失落。今天早上,我以為你只對我一個人好,沒想到你對隊員都很好。我以為我是被你獨寵,沒想到你是雨露均沾。”
“那看來是徒弟做得有些欠缺妥當,徒弟以後一定竭心盡力孝敬師父您老人家。”李知著接過顧思周玩笑,繼續開下去,但是她并不認為顧思周因為此事。
難道她和付春雨認識?
李知著雖然心中有疑惑,但沒有再提,剛剛顧思周的态度很明顯不想提付春雨。李知著還是第一次從顧思周話語裏聽到火藥味,和平日的她完全不同。
兩個人坐上車,顧思周看了下時間,還不到九點半,“徒弟,我們能不能繞個路,去花店買點花?”
“可以。”李知著補充一句,“別買百合就行,我百合花粉過敏。”
顧思周:“……好吧。”原本還真是想買百合花的。
車開到花店門前,李知著從窗戶向外看去,花店牌子雖然亮着燈,但裏面一片黑暗,明顯沒有開門。
顧思周已經先一步下車,臉貼着玻璃門窗向裏看。
李知著下車擡頭看了眼“年年留香花店”的招牌,走到顧思周身邊。
玻璃門上貼的告示:各位天使客人大家好,近幾日有事暫閉店幾天,大家等我幾天哦~
李知著:“這家關門了,我們換一家吧。”
“那就算了。我想買花同時順便來看看年年姐,既然她不在,我們直接回家吧,明天還得上班。”
“你和這家店的老板關系很好嗎?”
“我有一年年三十晚上從她店前路過,她主動跑出來,送給我一朵繡球花。從那以後,我路過就來找她。年年姐人很溫柔,我印象裏,她從不閉店,她說如果閉店一天,花兒沒人照顧,不僅會枯死,還會孤單,所以她連年三十都不休息。”
顧思周說到這裏,微微嘆口氣,“我想她肯定是遇到什麽事,讓她不得不閉店。”
會是什麽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