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情況不妙
第30章 30情況不妙
聽到這個稱呼, 莊見師迅速在腦中搜尋相關消息。
“左将軍，我記得這位左将軍受的是刀傷，這回魂草用了效果不佳呀。”
夏臨霜糾正道：“是內傷舊疾, 早幾年上戰場內髒受了傷, 如今已經開始咯血。”
斂陽的情報收集能力很強, 既然夏臨霜這麽說了, 先來的是真的。
莊見師：“原來如此，不過就算如此, 用此藥終究是大材小用了, 用雲豹蓮做藥引方是最佳。”
說完這話她忽然想到雲豹蓮夏初生, 現在這個季節沒有。
夏臨霜：“去知會一聲”
“是。”
兩處雅間離的不遠，等雲落再回來時, 隔壁已經主動放棄。
莊見師：“能讓他輕易松口, 想來是你手中有他需要的。”
夏臨霜喝茶不語，不過這就足以證明她猜對了。
若并不是尋不到合适的替代品，又豈會打回魂草的注意, 價格昂貴不說, 藥效太強還得另尋其他的藥材對沖, 費時費力。
“你這個堂哥也真夠壞的，我之前還高興可以讓他吃癟，轉頭就被他玩弄鼓掌之間, 就算你今日相讓, 也會給這位左将軍二公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進退為難。”
平常人倒是沒什麽, 不過這左将軍不多日便會調任, 駐守的地方正好是此地。得罪了他，以後行事需得小心謹慎。
可見這夏孟前真是目光短淺, 竟然把個人恩怨和山莊前途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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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百兩白銀而已，雙方財力豐足，誰都出得起，只是大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互相針對遠不如維持表面和睦強。
看到夏臨霜一直看着她手邊的糕點碟子，想來是想吃，莊見師将碟子往她那邊推了推。
錘子落下，東西到手。
她順勢調侃道：“有些人要氣死咯。”
莊見師說的有些人自然指的是和夏臨霜作對的那人。
星搖：“少主，左将軍二公子說要過來道謝。”
夏臨霜：“不必，讓他們在客棧等着，你親自回去拿藥材送去，順帶問他們要一兩銀子。”
“一兩銀子？”星搖有些詫異，主要是價格太低了。
莊見師在一旁解釋道：“聖上最忌諱朝廷官員與江湖勢力勾結，你們少主也為山莊着想。”
星搖恍然大悟道：“奴婢明白了，這就去傳話。”
上位者本就多疑，近幾年江湖勢力迅速崛起，在各地的影響頗大，朝廷不得不注意。
莊見師手上管的是醫館，主業治病，對他們造不成大威脅，倒是沒有多少感受。
不過聽前來求醫的人說，近幾年，不少門派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擊。
非常時期，斂陽山莊本就是江湖最大的勢力之一，身為少主的夏臨霜再湊上前去，就說不過去了。
一兩銀子确實買不到雲豹蓮，但是可以買到安心，他日被查出來也有一兩句說辭。
門外出現了敲門聲。
雲落開門。
是拍賣行的人将拍下的回魂草送過來了。
雲落轉過身來，手裏捧着一個綠色小壇子，用粘土封口。上面還放置了封條，封條之上蓋着拍賣行的特殊圖案。
夏臨霜主仆看了看綠色的小壇子，不約而同的将視線落在莊見師身上。
突如其來的關注很快讓莊見師有些疑惑，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了什麽，立即解釋道：“是回魂草沒錯，這回魂草的處理方式比較特殊，采摘下來之後須得用上生長地附近的一種地衣，将地衣搗碎後放入密封的容器內，最後才将回魂草沒入汁水中，經過此番處理可藥性可保留一年以上。”
等她解釋完，夏臨霜才肯将視線挪到別處。
雲落微笑道：“原來如此，受教了。”
莊見師擺手道：“這是學醫的必修內容，你們并未修習，不知道也不足為奇。
幾人說話間，天井下方的展示臺上已經開始了下一輪的競價，不斷增加的金額落在三人耳中。
莊見師：“東西到手了，接下來還買嗎？”
夏臨霜：“不買，回去。”
不買啊，還以為會買其他的東西，居然猜錯了。
“我還以為你會替你們山莊買點其他的。”
夏臨霜皺眉，“我幫他們買東西作甚，他們又不是乞丐，缺什麽他們會自己同公中說。”
話不投機莊見師主動結束話題道：“好吧，既然不買就先把藥送回去吧。”*
真可惜，每次下山都有任務，都沒有好好逛過。
新開的藥劑吃了七日。
在吃完藥的次日早上，莊見師重新搭脈。
這次夏臨霜并沒有避開身邊的兩個侍女。
“怎麽會！”莊見師表情凝重，落在碗上的手指加重了力道，又繼續一點點檢查起來。
相較之下，夏臨霜就顯得冷靜許多，“你說，我接受得住。”
莊見師知道她的承受能力強，嘆了一口氣道：“情況有些複雜，總而言之，我發現你受過傷的那部分筋脈出現了一些變化。”
夏臨霜：“什麽變化。”
莊見師：“筋脈變窄。”
星搖大驚：“筋脈變窄！那豈不是——”
以後修煉受阻。
雲落也在一旁開始擔憂起來。
筋脈變窄意味着可運轉的內力受限，應對敵人時處處掣肘，更何況山莊立身江湖多年，仇敵遍布天下。
一個筋脈有異的少主免不了被人嘲笑。
莊見師：“我上次診脈時就發現了，你體內出現了筋脈變窄的跡象。所以将藥效又減掉一成，療程拉長，沒想到還是出現了不可控的一幕。”
夏臨霜：“以前也出現過類似的問題。”
莊見師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急忙問道：“出現過！怎麽解決的。”怪不得方才自己說出‘筋脈變窄’這幾個字時她臉上很平靜，仿佛早就習以為常。
夏臨霜：“強行用內力沖開。”
“那得多痛。”強行沖開，就像深深用刀刃割開生長過度的血肉，重新等待身體自動恢複。莊見師接診過一些傷口有異的病患，沒有別的方法，都是用刀子隔開重新縫合。一些當時處理得太過粗糙的還要重新敲碎骨頭，包紮好等上一段時間觀察，若是長歪了還要繼續割肉、碎骨。
只不過她在治療的時候會準備麻沸散。
可內力在體內運轉需要時刻清醒，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夏臨霜低眉不言，她何嘗不知疼痛，只是沒有辦法，一旦定型屆時更難解決。
這段時間莊見師一直跟在她身邊盯着，一旦自己要用到內力，便會在一旁厲聲相喝。所以一直沒有來得及在體內運轉內力，自然沒有注意到筋脈的變化，不然以她的習慣，早就出手了。
莊見師：“其實筋脈變窄的情況很常見，我在蕪蘇就遇到了不下十例，大都是先天的，通過不斷的修練摸索才發現問題，內力逐漸渾厚相對之前而言筋脈算是變窄。還有一種是後天的，吃了過于霸道的補藥，也就是我之前跟你提到的，身體承受不住，無法消化藥性一直刺|激筋脈不斷變厚，導致全身筋脈變窄。”
三人視線落在她身上，滿臉認真的聽着。
莊見師繼續向三人解析道：“我們本身的筋脈有一種韌性，可以短時間通過控制筋脈的大小，繼而控制招式。而你的問題在于韌性太差，筋脈又很薄，雖然能輸送大量內力卻不能快速出招，否則極易損傷身體，我相信你已經感受到了。”
“我想着先解決筋脈破順問題，将你的筋脈恢複到一般狀态，而後再提其他。沒想到光是第一步就走不下去，你的體制太特殊了。”
雲落：“莊大夫，您可是神醫的高徒，一定會有辦法的是不是？”
莊見師很想應下，只可惜詳情不明無法對症下藥。
“抱歉，目前我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我本以為出現此情況的根結至于以前的大夫用藥過多，積攢在體內，所以第一次特意開了兩副藥方，一副去藥一副修複。沒想到還是出現了，事實證明藥用錯了。不是藥的問題，而是你們少主的恢複能力太強，強到根本不需要多餘的湯藥輔助。”
說完最後一句話，夏臨霜一挑眉，神色不似方才。
莊見師雙手一攤無奈解釋道：“我知道誇人要分場合，但是事實就擺着眼前。”
“無事，繼續說。”
莊見師：“情況都說完了，我打算回蕪蘇一趟，在此期間不要嘗試任何補藥，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見二人話題漸完，星搖忽然出聲詢問道：
“莊大夫，奴婢有一事不明。”
莊見師：“你說。”
星搖：“恢複能力強不是好事嗎，怎麽到了少主這裏就成了大問題。既然身體可以自行恢複，到時候不用藥就行了呀。”
莊見師嘆了一口氣，“該怎麽跟你說呢......”
思索半天，她終于想到如何正确形容這一情況。
“就比如，砌院牆，有兩個人，第一個人用石頭堆起不加其他東西，手腳快些兩天完成。而第二個人堆一塊石頭就往四周加上黏土，多了一道工序，五天完成。同樣是牆，你說那一個更結實。”
夏臨霜：這人居然不自己的筋脈比作村裏的土牆。
星搖：“第二堵牆。”
莊見師：“沒錯。”
雲落：“所以少主現在的情況就是在第一堵牆的情況下加了粘土，只是石頭數量一定，加了粘土就會占據原來的部分土地。”
不用她繼續解釋，莊見師一臉欣慰：“孺子可教。”
她轉頭對夏臨霜道：“你的侍女好聰明。”
正好對上那一雙淺色的眸子，它的主人表情認真，眼裏好像藏着什麽道不明的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