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 10 章

這是專門為魏朝宗攢的局,但說實話,褚騁戎原沒指望魏朝宗會應下。

了解魏朝宗不喜熱鬧的秉性,褚騁戎僅邀請了自己圈子裏的人,三令五申不許帶亂七八糟的人過來。

家族企業涉足娛樂産業的金澤打趣道:“我還想送幾位美人讨好魏少呢,敢情咱們這位太子爺是位不近美色的正人君子。”

“沒禁止你帶人。”這次聚會主要目的也是陪着魏朝宗放松心情,人太少了反而沒意思,“不過一定要懂規矩。

“放心,我挑的人保證不敢亂說話。”

褚騁戎想到魏朝宗對那個叫于海的男人異于尋常的關注:“你們公司最近特別火的那個小生叫池什麽?”

“你說的池羽啊。”金澤八卦的追問,“難道魏少……”

褚騁戎打斷他,溫和的語氣變得有些嚴肅:“多的別問,把人帶過來。”

池羽,當今最火爆的小生之一。

他性格寡淡無趣,卻有一張得天獨厚的英俊臉蛋,不發一言的獨坐時,給人一種神秘而深沉的錯覺。

褚騁戎将他安排在一進門便能看見的位置。

陪着魏朝宗入內時,褚騁戎第一眼便看見了他,心想:他的印象沒錯,池羽果然和那個男人有幾分神似。

褚騁戎轉頭去看魏朝宗的反應,卻見他目光淡淡的掃過全場,沒有在任何人身上多停留哪怕一秒。

帶人過來的金澤也注意到魏朝宗的視若無睹,暗暗向褚騁戎使眼色:人我按你吩咐帶來了,不引薦引薦?

褚騁戎不露聲色的挨個介紹在座的人。

一圈過去,只剩下獨占單人沙發上的沉默男人。

“池羽。”褚騁戎笑着說,“朝宗,如果你關注娛樂消息,應該知道他。池羽可是現在娛樂圈最火的大明星。”

“不認識。”魏朝宗冷淡的回道。

池羽在娛樂圈千錘百煉過,這點厚臉皮還是有的,心裏尴尬的一批,面上不顯分毫。

假裝喝酒避開老板暗示的目光,人家明顯對他沒興趣,打蛇随棍上也得有根棍子吧。

氣氛尴尬之際,一道人聲打破詭異的氛圍。

“我來晚了!”人未到聲先至。

喬葉軒三步并作兩步,笑容滿面的走過來:“喝一圈了?怎麽不等等我。”

“喬少,你再不來,我們都要散場了。來這麽晚去和哪個美人相會了?先自罰三杯。”

喬葉軒也不推脫,豪爽的飲盡了,然後自斟滿上,又給魏朝宗倒上:“魏少,我弟弟年紀小不懂事,沒有冒犯你吧?他有做錯的地方,我代他給您賠個不是。回去我一定狠狠教訓他。”

“年紀小不是犯錯的借口。”魏朝宗唇邊笑意冷然,淡淡道,“告訴他,不是他的東西不要碰,也不要妄想,不然別怪我不留情面。”

魏朝宗的話說的毫不留情。

喬葉軒心中一凜,暗想回家一定要審問喬葉堯,怎麽得罪這位性情陰晴不定的太子爺了。

褚騁戎趕緊打圓場,似真似假道:“小堯那孩子無法無天的,是該吃個教訓了。不過他本性不壞,講義氣重感情,事後如果知道沖撞的是他哥的朋友,肯定悔的腸子都青了。咱們都別呆坐着了,走,去賽場玩幾圈,好不容易聚一塊,今天在我這兒玩盡興。”

喬葉軒心裏存着事,面對衆多美人也沒什麽心思。看到喬羽也在,只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偶然瞥見喬羽的側臉,莫名的怪異感一閃而過。

褚騁戎安排的項目花樣繁多,魏朝宗除了玩賽車的時候以自殺式的瘋狂沖刺贏得第一,其他時候表現的興致缺缺。

在場的公子哥們賽車比賽之前,千方百計和魏朝宗套近乎,一場跑下來,無論參加比賽的還是旁觀當拉拉隊的,集體切換至強顏歡笑的狀态。

無他,沒見過這麽瘋的。

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家裏有花不完的金山,手裏握着享用不盡的資源。

不盡情享受,反而找死?

精神上沒點問題都說不過去啊。

魏少神色沉郁,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喝悶酒,神色難看的就像被人甩了又被打了兩耳刮子。

他們惜命,實在不敢這時候過去觸黴頭。一個個相互對視傳遞信息,最後按下東道主看顧太子爺,其他人勾肩搭背直下負二層玩牌去了。

褚騁戎硬着頭皮上前,目光順着魏朝宗的視線看去。

大片漆黑荒野。

“他們下去玩牌了,要一起嗎?”

淡色薄唇啓合:“沒意思。”

“說起有意思。”褚騁戎小心翼翼的試探,“前天韓濤那小子帶過來的人挺有趣。我把他叫過來?”

壓在酒瓶上的手指收緊,沉默許久,魏朝宗才緩緩開口,淡漠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來了又能怎麽樣,終究要離開。”

褚騁戎的猜測得到證實——令魏朝宗陷入困擾的竟真的是因為一個人。

于海出現時,兩人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不是于海出衆的長相勾起了魏大少的興趣,而是因為于海就是魏朝宗心底的那個人。

塵埃落定的同時又不免心驚。

魏朝宗落地青奚,政商界遞上來的邀請函數不勝數,卻應了地位不上不下的韓家。

褚騁戎百思不解,區區韓家到底有哪特殊的地方。

如今醍醐灌頂,魏朝宗為的不是韓家,更不是韓濤,而是韓濤帶來的人——于海。

褚騁戎小心翼翼的建議:“那就用手段讓對方留下來。”

他頓了頓道:“這人倒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有野心,也有匹配得上野心的能力。去年,我和他上了同一家專訪。”

采訪自然是分開的,若不是察覺魏朝宗對他的特殊,褚騁戎不會對這樣的小人物多看一眼。

偏偏,魏朝宗的反常衆目昭彰。

“記者問他成功創業的訣竅是什麽?”

魏朝宗默默道:機遇、熱愛。

“他的回答是機遇和熱愛,與旁人對他的評價一致,他是個極其熱愛自己事業的人。在這樣的人眼中,排第一位的是事業。自然,軟肋也是事業。”

褚騁戎在談戀愛上經驗匮乏,他想要的人,一向召之即來,不必付出時間和精力,不過世事相通,無往不利的商業經驗告訴他,拿捏到對方的軟肋,既能占據勝利的制高點。

若是不起作用,只能證明掌握的把柄威懾力度不夠,并不足以成為對方的軟肋。

魏朝宗眼睛亮了一瞬,很快歸于黯淡,神色頹唐還帶着些迷惘:“不行。”

毀掉對方的一切,營造堅固的城堡,把他藏起來。讓他只屬于自己,讓他的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

魏朝宗為此興奮到發抖,但想到于海可能會有的反應,他只能克制所有的沖動。

漠然無視的目光已經讓他體會到錐心之痛的滋味,如果看向他的目光是仇視和厭憎,魏朝宗自己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褚騁戎:“不試一試怎麽知道結果?”

褚騁戎當然知道,于海不是甜棗加殺威棒就能搞定的普通小情兒。

魏朝宗大張旗鼓打着接見韓濤的幌子,見他一面,主動給了讓對方攀關系的臺階,但人家壓根不理會,反倒氣的魏朝宗自己奪門而出吹了一夜涼風。

和周家搭上線,說是一步登天的通行證也不為過,青奚混跡商界的哪個不心馳神往。

于海卻不假思索的拒絕了。

利誘顯而易見對他用處不大。

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孫家逼他到這種地步,你見他屈服了嗎?”魏朝宗眺望一望無盡的黑夜,“于海,從來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嘭”

一聲響動突兀的在後面響起。

“抱歉。”喬葉軒舉起雙手,無辜的眨眨眼,揮了揮右手的手機,“我忘記拿手機了。不巧撞見你們聊天,沒敢出聲打擾,我發誓只聽到一點點內容。”

魏朝宗擰眉,臉上的不耐煩呼之欲出,連帶喬葉軒,他現在讨厭所有姓喬的。

褚騁戎看了一眼喬葉軒,笑着說:“感情上的事我不懂,葉軒在這方面身經百戰,或許可以拿個主意。”

喬葉軒這一晚上就沒從魏朝宗那得到一個好臉,這要是換個人,他早翻臉走人了。

但他家老頭再三交代過,不能和魏朝宗交惡,不能交惡。

做不成朋友,但一定不能做敵人。

“其他的不敢說,這方面,不是我托大,我确實有幾分心得。”喬葉軒笑盈盈的湊上去,“這感情的事,說複雜複雜,說簡單也簡單。甭管對方是男是女,都是人,是人就有弱點。”

“別看我,褚哥。我說的弱點和你說的軟肋不是一碼事,你那是攻擊,我這是利用。”喬葉軒繼續掰扯,“他耳根子軟,就多說好聽的話。愛吃——送山珍海味,愛財——送金銀珠寶,愛權——給他名利地位……”

褚騁戎不服氣:“說半天,還是利誘。”

“利誘怎麽了?”喬葉軒瞪眼,“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談戀愛不是上戰場,你情我願才能體會到其中的樂趣。搞強取豪奪那一套,得到人得不到心,又有什麽意思?”

魏朝宗終于施舍似的投來了一瞥。

喬葉軒明白對方這是聽進去了,正準備再接再厲。

褚騁戎截斷了他的話:“可惜利誘這套不好使。朝宗拿周家當誘餌,人家都不上鈎的。”

“那是利誘嗎?”喬葉軒恨鐵不成鋼,“我有話直說了啊。當時那情景,我真沒看出來是釣魚,我還以為魏少你找樂子給人挖坑呢。”

大馬金刀一坐,說話怪腔怪調,喬葉軒當場看出兩人之間有不為人知的恩怨情仇。不過魏大少唯我獨尊冷心冷面,很難想象他和人會有什麽恩與情,既不是恩情,那就是仇怨。

如果知道魏大少的真實心理,他哪敢起哄,對着人一通嘲諷加貶低的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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