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怪談中學3
第21章 怪談中學3
造成便利店零元購的罪魁禍首本人，面不改色聽完了電臺所有的播報內容。
她并沒有在意廣播裏說的店長想抓捕她這件事，要真能抓早就抓了，還用得着在那無能狂怒。
不過看樣子，學校商店搞不好也和那個店長有關系，這麽多連鎖店，怕不是開遍了整個無限公路。
但學校的商店7天才進一次貨，這個時間差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喬頌關掉收音機。
“東西修好了，可以正常使用。”
小老頭歡歡喜喜的把收音機抱起，立刻拖出一根長天線開始找自己常聽的頻道。
其實他并不單單是在下班時間會聽這個，平常上班沒事這收音機也是一直在使用的。
喬頌甚至在修理時發現，收音機有幾個按鍵已經被磨掉了漆。
在一陣雪花音過後，收音機放出的并不是戲曲，而是之前的幾個新聞頻道。
依舊是幾段不斷重複播放的失蹤人口報道。
“真好，真好，老頭子我又能繼續用它了。”
禿頭老爺爺沖她擺擺手：“你快去宿舍報道吧，就說政教處的王德明已經給過鑰匙了。”
喬頌沒再做什麽，若有所思離開政教樓後，拿起手中的工作牌一看。
【政教樓的王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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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教樓有一個奇怪的傳說，一樓的實習老師們總是會碰見一個叫王德明的管理員，但學生們卻從來沒有碰到過他。實習老師只要遇見他就會被叫去各種地方幫忙，有時候是修理廣播喇叭，有時候是粘貼公告欄告示，但只要完成他的委托就不會有任何怪事，完不成也沒關系，只是會倒黴一段時間】
這個怪談很奇怪啊，攻擊性有點太低了。
喬頌自從進校一共觸發了三個怪談，這是唯一一個有主人公名字，且目的并不是殺人害人的怪談。
她默默記下王德明這個名字。
職工宿舍樓倒是離這裏不遠，就算沒有路牌她也很快找到了地方，一棟比較樸素的六層小白樓。
門口的鐵欄杆鏽的厲害，她推開時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吱呀聲。
這讓另外幾個正在樓內大廳登記住宿的人都回頭看了過來。
其中一個男實習老師見到她，和受驚的兔子似的，忍不住往後跳了一步。
同伴還以為他發什麽神經呢。
“你幹什麽一驚一乍的，怎麽頭發染回去之後腦子都不好用了？都說了兩人一間宿舍正好，幹嘛老要四個人擠在一起。”
白白胖胖的同伴見他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順着他的視線一看，豁，自己也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你、你你——”
一句你怎麽在這兒，生生把他卡成個結巴。
喬頌倒是相當輕松的打了個招呼，熟稔得好像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
“頭發染成黑色了呀，差點沒認出來。”
這赫然是當初在便利店想敲詐勒索她被自己倒打一耙的黃毛小隊。
黃毛也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當個亡命徒，當天就被人直接武力扼殺了這錯誤的想法。
又因為被反打劫而窮得不行，忍不住下副本的第二天，就再次碰到了這尊逼自己洗金盆洗手的活佛。
不對，是鬥戰勝佛。
但誰能告訴自己，為什麽這個還在過便利店副本的新人，居然這就已經殺進了第二個副本。
她都不用休息的嗎！
“真是巧了，看起來大家都選擇在這兒應聘實習老師，你們是教什麽科目的？”
一群剛把自己五顏六色頭發染黑的殺馬特們，在她友善的注視下，戰戰兢兢地道出了答案。
黃毛因為學過幾年畫畫，所以這次他選了當美術老師，另外那個胖胖的同伴據說手比較靈巧，選擇了生活老師，還剩兩個體格比較高大的同伴，和喬頌一樣都選了體育老師。
得知對面這個女孩實習崗位是體育老師後，黃毛死道友不死貧道般松了一口氣。
這口氣還沒松完，就又被對面人問話的內容給吓得夠嗆：“你們進這個學校以後一共碰着幾個怪談了？”
黃毛瞪大眼睛：“從門口到這才幾百米距離，你還能碰見幾個怪談？不就保安亭那個難對付一點嗎？”
怪談中學算是這條街比較有名的副本之一，幾個固定地點的怪談規則，都是可以和其他車隊交換的信息。
喬頌雖然已經從小尼那裏免費得到了這些消息，但眼見人都送上門來了，不白嫖一點也說不過去。
一柄小小的鐵錘握在手裏，沖着對面揚了揚。
“那，說說？”
黃毛一臉恥辱的閉上了眼睛，然後飛快的報出了自己知道的固定場所需要遵循的規則。
和喬頌知道的大差不差，都是食堂、教學樓、宿舍這些地方的固定規則。
只不過……
“你們剛剛一直在吵的分房間的事是怎麽回事？”
黃毛磕磕絆絆，眼神閃躲：“就是想大家住一間房，人分散了多危險。”
旁邊的胖胖欲言又止，果不其然，喬頌的錘子已經貼上了他的臉。
“再給你一次機會，有話直接說。”
黃毛嗚咽了一聲，到底還是屈服了：“是宿舍規則有點奇怪，我不放心大家分開住。”
只見一疊厚厚的怪談規則表格被放置在宿舍門口。
【宿舍管理條例（教職工版本）】
1、職工請在每夜10點之前完成查房，避免學生夜晚外出。
2、如果在夜晚的校園遇見陌生學生，或者失蹤學生，請帶其前往後山避難。
3、夜間請遠離保安室與垃圾處理中心，如果聽見狗叫請不要回頭，也不要加速逃跑，用步行方式離開。
4、宿舍樓夜晚的走廊會有人夢游，這是正常現象。
5、宿舍樓內如果出現狗，請及時呼叫保安。
6、請記住，怪談中學沒有後山！
“我們之前得到的消息裏，沒有說過教職工宿舍也會出現規則怪談。”黃毛哭喪着臉。“而且你不覺得這幾條放在一起很吓人嗎！”
迫于喬頌的淫威，他梗着脖子也只敢貼着牆壁站：“尤其是那個狗，都被狗追了還不能回頭不能跑，結果又說在宿舍樓有狗就得通知保安，這也太矛盾吧。”
真正矛盾的難道不是關于後山的那兩條嗎？
喬頌觀察他提到狗時候的明顯緊張起來的語氣，瞬間了然：“原來你怕狗。”
黃毛一瞬間氣得臉紅脖子粗：“我不是我沒有！我就是擔心大家太分散了不安全。”
不過這人現在已經不是黃毛了，喬頌想了想：“宿舍有規定必須兩人住一間嗎？”
“沒有……”
“有規定要男女分住嗎？”
黃毛眼睛慢慢瞪大。
“這、這不太好吧。”
喬頌之前看過訪客記錄，最近一波來這裏的居然全是男老師，唯一一條女性訪客記錄停留在兩個副本周期之前。
“我沒說要和你們住一起，只是晚上想串個門。”
人多的地方，更容易出問題，而一旦出問題就能從裏面找到關于規則的蛛絲馬跡。
她有預感，就算住在宿舍裏，男生那邊出問題的概率肯定比她這邊大，因為那邊人更多，更适合鬼怪狩獵。
“你們來的時候，大廳就沒有接待人員嗎？”
被她放開的黃毛也是面色古怪：“一開始是有一個小老太太在這兒的，後來她突然接了一個電話，說要去教學樓那邊幫忙，讓我們自己根據鑰匙找房間住下就行。”
黃毛幾人并沒有去政教樓拿鑰匙，而是直接來的宿舍，喬頌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麽比他們多遇見了兩個怪談，那個保安居然在這種小細節上坑了她一把。
詢問其保安室的細節，這兩人才說：
“我們在保安室是實打實的付出了一只手掌，這才直接來的宿舍。”
黃毛那個胖胖的同伴似乎也很怕喬頌：
“主要是我這個能力，直接斷臂求生的話，損耗也不大。”
【心靈手巧陶藝師】
【技能一：萬物皆泥塑，萬物皆可僞裝，但前提是你的手藝得好】
【每次發動後，可制造一件足以以假亂真的泥塑，所需時長與該事物的精細程度相關】
因為之前得到過情報，所以他們早早的就用泥巴做了一份假血假肉，然後随便滴了點血進去，就在保安那裏蒙混過關了，對方甚至直接讓他們來了職工宿舍報道。
喬頌想起自己給出的那包手指煙，默默在心裏給保安記上一筆。
“你們宿舍挑好了沒？挑好了留個房間號給我。”
本來還打算兩兩分開住的四個鬼火少年，這次非常慫地決定大家都住在一起算了。
沒有私人空間就沒有私人空間吧，總比外憂內患來的好。
這棟6層的小白樓面積并不大，大廳中間就是管理員坐的前臺，左右兩側樓梯，一邊去往女生住的區域，一邊是男生。
喬頌見那幾人拿的是一樓的鑰匙，就住在106走廊中間的位置。
而她這把鑰匙是那個叫王德明的爺爺給的，反而是在六樓，也就是頂樓的房間，那幾個鬼火少年見她居然這麽老老實實的用NPC給的鑰匙，還勸她趁着前臺管理員不在，可以偷偷的給自己換個房間。
喬頌沒換，反而讓他們在一樓住的時候，多長點心。
順着樓梯一口氣來到六樓，是裝潢非常普通的職工宿舍布局，每間房有兩張床。
喬頌想先打開門窗通風，一推開窗子，就明顯感覺到了一股阻力。
六樓的這兩扇窗戶被鐵杆從外面固定住，只能一左一右推開很窄的兩條縫。
喬頌用手掌比劃了一下。
這個寬度剛好能防止大部分成年人從這個窗戶鑽過去。
她眯起眼睛，可這裏是六樓，又不是一樓，如果不是防外面的賊進來，就是防裏面的人出去，她只在某些醫院裏見到過這種處理窗戶的方式。
這個教職工宿舍樓看來也不太簡單。
至少從黃毛那幾人得到的消息來看，教職工宿舍以前是不存在規則怪談的，而小尼給的幾個固定規則裏面也沒有提到過教職工宿舍。
看來怪談中學的怪談果然是在源源不斷的新增。
如果考慮到老師也是會被慢慢損耗掉的話，那麽招收的實習老師就會越來越多，所以實習老師們住的教職工宿舍也會出現怪談，這也在情理之中了。
喬頌大致收拾了一下房間，沒發現任何有線索的地方，而走廊外其他的房間都是上鎖狀态，她轉了兩圈後回到自己房間，看一眼時間，打算先睡一覺。
過了便利店副本之後，她們就直接趕着時間進了這裏，還沒好好休息過，這個副本的重頭戲應該也是在晚上。
編輯好一條短信發給唐小小，她定了個鬧鐘就睡下了。
只不過安詳躺在床上時，胸口還放了一把精致小鐵錘，主打一個誰來打擾她睡覺，管它是鬼還是怪，先來一錘再說。
而去教室上課的唐小小就沒那麽好命了。
雖然她按照自己擅長的科目選了高三一班作為轉校的班級，但自從進入這棟教學樓開始，她就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令人窒息的味道。
整個走廊靜悄悄的，帶着她進入教學樓的那位老師，除一開始打量了她幾眼之後，就再也沒說過多餘的話。
她們走在長長的走廊裏，幾乎沒有什麽腳步聲，唐小小緊跟着也下意識放輕腳步。
而且走廊的窗戶非常高，她們從教室門外經過時，幾乎看不到裏面的場景。
直到帶她去教室的老師突兀的停下了腳步。
那個穿着黑色工裝的戴着一副紅色細框眼鏡的女教師，悄悄趴在教室後門的方形玻璃旁，靜靜地往裏看。
幾秒鐘過後或許是很滿意，也并沒有發現什麽違規行為，她推了推唐小小。
“進去，坐最後面。”
唐小小猶豫了一下，現在不還是上課時間嗎？這棟樓帶來的感覺太壓抑了，總給人一種不能打擾他們上課的感覺。
她現在直接從後門進的話會不會……
但那個女教師并沒有給她太多時間猶豫，掐着唐小小肩膀的手微微用力，指甲幾乎要掐進她的肉裏。
“自己推門進去，難道還要我請你嗎？”
唐小小拖延了一會兒，到底只能把手放到了金屬制的門把手上輕輕下壓。
教室的後門被十分小心地推開，盡管已經很注意了，但那扇門依舊發出了一聲刺耳的……
——吱——呀——
講臺上正在黑板上書寫公式的教師突然轉過頭來，用那空洞的，幾乎是帶着審判的目光掃射她的臉。
而教室裏其他所有的學生，奮筆疾書的也好，認真看着黑板的也好，此時全部如同木偶般齊刷刷轉頭，一整個教室的學生仿佛都擁有同一張面孔，用同樣冷漠的表情死死盯着後門的方向。
唐小小感覺自己的心髒都像被扼住了，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即将發生。
而恰恰此時下課鈴聲突然響起，叮叮叮叮的鈴聲就像是一道救命的繩，将她從這窒息般的氛圍裏拉了出來。
呼，得救了，差一點就差一點。
她就知道這個學校處處都是坑，小尼進入教學樓後，就像是受到不可控力一般，身體自動往初中教學樓那邊走去，只有腦袋能回過頭來告誡她，白天的時候，一定要遵循所有學生在學校會遵從的規章制度，只能嚴格，不能松懈。
但這種感覺，這種感覺。
太真實了，也太窒息了。
下課鈴聲響起之後，仿佛打破了什麽禁锢似的，教室裏那種死氣沉沉的氛圍冰雪般逐漸消融，而那些面無表情的人偶學生臉上，也逐漸擁有了活人的氣息。
那個送唐小小來教室的老師，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影。
一個坐在後排紮着高高馬尾辮的女生突然一臉驚喜的看向後門的人類。
“哇，你是轉學生嗎？我們班很久都沒來過轉學生了。”
她十分熱情的要去幫唐小小提書包，後者一邊說着不用不用了，一邊死死地把書包抱在自己懷裏。
“不用和我客氣的啦，我是我們班的體育委員，老師說過如果有新學生來的話，我們這些做班委的就要主動幫助新同學融入班級。”
體委一把扯過她的書包，像是不讓她幫忙，就是在要她命似的，唐小小在拉扯間見識到這股狠勁，到底沒繼續掙紮。
主要是下課後，這間教室好像給她的感覺也沒那麽危險了。
但體委并沒有主動帶她去某個座位的意思，唐小小原地站了一會兒，環視一圈教室後排那幾乎兩排空出來的位置，主動問道。
“那個，後排的這些空位都是可以坐的嗎？”
教室裏已經有不少人離開座位四處活動，接水、聊天、紮堆讨論課後習題，仿佛一派正常的不行的課間休息場景。
如果她之前沒有看到上課時衆人齊齊轉頭的那一幕的話。
“空座位當然是可以坐的呀。”體委抱着她的書包，一雙眼睛笑得彎彎的，但那笑容看久了，總會覺得有些不舒服。
“但是啊，有的同學平常可能不怎麽來教室，東西也沒有放在座位上，你可千萬不能占了這些同學的位置哦，不然他們會非常生氣的。”
善意的提醒裏卻蘊含了一絲隐晦的惡意，仿佛只要選錯了位置，下一秒就會發生十分不好的事。
那你倒是告訴我哪些不能坐呀！
唐小小努力深呼吸，告訴自己冷靜冷靜，選座位應該很關鍵，絕對不能出錯。
她細打量後面兩排座椅，雖然大部分都是空的，但能看出一些小細節。
有的座椅表面非常幹淨，和新的一樣，桌簍裏雖然空無一物，卻明顯存在一些劃痕，像是經常會把什麽東西放進又拿出。
還有一些桌椅看着非常破舊，像是長時間沒有人使用的樣子，而這種舊舊的椅子在教室裏大概有個兩三把的樣子。
這種椅子應該很少有人坐吧？
唐小小抉擇了半天，最終選了一把看上去最舊的。
淺色的木質桌面有一點髒，像是怎麽擦都擦不幹淨，但相比于其他幾把一看就經常有人維護的桌椅，這套看上去更像是很久都沒有人使用過的狀态。
唐小小拉開那把椅子，正準備讓體委把書包還給自己的時候，就見到了對方嘴角那一閃而逝的笑。
不對。
她手一頓，壓着椅背往前又走了一步，仿佛剛剛只是借力撐一下身體。
“我就坐這裏吧，謝謝體委了。”
眼見對方的突然壓下去的嘴角，唐小小略微稍微松了一口氣，這下看來選對了。
等她抱着書包坐在比較新的那套椅子之後，又側過臉觀察了一下與自己隔着一條走廊的那套桌椅。
不光是桌面的顏色，桌角的劃痕，還有各種缺口小細節無不彰顯着這一套桌椅已經非常老舊了。
這麽舊的椅子，原來還一直有人在使用嗎？它的主人為什麽不來上課呢？
帶着這種疑惑，唐小小還是快速把自己的書拿了出來。
她在的這個班級是高三一班，具體的班級并不是她選的，準确的說是在她勾選了高三年級之後，名字的後方自動出現了一班這個選項，像是系統根據她的成績自動調配的。
高三本就是學習壓力非常緊張的時候，就她剛剛瞥到的那種學習氛圍來看，她現在已經有些如坐針氈了。
不行，唐小小你得相信自己，拿出之前教訓小尼的那種勁來！
除了歷史和英語稍弱以外，她在學習成績上不會輸給任何人，更別說她的技能，甚至能把知識變成自己的武器，大不了一本書拍下去，把周圍蠢蠢欲動的鬼怪全部鎮壓。
如果腦袋轉不過他們，我就拍死他們，腦袋轉不過他們，我就拍死他們。在心裏努力念叨了三遍之後，唐小小把書一一整理好。
還好黑板的右下角就填了下一堂要上的課，是她最擅長的數學。
唐小小甚至主動大着膽子拿起嶄新的數學書，問了前排同學他們上課上到哪裏了。
下課時間這些同學好像和普通人類沒有區別，甚至只要問到學習相關的問題，他們就顯得異常熱烈，似乎如果不主動幫助同學就會是莫大的罪過。
被三四個熱情的同學圍上來在自己數學書上指出最近上課的重點後，唐小小甚至有種錯覺，好像自己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轉進入了一家重點高中而已。
連教科書上教的內容都是她在現實生活裏學過的，已經進入第二輪複習的內容。
但在上課鈴響起的那一秒，她就又察覺到了那詭異的氛圍。
三秒鈴聲過後，整間教室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所有的同學宛如木偶般機械而快速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雙雙呆滞而又空洞的眼睛一同看向講臺。
一個拿着三角尺的女教師突然出現在那裏，赫然就是穿着黑色工裝，帶唐小小來教室的那位老師。
唐小小咽了咽口水，但還好，數學正是她最擅長的科目之一，她知道現在自己最該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和周圍的同學保持一致。
首先不要發出怪異的聲響，就像她之前不小心推開後門一樣，這應該是違規的。
再就是不能開小差，要認真寫題，認真看黑板，認真聽老師講解，盡可能讓自己的行為和周圍那些木偶班的同學保持一致。
但不知道是不是在便利店夜班上太久的緣故，通關便利店後她們又經歷了公路逃生，緊接着就進入了這個副本，一直缺覺又緊張，現在好不容易能坐下來休息之後，稍微一聽課，就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
唐小小只覺得越來越困越來越累，黑板上的那些公式開始逐漸打結，變成一團解不開的線。
她握着筆的手在書上寫寫畫畫，逐漸也變成了一些分辨不出的怪異符號。
而在一個恍惚之後，她的額頭不受控制的敲向了桌子。
砰的一聲，一個瞌睡把自己打醒之後，唐小小就知道，糟了……
平常要是在自己最擅長的數學課上睡着也就罷了，畢竟睡醒之後她也能知道老師在講什麽，但這裏是無限流世界！！！
果不其然，在她迅速擡頭後，只見周圍所有的同學都齊刷刷的轉頭，用一臉冷漠的表情看着自己。
而講臺上那個老師鬼魅一般，睜着一雙血洞洞的眼睛快速朝她接近，她手上拿着三角尺末端甚至能看到已經幹涸的陳年血漬。
“上課居然睡覺，誰讓你睡覺了，這麽想睡那你就——”
唐小小在極度的恐懼下，猛的一拍桌子就往外逃，一本碩大的數學書憑空出現在教室後排，直接将那個已經化作鬼怪的老師一巴掌拍出去三丈遠。
“有沒有搞錯我就上課睡個覺至于要我的命嗎！而且正确流程不應該是先讓我回答一個問題，回答對了就放過我嗎！你們無限流世界就可以不講武德嗎！啊啊啊啊不要過來！”
她一邊跑一邊往外沖，極度害怕之下嘴裏的話止不住的往外冒。
雖然看着是在半夢半醒間被鬼怪吓到了，但這武德充沛的樣子，已經頗有幾分隊友的風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