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第 50 章

這些天店裏倒是沒什麽大事, 要說有的話就只有一件比較難處理,盡管在電話裏已經多次提到過了,等見到本人, 方錦惜還是忍不住又提了一嘴:

“都一個多月過去了, 後臺現在還是每天都有人在問什麽時候重新上架小扇子和四葉草系列, 我都被問的不知道怎麽該回複了。”

對此明枳也沒有更好的方法,“沒辦法,現在只能期盼福生珠寶那邊早點上市, 這樣我們就也能跟着一起賣了。”

金州的秋天總是特別短暫, 秋高氣爽的日子沒幾天就開始了連綿的陰雨,陣陣冷空氣來襲, 氣溫快速下降,很快,冬天來了。

進入十二月,天氣越來越冷, 打金店裏面卻是越發火熱了, 随着金價的不斷攀升, 顧客們談話的內容, 漸漸地從首飾款式轉成了國際形勢。

明枳早上起床後洗漱後下樓,一眼就看到了電子屏幕上的國際金價,已經突破560了, 這才十二月初,還沒到元旦呢。

今年真的是太詭異了,也就一年的時間,黃金克價從480元長到了560元, 眼看着要奔600元大關去了,這個漲勢真是太吓人的。

金價上漲的情況她一早就注意到了, 有心裏預期它會漲,但沒想到一連半年都沒有停下來的趨勢,昨天更是一天就漲了十塊,這架勢真的是有點吓人了。

作為打金師傅,明枳他們是不希望金價上漲的,他們是按克重賺取手工費,金價上漲反而不利于他們,這些天他們行業內讨論最多的話題就是金價上漲。

“這黃金真是一天一個價,這也漲的太厲害了,從年初到現在都漲了快80塊了,這也太吓人了。”施婉婷管着黃金回收這塊,對于金價變化她是最敏感的。

“是呀,不少客人都在抱怨,說是金子太貴了,店裏買不起才找到打金店來的,你看這款,這款商場裏現在要780一克呢。”方錦惜接話道。

“這也太貴了吧,價格這麽高那些做黃金珠寶的公司豈不是要大賺一筆了。”方曉棠也加入了進來。

趙師傅也搭了句話,“難怪這段時間來找我打銀飾的多了不少,這樣一比吧,銀飾也太便宜了。”

趙師傅原本就是銀匠出身,旁邊的分店開張後明枳就專門給她劃了一塊打銀區域,讓她專做打銀。如今打銀那邊忙不過來,方曉棠也會過去幫忙。

打金和打銀是相通的,方曉棠之前也是從打銀練起的,這兩樣的加工費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就只是原料而已,要知道,白銀價格才6元一克,銀價這麽便宜,顧客們對手工費就不敏感了,因為就算加上手工費,總價也貴不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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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別說,現在打銀的生意是真不錯,尤其是線上的生意,像那種小嬰兒的生肖小銀镯、小銀鎖,就特別受歡迎,這些在她家的淘寶旗艦店裏面賣得特別好。

這個旗艦店就是專門為賣銀飾開的,金飾還是依舊在小紅薯那邊,金銀分開,兩邊各不影響。

大家越聊越熱乎,明枳聽着他們的對話沒有發表言論,沒有說話是因為這波上漲暫時對打金店整體來說沒受到什麽不利影響,反倒是生意更好了些。

雖然有些人因為金價太高不打金首飾了,但那些家裏有舊首飾的過來回爐重造是不受金價影響的,再加上有部分人因為金店裏價格太貴還會轉頭選擇打金,所以從總量來說,他們的客戶竟然還增加了。

但金價攀升對于黃金珠寶企業是好事嗎?看上去好像賣得更貴了。明枳覺得事情并不是表面看得這麽簡單,價格高了,買的人就少了,怎麽看也是弊大于利,黃金企業,說到底賺的也是手工費,金價上漲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負擔。

明枳電話裏和周北顧交流了這個想法。

“我估計春節後還會有一波大漲,如果一直高居不下,這對于金店來說,将會是一場災難。”

“那你們準備怎麽應對?趁着還沒到最高點多屯點黃金?”明枳問道。

明枳自己是思考過這個問題的,她目前想到的辦法有三類,第一種,最直白的,屯點黃金,最簡單,風險也最大。第二種,多元化,比如說新增打銀産品,目前就挺成功的。還有第三種,難度最大,收益也最高,這個她目前還在嘗試中。

“這方面我們有儲備,不過,阿枳,福生珠寶是珠寶企業,不是金融公司,不可能把所有資金都拿出來儲備黃金,這樣風險太大了。”

明枳點頭,的确,雖然太冒險了,就連她都不敢把所有的資金壓在上面,所以她還挺好奇,周北顧打算怎麽做,他這個人,向來是走一步想十步的,不可能臨陣磨槍的,肯定是早有準備。

“轉型,減少對黃金原料的依賴,讓顧客願意為品牌和設計支付更多溢價,這是我們一直在籌備的事情,目前看來要加快進程了。”

明枳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其實她也有這種想法,她之所以另外成立個人打金工作室,就是想做高端的私人定制,不過周北顧具體會怎麽做呢。

明枳還想繼續和他讨論一下這個問題,那邊周北顧突然把話題轉移到了其他方面。

“阿枳,有件事情我想提前和你說下,是關于我我們這次的合作。你的設計很好,但因為一些原因,我們需要做些變動,改動可能會比較大,先提前和你說一聲。”

“擔心我有意見?不會的,既然賣給你們了就是你們的。”

明枳覺得有些奇怪,之前的也有改動,但周北顧也沒有特別說明,難道這次有什麽特別的?但從之前來看,他們的改動都是在合理範圍內的,也正為因為如此她才很放心跟他們合作。

聽她這麽說,就放心多了。挂掉電話,周北顧把等候在外面的幾位經理叫了進來。

黃經理彙報了工廠那邊的情況:“按照現有的條件,初步估計手工費要定價到300元每克才能做到盈虧平衡,而且,短時間內産量很難上去。”

徐特助:“最大的問題還是時間上來不及,按照目前的進度,恐怕趕不上在元旦前發布,這樣的話可能會開天窗,這個後果對我們來說影響是巨大的,還有……”

徐特助欲言又止。

“你繼續說。”周北顧示意。

“還有,目前市場對燒藍的認知度不高,我們這樣貿貿然推入市場,很有可能不被顧客接受,尤其是面對這麽貴的加工費。”

“你們說的我會考慮,這樣,兩步走,之前的那份備選方案同步推進,不用停。”周北顧早在出發去港城之前,就已經同步開啓了第二版方案。

元旦前夕這天福生珠寶召開了盛大的發布會,周六中午十二點,全球直播。

提前知道了這場發布會會出現他們打金店的産品,方錦惜直接在店裏架起了幕布,投影了這場直播。店裏的客人們也對這場直播非常感興趣,都把頭轉了過去。

幕布前面大家排排坐,等待直播開始。新品亮相,大家都睜大了眼睛仔細觀察了起來。

“不一樣了,葉片是用寶石填充的,這不是燒藍工藝。”在客人們都在看熱鬧的時候方錦惜從直播裏看出了不同。

明枳此時已經搜索進了福生珠寶的官網,新品出鏡的第一眼她就發現了變化。

打開詳細介紹頁面,果然,葉片的填充材料和她的設計完全不一樣,福生珠寶今天發布的四葉草手鏈和小扇子項鏈是在黃金輪廓裏面鑲嵌了各種寶石。

紅色的是紅玉髓,白色的是白貝母,黑色的是黑瑪瑙,綠色的是綠松石。

“他們怎麽換成了寶石啊?”施婉婷問道。

“寶石制作工藝成熟,原材料供應穩定,市場認可度高。”對于福生珠寶的這一改動,明枳不帶私人感情地總結說出了原因。

直播還在繼續,店裏人的注意力都在屏幕上,并沒有發現明枳眼底的神色。

“這也太貴了吧,一條手鏈居然定價三萬,這裏面黃金含量最多不超過20克!”鄭師傅嚷嚷道。

楊國清:“老鄭你眼神不行啊,這能有20克?我看不超過10克,而且這還是18k金。”

鄭國福扶了扶眼鏡:“嗯,是18k金,不是18k的也不好鑲寶石呀,足金太軟了,難度太大了。”

秦素芬:“不過的确挺好看的,洋氣,年輕姑娘應該挺喜歡的。”

方曉棠和季子禾在一旁連連點頭:“是呀,每個顏色都好好看呀,手鏈好看項鏈也好看,如果我是富婆我肯定每種來一樣。”

季子禾:“明師傅的設計真的很棒,大氣又精致,真的看一眼就會喜歡。”

“啊!已經售罄了,剛剛發出的一萬單搶先款居然三分鐘就搶完了,我的天吶,這銷售額差不多得有三個億吧,這也太吓人了!”方曉棠驚訝的捂住了嘴巴。

“乖乖,現在的人還真是舍得呀!”

“這世上居然有這麽多有錢人嘛,怎麽就不能多我一個啊!”

“有點本事,怪不得人家能把分店開到國外去。”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明枳卻是一言不發,施婉婷注意到了女兒的不對勁,“小枳,怎麽啦,是有什麽不對嗎?”

明枳看上去笑得有些勉強,“沒什麽,只是看到人家定價這麽高還能賣的這麽好有點羨慕。”

方曉棠:“師父,為什麽他們能賣這麽貴呀,我還是有點不理解,金價不都是透明的嘛?”

明枳:“金價是定死的,但寶石不是,一買一賣,全憑喜好,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再加上款式設計和品牌溢價,即使定價遠超原材料價格,也有人願意買單。”

“哦,難怪他們要把燒藍換成寶石,還是人家會做生意。”

施婉婷這下也回味過來了,她以前就是這種産品的受衆啊,買了一大堆漂亮的寶石和合金首飾,根本不會去關注成本價格,比起她以前買的福生珠寶這款至少裏面還真的有金子呢。

“福生珠寶挺有野心的,這次的陣仗太大了,估計花了上億級別的營銷費,不過也很值啊,若是這次市場反響好,他們就真的邁入高檔珠寶的門檻了。”方錦惜感慨道。

直播結束,大家也要繼續做事了,季子禾本來是要回桑枳那邊的,但她卻跟着明枳回了隔壁辦公室。

“阿枳,你是不是不太高興,他們改材料的事和你說過嗎?”季子禾是個情感很細膩的人,她剛才就注意到了明枳情緒不高。

“沒有,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不過他事先給我打過預防針,說是會有較大變動。”明枳回道。

“你是沒想到他們會換掉燒藍元素?”同樣作為創意設計師,季子禾一下就理解了明枳的情緒。

“我沒事的,放心,桑桑不在,你們那邊也挺忙的,趕緊回去吧。”

“嗯。”季子禾知道自己也幫不了什麽忙,默默轉身離開了。

明枳發了一會兒呆,只覺得心裏憋得慌,又找不出發洩口,只好打起精神做起了手上的單子。

等她忙完手上的事已經是五點了,方錦惜照例過來彙報今天的業績。

“線下實體店一切正常,師傅們今天總共做了25單,曉棠那邊做了兩萬五的營業額,線上平臺……”

方錦惜說到線上平臺的時候停了下來,欲言又止。

明枳這時候就正在看着小紅薯賬號裏的情況,按照當初合同的約定,福生珠寶新品上市後她家就能正常售賣同款商品,所以發布會後方錦惜就上架了小扇子和四葉草系列産品。

借着福生珠寶發布新品的東風,他們店裏的銷售額翻了三番,數據相當漂亮。

但評價卻是兩極分化,老粉們自然是歡喜的:“啊啊啊啊!等了三個月終于重新上架啦,不枉我天天在賬號下面留言。”

但被大數據推送過來的新網友卻是說話很不好聽:“這是山寨款吧?天殺的,剛上市半個小時就出山寨款了,還直接照抄,太不要臉了,這可以直接告了吧。”

“這也太假了吧,這裏面鑲嵌的根本不是寶石呀!”

這話很快引來了老粉的還擊:“無知,這是燒藍工藝好不好,少見多怪。”

“我不知道什麽燒藍燒綠的,不是寶石就是假貨,手工作坊和大牌子就是沒法比,也就只能搞些噱頭賣弄了!”

“就是就是,寶石多洋氣呀,瑪瑙,松石,貝母,好好聽呀,這個什麽燒藍聽名字就覺得俗氣!”

老粉們被氣得半死又無力反駁,其實她們也覺得很奇怪,四葉草手鏈和小扇子項鏈明明是明師傅打金店三個月前就發布的新品,為什麽突然就變成福生珠寶的春季新款了呢?

放下手機,明枳感覺自己有些忍不了了,堅持聽完了方錦惜的彙總,等她離開後,明枳立刻拿起手機打通了周北顧的電話。

“我正想打電話給你,沒想到你先打來了,猜猜我現在在哪裏。”對面周北顧似乎心情很好,有種春風得意的感覺。

然而明枳現在只想罵人:“我不管你現在在哪裏,你最好馬上給我個解釋……”

明枳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周北顧笑意吟吟的站在了門口,左手舉着紅酒,右手捧着鮮花,穿着黑衣大衣,人模狗樣的。

周北顧邁着大長腿幾步路就走到了明枳面前,“知道你會問,這不那邊一忙完我就趕過來跟你彙報了。”

明枳不想跟他嬉皮笑臉有的沒的,直接問道:“既然一開始就打算換掉燒藍,為什麽還大費周章地安排我去深城,這樣很好玩嗎?”

按照時間線來看,周北顧絕對是一開始就準備用寶石的,不然不可能來得及。

周北顧将花束遞了過去,語帶讨好:“我承認我是做了兩手準備,因為種種原因,最終選擇了寶石方案,今天發布會反響很不錯,大家都很喜歡,你的設計真的很棒。”

周北顧自認為自己做的挺周全的了,事先打預防針,事後及時請罪查漏補缺,卻沒料到明枳壓根不吃他這套,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實際是,他撞槍口上了,若是店裏其他人現在在這裏,就會驚訝的發現,他們那個好脾氣的明師傅居然生氣了诶,好罕見的事。

“你根本什麽都不懂!”明枳直接吼出了聲。

她可以忍受周北顧修改她的設計,畢竟人家出錢了,這是交易,但她不能忍受的是她用燒藍的工藝做出來的金飾被網友說成是贗品,她難受的是看到老祖宗傳下了的手藝被現在的年輕人如此評價,她本想着讓大家看到傳統工藝的美,沒想着确實害得它蒙羞了,這比她自己受到羞辱還要難堪。

周北顧意識到明枳是真的很生氣,自己的出現也并不驚喜。

“你聽我解釋,目前燒藍做出來的成品質量太不穩定,對于福生珠寶來說産品必須具有統一性,标準性,而且這款産品在國際市場也是同步發售的,燒藍工藝在國際市場上并不被認可。”

周北顧分析得頭頭是道,明枳卻不認同,“這些問題只要花時間,都是能解決的,我不明白為什麽你們要這麽着急地推出新品,就不能再等等嗎?”

福生珠寶秋季新品的餘溫還在,按理說短期內不會再有這麽大規模的動作了,他們家往往是春秋兩季陣仗最大,夏冬是相對保守的。

“因為某些特殊原因,計劃不得不提前了,暫時還不方便和你說,以後我會全部都告訴你的。”周北顧斟酌着措辭,看起來既誠懇又真摯。

明枳卻是越聽越氣,她的口風有多嚴他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其他的不方便說,替換材料這點總能講的吧?

她忍不住出言譏諷:“以後再說你覺得還有意義嗎?還是你覺得事前模棱兩可的提醒過我一下就算是對我的尊重了?我是該感謝您格外開恩嗎?你這樣讓我連生氣的理由都沒有,讓我的所有反應看上去都像是在無理取鬧。”

周北顧認錯态度倒是很積極,“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我道歉……”

“你沒錯,你哪裏有錯,周總您付了錢的,你有錢,你是大爺,這次是我自己見錢眼開,我認栽!”

說完最後一句,她突然洩了氣,事到如今,她和他吵有什麽用呢,還是想想有什麽辦法可以補救吧,福生珠寶那邊已成定局,他們不可能改變銷售計劃和營銷方案吧,靠人不如靠自己。

周北顧還在解釋着什麽,大致意思是這種改動能讓産品走向國際,能讓更多的人看到她的設計,等他們在世界珠寶市場掌握了足夠的話語權,才能讓外國接受他們的文化。

明枳知道他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是她現在不想聽他解釋,她只想讓他消失,“我這小地方容不下您這位大人物,麻煩帶着你的東西離開,以後也請都不要來了!”

不想和周北顧繼續啰嗦,明枳麻溜的把周北顧推了出去,直接關了門。

周北顧電話不停的打了進來,明枳一個接一個按掉,然後又點進了小紅薯。

明師傅賬號裏的評論越發難聽,而她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完美的說辭,只能先保持沉默。

這次的事情真的是出乎她的意料,她原以為就算福生珠寶會對設計做調整也只是調整外形,沒想到他們會動原材料,她的設計初衷就是為了展示燒藍工藝的美妙,所以當然不會想到他們會替換掉最核心的部分。

然而福生珠寶不是這麽想的,對他們來說,燒藍費時費力,對人工要求還高,如果有類似的替代物,那當然是最好的呀,站在他們的角度,這種想法完全沒問題,人家是企業,不是公益機構,也不是文化組織。

這些明枳都能想通,但不妨礙她照樣臭罵周北顧,但凡他能和自己通個氣,也不至于現在如此被動。

網絡上的惡評看多的真的會影響人的心緒,所以她真的忍不住去遷怒周北顧,畢竟這個人還真是“罪魁禍首”。

不過發洩過後,問題還是要解決,明枳自己坐在操作臺快速思考着,“別急,凡事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她安慰着自己。

冬天的早上,六點多的時候天還沒完全亮,天空還未完全褪去夜的墨色,卻已有了一抹若有若無的微光,淡淡的紫色和粉色交織在一起,給人一種寧靜而夢幻的感覺。

施婉婷早上出去買菜,發現隔壁店裏燈的已經亮了。

“小枳這麽早就起來做事了?自己怎麽沒聽到她起床的動靜?”

施婉婷開門進去,在操作臺後面發現了睡在躺椅上的明枳。

呀!這個孩子莫不是昨天晚上沒回來睡覺,幾步路的距離她怎麽在這裏睡下了,這硬邦邦的椅子能睡得舒服嗎,這空調也不打高點,要感冒的呀!

施婉婷這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要先叫醒女兒還是要給她蓋個被子了。

明枳倒是被剛才的開門聲喚醒了,皺了皺眉頭,睜開了眼睛。

“媽,你這麽早就醒了啊。”

“你這孩子,這活哪裏是做得完的,你怎麽連家都不回啊。”

明枳從躺椅上做了起來,拉着施婉婷的手指撒嬌道:

“媽,我一時上頭了嘛,你別擔心啦,我現在就回去補覺,”說完她就站了起來,穿上了蓋在身上的大衣。

施婉婷跟在後面關燈關空調,然後監視着女兒回家,直到女兒上了樓她才重新拎起籃子準備。

這時明枳突然又把頭從樓梯欄杆出探了出來,對着下面喊到:

“對了,媽,你記得和方姐說一聲,讓她一上班就下架所有的小扇子和四葉草産品,我有其他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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