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比起明明跟他有着青梅竹馬, 哦不,竹馬竹馬兄弟情誼的發小因兩年前一場車禍而幡然醒悟, 毅然疏遠他這個纨绔子弟,視當年種種為恥辱,當起他們當初曾經最不屑一顧世家名媛的顧彎彎, 如今站在錢琮清眼前, 種族非人卻說出了他當年跟發小約定的女鬼彎彎, 孰真孰假, 錢琮清神經雖粗,但人不傻。
如果這是一個真正唯物主義核心價值觀的世界,錢琮清沒準還能多掙紮一下,但他自己都引氣入體, 踏入修行者的行列了, 遠在B市那個混得風生水起的顧彎彎不是真正的顧彎彎,而是被惡鬼奪舍後的假貨的, 似乎也不那麽讓人驚訝。
雖然這個女鬼的性格也挺不顧彎彎的, 但錢琮清将心比心,考慮一下戀愛使人降智的可能性, 內心的天平已經偏向了眼前這個女鬼彎彎。
只是,沒有證據, 錢琮清行事再嚣張纨绔, 他也不能沖到那個顧彎彎面前, 當衆質問。尤其錢琮清聽到了一些風聲, 如趙家、孫家、李家這等家世不遜于錢家的家族, 家族的長輩以及跟錢琮瀾一輩的世家子,都對顧彎彎表現出極大的好感。
雖然華國法定結婚年齡是女二十歲男二十二歲,但華國上流社會的世家從來秉承着及時下手的理念。哪怕一時不能結婚,先将婚訂上。
如顧彎彎這樣受到不少世家同時追捧的名媛并非沒有,但那大多是趙錢孫李這四大世家出來的。顧家只是個小家族,哪怕自從顧彎彎入了各家的眼後,顧家的地位跟着水漲船高,風頭一時無兩。
因為女鬼彎彎的事情,錢琮清想要用他哥的人脈調查了一下B市的顧彎彎。等錢琮清帶着郭明睿和女鬼彎彎一同回到了B市,顧彎彎的資料就擺在了錢琮清的面前。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首先是顧彎彎原本的背景資料,真是複雜又狗血。錢琮清從跟顧彎彎的相處中能夠猜出她家內部并不怎麽和諧,但從來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狗血一盆盆的。
不是錢琮清不關心朋友,而是他從來不會調查自己身邊的人。錢琮清曾經不止一次跟顧彎彎說,如果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一定告訴他,但顧彎彎性子硬,從來沒有對錢琮清訴過苦。
錢琮清從來不知道,顧家那麽一丁點的小家族內宅鬥玩得那麽溜。
顧家家主名叫顧墨書,膝下有三個子女,兩女一男,顧彎彎居長,然後是顧茗月與顧茗安姐弟倆。其中,顧彎彎的生母并非現在的顧家夫人,與顧茗月、顧茗安是同父異母的姐弟。
說起來,顧家這位夫人姓錢,名叫錢寧薇,跟錢琮清沾親帶故能夠算個遠房親戚,祭祖的時候能夠遠遠看上一眼,但完全沒有機會可能跟錢琮清搭上話的那種。
翻遍顧彎彎父母的背景資料,錢琮清完全能夠送顧家主一個“渣”字。
顧墨書與錢寧薇早有婚約,算是家族聯姻,但顧墨書在外地上大學的時候勾搭了當時大學的校花,滿口花言巧語,表示自己走腎又走心,畢業就結婚。
校花哪裏見過這架勢,被顧墨書哄得一愣一愣的,直到臨近畢業的時候,錢寧薇到大學裏抓了一把奸,這才打碎了校花的愛情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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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嘆明明是顧墨書欺騙在先,婚約在身卻在外劈腿,但錢寧薇不找顧墨書的麻煩,只針對校花。反正在她看來,男人走錯路都是其他女人勾引的,她男人雖然沒管住下半身,但校花這個狐貍精更可惡。
而顧墨書,他在錢寧薇找來後就慫了,指天發誓自己是被校花勾引的,他只是犯了很多男人都會犯的錯而已。
校花被逼得離開了那個傷心地,回到家鄉後,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渣男的孩子,當然不生!
只是到醫院檢查了身體時發現,她的體質不好,如果做人流,有很大可能會讓她今後無法再做母親。于是,她只能捏着鼻子生下了這個孩子。
那個孩子就是顧彎彎。
雖然是自己懷孕十月生下來的孩子,但校花一想到孩子血緣另一半就惡心,再者她才二十二歲,大好的年華,當未婚媽媽的風險太大了。
不放心孤兒院的環境可能是一個原因,想要惡心一下渣男和那個瘋女人可能是另一個原因,那個校花找人将顧彎彎送到了顧墨書那裏,附帶出生證明以及顧墨書當年勾搭她時候寫下的情書。
這一手,成功惡心到了錢寧薇,卻也成功勾起了顧墨書對校花的一點情誼,慈父心發作,說什麽也要留下顧彎彎。
其實,在顧彎彎遇上錢琮清之前,顧彎彎這個顧家大小姐過的日子比起家裏傭人還不如。
她比不上顧茗月會撒嬌賣嗲,比不上顧茗安身為男孩被顧墨書看重,再有一個怎麽看她都覺刺眼的顧夫人和自诩慈父其實涼薄的父親,顧彎彎從小到大的日子可想而知。但她自己脾氣夠硬,雖然因此越發不受顧墨書待見,卻成功地長到了十歲,跟錢琮清對上了脾氣。
直到兩年前的那一場車禍。
幸運存活下來,連傷都只是簡單擦傷的顧彎彎就像是開竅了一樣。她雖然斷了跟錢琮清的交情,但卻讓顧墨書對她充滿了愧疚,在顧家的地位也踩着顧夫人和顧茗月直線上升。
顧彎彎出門買東西,遇上個李家少爺,兩人差點被歹徒綁架,為救李家少爺,受了點輕傷,卻因此贏得了李家少爺跟李家上下的好感。
李家少爺帶着顧彎彎參加圈子裏的馬場小聚會,哦,那一次,錢琮清也在,見顧彎彎剛跟他斷交就搭上了李家人,沒有掀桌都是錢琮清顧惜當年的情誼,但也嘔得慌,提早離席。
錢琮清走得早,沒有看到孫家小女兒因胯下馬匹發瘋,差點受傷,還是顧彎彎憑借着機智與勇敢救下了孫家小女兒,贏得了孫家少爺的友誼。
因擅長養蘭花而被趙家老夫人欣賞,因在古琴上的造詣被國樂大家贊譽……總之,顧彎彎短短時間裏亮出了各種技能,俨然成了被嫡母打壓,明明知書達理聰慧可人卻為了顧家和諧而各種忍讓,由着嫡母一盆盆潑髒水的“傻姑娘”。
錢寧薇各種苛待顧彎彎的行為在被顧墨書發現後,痛心疾首的顧家主跟她大吵了一架,錢寧薇因此精神就不太好了。後來竟然想要毒殺全家,好在發現得早,除了顧茗安因為送醫不及時,雖然保住了命但落下點病根以外,顧家并無傷亡。
錢寧薇做下了這樣的事情,人贓并獲不說,還對自己幹的事情直言不諱,別說顧墨書恨得咬牙,就連錢寧薇的娘家因此恨透了錢寧薇。
顧念着這些年的情誼,顧墨書沒有跟錢寧薇離婚,只将錢寧薇送進了療養院中,顧家的主要培養目标也從顧茗安轉移到了顧彎彎身上。至于顧茗月,因為她對長姐不敬,哪怕顧彎彎不在意,但顧墨書卻不願容忍自己的女兒如此無理取鬧,直接将人關起來教育。
錢琮清目瞪口呆。
因為顧彎彎後期加入的圈子跟錢琮清一貫的纨绔圈子格格不入,即使錢琮清聽到了些許風聲,但了解得并不全面。更因為自己跟顧彎彎的過往,他在心裏發了狠。他身邊的人,只要不想得罪錢琮清,沒有人會将顧彎彎的事情拿來跟錢琮清說,這也讓錢琮清完美錯過了顧彎彎身上這一出出的大戲。
而如今,看看這兩年來“顧彎彎”幹出來的事情,絕不是他認識的爆炭脾氣能夠幹得出來的。
雖然錢琮清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但這情商智商的距離,相差太過懸殊了。可再難對付,也不能由着那惡鬼繼續占據顧彎彎的身體,讓她一直做一個孤魂野鬼。
想想“顧彎彎”在B市混了兩年的時間,道協的總部就在B市,長駐B市的道協天師有時也會以道學世家子弟的身份出席一些宴會,遇到過那個“顧彎彎”,但愣是沒人看出問題,可見惡鬼道行。
錢琮清思前想後,決定自己親自會一會“顧彎彎”。
說到底,錢琮清雖然信了女鬼彎彎九成,但他還需要用自己的眼睛和感覺親自判斷一下。
四號晚上的時候,圈子裏聚會,錢琮清帶着仔細藏好所有陰氣的郭明睿去了,女鬼彎彎則留在錢琮清在B市的小別墅裏等消息,主要怕她見到冒牌貨太激動,壞了事。
錢琮清見到了現在的“顧彎彎”,他幾乎認不出那是跟自己玩了三年,關系很鐵的發小。雖然她也就十六歲,但一颦一笑盡是渾然天然的純真與妩媚,矛盾卻動人。
錢琮清上前搭讪,陌生的感覺,心中信了十分。
但郭明睿那邊,他卻看不出這個“顧彎彎”半點異常之處。
所謂奪舍,是指一些強大鬼魂強占生人軀體,将原主靈魂擠出,鸠占鵲巢。雖然普通人看不出什麽端倪,但奪舍後的身體與靈魂永遠無法達到原本靈魂與身體的契合。就像是人穿着不合身的衣服,違和感始終存在,容易被五感敏銳的修行者所感知。
當然,也不是所有修行者都能夠發現奪舍的情況,這跟奪舍肉身的靈魂高明程度與修行者的修為有關。
郭明睿修行鬼道之術,本就與靈魂方面息息相關,他屬于感知極為敏銳的那類修士。但在他看來,眼前這個“顧彎彎”沒有絲毫異常,靈魂與肉身的契合度天然完美,完全不像是奪舍的情況。
雖然心中驚詫,但郭明睿相信彎彎的話。再結合錢琮清的看法,嗯,他們不免懷疑到別的地方。
比如,當初那個校花真的只生了一個女兒?萬一是雙胞胎呢?
他們的腦洞開得也是比較大了,就連女鬼彎彎也開始懷疑,是不是她的身體已經死了,現在這個“顧彎彎”是她未曾蒙面的雙胞胎姐妹。
雖然有了這樣一個看上去很靠譜的猜測,但錢琮清并沒有帶着女鬼彎彎見“顧彎彎”,主要是擔心,萬一他們猜錯了,郭明睿之所以沒有看出端倪是因為占據了顧彎彎身體的惡鬼太過強大,擅于僞裝。撕破了臉,女鬼彎彎就危險了。
是不是雙胞胎姐妹的問題,錢琮清派人繼續調查,順帶讓人查了顧彎彎生母的近況,親戚都沒有放過。
調查結果很快擺在了錢琮清面前,沒有雙胞胎,顧彎彎生母已經再婚,跟現在的丈夫生了一個兒子。校花親戚方面,她只有一個哥哥,哥哥有一個跟顧彎彎差不多年紀的女孩,但長得一點也不一樣。
錢琮清無奈之下,只得請出了張家的老太爺。
張家老太爺,就是當日國慶大閱兵的時候,唯一一個站在TAM城樓上,修為距結丹只有一步之遙的老者。整個道協,當屬張家老太爺的修為最高,這是張家人丁凋敝,遠不及其他天師世家繁茂卻能夠穩穩占據一脈資源的根本原因。
這樣的老神仙不是誰開口一句就能夠請出山的,十年前的批命,是錢琮瀾拿出了讓老神仙無法拒絕的東西,所以才破了例。而錢琮清不久前的死劫一事,其實與當年有着關聯,張家老太爺這才出面,将錢琮清一起打包送去了雲城。
認識到了新世界,又有錢琮瀾給他的華國修行界的各種情報資料,錢琮清現在已經明白了道協在華國的真正地位,對能否請出張家老太爺一事,他也沒底。只錢琮清沒有想到的是,他剛到張家,還未求見,張家的大門就開了,門房客客氣氣地将錢琮清請了進去。
張家老太爺願意跟錢琮清走一趟,唯一的要求就是見一面錢琮清的師父。
錢琮清當時後頸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他差點以為是女神或是那個煩人精跟張家老太爺告了密。
張家老太爺沒有故作高深,只笑呵呵地跟錢琮清解釋了一下。修為到了張家老太爺這個地步,除非錢琮清身上佩戴着高明的匿息符或是錢琮清本身修為要遠遠高過他,不然,看他修為深淺只是一眼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張家老太爺看了錢琮清的面相,他的面相已經混沌難辨,顯然與某些他無法觀測的存在糾纏在一起。哪怕他拼得重傷,也再無法從他的面相裏觀測他的日後吉兇了。
這樣的存在,怎不讓張家老太爺好奇。
錢琮清的臉當時就青了。
當日師父讓他們以道心發誓,不讓他們向外人洩露自己的事情。錢琮清是沒有洩露過,但被人看出來……這筆賬應該怎麽算?
好在張家老太爺脾氣溫和,只讓錢琮清告知他的師父,見與不見,看錢琮清師父的意思。
B市某家酒店裏,林徽真挑了挑眉,看向開啓公放的手機,道:“所以,你是來遞話的?”
“哈,哈哈。”錢琮清幹笑兩聲,道:“幫張老太爺遞話是一個方面。”誰叫老人家也是他未來的太爺爺呢,“還有一件事,那個,師父……”
錢琮清用力地攥住手機,低聲道:“您能不能看一眼顧彎彎?”
“哦?”
錢琮清當日上門就是請張家老太爺掌掌眼,看那個“顧彎彎”是不是被惡鬼奪舍的。
張家老太爺事先見了郭明睿和女鬼彎彎一面,郭明睿這個鬼道傳人暫且不提,但女鬼彎彎,張家老太爺仔細檢查過,她不是滞留人間的死魂,而是脫離肉身太久,身上沾了太多死氣的生魂。
既是生魂,那意味着她的身體還活着。
張家老太爺取了女鬼彎彎一縷混合着死氣的氣息,然後找了個機會在路上“偶遇”了“顧彎彎”。
張家老太爺完全看不出這個“顧彎彎”的端倪,她看上去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女,靈魂與肉身的契合度完全是正常人的水平。若是那一縷氣息對着“顧彎彎”起了反應,他幾乎以為是錢琮清他們想多了。
為了驗證這一點,張家老太爺對“顧彎彎”用了緝拿惡鬼的小法術,後遺症是讓活人反胃,幹嘔欲吐,但“顧彎彎”什麽反應都沒有。
既沒有被打出的惡鬼,也沒有活人經受術法後遺症的表現。
反倒是張家老太爺被術法反噬,受了一點輕傷。
連張家老太爺都折戟了,錢琮清只能向林徽真求助。
錢琮清遇事從來不向林徽真求助,就是擔心這個師父嫌他麻煩,別整得記名弟子沒有升級成親傳,就被師父清理門戶了。
再者,掃地、呸,三豐真人啊,是随便一點小事就能夠打擾的嗎?
錢琮清在電話那頭唾沫橫飛一頓彩虹屁,卻看不到電話這頭的林徽真,自打聽到“奪舍”二字,他的眼眸就變得晦暗陰沉起來,身上的氣息也越發冰冷。
正在酒店床鋪上抻腰的鹵蛋明顯感覺到了林徽真的異常,連忙爬起身,人立而起,兩只前爪的肉墊按在了林徽真嘴唇兩邊,一下又一下地按着。
“喵……”
鹵蛋深碧色的貓眼擔心地看向林徽真,黑色的長尾巴繃得筆直。
林徽真垂眸看向鹵蛋,眼神以着肉眼可見的速度柔和起來。他擡手揉了揉鹵蛋的腦袋,低下頭親昵地蹭了一下鹵蛋的鼻尖,無聲地道:我沒事。
随即,林徽真打斷了錢琮清喋喋不休的馬屁,道:“我現在就在B市,你那邊安排時間和地點,短信發給我就好。”
“好的,師父,遵命,師父……咦?現在就在B市?”錢琮清瞪大了眼睛,“您現在就在B市?!”
他怎麽不知道!!!
“挂了。”林徽真幹脆利落地堵住錢琮清的話頭,直接按了電話。
将手機往床頭随便一扔,林徽真躺倒在床上,不由分說地将鹵蛋攏在懷裏,一頓搓揉。
“喵,喵嗷!”
鹵蛋被林徽真一頓操作給弄懵了,等他意識起來應該反抗的時候,林徽真已經将皮毛亂糟糟的鹵蛋給抱在懷裏,想要反抗的爪子在林徽真發出長長一聲嘆息後,猶豫着,抻長了前爪,輕輕拍了拍林徽真的頭發,似在安慰。
“喵……”
許久之後,林徽真的聲音淡淡響起。
“我沒事。”
——
奪舍,在天璟大世界裏算不上什麽罕見的情況。
修士修行,動辄百年千年,壽數是普通凡人無法想象的漫長,卻并不是普通人所想象的壽與天齊。
築基期之前,不過是有點手段的凡人而已,他們的壽數跟普通人沒有多少區別,不過百年而已。
晉入築基期後,多一百年壽元。其後每一個大境界,大概能夠增加百年或是五十年的壽元,直到金丹期。
金丹期,壽五百載。
元嬰期,壽一千載。
出竅期,壽一千五百載。
化神期,壽兩千載。
等渡劫期之時,壽五千載。
修士的壽數能夠随着修為漸深而增加,但并非沒有盡頭。當在壽元将盡的時候無法突破,再強大的修士也會日漸衰弱,最終如凡人一般生老病死。
凡人将死之時不想死,修士亦是如此。
壽元将盡之時,不甘死去的修士就琢磨出兩條路來。
一是轉世。
天璟大世界沒有什麽天庭地府,生死輪回一向是由天道法則驅使。在壽元消耗殆盡之前,抽出身體真元,封印前塵記憶,順從天道進入輪回。再有擅長蔔算的修士尋到投胎嬰孩,早早帶回修行,未嘗不是一種辦法。
只是,轉世的風險不小。誰也無法确定轉世後的身體資質如何,有沒有靈根,能不能修行。
而且,轉世後終其一生也沒有恢複記憶的修士,或是承受不住前生修為澆灌的修士比比皆是。
于是,有的修士就琢磨起歪門邪道的東西,比如,奪舍。
奪舍好啊,比起轉世的種種風險與不确定,奪舍可以事先确定年齡、性別、長相、家世、靈根、根骨,還能夠保留原本元神的心境修為和記憶,不比轉世要好得多?
但被奪舍的人,何其無辜!
旅館的穿衣鏡前,林徽真慢條斯理地系着襯衫扣子,眸光晦暗而冰冷。
林徽真今天沒有穿運動服,而是換上了一件黑色長袖襯衫和卡其色休閑長褲。
運動服穿着本就顯臉嫩,要不是林徽真為了揣貓方便,他根本不會在出門的時候穿運動服。
錢琮清的短信昨晚就傳到了林徽真的手機上,上午十點,B市帝安馬術俱樂部。
為了将那個奪舍了顧彎彎的家夥騙到那裏來,B市家世不俗的那群世家子都得到了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