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晉則一句話讓夏唯樂徹底說不出話。

其實不是很多次,是經常。

剛結婚那幾年還好,父母想着小兩口都年輕,過幾年二人世界沒什麽不好,但随着日子漸漸變長,這些年夏唯樂的情期都是兩人一起度過,卻遲遲沒有好消息,晉則口裏的“避孕”、“還要繼續過二人世界”的借口已經沒有作用。

情期中的omega受孕概率是百分百的,晉則和爸爸們遲遲抱不上孫子,雖然他們無意催促,可還是不免奇怪。

大概是第六年的時候,他們開始私下找夏唯樂詢問是否有身體原因,出于好意想推薦醫生檢查。

但夏唯樂的決然拒絕加重他們的疑慮,晉則對于不要小孩的決絕态度也很奇怪。

現在年輕人想法多,丁克群體不是沒有,但一般恩愛夫妻還是會選擇要一個小孩,這是二人生命的連接,晉則和夏唯樂既沒有感情問題,也沒有經濟方面的困擾。

身為父母,他們實在想不通結婚多年還在避孕的原因。

晉則的alpha父親在醫院有點人脈,托人把六年前小夫夫的婚檢報告找出來。

這下原因真相大白。

雖然他們沒有對夏唯樂有責怪,可一次次心平氣和的談話壓力并沒有小多少。

夏唯樂年輕的時候只以為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只要兩人相愛就可以戰勝一切,跨越荊棘和坎坷,什麽問題都可以解決。

但結婚多年,讓他知道結婚更是兩個家庭的結合,不會和父母産生分歧或是困擾那是孤兒才有的待遇。

他們的父母都健在,不論怎麽樣獨立自我,始終會有這一層壓力。

後面兩年夏唯樂承受很多外界無形的影響和自我懷疑,結婚這麽多年他們從來沒有避孕過,每次情期抵死纏綿卻從沒有懷孕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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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說他有多想懷孕,是時間久了心裏憋着一股勁兒———明明報告上只是說不易懷孕,為什麽就真的毫無希望?

他們已經不是新婚燕爾的夫夫了,快十年時間的确可以生個孩子玩一玩,給日複一日的生活增加一些調味劑。

可一次次事與願違的失落在面對晉則父母的詢問下,更加放大崩潰。

夏唯樂堅持離婚并不是只為沒有孩子,晉則父母的态度才是壓垮他的最後稻草。

晉則平靜注視夏唯樂,淡淡開口:“這麽多年了,你還是以前那個樣子,看着活潑開朗可遇到事情只知道藏在心裏。不告訴我父母找你,也不說他們看到你婚檢報告的事情。你不願意說我不想勉強,那我的事情也沒有必要告訴你。”

“不是的,”夏唯樂覺得有些窒息,“我不說是不想你壓力大,你每次從你父母那邊回來心情都很差,你是我的alpha,我能不知道你的情緒嗎?”

“可你也是我的omega。”晉則一句話就把夏唯樂的話頂回來,“你覺得我能不能感受到你的情緒?”

夏唯樂一愣,望着晉則烏黑又冷漠的雙眼,像打翻調料罐似的,心裏五味雜陳,酸甜苦辣混合在一起,只能感受到無盡的酸澀。

一旦陷入情緒中,對于外界的感知都會很遲鈍。

夏唯樂當時一心沉浸在離婚的念頭裏,設身處地為晉則着想,覺得目前的情況二人分開才是對的。

可他忘了,信息素是相連的。

在标記和相處多年的雙重buff下,晉則同樣非常清楚夏唯樂的情緒和想法。

【“這些年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既然離婚是你想要的,我給。”】

這句話在夏唯樂的腦中炸開,眼眶一下子紅了。

晉則冷冽氣場柔和下來,心中的抽痛令他沒辦法繼續冷面,起身走過去在夏唯樂面前蹲下。

“夏唯樂,以前我覺得你有事兒藏在心裏這點不算大事,只要我願意溝通,總能把你想法逼出來,但這次離婚讓我意識倒不是所有事都可以逼你開口的。”晉則的信息素溫柔将夏唯樂包裹,“所以不溝通的結果,你滿意嗎?”

夏唯樂用力搖頭,心悸蔓上一波波酸痛,“我會改正,晉則,你盯着我,我一定會改正的。”

晉則問:“那你告訴我,我父母都找你說什麽?”

“……”夏唯樂抿唇,前一秒還信誓旦旦的态度變得猶豫。

“又不說了?”

“不是,”夏唯樂主動去握晉則的手,“過去事情再提沒有意義,而且你已經和你父母的矛盾這麽深,又何必再說那些惹你不痛快呢?”

“那你呢?”晉則盯着夏唯樂,“你當時的不痛快能找誰負責?”

夏唯樂看着alpha,俯身環住他的脖子,将臉埋進男人的頸間,馥郁溫和的麝香萦繞鼻尖,是安撫情緒最好的良藥。

“……”晉則太清楚夏唯樂的手段,“別撒嬌。”

夏唯樂小聲說:“我沒有。”

愛人在懷,晉則不得不收起冷硬的一面,沉默半晌後,嗓音比剛才更沉幾分,“這個孩子是老天賜給我們的禮物,既然來了,在确保你的健康平安的情況下我會好好愛他。但即便沒有他,也不會影響離婚後我去找你,夏唯樂,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夏唯樂忙不疊地點。

晉則有些用力地捏着他的臉,看到嘴角的傷口又卸掉力氣,“每次跟你說這些答得倒是快,結果下次還是犯。”

“不會了,這次真的不會。”夏唯樂捧着晉則臉反複親,“以後你看我表現,我要是再藏事兒、再自以為是較真兒,你就……”

晉則等一陣不見下文,面無表情問:“就怎樣?”

夏唯樂找不出什麽很好的方案,只能說一個最直白的,“你就打我吧。”

晉則挑眉。

“狠狠抽我,”夏唯樂很認真地說,“把我抽醒,抽得我沒有精力去想亂七八糟事情。”

晉則倏爾笑起來,眸底閃過一絲玩味,“我突然想起來,我們去民政局之前那幾天,你是不是挺享受對你粗暴的?上瘾了?”

那幾天的畫面浮現腦海,夏唯樂手腕、腳踝和脖子的紅印半個月完全消掉,是這一年多的日子裏唯一一次抛開所有顧慮滾在一起。

兩個人化為原始的野獸,抛開時間忘記一切,大汗淋漓酣暢痛快,雖然心有芥蒂,但契合程度宛如剛熱戀那會兒。

夏唯樂想起自己的糗态,後知後覺有些崩潰,閉眼忍下難堪:“我沒有!”

“孩子都是這麽有的,你還說沒有?”晉則似笑非笑,揉着夏唯樂發熱的耳垂,“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不然也至于我們結婚這麽多年了,才第一次滿足你。”

夏唯樂不是臉皮薄的人,主要是那幾天發生得太超乎他的認知,是想都不能想的程度。

他捂着晉則的嘴,惱火道:“你閉嘴!”

alpha無聲勾唇,扯下夏唯樂的手仰頭吻住他,舌尖不客氣挑開齒關,纏綿而深入。

夏唯樂僵硬的身子軟下來,自上而下的角度剛好方便摟着男人的脖子回應。

空曠的辦公室裏響起黏膩的接吻水聲,看了一半的文件攤在桌上無人問津,信息素由淡轉濃,麝香和山茶沒有芥蒂地交融在一處,缱绻纏綿,無所顧忌地擴散,直至充盈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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