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027章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晉江獨家發表)
謝家人對謝流筝和段行的事情, 很重視。
确切地說,他們很關心謝流筝。
針對段行的出軌調查、兩人離婚進度全程跟進等等,越是調查深入, 他們對待段行的态度越發憤怒。
但他們沒有失去理智, 更沒有借着關心愛護謝流筝的名義,代替她做任何決定。
他們相信謝流筝, 堅定地、始終如一地守護着她。
但對待敵人, 謝家人向來不會手軟。
段行本人就是個巨大的篩子, 根本經不住查,哪裏都是問題。
背靠謝家這座大山, 段行的人生自結婚後便順風順水, 他的野心逐漸膨脹, 權力和金錢滋生出更大的欲望, 段行一放任自己一步一步走入深淵。
段行的所有事宜, 由李特助負責跟進,這些天工作有了新的進展, 他來到謝宅彙報工作時, 一家人剛吃完飯。
李特助說明來意,謝承越看向謝流筝,後者怔愣了幾秒, 随後道:“直接在這兒說吧,都不是外人。”
在有意和無意地回避下, 謝流筝很長一段時間, 沒有聽到過段行的消息了,突然聽到他的名字, 有種恍惚間過了幾年的感覺。
實際上,距離他們離婚到現在, 不過一個星期而已。
謝流筝回到謝宅,沒有一點兒不适應,她将段行強制從回憶中删除,很少會想起對方。
既然離婚了,她就當對方死了,他們此生再也不會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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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名字,謝流筝的心髒密密麻麻地刺痛,時間太短,她沒能完全做到無動于衷,戒斷反應會讓人難受很正常。
她恨段行,這是毋庸置疑的,但謝流筝不想讓以後的生活都在恨意中度過。
她分走了段行幾乎全部的財産,按照婚前約定的那樣,即便這點小錢不足以彌補任何事情,但這會讓段行和他的家人很難受。
這筆錢,有了更大的價值。
謝流筝不覺得愛情是人生的全部,失去了愛情,她還有家人和鋼琴,他們會陪伴她從痛苦的回憶中解脫出來,現在和未來很美好。
沈婉給謝流筝倒了杯溫水,她的狀态平靜到令人擔憂。
謝流筝朝着她微微一笑,感受到了她關心:“我沒事。”
一個男人而已。
李特助從公文包裏拿出相關資料,開始彙報工作。
“……段行利用藝術培訓中心,進行了不少灰色交易,他的賬務沒什麽大問題,但他進行的灰色交易大多數沒有把握度……”
“相關政府部門已經掌握了确鑿證據,目前查封了藝術培訓中心、凍結了段行名下資産,警察依法對段行展開調查……不過他最近做了個不小的手術,出于人道主義考慮,暫時沒有強制收監。”
謝承越:“不小的手術?”
李特助的表情有片刻不自然,他一本正經繼續彙報工作:“他做了生殖器官修複手術。”
他将喬雲和段行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謝承越和謝知聿饒是經歷過不少大場面,也被段行的奇葩倒黴經歷給驚訝了一瞬。
不過他們很擅長表情管理,即便內心再怎麽震撼,他們的表情沒有變化,讓人看不透。
但在場的其他人明顯沒有他們的功力。
沈婉和沈白梨都難掩驚訝,和對方對視了一眼,又掩飾性低頭喝茶。
謝流筝正在喝水,聽到李特助的描述,直接一口水嗆在喉嚨裏,發出劇烈的咳嗽。
謝知聿離得近,連忙給她順氣:“姑姑,你還好嗎?”
謝承越也看了過來,神色難言擔憂。
李特助停止了彙報,十分有眼力見地在旁邊遞紙巾。
謝流筝順完氣:“我……我沒事了,就是太驚訝了。”
她擡眸看向李特助,再次确認道:“李特助,你剛才說……咳咳,段行被小三打成了太監?”
李特助嚴謹道:“他沒被淨身,生殖器官喪失了該有的功能……和太監差不多。”
段行和太監的距離,就差一毫米,有和沒有什麽區別了。
多了根心理慰藉吧。
謝流筝面色複雜,她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感受。
[這是我今天聽到的最大快人心的消息!]
[活該!這就是渣男的報應啊!沒收作案工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比殺了他還難受吧哈哈哈。]
[渣男,退退退!!!]
沈白梨迅速地消化完這個消息,她低眸讓人看不到表情,但內心狂笑。
她甚至覺得渣男還可以更慘!
謝知聿端起杯子,遮住了微微勾起的嘴角,卻擋不住眼底的笑意。
謝流筝彎了眼眸,輕輕笑了,沈白梨的心聲說在了她的心坎上。
自作孽,不可活。
她承認她感受到了內心的快意。
“李特助,還有其他消息嗎?”謝流筝問道。
李特助:“有的。”
關于段行的事情,還沒有彙報完,李特助提及了段盛。
“段行的私生子高燒失憶後,被華裔夫妻領養了,那對夫妻很注重隐私,他們抹除了私人信息,……我們的人調查到他們在國外的住址,但是去晚了一步,他們搬家離開了,據說去了另外一個國家。”
“段行和他的家人也在打探段盛的消息,沒有任何音訊。”
謝流筝想起了小孩憂郁的黑眸:“那孩子……那對夫妻人品怎麽樣?”
私生子生來即罪惡,将他們帶到這個世界的大人更是惡毒。
謝流筝不會把對段行的恨意轉移到一個孩子身上,但也不會聖母心地原諒或者介懷。
提及這個孩子,多問了一句。
李特助:“那對夫妻家庭條件不錯,他們多年無子,對待段盛如親子。”
謝流筝點頭,沒再繼續問下去。
關于段行的應對,暫且告一段落。
……
但段行的處境,更加艱難了。
喬雲卷走了他僅剩的財産,跑了。
段行才剛轉去VIP病房一天,就被段父段母推了回來。
沒辦法,沒錢了。
段母在病房裏罵罵咧咧,病友們紛紛豎起耳朵聽着,眼神意味深長。
段行肉眼可見地瘦了,俊秀的臉蛋只剩下滄桑和虛弱,眉眼間滿是陰郁。
他失去了所有,金錢、權力、地位、名譽、尊嚴……還要在這裏被人評頭論足。
聽到段母的罵聲,神色越發陰沉,段行忍無可忍,抄起桌上的水果就往她的身上。
“閉嘴!!!”
病房裏的人都給吓了一跳:“這咋還家.暴呢?”
“脾氣太差了。”
“沒根的人,收不住脾氣吧。”
段行臉色發青,怒視着段母:“你滿意了吧!!??”
“看什麽看!滾啊!”
後面一句話是沖着吃瓜群衆的。
“落魄出軌軟飯男,有什麽好生氣的!”
“朝我們發什麽脾氣,我們哪句話說錯了……”
“真不知道富家女看上了他什麽?這小身板……啧啧。”
“滾滾滾!”段母罵罵咧咧:“我們家兒子優秀着呢?”
段行從小到大都是段家人的驕傲,從小學到大學都是尖子生,拿回來的獎章數不勝數,最後考上了國內頂尖大學,段父段母臉上有光,逢人就誇兒子。
他們很少經歷過當面被人奚落的場景,此刻兩人面上都不好看。
段母将簾子拉上,隔絕出一個私人空間。
“兒啊,你有沒有好點?有沒有覺得好受點?”
段行閉上眼睛,不想聽不想說話:“我困了。”
段母安靜了五分鐘,和段父繼續念叨。
“該死的賤人,竟然拿了錢跑了,小三沒一個好東西,見到你落魄了就跑了……”段母咬牙切齒:“別讓我逮到她。”
段母一有空,就反複罵喬雲。
段父看着手上的賬單,面帶愁容。
自從段行結婚後,他們沒再為錢發愁過,沒想到……唉。
兩老口倒是還有些積蓄,但砸了不少在找孫子上面了,眼下這情況,他們不能把錢全部花光了,得存些養老。
醫生說段行傷口恢複得不錯,應該……可以出院了吧?
段母單方面瘋狂輸出,她心思一轉:“段行和謝流筝還能不能複合啊?”
在得知謝流筝不能生以前,段母對謝流筝這個豪門媳婦印象挺好的,長得好家世好還是個鋼琴家,和他們兒子挺般配的。
段母認真跟段母分析:“他們都不能生了,不是天生一對了嗎?”
“……也就她投了個好胎,她這情況擱在以前,都沒人娶她。”
“段行就是對她太好了,才讓她長了脾氣,還主動提出離婚,把家産都分走了……”
段父一聽,覺得段母說得很有道理。
“……她心太狠啊,這麽多年感情,兒子住院這麽多天,她看都不看一眼……”
段母:“電話也沒打不通,改天我去她家門口蹲守,讓她把複婚給辦了。”
“我們都不嫌棄她,她還敢嫌棄我們家???”
段父:“行。”
段行聽得青筋暴起,但沒有開口阻止。
……
段行出院第二天,小區的鄰裏們都來迎接(劃掉)看八卦。
老太太們可不會看他們的臉色,紛紛貼臉開大。
“段行啊,你真變成太監了?”
“聽說你豪門老婆跟你離婚了,是因為你那方面不行啊,男人不能不行啊!”
“那你們段家豈不是絕後了,實在不行讓你爸媽再給你生個弟弟……要不然都沒人給你養老送終了……”
“你和豪門老婆離婚應該分了不少錢吧,怎麽一家人都穿得破破爛爛的……”
“段老頭,我最近手頭有點緊,要不你給我借點……你們分了那麽多錢,照顧一下鄰裏……”
段母氣得臉色發黑:“我兒子好着呢,誰跟你們說他不能生的,醫生說他能生!能生!”
段母以一己之力,将看熱鬧的老頭老太太們全都轟了出去,她慈愛地看向被氣得渾身發抖的段行,安慰道:“別聽他們胡說,爸媽一定把你治好。”
段行咬緊牙關,抓住最後的機會不放手:“媽,我想見謝流筝。”
段母嘆了口氣:“你對她還念念不忘啊,她不要你了啊,婚房都賣了,我找不到她。”
段行固執地看着她,段母:“我也沒辦法啊。”
段行表情晦澀:“我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段母湊過去聽,一直點頭:“我兒就是聰明。”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
這個辦法還沒來得及實施,段行因為吃了段父求的“壯陽神藥”,當晚口吐白沫,被送去醫院洗胃了。
大晚上,小區異常熱鬧。
“你聽說了嗎?段行食物中毒了,剛出院就又被送回去了?”
“啊?他吃什麽啊?”
“……我怎麽聽說是成了太監想不開?”
“沒了命根子,這不比死了還難受。”
“胡說,命根子不比生命重要嗎!?搞不懂你們這些男人的想法。”
……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一開始只在整個小區裏傳,後面傳播到了整片區域……甚至還上了當地電視臺。
等段行一家人從醫院回來,外面天都變了。
此刻,面對醫生的質問,段父和段母還在和醫生據理力争。
段母:“那藥是正經藥,真的沒毒!”
段父也附和:“對啊,老中醫說方子是從皇宮裏傳出來的,太監們用了都說好,集體回春嘞!!!”
“我們沒有被騙!!!!”
醫護人員和警察面面相觑。
奇葩,死犟的奇葩。
醫生看了眼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段行,這病人都快被親爸親媽給折磨死了,他們還覺得是為了他好!
……
在醫院照顧了段行好幾天,段母終于有了時間,實施段行囑咐她的計劃。
她接到消息,謝流筝今天會來商場專櫃取珠寶。
段母起了個大早,蹲守商場珠寶店不遠處。
她以前跟謝流筝去過這家店,裏面價格最低的珠寶都得六位數起步。
敗家玩意兒,拿了他們家這麽多錢,就這麽花?
等她蹲到謝流筝,她指定好好教育一下,段母心裏惡狠狠地想着。
“女士,你好。”
段母回頭,就看到了穿着制服的保安,他們手上還拿着電棍。
這麽大的仗勢,不會是專程來抓她的吧?
段母本就心虛,見到保安拔腿就跑。
她這一跑,沒有問題都變成了問題。
保安對視了一眼,反應敏捷,很快将她抓住了。
對方一問三不知,抖得像個篩糠,把口袋裏的水果刀給抖出來了。
事态更嚴重了,保安隊長直接報了警。
……
謝流筝和鄭暖從電梯裏出來,注意到不遠處鬧哄哄的場景。
謝流筝覺得聲音有點耳熟,但沒有多想,直接進了珠寶店。
櫃員熱情地接待她們:“謝小姐,歡迎光臨。”
“您訂購的珠寶已經到了,需要拆開看看嗎?”
謝流筝:“嗯,麻煩了。”
鄭暖看了眼門口,關心道:“聽說你生病了?有沒有好點?”
謝流筝:“好多了。”
鄭暖輕聲道:“你的新嫂子怎麽樣,好相處嗎?”
“她和她帶來的小孩,和你們家是不是八字相沖啊?”
鄭暖擔憂地看向謝流筝,真情惬意地繼續說道:“你最近好像總是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