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梁予鯨,餅幹好吃嗎?

第32章  梁予鯨,餅幹好吃嗎?

清晨七點半, 梁予鯨在鬧鐘響起後匆匆走進卧室關掉,然後再繼續去浴室吹頭發。

這一晚上睡得不是很踏實,明明很困但又睡不着,好不容易入睡了不過幾個小時又醒來, 然後就很精神, 睜眼看到天亮。

她很少有這種失眠的情況, 就算是幾個月前見到田棗的那一天,她也是把自己灌醉了入睡。

可像今天這樣的清醒還真是很少發生,也不知道是夜裏變天了的緣故,還是因為田棗說了一句:明天見。

梁予鯨昨晚回到家的時候覺得時間過得可真慢, 但一到了零點後,她又覺得時間好快,“明天見”已經變成了“今天見”。

不知道田棗有沒有準備好,緊不緊張,有沒有像她一樣失眠?

應該不會, 只是工作而已。

梁予鯨有過一瞬間的沖動想給田棗再發一條微信過去, 囑咐新入職的注意事項,但最後還是忍住了,不合适。

至于工作……田棗應該沒問題的。她以前看起來學習馬馬虎虎,但只是用不用心的問題。田棗要是專心做一件事還是能做得挺好的。

比如以前她喜歡的那些小手工, 比如她做的那些美甲。

那會喜歡的人可不少,她做得也十分有幹勁。

梁予鯨輕呼一口氣, 所以她根本不用擔心,田棗可以做好的。

翻了個身,梁予鯨打算拿本小說助眠, 可低頭卻看到了自己的手,突然想起來其實田棗還給梁予鯨做過指甲的。

床邊亮着一盞小臺燈, 她把手伸過去,骨節分明的手指、還有比田棗大許多的手掌……但是她卻覺得沒有田棗肉乎乎的小手可愛。

回憶突然就湧了上來。

“我以前想學鋼琴來着,可是鋼琴老師說我的手太小了,彈琴夠八度都費勁,然後我爸就不讓我學了。”

田棗拿自己的手跟梁予鯨的對比,然後特別羨慕,“梁予鯨,你要是學琴一定很厲害!”

“以前學過。”梁予鯨淺淺笑着看她,“你要是想學,我可以教你。”

“好耶,我想學!那你為什麽不繼續學下去啊?學鋼琴專業什麽的也不錯呀,怎麽想着去學給小動物治病了?”

梁予鯨搖搖頭,“哪有這麽簡單?而且家裏人……顧慮很多。”

“喔……”田棗似懂非懂地點頭,她最大的優點就是能感知到別人情緒的起伏好壞。所以在梁予鯨那眉頭不經意地皺了一下的時候,她就立刻感覺到了,梁予鯨不喜歡說家裏的事。

田棗握緊她的手:“那我們改天找個琴房,你教我彈琴啊!難的可能不行,但是兒歌說不定可以!”

說着說着,田棗又興奮地想到了別的,“梁予鯨梁予鯨,我給你畫指甲吧!十個指甲畫十個小動物!”

梁予鯨想也沒想就說不要。

一個小動物都不要,更別說十個。

“要嘛要嘛,你想想小動物在鍵盤上跳舞,多可愛啊……”田棗哼哼唧唧地,纏了梁予鯨半個多小時,最後梁予鯨只好妥協:“只能畫一次。”

“好!”田棗高興得準備下床,“我現在就回寝室把美甲工具拿過來!”

梁予鯨卻拉住田棗,用點力又把她拉回到了身邊。

“梁予鯨?”

梁予鯨離她很近很近,能清晰看到田棗那雙懵懂困惑的雙眼,誰也不知道,梁予鯨最喜歡的就是田棗的眼睛了。

“你不想,再來一次嗎?”梁予鯨的原本清冷聲音染上了幾分慵懶,和平時理智的梁予鯨是完全不一樣的,讓田棗覺得,梁予鯨因她而着迷。

然後田棗很不好意思地抱緊了梁予鯨,小聲說:“想啊~”

後面發生的事,就不适合現在去回想了。

梁予鯨看着天已經微微亮了,就沒了什麽理由繼續躺着,立刻起了床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吹幹了頭發,梁予鯨又化了一個淡妝,在拿出一瓶香水的時候頓了頓,又放了進去。

上班不能噴香水的。

她昨天還提醒田棗來着,這會自己倒是先忘了。

好在除了自己也沒人會戳穿她,梁予鯨收起臉上窘迫的笑容,仔細看了看鏡中的自己,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她拿了一根皮筋,原本散着的頭發又像以前那樣紮了一個低丸子頭,喃喃道:梁予鯨,你只是去上班的。

又去衣櫃找了套普通的服飾。

天氣轉涼了,除了中午或許會熱一些,早上和晚上還是挺涼的,她找了條深色的牛仔褲,搭了一件駝色的風衣,很有秋天的感覺,看起來也比較沉穩。

全部都弄完了,也才七點過一刻,梁予鯨又開始覺得時間過得真慢。直到時鐘走到了八點半,她立刻出門。

從家走到醫院就十來分鐘,到達醫院的時候梁予鯨看了眼手表,正好是八點四十五,距離上班還有十五分鐘,和往常沒什麽不一樣。

她仿若不經意般四處看了看,這條街不怎麽熱鬧,一眼看去就能把街上的行人看個遍,沒有熟悉的身影。

走進寵物醫院,前臺空蕩蕩沒有人。

梁予鯨把手放進風衣的兜裏,指尖摩挲着手機,如果田棗在八點五十還沒到的話,那她覺得還是要打電話問一問。

其實昨晚還是應該再提醒她一次的,第一天上班早點到或者不要踩點到。

但梁予鯨的擔心都是多餘,下一秒她就聽到了女孩清脆的笑聲,然後是輕快的腳步。

“我就說很簡單是不是!你看說一次你都記得了。”

“對呀對呀,不過還是因為你教得好嘛,說得又仔細,想忘記也難呀。”

“小田棗,你說話一直都是這麽甜的嗎?”

“嘻嘻,也沒有啊……”

梁予鯨見到兩人從轉角走過來,有說有笑,然後見到梁予鯨時,一個笑着問好,另一個眼裏閃現過一絲驚喜,笑眼彎彎。

“梁醫生早啊!”龍薇薇說:“我正帶着田棗熟悉醫院的結構呢。”

梁予鯨點點頭,看向田棗。

她穿了一件薄薄粉色的針織短袖,一條咖色的針織長裙,頭發紮了個高高的丸子頭,還很聽話地穿了一雙平底鞋,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十足、幹勁滿滿。

又很親人可愛,像一團粉嫩嫩的糯米丸子。

“梁醫生,早上好呀~”

田棗說話軟糯糯的,聽着她的話,耳朵像是吃了一塊甜糕,不膩但是甜得心尖有些輕微地顫動。

“早。”梁予鯨抿唇,然後說:“你們加油。”

“好!”田棗應着,眼睛還是看着梁予鯨,一刻也沒有轉移。

梁予鯨感覺揣在衣袖裏的指尖在輕微發燙,甚至有些出汗。可是這個時候把手抽出來感覺又有些怪怪的,她只好維持原狀。

奇怪的不光是手,還有田棗的目光。

梁予鯨再次看着她,“還有什麽事嗎?”

田棗笑了,“有!梁醫生你吃早餐了嗎?”

“吃了。”梁予鯨說。

她在家裏靜坐的那段時間,最後找不到事做就煎了個蛋、還喝了杯黑咖。

田棗一愣,“啊……”

她的表情懵懵的,昨天還說不怎麽吃早餐的呀,怎麽現在就吃了呢……梁予鯨好奇怪哦。

梁予鯨微微挑眉,“怎麽了?”

龍薇薇以為田棗有些害怕梁予鯨,連忙幫着解釋:“田棗給我們都帶了她自己親自做的小餅幹,想着梁醫生你沒吃的話,就能當早餐了。”

小餅幹?

梁予鯨看了眼田棗,似乎在她臉上看到了一絲失落,但在下一秒又看不到了。

田棗笑笑,還是把包裏的一小袋餅幹遞給了她:“那嘴巴饞的時候也可以吃一兩塊解解饞嘛。”

龍薇薇很想說自己從沒見過梁醫生什麽時候嘴饞過,但還是立刻幫着田棗說話:“是啊是啊梁醫生,田棗做的餅幹可好吃了,你試試嘛。”

現在是兩個人,都在期待她收下小餅幹了。

梁予鯨輕聲笑了下,她又沒說不收,這兩人這麽緊張做什麽?

她點點頭,雙手接下:“好,謝謝你了。”

“不……不用謝的。”田棗低着頭小聲嗡嗡的。

“你們繼續忙,我先去換衣服了。”梁予鯨說完,就走向了更衣室。

田棗輕輕點頭,然後看着梁予鯨的背影,眼睛直勾勾的,直到梁予鯨拐彎了看不見了,這才收回目光。

然後被注視着她的龍薇薇吓了一跳。

“薇薇,你吓死我啦!”

龍薇薇推了下臉上看不見的鏡框:“田棗,你很奇怪哦~”

田棗眨眨眼:“奇怪嗎?沒有吧!我是不是看起來很緊張?話說那個李醫生怎麽不在啊?我有點怕他。”

龍薇薇是覺得田棗和梁予鯨之間的氣氛怪怪的,但一說起李楠,她立刻鼓勵田棗:“不要怕!我剛來的時候也挺怕他的,但現在……梁醫生說的,我們只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李醫生也挑不出什麽毛病。”

田棗點點頭,她當然不怕啦,有梁予鯨呢。

只要梁予鯨所在的一百米以內,她就是覺得心安。只是剛剛見龍薇薇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故意岔開話題的。

“對了!我是不是也得換上工作服啊?”田棗指了下龍薇薇身上的。

龍薇薇立刻反應過來:“對對對!我差點忘了!就放在更衣室呢,我帶你去。”

田棗愣了下,立刻說道:“梁醫生也在裏面,我問問她就好了。龍醫生今天早到還教我這麽多也辛苦了,也該休息休息了~”

她笑容無害,嘴巴又甜,龍薇薇很受用,“那好吧……你有什麽事一定要問我啊!我一定什麽都告訴你!”

田棗點頭:“好!龍醫生你對我真好~”

更衣室的隔音很好,聽不見外面在說什麽。梁予鯨進來脫掉風衣,換上醫院的制服後,就靠着椅子站着發呆,手上是田棗給的小餅幹。

看得出來田棗适應起來沒什麽問題,甚至說融入得十分快速。也是,一般情況,就沒有人不喜歡田棗的。

梁予鯨輕聲笑笑,她還是對田棗不夠有信心,自己的擔心看來是很多餘的。她低頭看了看手上彩色的小袋子,裏面是獨立包裝好的,一個餅幹一小塊包裝紙。

她拆了一個,是抹茶曲奇,她好久沒吃抹茶曲奇了。

梁予鯨咬了一小口,細細品嘗,抹茶原味的清香、微苦從舌尖散開,是她喜歡的口感。

不加糖的,抹茶餅幹。

是特意這麽做的嗎?梁予鯨又吃了一小塊。

門突然打開,昏暗的更衣室被外面白熾燈照亮了一小塊,正好在梁予鯨的臉上。

“誰!?”

“是我……”田棗站在門前,語氣怯怯,“是我。梁醫生,你怎麽不開燈呀?”

梁予鯨原本防備着的心一下子松懈下來,“你來做什麽?”

田棗已經整個人都進來了,還把門關上了,小心翼翼地說:“我來換工作服呀!薇薇說工作服在這裏面,我想着你在,就進來找你了。”

“哦。”梁予鯨走了過去,把燈打開,更衣室一下子就明亮了起來:“我習慣不開燈了。你怎麽……進來也不敲門呢?”

梁予鯨的臉上收着情緒,轉身問田棗,卻見她愣了愣,然後回答:“我敲了呀,可是你沒說話,我也不知道你到底還在不在更衣室……所以就試着開門,沒想到就打開了。對不起……”

敲了?這下輪到梁予鯨愣住了,她看了眼站在那手足無措的田棗:“抱歉,我可能想事情去了,所以沒聽到。”

田棗聽着她的解釋,眼睛突然亮了下笑着說:“沒關系的,我也不應該就擅自開門,萬一你在換衣服怎麽辦!是我不對!”

梁予鯨可不想在這裏和她一直争論誰對誰錯,轉身去把幹淨的工作服遞給田棗:“這是之前洗幹淨一直放着的,以後就給你穿了。”

田棗雙手接過,繼續笑:“好。”

梁予鯨把她的笑納入眼底,突然就覺得自己像一個壞人。

“我剛剛不是故意兇你的,可能是語氣沒收住,而且……我忘記了鎖門是我的問題。”

田棗認真道:“沒事的沒事的,下次你換衣服記得鎖門呀,我也記得……敲門,敲兩下,你就知道是我了!”

這還跟她對上暗號了?

梁予鯨抿唇又說:“還有……我今天起早了,所以就在家弄了點早餐吃,昨天說不愛吃早餐,不是騙你的。”

田棗愣了愣,嘴角卻是藏不住的笑意,眼睛彎彎的:“嗯!我就知道你不會騙我。”

梁予鯨突然又覺得手心有些發熱了,接着她聽見田棗問:“梁予鯨,餅幹好吃嗎?”

什麽?

田棗碰了下自己的嘴角,笑得特別開心:“你這裏有餅幹屑。梁醫生,你換了半天的衣服就是為了躲在這裏吃餅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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