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第 29 章
薛承入主公司之後, 張修文忙到沒時間來買咖啡,今晚好不容易十點前下班,他估摸着徐恩賜可能還沒走, 便來咖啡店接她去吃飯,打算狠狠吐槽一下這個新來的變态領導。
萬萬沒想到, 他想吐槽的人竟然出現在咖啡店裏!
吓得他以為自己撞鬼了。
總裁辦明明有一套幾十萬的咖啡機,幹嘛還非親自來這裏買咖啡呢?下來體察民情?
薛承站起身, 朝張修文點了下頭, 沒有開口說話, 将手裏喝完的咖啡杯扔進垃圾桶後, 徑直離開咖啡店。
見他走遠, 張修文啧啧了兩聲,跟徐恩賜說:“你猜他是誰?”
“薛承。”徐恩賜悶聲說, 兩人之前還一起看過他的照片。
徐恩賜的濃重的鼻音和暈紅的眼眶,一下子吸走了張修文的注意力,他忙問:“怎麽哭了?”
徐恩賜搖頭,“沒事,剛才刷到一個特別感人的視頻, 沒忍住就哭了。”她驚詫于自己的扯謊速度突飛猛進。
張修文苦口婆心道:“你啊, 不僅人單純, 情感也豐沛,看個視頻都能哭,現在很多視頻都是有劇本的, 不是真的, 別被騙了。”
說完, 他還感慨一句:“吓死我了,我剛才還差點以為是薛總罵你, 把你給罵哭了。”
徐恩賜噗呲一聲笑出來。
張修文:“你還笑,你都不知道此人有多恐怖,來公司第一天開會的時候,直接訓哭了兩個産品經理,吓死人了,我現在開會都開出陰影了。”
“哦。”徐恩賜說:“這麽兇的人我才不喜歡。”
“哎,你都不知道,公司裏的女生這兩天都快激動瘋了,跟八百年沒見過帥哥似的,茶水間裏天天都在讨論薛總。”張修文一臉鄙夷:“這群死花癡,等哪天被薛總開除就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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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不知道他怎麽會自己來買咖啡,公司裏又不是沒咖啡機。”張修文咕哝道:“該不會薛總白天也會來,正好抓有沒有人擅離職守,太可怕了,以後連出來買杯咖啡都不行了。”
“沒事,以後我給你通風報信,他如果在店裏我就給你發消息。”
“這不失為一種好方法。”張修文點頭贊同。
徐恩賜說完就覺得自己考慮不周,畢竟她已經提離職了,最多只能幫他通風報信幾天,但現在還沒走成,不好把離職這事告訴張修文,防止他起疑心。
徐恩賜很怕別人知道她和薛承有關系,盡管他們只是普通同學,可也不想他人知道,因為他們當前的差距猶如天塹,自卑和心虛共同作祟,她很怕和薛承扯上關系。
“老規矩,走,我請客。”張修文攬着徐恩賜的肩膀晃了晃。
因為薛承的出現,徐恩賜今天的能量消耗殆盡,現在沒氣力推開張修文,就随他熟稔地攬着。
而這份略顯親密的舉動,一絲不差地落在遠處薛承眼中。
他去而又返,站在暗處,毒蛇一般窺視着店裏發生的一切。
看到張修文的親密舉動,他血液翻湧叫嚣,呵呵,他未曾想到,徐恩賜居然已經有男朋友了,難怪她會出現在離公司最近的咖啡店,原來是為了和男朋友共同上下班,真是情意綿綿啊。
他想,徐恩賜找張修文做男朋友,對她而言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若他不出現,他們就此結婚,也不失為一段佳話,但既然他出現了,他便不允許這一切發生。
十年前,他失敗了,未曾擁有她,但她如同心魔一般根深蒂固,十年後,他不會讓自己再度經歷失敗,他早已不是以前那個羸弱無能的薛承,那個需要仰仗父親鼻息的薛承。
徐恩賜如今可以稱得上他的囊中之物。
他只是在考慮用什麽方式拿下她,至于張修文這個阻礙,呵,一只惹人厭的蒼蠅,他無需動手拍死他,也能有一萬種方法将他驅散。
張修文攬着徐恩賜走出咖啡店,徐恩賜莫名其妙地心裏發毛,好像遠處有一道陰暗的視線在舔舐她。
她朝那個讓她不适的方向看過去。
好似看到了一道颀長挺俊的身影,她來不及仔細看,那道身影隐入夜色消失不見。
張修文循着她的視線望過去,什麽也沒看見。
“你在看什麽?”
徐恩賜搖頭:“沒什麽,可能我看錯了。”
“怎麽突然疑神疑鬼的,是不是工作太累了,等會吃完飯,我帶你去做個SPA放松一下。”
徐恩賜勉力地笑了下。
待兩人上車後,暗處的薛承再度現身,陰沉沉地凝望着遠去的車尾。
徐恩賜從後視鏡處,好似又看見了那抹鬼魅般的身影,她朝後看,卻是一無所獲。
好恐怖,自打薛承出現之後,她總有種時刻被他視奸的錯覺,他像一抹陰恻恻的游魂,飄忽不定地纏繞着她。
張修文見她的舉止怪異,關心道:“寶兒,看到什麽了?”
徐恩賜搖頭,她覺得自己可能被薛承吓得中邪了,她拍拍自己臉頰,深呼吸長舒一口氣。
她正了正聲色,指出:“之前已經和你說過了,不要叫我寶兒,你都答應了,不能說話不算數。”
“知道知道,一時叫順口了。”張修文從前總是用各種親昵暧昧的稱呼喚她,張阿姨最先意識到張修文對她情感不正常時,也是因為他私下偷偷叫她寶兒被聽到了。
兩人用餐時,徐恩賜心事重重,笑容也很勉強。
這和她平時的表現大相徑庭,她一貫是熱愛美食的,吃東西格外認真,不管吃什麽都看起來很香,和她一起吃飯特別提振食欲。
張修文:“老實交代,到底怎麽了,你今天完全不對勁。”
徐恩賜顧左右而言他:“啊?沒有啊,我剛才有些走神了。”
她正糾結着要不要離職,如果離職是不是真就成薛承口中的膽小鬼了,可如果為了賭這口氣,她還得跟店長撤回離職一事,好煩哦。
“哼,跟我吃飯還走神。”張修文撇嘴:“是因為我說的東西太無聊了,不想聽是嗎?”
“額……聽不懂。”徐恩賜回道:“你的項目什麽的,我完全不懂呀。”
“也是,你沒接觸過。”張修文眼珠子轉了一圈,換別的話題:“那說個有意思的吧,剛才那個薛總,你猜他有女朋友嗎?”
徐恩賜霎時緊張起來,右腳輕輕踮動兩下,她裝作不甚在意的模樣,聳肩道:“我怎麽知道,大概有吧。”
“嗯,你答對了。”
徐恩賜僵了一下,不知作何回應,薛承在咖啡店和她說的那些話,完全不像有伴侶的樣子,既然他有女朋友,不是應該和她保持距離,避免溝通交流,怎麽會說那樣暧昧的話,還非要說什麽她喜歡他。
如果他女朋友知道了,該多傷心啊?
張修文繼續道:“我跟你說,我去機場接他的時候,他女朋友也去了,我們兩撥人差不多同時接到他的,他可不愧是工作狂,沒有上女朋友的車,而是跟我們走了。”
“然後呢?”
“沒有什麽然後,他女朋友特別失望,眼淚汪汪的,我看着都心疼,他心可真狠啊。”
“哦。”徐恩賜問:“你怎麽知道是女朋友的?”
“這還用猜嗎?她可一看見薛總的時候就往他身上撲,要不是因為我們在旁邊,兩人估計都啃一塊了。”
張修文回憶當時的情景,繼續說:“那女的長得挺漂亮,身材高挑。”他擡頭對上徐恩賜的眼,改口道:“不過,完全比不上你啦。”
徐恩賜對這種恭維笑不出來。
方才她還猶豫要不要離職,現在也不用糾結了,她下定決心一定要走。薛承這個人太渣了,在國外這麽多年,想必私生活很混亂,她不能喜歡那樣的人,不管他怎麽說,就算諷刺她是膽小鬼也好,她也走定了。
*
第二天,生活照常,她沒有了任何顧慮,就算再次遇見薛承她也不怕,反正她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
就這麽一直過了好幾天,來到月末最後一天。
這幾天,薛承一次都沒出現過,讓她一直惴惴不安,總覺得他好像在預謀着什麽壞事。
除了薛承沒來,接替她的新員工也沒來,前兩天她還在發信息催促店長招聘新員工。
店長滿口應下:【在找在找,已經有幾個求職的人來詢問了,正在挑選。】
徐恩賜有些犯難:【店長,你早點讓新員工過來,我還能在走之前帶一下她,幫她熟悉一下工作內容。】
店長:【知道,月底一定讓新人到位。】
可兩天已過,今天新員工還是不見人影。
徐恩賜如果聰明點,就不會在最後一天還問這事,而是下班之後直接走人。
可她還是太天真,又問了店長一遍:【店長,新員工到底哪天來?】
店長:【她的健康證過期了,正在補辦,再過兩天拿到證了才能到崗,要不你再等兩天?】
徐恩賜:【啊?可是之前不是說幹到月底最後一天方便核算工資嗎?】
店長:【接下來兩天,每天都給你算三倍工資好不?你幫幫我吧。】
三倍工資對于一個需要攢錢的人來說,是一個完全抗拒不了的誘惑。
徐恩賜:【好吧,那我再等兩天。】
反正這幾天都沒看見薛承,她也不在乎多待兩天。
晚上臨近打烊之時,張修文再次來找她吃飯,他平常雖然被工作折磨,但好歹還有人氣,然而今天的他好像曬蔫的芭蕉葉,無精打采的。
徐恩賜關心道:“怎麽了?”
張修文唉聲嘆氣:“煩死了,我要被調去分部了。”
“啊?是降職了嗎?”徐恩賜以為他得罪劉總被發配邊疆了。
張修文搖頭:“不是,是升職,去那邊就能提副總,有了分部的經驗,回來之後還能往上提。”
徐恩賜疑惑:“這不是好事嗎?你怎麽還悶悶不樂的?”
張修文長嘆一聲,解釋道:“問題是,表面看着是好事,但分部那邊就是一個火坑,麻煩事特別多,調過去起碼三年內有的忙了。”
徐恩賜寬慰他:“反正你又不打算三年內結婚,怕這個做什麽?”
“我不想走還有一個原因。”張修文一眨不眨地凝視徐恩賜的眼睛。
見他神色突然認真,徐恩賜不解:“什麽原因?”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張修文死盯着她,咬牙切齒,一臉真心錯付的無可奈何。
徐恩賜歪着頭,圓溜溜的杏眼睛忽閃忽閃,對于他略顯哀怨的質問一臉茫然。
跟徐恩賜搞迂回完全沒用,和她交流只能打直球:“走了就見不到你了,我在這邊再苦再累,只要下來買杯咖啡,和你說說話,晚上約你吃個飯,馬上就能滿血複活。”
徐恩賜尴尬:“你可以交別的朋友,你游戲裏好友那麽多,可以找別人陪你啊。”
“我不想找別人,我就想找你,誰讓你是我家人呢,朋友哪裏比得上家人。”
徐恩賜沒說話,她再怎麽神經大條也能感覺出張修文對她餘情未了。
可她已經拒絕過他很多次了,張修文心裏也明白,有他媽這個不可抗力的因素在,他們兩個人基本上是沒可能的。
但徐恩賜一日沒有結婚,他就一日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心思。
徐恩賜說:“如果你實在是不想去分部,你可以跳槽,樹挪死人挪活嘛。”
“其實這次調令,是薛總親自下的,他說對我很看好,讓我去分部歷練兩年。”
對于劉總的餅他早就免疫了,可新來的老板,雷霆手腕卻對他青睐有加,向他委以重任,他能看出來龍勝科技的未來大有所為,故而不甘心放棄這幾年的辛勤耕耘,如果迫不得已,他是不會跳槽的。
徐恩賜沒想到是薛承的調令,對于薛承,她一向都會做最壞的推測,他該不會是想害張修文吧?
徐恩賜想了想,善意提醒道:“你之前不是說,這個薛總面相不是個好人嗎,或許去分部并不是個好決定,我感覺你可以換個公司。”
張修文卻不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反倒替薛承辯駁:“我以前确實對他有看法,但是通過這幾天的相處,這個薛總确實有兩把刷子,跟着他還是很有前途的。”
“我感覺有點不妙,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去的。”
徐恩賜沒法把薛承之前上學時期的惡劣行徑講給張修文聽,她還是希望能勸動他,不要去分部。
張修文倒是下定決心要去,他已經被薛承的許諾唬住了,完全意識不到,自己早就進了薛承的圈套。
薛承的确可以達成他的許諾,這對他而言不算什麽,張修文的能力還是過關的,分部副總的位置給他,薛承是放心的,他主要想達成的目的,就是将張修文調離總部,拆散他和徐恩賜,這樣才能方便薛承趁機下手。
張修文認命般道:“沒事,三年很快的,我會抽空多回來看你。或者說,你能不能和我一起走?”
徐恩賜大為詫異:“我嗎?”
“我知道這個請求很不好,但只要你願意和我一起走,我可以養着你,你什麽工作都不用做,我這次調去分部,薪資提了百分之三十。”
“不要。”原本她是可以考慮去張修文調去的城市重新找工作,但聽到張修文說要養着她,徐恩賜一陣惡寒,這簡直是把她當成金絲雀包養了,她最多只能當他的妹妹,其他的一概不可能。
薛承很危險,但張修文同樣也是別有用心的。
最好的做法就是兩不沾,去一個既沒有薛承,也沒有張修文的城市重新找工作。
雖然知道是這個回答,張修文還是很失望:“你跟我走,你想工作的話也能在那邊重新找工作,我們離得近還能互相照應。”
“哥哥,我不可能永遠在你身邊的,我總歸是要結婚生子的。”
張修文紅了眼眶,他強忍住哽咽:“怎麽突然這麽說,是有喜歡的人了?”
徐恩賜正在犯難如何回答之際,門被推動的響聲拯救了她。
兩人一齊往門口看,是意想不到的來人,薛承。
張修文忙恢複正常,主動問好道:“薛總來買咖啡?”
徐恩賜開口:“請問您需要點什麽?”
薛承審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一圈,真是礙眼,他有必要催促張修文盡快離開:“手頭的工作交接完了嗎?”
“快了,需要交接的資料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張修文回道。
薛承點頭:“嗯好,盡快到崗吧,那邊的位置不能空置太久。”
張修文:“我知道,我下周就過去。”
“別拖到下周,明天就可以先去那邊探查一下情況,這周工作交接期間,兩邊都得多跑跑。”薛承說完,對徐恩賜說:“一杯意式濃縮。”
徐恩賜心道現在已經打烊了,可為了緩解尴尬,還是答道:“好。”
張修文也應道:“好。”
見張修文還沒走,薛承道:“這麽晚了,在這等人?”
張修文瞥了眼徐恩賜,本想如實交代自己在等她,但一想到薛總此人更青睐不耽于情愛的得力幹将,便把話咽了回去:“沒,正要走。”
薛承點頭,內心冷笑,連在上級面前公開承認都不敢,徐恩賜怎麽看上他的。
待張修文走後,徐恩賜的咖啡也做好了,她遞過去:“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打烊的時候來買?”
薛承笑:“怎麽,打擾到你和你那男朋友下班約會了?”
徐恩賜一下子明白過來,薛承這是誤會她和張修文是情侶,但她不想解釋,誤會就誤會,她不介意薛承誤會得更深一點。
“對,他都快要走了,我當然想多陪他一會兒。”
薛承風涼道:“可他卻不肯為了你放棄調動的機會。”
徐恩賜沒有半點難過表情:“沒事啊,我可以辭了工作去那邊陪他。”
咖啡杯在薛承手裏變形,濃黑的液體争先恐後湧出,順着他瘦長冷白的指背流下,黑與白的映照在燈光下格外醒目。
“你敢?”薛承輕笑着說出威脅的話。
現如今他極少表現出狠厲可怖的表情,而是一副氣定神閑的笑面虎做派,有時越是生氣越是笑意明顯。
徐恩賜對他的恐懼似是刻在骨子裏,她皓齒輕顫,硬繃着沒有露餡。
“什麽敢不敢的,我做什麽事還需要征求你的同意嗎?”
薛承皮笑肉不笑:“當然,因為我現在成了你的老板。”
“什麽?”徐恩賜以為自己幻聽了。
薛承笑出了聲,低低的,宛若名貴的大提琴奏響的樂章,輕快的笑聲令徐恩賜汗毛倒豎。
他正了下音色:“正式介紹一下,這家咖啡店已經被我接手,現在我是你的老板,你的離職申請被駁回了。”
“你卑鄙!”徐恩賜氣血攻心,“我不會再來的。”
“那你的這個月的薪水恐怕泡湯了。”薛承的語氣中充滿可惜。
“無恥小人!”徐恩賜急得跳腳。
薛承伸手去捏她的下巴,他的手指濕漉漉的,湊近能聞到咖啡的醇苦味,“你的攻擊性有待加強,我如何卑鄙無恥,中學的時候你不就領教過了?”
“大不了我不要這個月的薪水,就當我白幹了。”她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指,視死如歸地瞪着他。
薛承不惱,仍是笑盈盈的:“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無論你逃到哪裏,我都能找到你,我會攪黃你每一個工作,如果你不在乎的話,大可以試試。”
她所能做的工作,都是沒有完善的勞動法保障的低端活,他想攪黃,實在是太容易了,就像現在這樣,直接買下這家咖啡店,她就得聽命于他。
“我,我,我告訴你女朋友!”徐恩賜實在也沒招了,說了一個自以為是的威脅:“如果她知道你這麽對待一個弱女子,她一定不會喜歡你!”
果不其然,薛承笑得很開懷,甚至笑彎了腰。
“你的智商怎麽比中學時還要低了,我很好奇,這麽多年你到底是怎麽過來的,真的沒有人被你蠢死嗎?或者說,被你笑死?”
徐恩賜羞惱得眼眶通紅,淚光粼粼,她道:“你倒底想幹什麽,為什麽非要找我麻煩?”
“你猜?”薛承收了笑,半彎腰趨近她,兩人的臉只隔了一寸。
徐恩賜後退一步躲避:“我怎麽知道,我又沒有得罪過你,你有病!”
“對,我有病。”薛承咧開嘴,很癫狂地笑:“所以,你得順從我,不然我可不能保證我會做出什麽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