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誤解和憤怒

第21章 誤解和憤怒

越靠近那個地方，白發的身影便越發迅速。

卡卡西緊随其後，他從朔茂難得嚴肅的表情看出，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但是突如其來的，眼睛傳來刺痛的感覺。

像是近距離敲擊的鼓聲，一聲聲放大。落後幾步的人，“呃”了一聲後慢了下來。

看着捂着眼睛，似乎有些痛苦的卡卡西，朔茂短暫的猶豫了片刻。他看到那只左眼不自然地睜開，再然後就是通紅的寫輪眼。

是封印失效了嗎？但是另一邊的情況更緊急，朔茂來不及猶豫，遠遠就聽到了越發刺耳的聲響。

着急離開的朔茂并沒有看到，那只通紅的寫輪眼中，不再是黑色的勾玉圖案，而是黑色的、類似于鐮刀的圖案。

卡卡西慢慢挪動着，随後稍微适應了，那種突突的感覺，便快步跟了上去。

寫輪眼無法控制的啓動，這打破了原本平穩運轉的查克拉，讓他的腳步有些許虛浮。

順着聲音，他找到了一片空地前的幾人。但這短短的一段路，左眼像是受到什麽影響那樣，刺痛的同時令視野模糊不清。

一個趔趄後，白發的孩子徑直朝地面撲去。還好他身體還有下意識的反應，用手撐了一下，不至于用臉着地。

朔茂警惕着那個黑袍怪人，見卡卡西如此狼狽也擔心看去。但是有一個聲音，比他更快的開口。

從朔茂出現後，高高懸起的心安定下來，白發少年帶給人一種熟悉的安心感。野原琳剛剛松了口氣，餘光就看到撞開樹叢，闖了過來的人。

她無比熟悉那帶着面罩的人，是她的同學、也是她十分愧疚的朋友。野原琳稍微愣神，原本自暴自棄的、如同一潭死水的內心，再次翻起波濤。

“卡卡西！”

卡卡西一手捂着臉頰，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錯愕着擡頭。哪怕視野有些模糊，但他還是看清楚跑過來的身影。

聲音變得顫抖，張口發出幾個啞音後，一個名字脫口而出：“琳？！”

他曾在數不清的掃墓期間，滿含愧疚和懊惱。腦海裏也曾無數次的想過，那天要是他再小心一點就好了。

所以看着迎面而來的野原琳，卡卡西眼中一閃而過詫異和愧疚，然後又因為心裏陰影，下意識搖着頭後退：“別過來！”

野原琳動作一頓，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對不起，卡卡西。”

垂落的手顫抖着，思緒雜亂的同時，雙手好像又沾滿了粘稠的、洗不幹淨的血跡。

察覺到卡卡西情緒的不對，朔茂急忙上前。他雙手搭在那微微顫抖的雙肩上，因為靠近聽到了那一聲聲的“對不起，琳”。

“卡卡西、卡卡西！”朔茂提高聲音喊了兩句，随後便靈敏地察覺到一絲殺意。

身體下意識側過避讓，朔茂一手扯着卡卡西，另一只手背過身，拔出了身後的短刀。

刀刃與苦無尖端相接，發出刺耳的聲音。宇智波泉奈的臉上滿是憤怒，他握着苦無的手關節，用力到發白：“千手朔茂！！”

通紅的寫輪眼瞪圓，黑發少年氣得身體都在隐隐顫抖。他的武器直指着的，是白發孩子左眼的那只寫輪眼。

這代表着什麽，大家都很清楚。朔茂也難得着急起來，他剛開口想要解釋，但是泉奈卻氣憤着、聽不進任何話。

慌亂間，朔茂只能将卡卡西推向另一邊，野原琳立馬上前幫忙。

“卡卡西——”野原琳眉頭緊皺，“是你啊，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雙手接觸的同時，兩人都确定了對方是活着的，而不是幻覺。

眼淚奪眶而出，看着那只寫輪眼，野原琳想起了什麽，她急忙轉過身，看到那個黑袍人還在後，才如負重釋那般松了口氣。

卡卡西順着野原琳的視線看去，那個穿着黑袍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那裏，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明明看不到臉，但是他就是有一種預感。心髒停跳一拍，那只寫輪眼像是感知到主人的存在，所以才躁動不安。

“帶土……”

應該轉頭就離開的，就他的計劃而言，哪怕知道這個世界有琳和卡卡西，也不應該和他們接觸的。

不過哪怕粗略的計劃好，但是看到琳遇到危險，在混亂中被喊出名字時，他還是膽怯地停了下來。

明明想要離開很簡單，但是為什麽就挪不動腳呢？

他可能是膽小鬼吧，雖然想要狠下心，一個人去贖罪，但是被喊出名字時，還是會有所猶豫。

宇智波帶土，是一個糟糕透頂的t人。

哪怕最後幡然醒悟，也無法彌補犯下的錯誤。帶土有些自責的想到，明明就差一點，那個笨蛋就不用和自己一起去死。

天才卡卡西，從小就比他厲害，那個人應該作為六代目火影、作為四戰的英雄，好好活下去才對。

但是兩人并排躺在一起，幾乎是同時沒了呼吸。

“這不公平！那個家夥是英雄，為什麽要去死？”一個聲音喊道，“該死的、該下地獄的，是我才對吧！”

懊惱、自責，愧疚的心情讓帶土沒辦法思考，他有些煩躁的，拒絕了那個白胡子老人的好意。

四戰結束了，他作為罪魁禍首，應該下地獄才對。

白胡子老人無奈的搖頭，随即嘆息一聲：“宇智波帶土，既然你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局的話，就由你自己來選擇吧。”

莫名其妙的話，所謂六道仙人，不過也是一個說話含糊不清的老人。

帶土沮喪的躺平，對于接下來的事情并不感興趣，反正他已經死了。但是再次腳踏實地，感受着風從臉上刮過時，他又茫然的舉起手。

他活了？不是穢土轉生，也不是複活。他很明顯回到了過去，身上大片大片的感覺到疼痛。

回到過去，這并不是獎勵，是懲罰。是他為了贖罪，再次存在的原因。

帶土深知，自己是為了贖罪、改變那一切而再次為人的，雖然察覺到有不同之處，但他還是在看到宇智波斑後，洩憤似得偷襲而去。

很可惜，現在的實力差距，并不能讓他殺死那個，利用自己的宇智波斑。

但是帶土也後知後覺的明白，那個宇智波斑正值青年，比想象中的更年輕。然後經過調查，他發現自己去到了戰國時期，那個木葉都還未成立的事情。

六道仙人，是希望他從根源上，解決一些的苦難源頭嗎？

帶土郁悶地想着，決定好好布局，引出黑絕那個家夥。

這會是一條很漫長的路，他可能要一直孤軍奮戰。但是這不過是彌補他犯下錯誤的第一步，微不足道的一步。

不過本以為決定好孤身一人的帶土，在被快速沖過來的兩人，一左一右按住時，又猝不及防地暴露在陽光底下。

黑色的鬥篷被一把扯下，露出底下的臉。那張臉半邊都留着猙獰的傷疤，傷疤還未完全愈合，帶着些血絲的紅色。

帶土緊抿着唇，退縮着避過頭去。野原琳倒吸一口涼氣，随後心疼道：“帶土……”

看來他們是在死後，都回到了過去。野原琳心疼的握緊帶土的手，眼淚一顆顆落下。

她也曾無數次愧疚，那次沒能救下帶土。但深深對視着的帶土和卡卡西都明白，兩人并不是如同外表那樣的年紀。

這個八九歲的殼子裏，裝着三十多歲的靈魂。兩人都見證了四戰，知曉那場悲劇之後的真相。

糾結而複雜的目光，帶土低聲喊了一句“卡卡西”，白發的身影頓時糾結地雙手握緊。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小幅度的點頭後，達成了默契的想法。

四戰的發生、之後的事情，暫時不能告訴琳。

氣氛短暫地陷入和諧，雖然各懷心緒，但作為朋友的三人，在不屬于他們的時期相遇，都帶着渾然天成的親近和熟悉。

而朔茂并不知道三人聊得怎麽樣，他一頭冷汗、被壓在地上無法動彈。

泉奈真的起了殺心，對那幾個孩子。不确定的意外需要鏟除，朔茂很清楚，泉奈能真的下死手。

但是他同樣清楚，如果這件事沒有得到合理的解釋，他們就要因此而決裂。

千手和宇智波，本就有深深的誤解和矛盾，再這樣下去可不行。于是他放下武器，像是放棄抵抗那般高聲喊着：“冷靜一點，泉奈！”

“呵！冷靜，你讓我怎麽冷靜！”泉奈一字一句道，滿眼憤恨和殺意，“千手朔茂！你居然敢研究寫輪眼！很好、很好，我會送那幾個小鬼一起，下去陪你的！”

一只寫輪眼出現在其他人身上，這事情換作哪個宇智波知道，都是同樣的憤怒。

寫輪眼對宇智波很重要，所以知道某位死去的宇智波被奪去寫輪眼，還安在其他人身上，這對宇智波一族，都是不死不休的仇恨。

更何況，那個同樣白毛死魚眼的家夥，也是千手一族的。

鋒利的刀刃朝朔茂的面門刺去，但就在它危險地劃破臉頰一側、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後，泉奈的動作便被一左一右兩人制止。